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逢之痛和秦凛州离婚的第五年。我在城中村残疾人服务站做义工,
撞见了他和市一院的专家前来义诊。站长搓着手上前,点头哈腰:“秦医生,
您这样年纪轻轻就做到心外科一把手的医生,愿意屈尊来我们站做义诊,
真是蓬荜生辉……”秦凛州全然无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不悦皱眉。
“离家出走五年……就活成这样?”男人从头到脚将我扫视了一遍。—洗得发白的棉布外套,
袖口磨起的毛边,还有脚下这双鞋头有点开胶的旧平底鞋。最后直接命令。“去那边等着。
义诊结束,我带你回家。”我摇头婉拒。前二十五年,他在的地方确实是我的家。但现在,
我已经有我自己的家了。转身想走时。秦凛州突然伸手攥住我胳膊,
力道大得我发疼:“娇娇,你还在为我和晚辞结婚的事恨我?”林晚辞。
这个名字像一根生锈的针,轻轻扎进心里最麻木的角落。我,秦凛州,林晚辞,
都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秦爸是个疯子,一次发病,他坠崖死了,我把秦凛州带回了家,
供他吃饭,供他读书。我跟他都很争气。高考那年,他考上了医科大,我考上了清北。
可家里太穷,只能供一个人上大学。我让给了秦凛州。走出大山的前夜,林晚辞突然来找我,
抱着我哭:“娇娇,我爸妈收了彩礼,要把我绑去给六十岁的老头子当媳妇。我不想!
你救救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和秦凛州要去大城市,你带我一起好不好?!”怕被她父母发现。
十六岁的我,连夜带着她翻了两座山。逃跑的路上,我的指甲在扒岩壁时掀翻了两个,
脚底磨得没有一块好肉。后来在城里,她第一份工作的简历是我陪着她投的,
第一个月的工资是我教她存的,她脚上第一双能见人的高跟鞋,
是我用暑假在餐馆洗盘子的钱买的。甚至林晚辞这个名字,
也是她跑来哭着说别人都嘲笑她叫“招娣”,我心疼她,连夜翻字典给她取的。
我们曾那么要好,约定要做一辈子的亲姐妹。可她却在我怀孕的时候,睡了我的丈夫,
成了秦太太。我不该恨吗?不能恨吗?可恨太沉重了,它需要你在乎,需要你投入感情。
而我对他和她,连那点力气都没有了。我轻轻挣开秦凛州,抬手,在秋日惨白的光里,
打出手语:【请保持距离。】【我先生会误会。】“娇娇,离了我你活的多艰难,
别怄气说谎,苦了自己。”秦凛州高高在上,带着施舍般的怜悯,“晚辞也很想你。
你一个哑巴,恐怕连工作都找不到,跟我回去,以后我们照顾你。”他断定我放不下他。
断定离了他,我就活该烂在泥里。可他忘了,他读大学的学费,书费,材料费,生活费,
都是我打工赚来的。我从不是离了他就会死的菟丝花。青梅竹马二十五年。秦凛州,
你似乎从没真正认识过我。【不用。】我打完最后两个手势,转身就走。“颜娇!
”秦凛州在身后怒斥,又似挽留。我没回头。第二章旧梦难**到家,打开电视,
就看见屏幕上出现一个穿着白大褂却神情桀骜的男人。男人眉头微蹙,
一脸厌世觉依旧拦不住的俊美。主持人正在采访:“作为未来医学界领军人物,
你目前的发展是留在深市一院……”他答的游刃有余,修长的手指仿佛无处安放,
漫不经心在玩弄手机。我看着,唇角忍不住的上扬。下一秒,手机就收到信息。“记得吃药,
乖乖在家等我,给你治嗓子的医生已经从德国出发了。”我下意识点了点头,
意识到他不在后,连忙对着电视拍了张照,用作屏保。又回了句好,然后按照男人的叮嘱,
把药吃了。最后连衣服都没换,就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梦里,我仿佛又回到十八岁那年。
秦凛州、我、林晚辞刚来深市。城市很大,却没有我们的落脚地。最后,
我用爸妈缝在我衣里的“回家钱”,拿来租了一间不到10平米的地下室,
三个人挤在狭小的房间里,却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我一天打三份工,手都被洗碗水泡烂。
可堆积成山的碗筷里,埋着我们三人的未来。“娇娇姐,我去买菜!”林晚辞总是抢着干活,
扎着简单的马尾,眼睛亮晶晶的,“我今天学会认秤了,绝不会再被菜市场的人骗!
