离婚冷静期的第五天,我下班回家,在玄关看到一双刺眼的红底高跟鞋。推开卧室门,
我那个有重度洁癖,结婚七年从不肯弯腰洗袜子的丈夫陈宏,正跪在地上,
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脚。一只涂着丹蔻,脚踝纹着蝴蝶的脚。「轻点,宏哥,
孩子刚才踢我了。」见我进来,陈宏没有丝毫慌张。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指甲刀,
指了指那个年轻女人隆起的肚子,理直气壮地对我说:「既然撞见了,那就通知你一声。
甜甜怀的是我陈家的根,冷静期还没过,这房子有我一半,她必须住这养胎。」「至于你,」
他瞥了一眼我因长期打排卵针而浮肿的腹部,冷笑道,「生不出蛋,就积点德,伺候好功臣。
」我看着这对不知死活的男女,突然笑了。也好。既然都要绝户了,
那就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去。1陈宏那句话刚落地,卧室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婆婆王春花手里拎着刚买的菜,像一阵旋风卷了进来。她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吴甜甜,
那张平时对我拉得老长的脸,瞬间绽开了菊花般的褶子。「哎哟我的心肝肉!怎么坐着?
快躺下!」王春花把手里的菜篮子往我怀里一塞,那动作熟练得就像我是个隐形的衣架子。
「周雅,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甜甜渴了吗?去倒水!要四十五度的温水,别烫着我大孙子!
」我抱着还在滴水的芹菜,水珠顺着我的职业装渗进衬衫里,冰凉刺骨。我没动。
王春花眉毛一竖,转过身就开始在她那堆杂物里翻找。几秒钟后,她冲进洗手间,
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我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洗手台上一片狼藉。
我省吃俭用攒下的神仙水,小棕瓶,还有几瓶未开封的高端精华,全被她扫进了垃圾桶。
玻璃瓶碎裂的声音,像是在嘲笑我这七年的付出。取而代之的,是一堆花花绿绿的微商产品,
瓶身上印着连生产厂家都找不到的英文。「妈,那些是我刚买的……」「叫谁妈呢?」
王春花啐了一口,「都要离婚了,别乱攀亲戚。你那些瓶瓶罐罐全是化学毒药,一股子怪味,
熏坏了甜甜肚子里的金疙瘩你赔得起吗?」她一边说,
一边把吴甜甜带来的那些廉价护肤品摆在我的梳妆台上,那是我的专属领地,
现在却被侵占得理直气壮。吴甜甜这时也扶着腰走了过来,穿着我的真丝睡袍,
那是陈宏去去年年会发的奖品,我一次都舍不得穿。「姐姐,你别怪阿姨。是我皮肤敏感,
闻不得那些劣质香精味。」她娇滴滴地靠在陈宏肩膀上,挑衅地看着我,「对了,
听说姐姐以前备孕的时候,最爱喝猪脑汤?怪不得没怀上,吃什么补什么嘛。」
陈宏搂着她的腰,哄道:「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弄。」吴甜甜眼珠一转,
指着我:「我想喝猪脑汤,要姐姐亲手熬的。姐姐为了备孕喝了三年,肯定最有经验,
我想沾沾姐姐的……嗯,虽然姐姐没福气,但这手艺应该还在吧?」这是杀人诛心。那三年,
为了给陈家留后,我被王春花逼着喝了无数碗腥臭的猪脑汤,喝到我闻见肉腥味就想吐,
喝到我胃溃疡住院。陈宏看着我,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听见没有?去买猪脑。
甜甜现在的身子金贵,要是饿着我儿子,我让你净身出户。」我深吸一口气,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感让我保持清醒。我是三甲医院的资深药剂师,我知道怎么控制情绪,
更知道怎么在乱局中寻找破绽。「好,我去。」我平静地回答。我转身走向玄关,
弯腰去拿吴甜甜换下来的那双红色高跟鞋,准备帮她放进鞋柜。
这也是他们眼中的规矩:我是这个家免费的保姆,理应伺候未来的女主人。
手指触碰到鞋内侧时,我摸到了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硬纸片。我动作停顿了一秒,
借着身体的遮挡,迅速将纸片抽出来塞进袖口。走进厨房,打开燃气灶,
蓝色的火苗窜了起来。我背对着客厅里那一家三口的欢声笑语,掏出那张纸片展开。
那不是什么购物小票。是一张被撕掉一半的说明书,上面赫然印着几个小字:米非司酮片。
作为药剂师,我太熟悉这东西了。这是药物流产的处方药。
如果吴甜甜真的像她表现得那么在意肚子里的「金疙瘩」,怎么会随身带着这种药的说明书?
