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救赎系统,黄陵云在无数轮回中拯救病娇白翠翠。当他终于将救赎值冲到95%,
以为即将成功时,她却合上承载真相的音乐盒,
用洞悉一切的眼神望着他:“你轮回了那么多次,辛苦你了。”他才知道,
自己才是这场漫长循环里,唯一的演员。一雨丝冰冷,像是天空碎裂后洒下的玻璃碴子,
砸在黄陵云脸上,生疼。他猛地睁开眼,熟悉的窒息感包裹着他。又是这里,
这条狭窄、潮湿、散发着垃圾腐臭的小巷。雨水顺着破损的屋檐滴落,
在水洼里敲打出单调而压抑的节奏。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即,
那股熟悉的、冰冷的、非人的意识流强行注入——“救赎系统启动。检测到目标:白翠翠。
当前救赎值:0%。任务:提升目标救赎值至100%。失败则轮回重启。
”轮回……又是轮回。黄陵云甚至懒得去数这是第多少次了。最初几次,
他还曾愤怒地对着虚空咆哮,试图与那个所谓的“系统”讲道理,或者恐惧地蜷缩在角落,
怀疑自己陷入了无尽的噩梦。但现在,
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一丝被磨得几乎看不见的、名为“希望”的微光。
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视线精准地投向巷子最深处的角落。那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着,
像一只被遗弃的幼猫。白翠翠。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连衣裙,裙摆已经被泥水浸透,
紧紧贴在她纤细的小腿上。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一双大眼睛空洞地望着地面,
仿佛能看穿水泥地,直抵地狱。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偶兔子,
那是她唯一不离身的东西,也是黄陵云在无数次轮回中试图接近她的突破口之一。
巷口传来几个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他们撑着鲜艳的雨伞,跑跳着经过,
好奇地朝巷子里望了一眼,随即被里面阴郁的气氛吓到,飞快地跑开了。
其中一个稍大点的男孩还冲着里面做了个鬼脸,喊道:“疯子!白疯子!”白翠翠毫无反应,
仿佛那辱骂是落在别人身上的雨水。但黄陵云看到,她抱着布偶兔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指节泛白。他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抬步向她走去。
脚步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早已疲惫不堪的心脏上。
“翠翠,”他开口,声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有些沙哑,但他努力让它听起来温和,
“下雨了,回家吧。”这是他最常用的开场白之一。简单,直接,不容易出错。
白翠翠缓缓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聚焦在他脸上。她的瞳孔颜色很浅,
像蒙着一层薄雾的琉璃。在无数次轮回中,黄陵云见过这双眼睛里流露出恐惧、抗拒、疯狂,
甚至偶尔闪过一丝极短暂的依赖,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平静?不,不是平静,
是一种更深沉的东西,他一时无法解读。“家?”她轻轻重复了一声,
声音飘忽得像随时会断线的风筝,“哪里是家?”这次的反应和以往不太一样。
黄陵云心中警铃微作,但系统面板上那刺眼的“0%”让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深究。
他必须按照“剧本”走,至少是初期剧本。“我送你回去。”他伸出手,试图去拉她起来。
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靠近一只极易受惊的鸟儿。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手臂的瞬间,
白翠翠猛地瑟缩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一般。空洞的眼神瞬间被一种极度的恐惧和偏执取代。
“别碰我!”她尖声叫道,把布偶兔子抱得更紧,整个人几乎要嵌进墙壁里,“你是谁?
你想干什么?走开!”来了。典型的病娇防御机制。黄陵云心中苦笑,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他收回手,后退半步,以示自己没有威胁。“我叫黄陵云。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
不安全。”“不安全?”白翠翠忽然笑了,那笑容扭曲,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凄厉,
“外面才不安全!你们都一样!都想把我关起来!都想抢走我的兔子!