”秦凛州读完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我。我在公共厨房做饭,他会从后面抱住我,
把脸埋在我颈窝,深深吸气:“累了一天,只有闻到你的味道才觉得活过来了。
”他的白大褂总是洗得发白,却坚持要把最好的都给我。发第一个月实习工资那天,
他冒雨跑了好几家店,就为了给我买那条我看中了却舍不得买的羊毛围巾。回到家时,
他浑身湿透,却把藏在怀里的围巾护得干干爽爽。我系围巾时,手指都在发抖,
心却无比的暖。林晚辞在一旁羡慕地看着:“州哥对娇娇姐真好。”是啊,真好。
他会记得我每个月不舒服的那几天,提前备好红糖姜水;会在值夜班的凌晨,
偷偷溜回来就为了看我一眼;会在租来的小桌子上,
一笔一画地规划我们的未来——要攒多少钱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
甚至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日子真的在变好。他从实习医生转正,收入稳定了。
我们换了个带独立卫生间的一室一厅,
他兴奋地抱着我在新家里转圈:“下一步就是买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
”林晚辞也找到了工作,在一个小公司做文员。她拿到第一个月工资时,非要请我们吃饭。
那晚她喝多了,抱着我哭:“娇娇姐姐,没有你,我早就死在山里了。你就像我亲姐姐一样。
”直到我爸心脏病突发,我急着找秦凛州主刀。可秦凛州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我以为他出了事,疯了一样冲出医院。回到家,
却看到了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秦凛州和林晚辞,赤条条地,
以一种极其不堪地姿势,躺在一张床上!那一刻,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手里的包,床头柜上的台灯!我抓到什么砸什么!“秦凛州,你这个畜生!林招娣,
你这个**!我爸妈还在手术台上,你们却在这里干这种事!”我扑上前,扯着林晚辞,
想把他们分开。秦凛州猛地伸手抓住我,用力推开!我重心不稳,后背狠狠撞在衣柜角上,
肚子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我低头,看到血从腿间渗出来,染红了地板。
“孩子……”我捂住肚子,跪倒在地,求救地看向秦凛州:“叫……叫救护车,
救我们的孩子……”秦凛州万年不变的冷淡神情里,有错愕,有心疼,有复杂。却始终没动。
第三章背叛真相我的孩子没了。我爸因为没及时手术,去了。我妈说,
她和我爸互相陪伴了一辈子,不忍心看他就这么孤零零的走。深夜十二点,
她抱着我爸骨灰盒,从秦凛州的办公室跳了下去。我以为,出了这些事,
秦凛州绝对会被开除,不能再做医生了。可我低估了他。他不降反升!
还为林晚辞伪造获奖证书,剽窃学术论文,在林晚辞的“青年医学人才”推荐信上签字。
我爸妈和我的孩子尸骨未寒。他竟把林晚辞这个凶手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
变成了市一院心外科救世济人的最美医生!所有人都被他们这对渣男贱女蒙蔽!
心外科候诊区,墙上的专家栏里,林晚辞笑靥如花,
介绍文字写着:“我院秦凛州主任医师夫人,医术精湛,待患如亲”。
导诊台的护士说:“林医生在专家门诊三室,不过林医生的号很难挂,
她可是我们院的明星医生,秦主任的太太……”就连,
候诊的大妈热心都地指路:“找秦太太啊?前面左转。哎,他们夫妻真是模范,结婚三年了,
还恩爱的很,天天一起上下班……”结婚三年!原来他们那么早就勾结到了一起。
原来我生命中最爱的两个人,早就背叛了我!愤怒像是猛兽一样吞没我,我气得浑身发颤,
恨不得把他们撕碎!我冲进林晚辞的办公室,犀利问出一句句专业知识,
撕开她的真面目——“林医生,请你解释一下,这篇论文第3页的案例数据,
你是从哪个病人身上采集的?”“第5页的术后并发症统计,你跟进的是哪家医院的数据?
