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产那天,池骞握着我的手签离婚协议。
那是我们结婚的第三年。
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倦我的。
池骞只说了一句:「我根本就没爱过你。」
后来,我在医院洗胃醒来。
池骞本该是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人。
可他捏碎了玻璃杯,鲜血一滴一滴落下来,他却像感觉不到痛。
原来最恨我活着的人,也怕我真的死了。……
我始终不明白,池骞为什么恨我,恨到这种地步。
我们大学相识、相恋,毕业第三年结婚,事业稳定后,我怀了孩子。
除了没得到父母的祝福,我们在旁人眼里,也算是人人羡慕的一对。
可在我怀孕七个月时,公司账目出了问题。
财务发现一笔转入私人账户的大额资金,走账文件上,是我的签名。
那份文件,我根本没印象签过。
孕早期反应太严重,我……
我没奢望有人来。
爸妈从我执意北上时,就跟我断了联系。
他们不接受池骞,不同意异地婚姻。
这种理由,我哪听得进去?
我当着他们的面买车票,头也不回地说:
「读书选专业都是你们说了算,现在我自己做决定,行不行?」
这些年我只回去过一趟。
那次站在门外三个小时,屋里灯都亮着,却没人给我开门。
我知道他……
出租车拐进那片熟悉的老小区,我在门口跺了跺脚,缓了一会才往里走。
不是冷,是心虚。
其实我在监狱里寄过信,全被退回了。
这么灰头土脸地回来,我没指望他们原谅我,只想……哪怕看他们一眼也好。
提着几包车站买的牛肉干,我鼓起勇气敲响家门。
开门的是个陌生女人。
她看了我一眼,语气礼貌又生分:「你找谁?」
我报了爸……
我吃了很多安眠药。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耳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有人在床边看病例。
熟悉的香水味混着消毒水味,一起钻进鼻子。
我皱了下眉。
他放下资料,声音冷淡得像在处理一桩公事:
「姜晓,这就撑不住了?」
离婚一年,池骞看起来没太大变化,只是整个人更锋利了,站在病床前,连沉默都带着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