”她开始用指甲用力抠挖布偶兔子的眼睛,那原本就有些脱线的眼睛在她的大力摧残下,
几乎要脱落。黄陵云的心脏一抽。他知道,如果放任不管,她会彻底毁掉这个兔子,
然后陷入更深的自我封闭和狂躁之中。在之前的某个轮回里,
他甚至因为试图阻止她毁掉兔子,而被她用手边的一块碎玻璃划伤了手臂,
那道疤痕似乎还隐隐作痛。“我不会抢你的兔子。”他放柔了声音,像在安抚一个婴儿,
“你看,它很害怕,你把它弄疼了。”他尝试了一种稍微不同的策略,
将关注点引向兔子本身的“感受”。白翠翠抠挖的动作顿住了。她低头看着怀里残破的兔子,
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然后是巨大的悲伤。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混合着脸上的雨水,
无声地滑落。“疼……”她喃喃自语,“它也会疼吗……”“会的。”黄陵云趁热打铁,
“我们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好好抱着它,它就不疼了,好吗?”他再次伸出手,
这次没有试图触碰她,只是悬在半空,像一个无声的邀请。白翠翠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怀里的兔子,犹豫了很久很久。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黄陵云的衣服早已湿透,冰冷的布料黏在皮肤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他维持着那个伸手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固执的雕塑。终于,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
将自己冰冷得不像活人的手,放入了他的掌心。在接触的刹那,
黄陵云似乎听到脑中系统传来极其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滴”声。
他下意识地调出系统面板,救赎值那一栏,数字似乎……轻微地跳动了一下,
从“0%”变成了……还是“0%”?也许是眼花了。他定睛再看,
依旧是那个冰冷的、毫无生气的“0%”。他压下心头的异样,轻轻握住她的手,
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她的手很小,很冰,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力气,仿佛一捏就会碎。“走吧。
”他说,牵着她,一步步走出这条困住了他无数次轮回的阴暗小巷。
巷口的光线稍微亮了一些,但天空依旧阴沉。路边便利店门口,
穿着雨衣的老板娘正费力地把摆在外面的货箱往里搬,看到他们出来,
尤其是看到被黄陵云牵着的、神情恍惚的白翠翠时,老板娘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和畏惧,
迅速别开了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洁之物。黄陵云能感觉到白翠翠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她的手在他掌心微微颤抖。他用力握紧了她的手,试图传递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和支撑。
这只是开始。他告诉自己。距离100%,还有漫长到令人绝望的距离。而这一次,
能否有所不同?他不知道。他只能牵着这只冰冷的手,走向那个所谓的“家”,
走向已知的、布满荆棘的前路。雨水模糊了前方的视线,也模糊了过去的记忆。
唯有脑中那个冰冷的系统提示,和掌心那一点点微弱的、属于白翠翠的冰凉触感,是真实的。
轮回,还在继续。二白翠翠所谓的“家”,是一栋老旧居民楼顶层的一居室。
楼道里光线昏暗,墙壁斑驳,
充斥着常年不散的油烟味和一股若有若无的、类似变质药物的苦涩气味。
每次踏上那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黄陵云都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开门的是白翠翠的“监护人”,她的远房姨妈,
一个身材干瘦、眉眼间刻满生活怨怼的中年女人。她看到黄陵云,
又瞥了一眼躲在他身后、低着头的白翠翠,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又麻烦你了,黄同学。
”姨妈的语气算不上热情,但也谈不上恶劣,更像是一种程式化的应付。
在最初的几次轮回里,黄陵云试图与她沟通,了解白翠翠的过去,希望能找到病根的源头。
但这位姨妈要么语焉不详,要么就是抱怨白翠翠如何难以管教,如何给她添了无数麻烦,
如何“像她那个疯妈一样”。“没事,阿姨,顺路。”黄陵云扯出一个习惯性的微笑,
侧身让白翠翠进去。姨妈的目光在白翠翠怀里的布偶兔子上停留了一瞬,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最终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向厨房,嘴里嘟囔着:“饭在锅里,
自己热。我晚上要加班,你看好她,别又惹出什么乱子。”门“嘭”地一声关上,
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屋内比楼道更加压抑。窗帘紧紧拉着,只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
家具很少,且都蒙着一层薄灰。空气里那股苦涩的药味更加明显了。唯一算得上“生机”的,
是窗台上几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叶片蔫黄,垂头丧气。这就是白翠翠的世界。狭窄,灰暗,
缺乏温度。黄陵云熟门熟路地走到窗边,想要拉开窗帘透透气。“别!”白翠翠突然尖叫,
冲过来死死按住窗帘,“不能拉开!外面……外面有眼睛!”又来了。黄陵云在心中叹息。
被害妄想,是她的症状之一。在之前的轮回中,他尝试过强行拉开窗帘,
结果是她歇斯底里地发作,用头撞墙,救赎值瞬间跌至谷底;他也试过完全顺从,
但长期处于黑暗中,显然对她的精神状态毫无益处。这一次,他没有坚持,也没有完全放弃。
他收回手,看着她惊恐未定的眼睛,轻声说:“好,不拉开。但是翠翠,你看,
窗台上的小花好像渴了,我们给它浇点水,让它看看你,好不好?
