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竹从未想过,为了观察家里小猫而安装的监控摄像头,有一天会让她亲眼目睹,
她的婚姻如何在一场精心策划的算计中,彻底死亡。闻竹和丈夫方强结婚七年,
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她以为自己拥有一个虽不富裕但温暖的家,直到一周前那个晚上,
丈夫轻描淡写地说要出去一趟,所有平静的假象被彻底撕碎。1惊闻晚饭后,
闻竹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女儿专注地摆弄手里的安静书。客厅里灯光暖融,一片安宁。这时,
方强从卧室走了出来。“老婆,我出去一趟。”他语气有点急。闻竹抬头看了看时间,
八点多,天早已黑透。“这么晚了,去哪儿?”她随口问了一句。“去趟沪市。”“沪市?
”闻竹一愣,“这大晚上的去沪市做什么?”“我去要钱!”方强语气急促。“要什么钱?
”闻竹心头一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坐直了身子。在她一再追问下,方强终于吐露实情。
他竟瞒着她在网上贷了三十万,投进一个炒黄金的APP里。起初投了一万,还真赚了点。
尝到甜头后,他胆子大了,又贷款追加投资,结果现在钱取不出来了。昨晚十一点,
他才发现那个“老板”快要卷款跑路。闻竹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发黑,
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老婆!你别急,我现在开车去沪市,一定能把钱追回来!
”方强急忙上前。“这不明摆着是杀猪盘!是诈骗!你还真信能把钱追回来?
”闻竹浑身发抖,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现在开车过去要多久?十一个小时!
等你到了黄花菜都凉了!”“我们群里有人真的追回来了!我现在……我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你不能坐飞机?不能坐高铁吗?你一个人去能干什么?你先报警啊!”“不行!
不能报警,报警就更拿不到钱了!你放心,我肯定能把钱带回来。”话音未落,
方强已经抓起车钥匙,转身冲出了家门。闻竹愣了一秒,来不及多想,颤抖着手抓起手机,
第一时间打给了方强的大姐方欣。闻竹和方强结婚七年,方强家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
这么多年,只有大姐方欣是这家里唯一的明白人。闻竹几乎拿不稳手机,电话一接通,
带着哭腔的话就冲口而出:“大姐!不好了!方强他闯大祸了!他瞒着我贷了三十万的款,
全砸在一个非法的期货APP里,现在老板跑路了,钱拿不回来,他已经开车杀去沪市了!
”“啥子?!三十万?!”方欣的声调瞬间拔高,又惊又怒,“方强他脑子有包啊?!
这种当也会上?!”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你现在急没用,
在原地等着,别慌,我先弄清楚事情的经过!”闻竹强撑着又拨通了方强父母的电话,
这才得知,他并非独自一人前往,而是带上了刚会开车的小妹方圆。两人打算轮流驾驶,
连夜奔赴沪市。挂了电话,闻竹瘫坐在沙发上。
看着对此一无所知、仍在专心玩着安静书的女儿,一股巨大的悲凉瞬间淹没了她。
这个男人实在太不靠谱了!三十万的贷款,他竟能一声不吭地瞒下,
在关乎家庭命运的大事上,没有半分商量与担当。悲愤与无力感交织,
让她对方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望。在情绪彻底决堤的前一刻,她下意识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当听到妈妈声音的那一瞬间,她所有的坚强土崩瓦解,泣不成声。“妈!”“闻竹?怎么了?
别哭别哭,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有妈在呢,别怕!”电话那头,
母亲的声音瞬间紧张起来。“妈,方强他、他背着我网上贷了三十万,
一个月光利息就要八个点,现在全被人骗走了,什么都不剩了!”“什么?诈骗?!
”闻母又惊又怒,“你们俩收入本来就不高,挣点钱不容易,他这是脑子有坑吗!