”我往前一步,盯着她开始发抖的手,“最后这个手术改良方案,
是你亲自在手术台上实践过的吗?”林晚辞的脸色瞬间惨白。候诊的病人开始窃窃私语。
“你谁啊?”一个护士冲进来拦我,“凭什么质疑林医生?”我举起手机,
播放了一段录音:“州哥,这篇论文我看都看不懂,真的能发表吗?”“放心,
收集的数据很完整,你只要背熟结论就行。”诊室里一片哗然。林晚辞猛地站起来:“伪造!
这是伪造的!”“伪造?”我冷笑,“那你告诉大家,心脏二尖瓣位于哪个位置?
最简单的缝合手法有几种?”她的嘴唇开始发抖,眼神慌乱地瞟向门口。
秦凛州就在这时冲了进来。他一把将我拉开:“颜娇!你疯了吗?”“疯的是你!
”我甩开他,从包里抽出一沓资料,“你没人要的时候,是我把你捡回家,你想读书的时候,
是我爸妈供你,你对他们的回报,就是让全医院都知道你娶了林晚辞,
出钱出力把林晚辞捧上美女医生?”我转向满屋震惊的病人:“这位林医生,
连最基础的医疗常识都答不上来!她的论文是偷别人的,手术案例也是抄的别人,
就连执业医师证都是靠作弊考过的!”“你血口喷人!”林晚辞尖叫。“那好啊,
”我直视着她,“现在就给卫健委打电话,我们当场验证你的执业资格?”闹得纷纷扬扬时。
秦凛州抓住我的胳膊,冷眉深深皱起:“颜娇,你别闹了!”“我就要闹!”我一把甩开他,
边哭边笑:“秦凛州,是你和林晚辞害死了我爸妈,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就是要你们身败名裂,付出代价!”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林晚辞猛地关上办公室门。
然后拿起水壶,将滚烫的开水狠狠灌进我的喉咙!
第四章哑巴之痛“啊——”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喉咙像被火烧一样疼。
林晚辞得意洋洋:“颜娇,是你逼我的!只要你不再开口说话,就不会毁了我的好日子。
”秦凛州就站在一旁。直到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才假惺惺地叫来医生为我诊治,抱着我说。
“娇娇,不能说话也没事,我不嫌你是哑巴,你以后还有我。”我就这样,成了一个哑巴。
梦见过去,就像是又回到了地狱,眼泪浸湿枕头。好在这时手机亮了,
屏幕上跳动着熟悉的名字。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把哽咽死死咽回去。“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温柔,像夜风拂过。我轻轻“嗯”了一声,鼻音浓重。
“别怕,”他声音放得更缓,“我暂时走不开,但是能唱歌哄你。”我把手机贴在耳边,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和他偶尔低声哼唱的、不成调的安眠曲。等我彻底放松下来。
男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比刚才严肃了些:“娇娇,
“我找到了当年林晚辞烫伤你嗓子的监控。”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疯狂地跳动,
撞得胸口生疼。当年。林晚辞烫伤我的嗓子后,花了几百万去销毁证据,连警察都没查出来。
现在他要拿到,不知道要花多少代价……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男人再次轻笑着开口:“在深市,还没有我付不起的代价和拿不到的东西,
只是资料还不完整,需要我亲自去确认。”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地对着话筒点头。
“别多想,一切有我,乖,我晚点就回来。”男人叮嘱了又叮嘱,才挂断电话。
我捏紧立刻手机,还沉浸在情绪中,门口突然有人按响了门铃!我愣了瞬。
最近家里的保姆都放假了,是谁来了?我起身,打开大门。才发现站在外面的,
是五年不见的林晚辞。她穿着剪裁精致的米白色套装,领口别着一枚钻石胸针,
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我洗得发白的T恤,又落在我身后诺大的庄园里。最后,
嘴角慢慢扬起一个胜利者的弧度。“颜娇?”林晚辞故作惊讶地掩嘴,“真是你啊。
我刚看见一个像你的人走进这里,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她往前一步,
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听凛州说你离开后过得很不好,没想到差到这个地步。
”“这家主人我认识,是深市太子爷的产业,你居然在他家做保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拜托他照顾你。”我沉默地看着林晚辞。五年光阴把她雕琢得更加精致,也更加刻薄。
林晚辞转了转手腕,露出新买的百达翡丽,和脖颈间的吻痕:“凛州昨天刚送的,
说是庆祝我们结婚纪念日,昨晚他好大力呢,说起来,他总是和我说,你在床上像死鱼。
”我低头,在随身携带的便签本上慢慢写。【从我这偷去的垃圾,也值得炫耀?