”他指了指那盆状态最糟糕的绿萝。白翠翠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眼神里的恐惧稍微褪去,
换上了一丝好奇和……怜惜?她松开窗帘,慢慢走到窗边,伸出纤细的手指,
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片枯黄的叶子。“它要死了吗?”她问,声音里带着一种物伤其类的悲伤。
“还没有。”黄陵云拿起旁边的小水壶,递给她,“你喂它喝点水,它可能就能活过来。
”白翠翠犹豫了一下,接过水壶,小心翼翼地往花盆里倒了一点水。水流渗入干涸的土壤,
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她专注地看着,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黄陵云静静地看着她。
午后的微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她苍白的侧脸上投下一道柔和的光晕。这一刻,
她看起来是那么正常,那么脆弱,就像一个需要被精心呵护的普通女孩。谁能想到,
在这具躯壳里,藏着一个被恐惧和偏执撕裂的灵魂?他调出系统面板。救赎值:3%。
微小的进步,却像在黑暗中跋涉了许久的人,终于看到了一丝极遥远的星光。每一次轮回,
初期的救赎值提升都相对容易一些,仿佛系统(或者白翠翠本身)给了他一点甜头,
让他有动力继续这场漫长的折磨。浇完水,白翠翠抱着兔子,蜷缩在沙发角落里,
又开始陷入一种放空的状态。黄陵云知道,这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他不能让她一直这样沉沦下去。他需要与她建立连接,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翠翠,”他坐到她旁边的地毯上,
保持着一个不会让她感到威胁的距离,“能告诉我,它叫什么名字吗?
”他指了指她怀里的布偶兔。白翠翠身体一颤,把兔子抱得更紧,警惕地看着他。
“它……没有名字。”她低声说。“那我们给它起一个名字,好不好?”黄陵云耐心地引导,
“你看它这么白,像不像一团云?或者,像不像棉花糖?”“云……”白翠翠喃喃道,
目光似乎飘向了很远的地方,“云是抓不住的……”她的反应再次出乎黄陵云的意料。
在之前的轮回里,她要么坚决拒绝给兔子起名,要么自己胡乱起一个毫无意义的名字。
“那就不叫云。”黄陵云从善如流,“叫‘小雪’怎么样?白色的,小小的。
”白翠翠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兔子脏兮兮的绒毛,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黄陵云不再追问。他知道,有些门需要慢慢叩响,不能强行推开。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
屋外偶尔传来邻居开关门的声音、小孩的哭闹声、电视节目的嘈杂声,
但这些声音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过滤了,传到屋内时,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回响,
反而更衬得这片空间的死寂。黄陵云起身,去厨房热了饭。简单的白粥和咸菜。
他把粥端到白翠翠面前,她没有动,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吃点东西,
不然‘小雪’也会担心的。”他再次搬出了兔子。这次,白翠翠有了反应。她缓缓拿起勺子,
小口小口地喝起粥来。动作机械,眼神依旧没有焦点。看着她吃东西,
黄陵云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疲惫袭来。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日复一日的重复,
面对同样的问题,使用类似的策略,得到大同小异的反应。
他就像一个被困在时间牢笼里的演员,拼命演绎着一出早已知道结局的悲剧,
只为了那亿万分之一可能出现的改变。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个100%的救赎值,
是否真的存在?还是系统为了折磨他而设下的永恒骗局?“黄陵云。”白翠翠突然开口,
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心头一跳。这是她第一次在“这次”轮回中,清晰地叫出他的名字。
“嗯?”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她抬起头,那双琉璃般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里面似乎有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情绪在涌动。“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
她在之前的轮回中也问过。黄陵云的标准答案是:“因为我担心你。”或者“我想帮你。
”但这一次,看着她的眼睛,那个准备好的答案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想要说点别的,哪怕会破坏“剧本”。然而,就在他斟酌词语的瞬间,
白翠翠眼中的那点光芒迅速熄灭了,重新变回一片空洞。她低下头,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
仿佛刚才那句提问,只是他疲惫大脑产生的幻觉。黄陵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屋内重新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墙上老旧的挂钟,发出单调的“滴答”声,
记录着这缓慢流逝的、仿佛永无止境的轮回时间。救赎值,依旧停留在3%。前方的路,
依旧笼罩在浓雾之中。三学校是黄陵云尝试拯救白翠翠的另一个主要战场,
也是他感到最无力的地方之一。白翠翠因为精神状态不稳定,上学也是断断续续。
她所在的班级,气氛总是因为她的存在而显得有些微妙。当她偶尔出现在教室时,
总会选择最角落、最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像一抹随时会消散的灰色影子。
同学们大多对她敬而远之。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目光,是围绕在她身边的常态。
有几个调皮捣蛋的男生,甚至会故意在她经过时发出怪声,或者把她的书本碰到地上,
然后嬉笑着跑开。他们并非大奸大恶,
只是少年人特有的、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残忍好奇心。黄陵云尝试过干预。
在之前的轮回里,他曾经厉声斥责过那些男生,也试图向老师反映情况。
但结果往往适得其反。老师的介入只会让白翠翠成为更显眼的“异类”,而他的维护,
有时甚至会引发她更激烈的反应——她似乎极度恐惧成为焦点,
恐惧任何形式的“特殊关照”。这一次,他换了一种方式。
当那个叫李明的男生又一次试图去扯白翠翠的辫子时,黄陵云没有立刻冲过去。
他提前走到了白翠翠的座位旁,假装和她讨论一道根本不需要讨论的数学题。
他的身体巧妙地隔开了李明和白翠翠。李明的手伸到一半,讪讪地缩了回去,