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非要走这种歪门邪道!”2决心“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母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离婚。”闻竹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冰冷的失望取代了昨夜的激动。“七年了,我原谅了他一次又一次。但这次,
触及了我的底线,我不能再忍了。”“离婚……”母亲轻声重复,
随即给予了毫无保留的支持。“好,妈明白了。妈站在你这边。你现在先稳住,照顾好妍妍,
一切等那个混账回来再说。”做出了决定,闻竹立刻开始行动。次日,送女儿去了学校,
她便径直走进了“星空律师事务所”。一位姓刘的男律师接待了她。闻竹强压着情绪,
陈述了事情的始末以及自己的离婚诉求。刘律师推了推眼镜,
语气带着一丝不以为然:“仅仅因为这件事,就考虑要结束婚姻?”“对我来说,这足够了。
”闻竹迎上他的目光。“钱不是关键,关键是他那种彻底无视我、背叛家庭信任的态度。
”“从法律上讲,你丈夫被骗的这笔钱,追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
他平时有动手打过你吗?”律师切换了问题。“从不。”“既然没有家暴,
我个人建议还是慎重考虑。离婚不是儿戏。”律师的语气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淡漠。
一股荒谬感涌上闻竹心头,她几乎要冷笑出来:“刘律师,
请问现在评判一段婚姻是否该继续,标准已经低到只要不打人就可以了吗?”“请不要激动。
”刘律师公式化地回应,“我这是基于职业道德和对客户负责的立场。
离婚涉及财产分割、子女抚养,程序远比想象复杂。”“我很清楚。”闻竹不想再多做纠缠,
直接亮出底线。“我们财产简单,只有一套房。房子我可以放弃所有权,
但必须归到我女儿妍妍名下。”“那么居住权呢?”律师追问。“归我。
”闻竹的回答不容置疑。从律师事务所出来,闻竹感到一种夹杂着愤怒的无力。
难道在这个社会的眼里,一段婚姻只要没有拳脚相加,哪怕充满了欺骗和不负责任,
也应该维系下去吗?她没有回家,她觉得那个空旷的房子里此刻只剩下欺骗的味道,
让她感到窒息。她下意识地驱车来到了妹妹闻丽的住处。闻丽刚开门,
看到姐姐失魂落魄、眼眶通红的样子,吓了一跳,赶忙把她拉进屋里。“姐?你怎么了?
是不是方强又……”“丽丽……”闻竹一开口,委屈和愤怒再次涌上心头,
泪水止不住地掉下来。她断断续续地将律师的言论和自己的绝望告诉了妹妹。“他居然问我,
既然不打你,离什么婚?”闻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在他眼里,方强只要不动手,
哪怕他把这个家都毁了,我也得继续忍着吗?”“放屁!”闻丽一听就火了,
性格直率的她忍不住骂了一句,“这是什么律师?跟他过日子吗?他懂什么!
婚姻里冷冰冰的欺骗和无视,比打一顿更伤人!姐,你别听他的鬼话!”妹妹的支持,
让闻竹感受到一丝暖意。她靠在闻丽肩膀上,无声地流泪。“我知道离婚麻烦,
”闻竹哽咽着说,“可我真的……真的没办法再相信他了。一次一次又一次,这次是三十万,
下次是不是要把房子也抵押了?我们的日子看不到头……”“离!这种没担当的男人,
留着过年吗?”闻丽斩钉截铁地说,“姐,我支持你!你还有我,还有爸妈呢,
我们才是你的后盾。你别怕!”发泄完情绪,闻丽冷静了些,她握着闻竹的手,
思路清晰起来:“不过姐,既然决定要离,我们就不能光生气。那个律师有句话没说错,
离婚涉及到具体事情。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收集证据。”“证据?”“对!
”闻丽的眼神变得认真,
“方强网贷的合同、他给那个APP的转账记录、还有他跟你承认错误的聊天记录,
你都得想办法保存好。他现在人在沪市,脑子一热,在电话里什么都说,你趁机引导他,
把借款、投资、被骗的整个过程再说一遍,最好能录下来。”闻竹这才恍然,
自己差点被情绪冲昏了头脑。“还有,当务之急是报警!”闻丽强调。“这是诈骗案,
报警立案拿到回执,将来在法庭上对你更有利。而且必须让警察介入,
才能阻止方强和他小妹在沪市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万一跟人起冲突怎么办?
报警是最正确的选择。”妹妹的话像一剂清醒剂,让闻竹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
悲伤和愤怒无法保护她和女儿,只有冷静和行动才可以。“丽丽,你说得对。
”闻竹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这就去派出所报案。
至于方强……”她看着手机,下定了决心,“我会让他亲口,再把这些证据给我送上门来。
”3归来一周后,方强灰头土脸地从沪市回来了。唯一的好消息是,因有人提前报警,
骗子老板没能跑掉;而残酷的坏消息是,经过交涉,
他只拿回了区区两万五千元的“和解费”。方强自觉无颜面对妻女,躲回了父母家。一时间,
方家几个姐妹连同姐夫都聚齐了,气氛沉重,正商量如何善后。姐夫率先打破沉默,
提出了最现实的问题:“当务之急是得先把贷款还上。那利息滚起来太吓人,
方强那点工资根本扛不住。”大姐方欣径直走到弟弟面前,
恨铁不成钢的怒火在胸中翻涌:“方强!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瞒着所有人贷款!
我真不想认你这个弟弟了,你自己作的孽,自己受着!”“姐!你不能不管我啊!