除非,这个孩子本身就是个用来博弈的筹码,或者……她根本没打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锅里的水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我把洗净的猪脑扔进去,
看着那团白花花的东西在沸水里翻滚,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客厅里传来吴甜甜夸张的笑声:「宏哥,你真坏,以后孩子肯定像你一样聪明。」
我拿着汤勺,看着锅里浑浊的汤水,嘴角慢慢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像他一样聪明?」
我轻声对着空气说道:「希望这孩子命大,能活到叫爸爸的那一天。」
2吴甜甜住进来的第三天,我家彻底变成了她的秀场。
客厅的落地窗前架起了补光灯和手机支架,那是陈宏花了一万多买的最新款设备。「宝宝们,
今天给大家看看豪门阔太的备孕日常哦。」吴甜甜坐在那张原本属于我的米色真皮沙发上,
对着镜头嘟嘴卖萌。她特意把领口拉得很低,露出胸前那块成色极差的玉佛。
「这是老公特意去普陀山给我求的,说是保佑生男宝呢。」弹幕刷得飞快,全是「接男宝」,
「姐姐好命」,「老公真宠」。我跪在地上擦地板。
因为吴甜甜说扫地机器人的噪音会吵到胎教,王春花便勒令我手擦。拖把桶就在旁边,
浑浊的水面倒映着我狼狈的脸。我从镜头边缘爬过,尽量降低存在感。突然,
一只脚伸了出来,猛地踢翻了水桶。哗啦一声,脏水泼了一地,溅湿了我的裤腿,
也流到了昂贵的地毯上。「哎呀!」吴甜甜惊呼一声,对着镜头做出受惊的小鹿状,
「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地毯可是宏哥从土耳其背回来的,好几万呢!」
弹幕瞬间风向一转,开始攻击入镜的我。「这保姆怎么笨手笨脚的?」「看着一脸苦相,
怪不得只是个干活的。」陈宏听到动静从书房冲出来,看到地上的水渍,
二话不说冲过来推了我一把。「周雅!你是不是故意的?这地毯你赔得起吗?」
我跌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膝盖磕得生疼。「是她踢翻的。」我冷冷地看着他。
「甜甜怀着孕,连路都走不稳,怎么可能踢桶?」陈宏满脸厌恶,「你自己心里阴暗,
嫉妒甜甜怀了儿子,就想搞破坏是不是?」他转身扶起吴甜甜,语气瞬间温柔:「吓着没有?