嘴里不满地嘀咕了几句,但终究没再做什么。白翠翠自始至终都低着头,
手指紧张地抠着课本的边缘。但在黄陵云靠近的瞬间,
他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点点。课间操时间,
白翠翠照例因为“身体原因”留在教室。黄陵云也找了个借口留下来。
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洒进来,在黑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窗外是操场上传来的、充满活力的口号声和脚步声,与教室内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黄陵云没有试图和她说话。他只是坐在她前排的座位上,翻看着一本闲书。他知道,有时候,
无声的陪伴比刻意的交流更有效。他需要让她习惯他的存在,
将他的存在视为她灰暗世界里一个稳定的、不会伤害她的背景板。
白翠翠起初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发现黄陵云真的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后,她渐渐放松下来。
她甚至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布偶兔子“小雪”,轻轻抚摸着它缺失了一只眼睛的脸庞,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有些诡异的摇篮曲。黄陵云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她。
阳光照在她细软的头发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这一刻,她看起来异常安静,
甚至有些……美好。如果忽略她哼唱的诡异曲调和怀中残破的兔子,
这几乎可以算是一幅宁静的校园画面。然而,这种脆弱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班主任王老师,一个责任心很强但方式略显急躁的中年女性,走了进来。
她是少数几个知道白翠翠部分情况的人,也一直试图“帮助”她,
但她的帮助往往带着一种“矫正”的意味,让白翠翠更加抗拒。“白翠翠,
”王老师的声音在空荡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响亮,“上次跟你说的,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你姨妈也跟我通过电话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白翠翠的身体猛地一僵,怀里的兔子差点掉在地上。
她死死地低下头,嘴唇抿得发白,一言不发。黄陵云心里暗道不好。在之前的轮回中,
类似的话题多次引发了白翠翠的剧烈崩溃。“王老师,”他连忙站起身,试图打断,
“翠翠她最近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王老师看了黄陵云一眼,
眼神复杂。她欣赏这个男孩的善良和坚持,但也觉得他有些过于投入,
甚至可能被白翠翠的“病情”影响。“黄陵云,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有些事,
需要专业人士来处理。白翠翠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需要系统的治疗,
而不是……”“我不去!”白翠翠突然抬起头,尖声打断了她。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抗拒,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我没有病!我不去!
你们都想害我!都想把我关起来!”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白翠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王老师的语气也严厉起来,“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你看看你自己,整天抱着个破兔子,神神叨叨的,哪个正常孩子像你这样?
”“破兔子”三个字,像一把尖刀,彻底刺穿了白翠翠脆弱的防线。“不准你说小雪!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将桌上的书本全部扫落到地上,然后紧紧抱着兔子,
蜷缩到椅子下面,开始用头撞击椅腿,发出“咚咚”的闷响。黄陵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他立刻冲过去,不顾她的踢打和抓挠,强行将她从椅子下拉出来,用身体护住她,
防止她继续自残。“王老师!请您先离开!”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交给我!求您了!
”王老师也被白翠翠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看着黄陵云护着白翠翠的样子,她张了张嘴,
最终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教室。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只剩下白翠翠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声,和黄陵云粗重的喘息声。
他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冰冷而颤抖,她的指甲深深掐入他的手臂,带来清晰的刺痛感。
但他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一些。他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混合着药味的清香,
能感受到她心脏剧烈而混乱的跳动。“没事了……翠翠,没事了……”他一遍遍地重复着,
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在安抚她,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没有人会抢走小雪,
没有人会把你关起来……我在这里……”他不知道这些话有没有用。在无数次轮回中,
他说过太多类似的话。有时候能稍微平息她的情绪,有时候则完全无效。这一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翠翠的颤抖渐渐平息下来,掐入他手臂的指甲也慢慢松开。
但她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反而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仿佛那里是她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
她的呜咽声低了下去,变成了一种极轻的、断断续续的抽泣。黄陵云一动也不敢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