】林晚辞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一把抢过纸条撕得粉碎,扬手就给了我一记耳光!“颜娇!
你以为你还是凛州的老婆吗?”她尖声骂道,“到底是谁在偷?我和凛州恩爱七年,
你这个前妻凭什么阴魂不散?昨天是不是你故意装可怜勾引他?
”“你爸妈要是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现在像个乞丐一样……”她还敢提起我爸妈?
她妈被家暴的断了腿,是我爸妈去拦。她爸赌输了不让她吃饭,她饿到吃土的时候,
是我爸妈给她一口饭吃。她却勾引秦凛州,害得我爸无人手术,惨死手术台!
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我转身冲进厨房,抓住那把最锋利的水果刀,想要杀了她!
第五章复仇之火“娇娇!”秦凛州突然出现在门口,猛然喊住了我。我僵硬一瞬。
秦凛州就冲上来,先是紧张地查看我脸上的掌印:“你没事吧?”看他关心我。
林晚辞更加疯癫:“秦凛州,你把手撒开,她现在就是个哑巴,你到底在念念不忘什么,
我不准!”“颜娇,你离我老公远点!”林晚辞上来撕扯。我先一步挣脱秦凛州的手,
比出一串手语。【我对你老公没兴趣,我当年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秦凛州。
】秦凛州的脸色骤然阴沉:“娇娇,你说什么?
”他一把握住我拿刀的手:“你后悔和我爱过了?”秦凛州紧紧掐住我的手,
声音冷得像冰:“颜娇,你凭什么后悔?你一个坐过牢的劳改犯,有什么资格后悔?!
”我拿着刀的手一抖,浑身发颤。是啊,我坐过牢!被秦凛州,这个我曾经最爱,
最信任的人,亲手送进去的。五年前,我的嗓子坏了之后。
秦凛州拿着离婚协议来找我:“娇娇,晚辞有孩子了,我已经对不起你,不能再对不起她。
”“我一定要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我不签!”我把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纸屑像雪片一样砸在秦凛州脸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声,
那是声带撕裂后我唯一能发出的声音。林晚辞抚着微凸的肚子,
柔柔弱弱地靠在秦凛州身上:“娇娇姐,你何必呢?凛州都不爱你了。
”我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刀尖对准他们。秦凛州立刻把林晚辞护在身后,
眼神冰冷:“颜娇,把刀放下!”“啊——啊啊啊!”我疯狂地比划着手语,
眼泪混着嘶吼喷溅出来。【我的孩子死了!我爸妈死了!你们凭什么幸福?
】林晚辞突然笑了。她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爸妈死的时候,
凛州在我床上。你那个野种流产时,我们正在选婚戒。”那一刻,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我举刀扑过去,却被秦凛州一把攥住手腕。“疯够了没有?”他夺过刀扔在地上,
反手给我一记耳光,“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瘫坐在地,看着他们相拥的身影。
林晚辞回头对我做了个口型:“废物。”那天晚上,我割腕了。鲜血浸透床单时,
我竟然在笑。要是能变成厉鬼,我一定要夜夜缠着他们……但我又被救活了。
醒来时看见秦凛州站在床边,眼底带着血丝:“你就这么爱我,宁愿死也不愿意离婚?