别理这个疯女人。」我没说话,默默地爬起来,拿起抹布开始吸水。我知道,
现在的争辩毫无意义。处理完客厅的狼藉,我回到主卧自带的卫生间洗手。推开门的那一刻,
我愣住了。马桶盖开着,里面漂浮着几个空了的药盒和几支还没拆封的针剂。
那是我的果纳芬。促排卵针。每一支都要一千多块,是我这个月工资的大半。
因为医保报销有限,这些都是我自费在外面药房买的。为了这些药,我省下了午饭钱,
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现在,它们全泡在屎尿里。「啊,姐姐看见了?」
吴甜甜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杯燕窝,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看这柜子里塞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宏哥说了,反正你也下不出蛋,
留着这些针也是浪费,不如腾出地方给我放燕窝。」她抿了一口燕窝,
那是陈宏昨天刚买的特级白燕,一盏就要好几百。「你也别心疼,虽然你生不出,
但我肚子里这个生下来,你可以给他当保姆嘛。」我看着马桶里那些昂贵的希望一点点旋转,
消失,按下冲水键的手都在发抖。但我忍住了。我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手腕上。
那里戴着一只碧绿的玉镯子,成色看着很是唬人。「这镯子……」我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
吴甜甜立刻得意地抬起手腕晃了晃:「好看吧?这是婆婆给我的传家宝,
说是只传给能给陈家留后的儿媳妇。姐姐嫁进来七年都没见过吧?」我当然见过。七年前,
我和陈宏刚领证那天,路过一个夜市地摊。陈宏指着那个标价五十块的假玉镯,
信誓旦旦地对我说:「小雅,我现在没钱,等以后发达了,一定给你换个真的。
这个你先戴着,老板说是B货里的A货,看着跟几万的一样。」那时候我傻,觉得情义无价,
欢天喜地地戴了三天。结果手腕过敏,起了一圈红疹,溃烂流脓,治了半个月才好。
后来那个镯子就不知所踪了,我以为他扔了。没想到,他一直留着。留着骗下一个傻子。
看着吴甜甜手腕接触玉镯的地方已经隐隐泛起一圈红痕,
那是廉价化学染料开始腐蚀皮肤的前兆。我收回目光,脸上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羡慕。
「真好看。」我真诚地说,「这就叫人养玉,玉养人。这镯子色泽这么绿,
一看就是老坑的好东西,妹妹你可得天天戴着,千万别摘下来,对孩子好。」
吴甜甜得意地哼了一声:「那当然,这可是陈家的福气。」陈宏正好走过来,听到这话,
眼神有些闪躲,但见我没有拆穿,便顺坡下驴:「是啊,甜甜,这镯子有灵性,你戴着别摘。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最后那一丝名为「夫妻」的情分,随着马桶里的水声,
彻底冲得干干净净。「对了,」我擦干手,语气平静,「今晚吃什么?我去买。」
陈宏不耐烦地挥挥手:「随便,弄点有营养的。」我点点头,走出卫生间。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演戏,那我就陪你们演到底。只是这出戏的代价,你们付不起。3晚饭时,
王春花端出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那味道比猪脑汤还要冲,
带着一股烧焦的纸灰味和泥土的腥气。「喝了。」王春花把碗重重地顿在我面前,
汤汁溅了几滴在桌布上,「这是我从大师那求来的符水,虽然你不能生了,
但这符水能消业障。你喝了,将来甜甜的孩子生下来,你领养的时候也能积点德。」领养?
我看着陈宏,他在专心给吴甜甜剥虾,连头都没抬。原来他们早就盘算好了。
让我净身出户还不够,还要我当免费保姆,甚至还要我将来帮他们养孩子?「妈,这太烫了,
我晾一晾。」我端起碗,屏住呼吸。「不行!大师说了,必须趁热喝,一口气喝完!」
王春花瞪着眼,那一脸横肉都在颤抖。吴甜甜在旁边捂着鼻子,假装干呕:「哎呀,好臭啊。
姐姐,你就快喝了吧,别熏着我的宝宝。」陈宏把剥好的虾塞进吴甜甜嘴里,
皱着眉看向我:「让你喝就喝,哪那么多废话?妈还能害你?」我看着这碗不明液体。
我是药剂师,光闻味道就知道这里面大概率混了香灰和一些不知名的草药根茎。
喝下去不死也要拉肚子。但在他们三双眼睛的注视下,硬刚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我端起碗,
凑到嘴边,借着喝水的动作,把大部分汤汁含在嘴里,然后假装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我捂着嘴冲向厨房的水槽,把嘴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顺便打开水龙头冲走。
「真是个废物,喝个水都能呛着。」王春花在后面骂骂咧咧。我擦了擦嘴,回到餐桌前,
装作虚弱的样子:「妈,我喝下去了。」这一关算是混过去了,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深夜,整栋房子陷入了死寂。我躺在次卧(也就是书房)的单人床上,