”方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方欣的腿,涕泪横流,“我错了!我混账!你不拉我这一把,
我就只有去跳楼了!”“现在想起我了?”方欣猛地甩开他,“你贷款的时候,被骗的时候,
跑去沪市的时候,想过给我打一个电话吗?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姐姐?!
”方强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瘫坐在地,用拳头猛捶自己的头,歇斯底里地喊着:“我该死!
让我去死好了!”“够了!”方父看不下去,护犊心切地吼道,“他们不帮,我帮!我卖房!
我睡大街也要帮我儿子!”“爸!”二妹立刻反对,“房子卖了你们和老三住哪儿?
妹妹还没出嫁呢!”“那你们说怎么办?眼睁睁看他去死吗?!”方父额上青筋暴起。
一直沉默的三妹忽然眼睛一亮,压低声音说:“找嫂子啊!他们夫妻一体,
嫂子肯定有私房钱,先拿出来救急啊!”这个提议让所有人安静下来。最终,
目光都落在大姐方欣身上,这个艰难的电话,只能由她来打。此刻的闻竹正坐在客厅发呆,
女儿妍妍蹭过来,仰着小脸问:“妈妈,爸爸去哪里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呀?
”闻竹心头一酸,强颜欢笑:“宝宝乖,爸爸出差了,过几天就回来。”“好吧。
”话音刚落,电话**突兀地响起。闻竹看着屏幕上“大姐”的备注,深吸一口气,
接了起来。“闻竹,我是大姐。”“大姐,有事吗?”“方强回来了,人没事,你别担心。
”方欣顿了顿,切入正题,“我们想跟你商量一下贷款的事。欠了这么多,利息不等人,
你看,能不能先把你们小家的积蓄拿出来,把窟窿堵上……”闻竹疲惫地闭上眼,
语气平静却坚定:“大姐,我说实话,我和方强这几年买房、装修、供孩子,
钱早就花得差不多了。我们手上,真的没什么存款。”她说的句句属实。方强月薪五千,
在这个小城虽不算低,但他每月只给家里两千。一年前闻竹在市区工作,月入八千有余,
如今为了陪伴女儿回到县城,收入骤降到两千多。加之近年来的大项开支,他们家的余额,
确实只剩下一万出头。然而,这所有的实话,在方家人耳中,都变成了闻竹冷酷无情的谎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方欣并不相信闻竹的说辞,语气也冷了几分:“闻竹,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方强是不对,但你们是夫妻,是一家人。遇到难关,
总要共同面对。家里这点积蓄,难道比人还重要吗?”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像一根针,
扎破了闻竹心中最后一点对大家庭讲道理的幻想。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依旧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大姐,我说的是事实。我们的存款,满打满算只有一万三千块。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把银行流水打出来给你看。方强的工资卡不在我这儿,
他每月给家里多少,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去年从市里回来,收入少了多少,这笔账,
不难算。”“更重要的是,”闻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这不是夫妻共同面对难关的问题,
而是他方强,单方面、瞒着我,把这个家拖进了火坑!这笔债,法律上或许我要承担,
但情理上,我没有义务用我和女儿最后的活命钱,去填他亲手挖的坑!
”电话那头传来了隐约的争执声,似乎是方父在激动地嚷嚷“她就是不拿钱”,
接着是方欣带着无奈和一丝烦躁的声音:“好,就算没钱,那你人总该过来吧?
方强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他老婆,总不能完全不管不顾吧?”闻竹在听得眉头紧竖,
实在忍忍不住了,对着电话大声说:“方强一个大男人,有爹有妈有你这个姐姐,
两个妹妹围着,还需要我去管?我去了能干什么?跟着你们一起骂他?”闻竹深吸一口气,
压住怒火对着话筒,一字一句清晰地回答:“大姐,我再说一遍,我不会过去。
在方强和你们家拿出一个真正有诚意、能保障我和女儿未来生活的解决方案之前,
我不会见他。”“另外,正式通知你们,我已经报警立案了,也咨询了律师。
如果你们想卖老人的房子,或者想其他办法,那是你们家的事。但我希望任何解决方案,
都必须有我和我的律师在场参与商议。”说完,不等对方回应,闻竹果断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闻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靠在沙发上。
妍妍似乎感受到妈妈情绪不好,乖巧地靠过来,用小脸蹭了蹭她的手臂。
闻竹打电话给妹妹闻丽说了这件事情。闻丽一脸解气:“姐,你做得对!早就该这么硬气了!
他们就是看你好欺负,才敢这么得寸进尺!”闻竹搂紧女儿,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夜色,
目光坚定而清明。“从明天起,我得去找份**,或者想办法做点线上工作。
两千多的工资,养不活我和妍妍。”她知道,与前路未卜的离婚拉锯战相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