”我死死瞪着他,用指甲在手臂上划出血字:【我就是要拖着你们,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第六章正义降临秦凛州瞳孔猛缩,突然狠狠掐住我的下巴:“好,既然你不想离,
那就永远别想离!”三个月后,我被抓了。秦凛州作为“受害者家属”出具证词,
说我“长期精神不稳定,有暴力倾向”,说是我害死了林晚辞肚子里的孽种。
林晚辞坐在轮椅上哭诉我如何“嫉妒成性”,成功把我送进监狱,整整三年。入狱第一天,
我就被特殊关照了。她们用牙刷捅我尚未愈合的声带伤口,
逼我发出破碎的呜咽;她们把卫生巾塞进我嘴里,
笑称“哑巴就该吃哑巴亏”;她们在寒冬剥光我的衣服泼冷水,
说“替你那个没福气的孩子凉快凉快”。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在血污与恶臭中蜷缩,
真正明白了何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秦凛州打断我的回忆:“现在……娇娇,跟我回去。”他声音压抑,
目光扫过我身上丝绸长裙时,愣了一下,又皱眉:“你偷雇主的衣服穿?”“娇娇,
人穷不能志穷,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赶紧把衣服还回去,跟我回家。
”他反手把我往房子里推。林晚辞眼里闪过嫉恨。她踩着高跟鞋上前,
柔柔拉住他另一只手臂:“凛州,娇娇姐可能习惯这样生活了。她既然不想回去,
我们就别勉强她了……”“而且你这么执着地要她回去,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秦凛州抿紧唇不说话,只固执地看着我:“娇娇,我给你请了最好的耳鼻喉科专家,
你的嗓子还能治……”我猛地甩头,拼命比划手语:【我不回去!我结婚了!我有丈夫!
】“结婚?”秦凛州眼神一暗,显然也不信:“你还在逞强,这地方哪个男人会娶一个哑巴?
”他更是不顾我的意愿,直接拉着我往外走:“衣服就这样穿着吧,
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就在他强硬地把我往门外拽时,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老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白衬衫袖口随意挽起,
露出结实的小臂。看到愣在原地的秦凛州和林晚辞,他挑了挑眉,嗓音薄凉。
“既然你们都在,那正好。”话落。他身后,两名警察走进来,为首的一脸正气,掷地有声。
“警方收到举报,现在重启颜娇嗓子被烫哑,以及被污蔑坐牢的案件。
”“证人和受害者在哪?”第七章心碎重逢在秦凛州和林晚辞煞白的脸色中。我扯着嘶哑,
干涩的喉咙,缓缓开口:“我……就是。”秦凛州。这个白大褂的扣子永远扣到最上面一颗,
金丝眼镜链从不晃动,全院小护士私下喊他“移动冰山”,号称“全院最稳的手”。此刻,
看见走进来的谢执和警察,攥着我的手,猛地松开。他死死盯着谢执,
整张脸惨白得像是刚做完一台失败的手术。“谢……谢医生?”他声音发颤,
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你刚刚……叫颜娇什么?”谢执是谁?
医学界百年难遇的天才。他是国内最年轻的“科学技术进步奖”特等奖获得者,
医学泰斗们评价他是“未来五十年医学的领路人”。秦凛州所在的“市一院”,
当初为了请谢执来做一次学术报告,院长亲自出面,排期等了整整一年。
而谢执工作的国家级医学中心,是秦凛州简历投了三次都石沉大海的地方。更重要的,
是谢执背后的谢家。是深市首富,是百年大家族!深市有四分之三的产业,都是谢家的!
秦凛州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眼底全是血丝:“颜娇你告诉我!他怎么会看上你?
