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的下午，我坐在律师事务所里，手里握着那份还散发着墨香的遗嘱。"赵女士，

您确定要这样安排吗？"年轻的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着不解。我点点头："确定。

"这份遗嘱很简单，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那栋价值三千万的别墅，

全部留给我的保姆王姨。至于我的丈夫陆承风和女儿陆思雨，一分钱都得不到。

"可是赵女士，您还这么年轻...""我已经四十五岁了。"我打断了他，"而且，

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三个月前，医生告诉我患了胰腺癌晚期。那一刻，我没有哭，

也没有慌张，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这二十年来，我活得太累了。

从二十五岁嫁给陆承风开始，我就像个木偶一样被摆布着。他要我做贤妻，

我就放弃了自己热爱的设计工作；他要我生孩子，

我就忍着产后抑郁的痛苦带孩子；他要我参加各种应酬，我就强颜欢笑地陪着他演戏。

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一个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丈夫，一个把我当提款机的女儿，

还有一身治不好的病。走出律师事务所，外面的雨还在下。我没有打伞，

任由雨水打湿头发和衣服。路过那家我们经常去的西餐厅时，透过玻璃窗，

我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陆承风正和一个年轻女孩坐在靠窗的位置，女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正娇羞地低头切着牛排。陆承风温柔地为她倒红酒，那种眼神，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站在雨中看了很久，直到他们结账离开。那个女孩挽着陆承风的手臂，笑得很甜。

而陆承风，四十八岁的他，在那个女孩面前，竟然显得那么年轻。我想起二十年前，

我们第一次约会也是在这家餐厅。那时的我，是不是也像这个女孩一样，满眼都是爱意？

可惜，爱情这种东西，在婚姻面前不堪一击。回到家，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王姨在忙碌。

她看见我湿漉漉的样子，连忙拿毛巾过来。"夫人，您怎么淋成这样？快去洗个热水澡，

别感冒了。"王姨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在我家工作了十年。这十年来，

陪伴我最多的不是丈夫，不是女儿，而是她。"王姨，我问你一件事。"我接过毛巾，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念我吗？"王姨愣了愣，

然后笑着拍拍我的手："夫人说什么傻话呢，您这么好的人，会长命百岁的。"我也笑了，

只是这笑容有些苦涩。晚上八点，陆承风回来了。他的衬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

不是我用的牌子。"今天去哪儿了？"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问他。"公司开会。

"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上楼了。我没有追问，也没有吵闹。因为我已经累了，

累到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第二天一早，我给女儿陆思雨打电话，想约她吃午饭。"妈，

我今天要和朋友去逛街，没时间。"电话那头传来她不耐烦的声音。"那晚上呢？

""晚上更没时间，我约了男朋友看电影。""思雨，

妈妈有话要跟你说...""什么话电话里不能说？非要见面？妈，我都二十二岁了，

别总是管着我好不好？"电话被挂断了。我看着手机，突然觉得很可笑。我的女儿，

从小到大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现在连跟我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或许，

这就是我应得的报应吧。中午，我一个人去了那家西餐厅。

坐在昨天陆承风和那个女孩坐过的位置上，点了一份牛排。牛排很嫩，红酒很香，

但我却尝不出任何味道。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陆思雨竟然出现了。她挽着一个男孩的手臂，

两人正甜蜜地往这边走。看见我的时候，陆思雨明显愣了一下。"妈？你怎么在这里？

""吃饭。"我淡淡地说。她有些尴尬，但还是走了过来："这是我男朋友张浩然。浩然，

这是我妈。"张浩然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然后两人就在我对面坐下了。"妈，

你一个人吃饭啊？爸爸呢？"陆思雨随口问道。"他忙。""哦。"她点点头，

就没有再说话了。整个午餐过程中，陆思雨和张浩然在聊天，我像个透明人一样坐在那里。

他们聊的是我完全听不懂的话题，什么网红、直播、游戏，

仿佛我们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结账的时候，陆思雨很自然地说："妈，你付一下吧。

"我付了钱，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悲凉。这就是我的女儿，

从小被我宠到大的女儿。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会付钱的工具而已。晚上，

我独自坐在阳台上，看着夜空中的星星。王姨给我端来了一杯热牛奶。"夫人，

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坐在我旁边，轻声问道。我摇摇头："没什么，

就是觉得有点累。""那您早点休息吧，我去给您放洗澡水。"王姨起身要走，

我突然叫住了她。"王姨，如果有一天，我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你，你会觉得奇怪吗？