这里原本是我加班的地方,现在成了我的临时居所。我拿出手机,
点开了一个隐藏很深的APP。屏幕亮起,画面显示的是主卧。
这原本是我为了看家里的布偶猫「汤圆」装的宠物监控,摄像头藏在书柜的一只玩偶眼睛里。
陈宏从来不管猫,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个摄像头的存在。画面里,
陈宏正趴在吴甜甜的肚子上听胎动。「老公,」吴甜甜的声音软糯甜腻,「你说,
那个黄脸婆真的会同意净身出户吗?这房子现在的市值可有五百多万呢。」陈宏翻了个身,
搂住她:「放心吧。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她那种情况属于身体缺陷,
而且这几年为了治病花了我不少钱。到时候我就咬死她隐瞒病情骗婚,
再把这几年她的医药费清单拉出来,让她背一**债滚蛋。」我戴着耳机,
听着枕边人算计我的每一个字。心如止水。原来这七年,他每一笔给我转账的医药费,
都留着底,等着这一天。「可是……」吴甜甜犹豫了一下,「万一她要看体检报告怎么办?」
陈宏冷笑一声:「看什么体检报告?她自己生不出,关我什么事?我都查过了,我是弱精,
又不是无精,只要努努力还是有机会的。你看,你不就怀上了吗?」听到这里,
吴甜甜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她推了推陈宏:「哎呀老公,我想吃楼下的关东煮了,
你去给我买嘛。」「这么晚了……」「去嘛去嘛,宝宝想吃。」陈宏拗不过,
起身穿衣服出去了。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
监控画面里的吴甜甜立刻收起了那副娇滴滴的样子。她迅速抓起放在床头的手机,
拨通了一个语音通话。我把音量调到最大。「喂,强哥。」她的声音变得市侩而精明,
完全不像刚才那个小白兔。「老东西上钩了,但他好像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弱精。」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嘎的男声:「那**不知道自己是死精症?」「他要是知道,
还能让我进门?」吴甜甜嗤笑一声,一边扣着脚上的死皮一边说,
「他那份体检报告是三年前的了,估计后来也没复查。但我怕那个黄脸婆是学医的,
万一看出破绽……」「你慌什么?」男声不耐烦道,「上次那个假报告我已经找人做好了,
明天寄给你。只要把你的名字和他的名字P在一起,再加上个『亲子关系概率99。
99%』,神仙也看不出来。」「行,那你快点。这老房子虽然破,但地段好,
等把那个黄脸婆赶走,把房子加上我的名,咱俩就把房子抵押了套现走人。」「知道了,
宝贝儿,照顾好咱儿子。」挂断电话,吴甜甜摸了摸肚子,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老太监,
还想白捡个儿子,做梦去吧。」我看着手机屏幕,指尖在「录制保存」的按钮上轻轻一点。
视频保存成功。我摘下耳机,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陈宏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他也是猎物。而我,现在成了那个唯一的旁观者,
手里握着这把能把他们全部送进地狱的刀。「强哥……」我咀嚼着这个名字,
脑海里迅速搜索着对策。既然你们要玩假的,那我就帮你们把这场戏做得更真一点。
真到……让你们哭都哭不出来。4既然决定了要送他们下地狱,
我就得先拿到那把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作为一名药剂师,
我有的是办法在神不知鬼觉不觉的情况下弄到样本。但我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让他们对我彻底放松警惕,甚至把我当成空气的契机。机会在第二天早上就来了。
陈宏上班去了,王春花去菜市场抢特价鸡蛋,家里只剩下我和吴甜甜。我正在阳台上晾衣服。
陈宏的衬衫,西裤,每一件都要熨烫得平平整整。「喂,那个谁。」吴甜甜倚在阳台门口,
手里拎着一条淡粉色的蕾丝**,那是某奢侈品牌的当季新款,一条抵我半个月工资。
她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着:「这个不能机洗,你给我手洗了。记得用专门的真丝洗涤剂,
别把蕾丝搓坏了。」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着她。阳光有些刺眼,
照在她那张胶原蛋白满满的脸上,显得格外嚣张。「我是陈宏的妻子,不是你的保姆。」
我平静地说,「你的内衣,自己洗。」吴甜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夸张地瞪大了眼睛:「妻子?姐姐,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啊?宏哥说了,
你现在就是个赖在家里不走的寄生虫。让你干点活是给你赎罪的机会。」说着,
