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
张兆龙他们家就光明正大地占用这条路。
他家院子足够宽敞。
可他们偏偏要把建筑材料放在出路上。
沙子,水泥想堆哪就堆哪。
比堆在他自己院子里还要随意。
搅拌机干脆就支在路中央,插根电线,轰隆隆从早响到晚。
上梁那天。
他家直接把席面摆在出路上。
村里来吃席的人。
毫不顾忌地在那议论我家。
「杨建民这一家子真是窝囊到家了。」
「谁说不是,三代人都是软骨头。」
「就他那个怂包儿子,上个大学有屁用。」
「简直就是废物。」
出路跟我家就一墙之隔。
这些话,径直飘进我家院子。
我妈气得偷偷抹泪。
我爸阴着脸,坐在门槛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只有我知道,时候还没到。
我在等。
等张家彻底没有退路的时候。
等他们再也没有回头机会。
不仅如此。
张兆龙就像是一个胜利的角斗士。
在村里大肆宣扬这件事。
在农村,土地就是脸面。
谁家的土地要是被别人占了,那就等于把脸给丢了。
所以村里人都说我爸比我爷还要窝囊。
而我这个儿子,比爸更窝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