"王姨愣住了："夫人，您这是...""我只是假设。"我笑了笑，"别多想。

"王姨走后，我拿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里面有很多联系人，但真正关心我的，

又有几个呢？我拨通了陆承风的电话。"喂？"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你在哪里？

""公司。""这么晚还在公司？""有个项目要加班。"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笑声，

很年轻，很甜腻。"那你忙吧。"我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睡。

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我和陆承风第一次在这张床上，他抱着我说，他会爱我一辈子。

那时的我，是多么的幸福啊。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明天，

我要去医院复查。医生说，如果情况恶化，我可能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一个月，

够我安排好一切了。第二章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浓，我坐在长椅上等待检查结果。

旁边坐着一对老夫妻，老太太紧紧握着老爷爷的手，两人相视而笑，那种默契让人羡慕。

我想起了自己，二十年的婚姻，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刻。"赵晓雅女士。

"护士叫到了我的名字。我走进诊室，医生的表情很严肃。"赵女士，不太好。

"他指着片子上的阴影，"癌细胞扩散了，肝脏和肺部都有转移。按照目前的情况，

可能只有三到四周的时间了。"我很平静地听完，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保持心情愉快，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尽快去做。

家人的陪伴很重要。"医生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念台词。我笑了笑："谢谢医生。"走出医院，

阳光很刺眼。我拿出手机，给陆承风发了条信息："今晚我们谈谈。

"他很快回复："今晚有应酬，改天吧。"改天？我还有几个改天？我没有再回复，

直接打车回家。王姨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看见我回来，赶紧迎了出来。"夫人，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问题。"我不想让她担心，"今晚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好的，

我这就去买排骨。"王姨笑着拿起菜篮子。"王姨。"我叫住她，"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王姨愣了一下："夫人，您今天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么客气？""没什么，就是想说。

"晚上七点，我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吃着糖醋排骨。这是我这二十年来，吃过的最香的一顿饭。

陆承风九点才回来，满身酒气。他看见餐桌上的饭菜，皱了皱眉头。"怎么做这么多菜？

浪费。""我说今晚想跟你谈谈。"我放下筷子。"有什么好谈的？我累了，要休息了。

"他说着就要往楼上走。"陆承风。"我提高了音量，"我们离婚吧。"他停住了脚步，

转过身看着我："你说什么？""我说，我们离婚。"他走过来，坐在我对面："赵晓雅，

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动不动就说胡话。""我没有说胡话。

"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字了，你也签了吧。

"陆承风拿起协议书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了："你疯了？房子、车子、存款全部不要？

""我不要。""那你要什么？""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陆承风盯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冷笑一声："赵晓雅，你以为离了婚你能去哪里？你一个四十五岁的女人，没有工作，

没有收入，你拿什么生活？""这你不用管。""我看你就是想要更多的钱。

"他把协议书扔在桌子上，"想都别想，我不会签的。"说完，他就上楼了。

我看着桌子上的协议书，苦笑了一声。他以为我是在要挟，可他不知道，我是真的想要自由，

哪怕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第二天，我去找了陆思雨。她在一家咖啡厅里和朋友聚会，

看见我的时候，脸上明显闪过不高兴的表情。"妈，你怎么来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的朋友们很识趣地找借口离开了。"什么事？"陆思雨有些不耐烦。

"我和你爸要离婚了。"陆思雨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妈，您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她的笑容消失了："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就是过不下去了。

""那我怎么办？"陆思雨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我们，而是关心自己，"你们离婚了，

我的生活费谁给？我还要买包包，还要买衣服，还要...""你都二十二岁了，

可以自己工作了。""工作？"陆思雨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才刚毕业，什么都不会，

能做什么工作？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工作？我是陆家的女儿，从小就不愁吃穿，

凭什么要我去工作？"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陌生。这个女孩，

真的是我生的吗？"思雨，你知道妈妈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吗？""不是挺好的吗？住大房子，

开好车，买名牌，多少人羡慕呢。""那你知道妈妈的梦想是什么吗？"陆思雨想了想，

然后摇头："不知道。"我心里一阵悲凉。我的女儿，跟了我二十二年的女儿，

竟然连我的梦想是什么都不知道。"妈，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陆思雨拍拍我的手，

"你和爸爸好好过日子，别闹离婚了。我还年轻，还需要你们的支持。"我看着她，

突然明白了什么。在她眼里，我不是妈妈，我只是一个提供物质支持的工具。"我明白了。

"我站起身，"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离开咖啡厅，

我去了一个地方——我大学时的美术老师家里。李老师已经七十多岁了，看见我很高兴。

"晓雅，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老师啊。""老师，我想问您一件事。"我坐在他的画室里，