她直接把那条**扔到了我脸上。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混合着某种令人作呕的人体分泌物味道,
瞬间冲进我的鼻腔。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本能地伸手一挥。**落在地上,
沾上了阳台地面的灰尘。「你敢扔我的东西?!」吴甜甜尖叫起来。她猛地冲过来,
却并没有捡**,而是抓起旁边我刚接好的一盆用来洗拖把的脏水,劈头盖脸地朝我泼来。
哗啦——冰凉的污水顺着我的头发,脸颊流下来,滴在我洁白的药剂师制服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大门开了。陈宏忘了拿文件,折返了回来。「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幕,
吴甜甜的演技瞬间上线。她身子一软,顺势就要往地上倒,却又「坚强」地扶住门框,
眼泪说来就来。「宏哥……呜呜呜……我只是想让姐姐帮我洗一下贴身衣物,
我不方便弯腰……姐姐她不仅不洗,还拿脏水泼我……还骂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
陈宏的脸色瞬间黑得像锅底。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看都没看浑身湿透的我一眼,
抬手就是一巴掌。啪!这一巴掌极重,打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口腔里瞬间弥漫起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我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辣地疼,
但心里却出奇的冷静。甚至,还有一丝庆幸。因为就在刚才混乱的拉扯中,
我已经顺手扯下了吴甜甜的一根头发,紧紧攥在手心。而那条被扔在地上的**,
我也趁着摔倒的瞬间,用早就准备好的无菌棉签,在上面迅速擦拭了一下,藏进了袖口。
「周雅,你是不是想死?」陈宏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甜甜要是动了胎气,
我要你的命!」我缓缓抬起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七年,
伺候了七年的男人,我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陈宏,」我声音很轻,却很稳,「这一巴掌,
我记住了。」「记住了又怎样?滚回房间去!别在这碍眼!」
陈宏小心翼翼地扶着吴甜甜进屋,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我站在阳台上,
任由脏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我拿出藏在袖子里的棉签和那根头发,
小心翼翼地装进密封袋里。然后,我又走进卫生间,从陈宏换下来的脏衣篓里,
捡起他昨天穿过的**。样本集齐了。当天下午,我请了半天假,
去了趟闺蜜林林所在的鉴定中心。林林看着我红肿的半边脸,气得差点摔了试管。
「这帮畜生!小雅,你报警吧!这日子没法过了!」「报警太便宜他们了。」
我把样本递给她,「帮我做个加急。我要最详细的报告,尤其是陈宏的那份。」
等待结果的四个小时,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光。我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
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有的为了求子散尽家财,有的为了治病倾家荡产。而我,
为了一个谎言,几乎搭上了半条命。傍晚时分,林林拿着报告出来了。她的脸色惨白,
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同情,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小雅……」她声音都在抖,
「你做好心理准备。」我接过报告。第一份,是亲子鉴定。
排除陈宏与吴甜甜腹中胎儿的生物学父子关系。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翻开第二份,
陈宏的生殖系统详细检查报告。目光落在「诊断结论」那一栏时,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上面赫然写着一行黑体字:先天性双侧输精管缺如(CBAVD)。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备注:绝对无**症。睾丸穿刺未见**生成。自然受孕概率为零。
轰——脑海里仿佛有一颗核弹炸开。不是弱精。不是少精。是绝对无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