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他故意撞了下维特的胳膊,胸前的钢笔硌得他生疼。维特没说话,只是把陈蓝往身后拉了拉。拖拉机的司机在喊“进场了”,考生们像群被惊起的麻雀,涌向考场大门。陈蓝在他耳边说了句“加油”,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茶林,然后就被人群挤散了。语文考试的作文题是《给未来的自己写封信》。维特握着陈蓝给的钢笔,笔尖在纸上悬了很...
茶林收工的哨声像道生锈的铁片,划破雨雾时,维特的竹篓里已经盛满了春茶嫩芽。他把竹篓往肩上一甩,扁担在肩头压出道红痕,厚镜片后的眼睛却没往家的方向看——脚底板像长了眼睛,沿着被雨水泡软的田埂,往镇中学后墙绕。
镇中学的石板路被学生踩得发亮,雨珠落在上面,溅起细小的水花。维特缩着脖子走在墙根下,尽量让自己的影子贴着砖墙,像片怕被风吹走的枯叶。他看见初三(二)班的窗户开着,陈蓝的天蓝连……
1978年的春天,湘东的雨像是被水拧碎了,成日成夜飘在茶乡的上空。维特蹲在第三排茶林最东头的老茶树下,指尖掐着刚冒头的春茶嫩芽,指缝里渗着的茶汁泛着青,像抹没洗干净的颜料。他鼻梁上架着的厚镜片是公社卫生院淘汰的老花镜改的,左边镜片有道斜斜的裂纹,把远处镇中学的青砖教学楼劈成了两半——他总盯着那栋楼的二楼走廊,那里有个穿天蓝连衣裙的影子,在雨雾里晃啊晃,像株被打湿的蓝花楹。
“维特……
蓝花楹下,缝住一生的雨
一、雨巷青茶
1978年的湘东茶乡,雨总像没拧紧的水龙头,淅淅沥沥把山坳泡成块青黛色的砚台。维特蹲在茶林第三排最东头的老茶树下,指尖掐着刚冒头的春茶嫩芽,指缝里渗着茶汁的绿,像把没洗干净的翡翠小刀。鼻梁上的厚镜片是公社卫生院淘汰的老花镜改的,左边镜片有道裂纹,把远处的镇中学教学楼劈成两半——他总盯着那栋楼的二楼走廊,那里有个穿天蓝连衣裙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