"如果一个人只有很短的时间了，她应该怎么度过？"李老师看着我，

眼神很温和："为什么这么问？"我把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李老师听完，沉默了很久。

"晓雅，你还记得大学时你画的那幅画吗？"我摇摇头。他走到一个角落，

拿出一幅画："这是你毕业时送给我的，我一直保存着。"那是一幅风景画，

画的是夕阳下的海边，一个女孩独自站在沙滩上，面向大海。画面很简单，

但透着一种自由的感觉。"你当时说，你的梦想是做一个自由的画家，画自己想画的画，

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李老师的话让我眼眶湿润了。是啊，我差点忘了，我曾经也有过梦想。

"老师，现在重新开始，还来得及吗？""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只要你想。

"我看着那幅画，突然有了决定。第三章从老师家回来，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首先，我去了银行，把所有的存款都转到了一个新账户里，

然后开始实施我的计划。我租了一间面朝大海的小房子，在城市的边缘，很安静，很美。

房东是个老太太，她看着我签合同的时候，笑着说："姑娘，你真有眼光，

这里的日出特别美。"日出？我有多少年没有看过日出了？接下来，

我去买了画笔、画布、颜料，还有一架小画架。店员是个年轻的女孩，

她好奇地问我："阿姨，您是要学画画吗？""不是学，是重新开始。"我微笑着回答。

回到家，陆承风正在客厅里发火。他看见我进来，立刻站了起来。"赵晓雅，

你把钱都转到哪里去了？""我的钱，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淡淡地说。

"那是夫妻共同财产！""那等离婚的时候再分吧。"我上楼开始收拾行李。

陆承风跟在后面："你要去哪里？""度假。""度什么假？好好的日子不过，

天天折腾什么？"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着他："陆承风，你觉得我们的日子很好吗？

""当然好，有房有车，女儿也长大了，我们还年轻，还能享受很多年。

""那你的那些女人怎么办？"陆承风的脸色变了："什么女人？你别胡说。

""昨天在西餐厅，我看见你和一个很年轻的女孩一起吃饭。""那是客户的女儿，

谈生意的。"他的解释很勉强。"是吗？谈生意需要你那么温柔地为她倒酒？

"陆承风沉默了。"还有你身上的香水味，你衬衫上的口红印，

你深夜不归..."我一一列举着，"陆承风，我们都不是傻子，别再演戏了。

""那又怎么样？"他突然变得理直气壮，"男人在外面有几个女人很正常，只要我不离婚，

你就还是陆太太，你有什么不满足的？"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这个男人，

我爱了二十年的男人，原来是这个样子。"陆承风，你知道吗？我得了癌症，晚期，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他愣住了："你说什么？""我说，我要死了。

"陆承风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说："你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我拿出医院的诊断书递给他。他看完后，脸色变得很难看："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告诉你有用吗？你会放下你的女人陪我治病吗？

"陆承风说不出话来。"我不想在医院里度过最后的时间，我想去海边，画画，看日出。

"我继续收拾行李，"离婚协议书在客厅的桌子上，你考虑一下吧。"收拾完行李，

我下楼准备离开。王姨正在厨房里忙碌，看见我拖着行李箱，赶紧出来。"夫人，

您要去哪里？""王姨，我要出去一段时间。"我拉着她的手，"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我把遗嘱放在书房的抽屉里，如果有什么意外，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

"王姨吓了一跳："夫人，您这是...""你照顾了我十年，比我的家人还要亲。

"我拍拍她的手，"这些是你应得的。""夫人，您别说这些话，我害怕。""别害怕，

这只是以防万一。"我对她笑了笑，"你是个好人，会有好报的。"走出家门，我没有回头。

从今天开始，我要为自己活一次。海边的小房子很简陋，但很干净。

房东老太太给我准备了新被褥，还送了一束花。"姑娘，一个人住要小心一点。"她叮嘱道，

"有什么需要就找我。""谢谢。"夜里，我躺在床上听着海浪声，感觉前所未有的安静。

没有陆承风的酒气，没有陆思雅的吵闹，没有那些虚伪的应酬，只有我自己。这种感觉，

真好。第二天清晨，我被海浪声叫醒。推开窗户，看见了美丽的日出。

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美得让人心醉。我架起画架，

开始画我人生中的第一幅日出。画笔在手里的感觉很熟悉，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我画得很专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病痛，忘记了一切烦恼。"画得真好。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转过身，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不远处。

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脸上有着海风吹出的健康色彩。"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他笑着说，"我是这里的渔民，叫周海。""我叫赵晓雅。"我也笑了笑。

