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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被推开,谢乘风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不得不说,除了一副好皮囊,谢乘风还很有经商天赋,五年下来,已经成为京市人人尊敬的谢总。
似乎是刚从高层会议上下来,戴着的金丝边眼镜还留有上位者独有的冷峻气息。
“你的腿还没好,这两天就别出去四处瞎逛了。”
谢乘风不喜欢苏暖独自去外面,用他的话说:
“你既然成为了我的妻子,以后只要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就好,别到处乱跑让我担心。”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苏暖总觉得这是谢乘风爱自己的表现。
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谢乘风真正爱一个人,是生怕对方飞不到自己想要的高度,宁可默默承担一切也要托举爱人飞得更远。
从头到尾,谢乘风只当她是一个能充当泄欲机器的摇钱树罢了。
苏暖没有说话,谢乘风以为她还在生气,耐下性子安抚:
“珠峰上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我向你道歉。至于生日我也会给你补过。想要哪一天,你提前告诉我就行。”
说着,他又重点补充,
“不过这个月不行。双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必须以她为先。”
“不用了。”
听到自己的丈夫口口声声说要以别的女人为先,如果是从前,苏暖恐怕早就炸了,可如今她竟能如此心平气和。
原来,这就是心死的感觉吗?
“为什么?”
谢乘风拧眉不解。
苏暖扯动嘴角,声音无波无澜: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的生日原本是三个月前,因为撞上姚双双的巡演推迟了一个月;接着你要出国给她送感冒药,又推迟了一个月;后来公司组织月度聚餐,你说推脱不掉......所以,不用了。”
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良久,谢乘风才开口道歉,声音诚挚,却抽空看了一眼手表,
“明年我一定把生日补给你。”
不会有明年了。
苏暖心想,她已经受够了一次次的抛弃后随意施舍的道歉,就像对待路边的小猫小狗。
病房中再次陷入沉默。
谢乘风又看了眼手表,终于不耐烦:
“好了,不过都是小事,我不喜欢你因为这些事跟我闹脾气。”
说完,他像是下了极大地决心妥协道,
“这样吧,三天后奕凡的幼儿园亲子活动我同意让你去,这样总行了吧?”
谢奕凡是苏暖一手带大的,要去上学的时候,谢乘风却不许她跟着了。
“双双才是奕凡的亲生母亲,你要是出现,老师和同学会误会的。”
自此,她被禁止参加幼儿园的一切亲子活动。
丢下这道施舍,谢乘风拿起手机就匆匆走出了病房,直到走廊外依旧能听到他温柔到宠溺的通话声:
“我马上就过来。你的生日我怎么可能忘记?六月二十九,半年前我就开始准备了,公司的上市敲钟典礼我也挪到了其他日子。你的生日是最大的事,放心,那天,我一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生日宴会。”
三天后,苏暖去了幼儿园。
多年来无法怀孕的遗憾,令她早将谢奕凡视为亲生骨肉,倾尽心血照顾有加。
即便对谢乘风已经死心,但对这个一手带大的孩子,即便昨天晚上收到好友发来的离婚协议,她仍在想,该如何拟定条款,才不至于伤害到他。
她甚至忍不住生出妄想:
如果谢奕凡得知她要离婚,会不会有一点点,哪怕百分之一的几率想要和她走?
和几个家长一起拿着活动道具返**室时,她看到谢奕凡正和另一个小男孩对峙:
“苏暖才不是我妈,我的妈妈是姚双双!她可是国际有名的芭蕾舞演员,数不清的人要抢她的演出票!她的手像天鹅的脖子一样细长好看。苏暖不过是我爸找来照顾我的家庭保姆,除了扫地做菜什么都不会,手上全是老茧,又老又丑,我才不要这种人当我的妈妈!爸爸说了,等妈妈的巡回演出结束,就会把苏暖赶走!”
“砰”地一声。
道具散落一地。
苏暖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
在嫁给谢乘风之前,她也曾被顶尖设计院的录取,站上过最华丽的舞台,是所有老师同学眼中前途无量的天才设计师。可现在,为了照顾谢乘风父子,她竟成了一无是处的家庭保姆......
有家长站出来打圆场:
“奕凡,你怎么能这么说你......”
家长顿了顿,余光扫过苏暖,多少带着点幸灾乐祸,
“说你苏暖阿姨呢?怎么说,她也照顾了你这么久,快和你苏暖阿姨道个歉。”
被这么多人围观,谢奕凡的火气也上来了,指着苏暖尖叫:
“我讨厌你,你为什么不滚,把我的妈妈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