"您是来度假的吗？""算是吧。"周海看了看我的画："您画得很好，

我在这里住了四十年，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这里的日出画得这么美。""谢谢。

""如果不介意的话，明天我带您去看看更美的地方，有一处海湾，日出特别漂亮。

"我想了想，点点头："好的。"周海走后，我继续画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开心，

那种开心是发自内心的，不是装出来的。中午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陆思雅打来的。

"妈，你去哪里了？爸爸说你离家出走了？""我没有离家出走，我只是出来散散心。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朋友约好了要去购物，需要钱。"听到她这话，

我突然觉得很累："思雅，妈妈问你一个问题，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当然是我妈啊。

""除了给你钱，我还是什么？"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妈，你怎么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回答我。""我...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陆思雅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妈，

你别想太多了，赶紧回来吧，家里乱成一团了。"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发呆。我的女儿，

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我，她在意的只是我能给她什么。也许，这样的结局对大家都好。

第四章在海边的日子很平静。每天清晨看日出，白天画画，傍晚在海边散步，

晚上听着海浪声入睡。周海是个很好的人，他每天都会过来看看我，有时候带点新鲜的海鱼，

有时候带点他老婆做的小菜。他不多话，但很贴心。"赵姐，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家里人不担心吗？"有一天，他这样问我。"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淡淡地说。

"那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不知道，也许很久，也许..."我没有说下去。

周海看了我一眼，没有再问。这几天，我已经画了十几幅画。每一幅都是不同的海景，

不同的天空，不同的心情。画画的时候，我会想起很多事情。想起大学时代的理想，

想起初恋时的甜蜜，想起新婚时的憧憬，也想起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但奇怪的是，

我不再愤怒，也不再悲伤，只是觉得一切都过去了。陆承风打过几次电话，

一开始是质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后来是哄我回去。最后一次，他的语气很不好。"赵晓雅，

你别以为拿病情威胁我就能得到什么。你要真的快死了，就赶紧回来安排后事，

别在外面丢人现眼。"听到这话，我平静地说："陆承风，谢谢你让我彻底死心。

"然后我挂了电话，并且拉黑了他的号码。从那以后，我过得更加安静。有一天下午，

我正在画画，突然感觉胸口很痛，呼吸困难。我知道这是病情恶化的症状。我放下画笔，

坐在椅子上休息。痛过了一会儿，疼痛才慢慢缓解。看着画布上只完成一半的画，

我有些遗憾。还有那么多美景没有画完，还有那么多想法没有表达出来。周海这时候过来了，

看见我脸色不好，关切地问："赵姐，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不用，只是有点累。

"我勉强笑了笑。"那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点粥。"看着周海忙碌的身影，

我心里很温暖。这个刚认识几天的男人，对我的关心比我的家人还要真诚。晚上，

周海的老婆也来了。她是个朴实的女人，话不多，但很温和。"赵姐，

海哥说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就想过来看看你。"她笑着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谢谢你们。"我真心地感谢着这些善良的人。"赵姐，你看起来不太好，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摇摇头："没关系的，可能是水土不服。"他们没有再坚持，

但我看得出来，他们很担心。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五岁，

穿着白色的婚纱，满怀憧憬地走向陆承风。那时的他，眼里只有我，承诺要爱我一辈子。

可是梦很快就变了。我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看见陆思雅冷漠的眼神，

看见自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哭泣。我在梦中哭着醒来，发现枕头已经湿了。第二天，

我感觉身体更虚弱了。但我还是坚持画画，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这一天，

我画了一幅特别的画。画面上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她站在海边，面朝大海，头发在风中飞舞。

那个女人就是我，自由的我。画完这幅画，我感觉很满足。

这是我这辈子画过的最好的一幅画，也是最能代表我内心的一幅画。傍晚的时候，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请问是赵晓雅女士吗？我是仁爱医院的护士，

您的丈夫陆承风先生出了车祸，现在在我们医院，麻烦您过来一下。

"我愣了一下："很严重吗？""还在抢救中，具体情况要等医生出来才知道。"挂了电话，

我坐在那里想了很久。陆承风出事了，按理说我应该立刻赶过去。

可是我却没有那种急迫的心情。也许是因为心已经死了吧。最终，我还是决定去医院。

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二十年的夫妻情分，还有最后的责任。临走前，

我把画放在房间里最显眼的地方，还写了一张纸条给周海夫妇，谢谢他们这些天的照顾。

我有预感，这一去，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第五章医院里的气氛压抑而紧张，

急救室外面坐着几个人，我认出了其中一个——林雨欣，陆承风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