一个哑巴?!”他可能是真的无法接受,甚至忘了我已经不是哑巴这件事。
可谢执却猛然沉了脸。下一秒,谢执的拳头已经砸在秦凛州脸上。“**再说一遍?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突然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
秦凛州像是要把这五年所有的困惑不甘都发泄出来,而谢执……他纯粹是在替我出气。
哪怕警察阻拦,也毫无用处。我知道,今天没有办法跟警察说明当年的情况了,
只能请他们明天再来。再回头,就看到秦凛州抢过我放在一旁的水果刀。
我想都没想就挡在了谢执面前。秦凛州举着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我护着谢执的样子,
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你护着他?”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娇娇,
你以前……以前只会护着我啊。”他红着眼眶掰着手指数:“高中我被混混围堵,
是你举着砖头挡在我前面。”“大三我实验失败差点被退学,是你连夜求教授给我机会。
当初林晚辞她爸带人来打我……也是你扑上来替我挨了一棍……”我皱了皱眉:“你也知道,
那是以前。”“秦凛州,从你不接电话的那一刻起,从你和林晚辞滚在一起的那一刻起,
从你看着我被送进监狱却无动于衷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恨了。”“或者,
连恨都没有,只是陌生人。”“陌生人?”秦凛州猛地抬头,眼睛通红,
“你说我们是陌生人?你当年说过你爱我!你说过我们要一起离开大山,一起过好日子的!
”我皱着眉,还想再说什么。“嘶……”谢执突然靠在我肩上抽气,“娇娇,
我肋骨好像断了……”我立刻转身扶住他,手忙脚乱地检查:“哪边疼?
是不是刚才撞到墙了?”余光里,秦凛州的脸色一瞬间死白。这时,
见到警察就躲起来的林晚辞才跑过来,用力拽住秦凛州的胳膊:“凛州我们回去!
她早就不爱你了你看不出来吗?”秦凛州死死盯着我给谢执擦血迹的手,下意识低喃。
如果……如果林晚辞你从来没出现就好了……”第八章旧情难续林晚辞的脸瞬间失了血色。
她拽着秦凛州袖口的手指微微发抖:“凛州……你刚才说什么?
”秦凛州像是彻底撕破了这些年温情的伪装,一把甩开她的手,
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悔恨与疯狂。他们激烈地争吵起来,具体说了什么,
我已经听不清了。我扶着谢执,转身离开了那片混乱。回到谢执的办公室,
我拿出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这位在医学界叱咤风云的天才,此刻正乖乖坐在椅子上,
却在我棉签碰到他额角的瞬间,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疼……”他抓住我的手腕,
声音闷闷的,“娇娇,你刚才……为什么犹豫了?”我动作一顿。他垂下眼,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语气里带着罕见的、小心翼翼的不安:“你是不是…对他还有感情?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这个在外人面前桀骜不驯、光芒万丈的男人,
在感情里竟也会如此没有安全感。我放下棉签,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我的眼睛,
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打出手语:“我和他,早就结束了。”“下个月,
你陪我回老家祭拜爸妈吧。”谢执愣住了。那双总是盛满智慧与锋芒的眼睛,
一点点亮起难以置信的光。他猛地抱住我,像个得到全世界的小孩,
滚烫的吻落在我的发间、额头,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狂喜:“真的?你愿意带我去见叔叔阿姨?
”第二天,我们启程回那个藏在深山里的老家。车开到半路,谢执接到了医院的紧急电话。
一个罕见病例,全院束手无策,只能请他回去主持手术。我看着他紧蹙的眉头,
轻轻推了推他:“去吧,病人更重要。”他眼底满是愧疚。我对他笑了笑,
打手语:“我等你。你先去救人。”独自踏上熟悉又陌生的山路,记忆扑面而来。
村口那棵老槐树,我和秦凛州曾一起爬上去掏鸟窝;脚下这条石板路,
我们三个曾背着书包并肩走过;远处的小学堂,我曾站在讲台上,
教他和林晚辞认第一个字——明天。我曾以为走出大山就是明天,
以为紧紧拉住的手永远不会松开。却没想过,以后得明天。会是所谓的青梅竹马,
会变成**心口的刀;回事拼尽全力的拯救,会养大一条噬主的蛇;会是二十年的相濡以沫,
抵不过一句“她更需要我”。我宁愿从未认识过这两个人。“娇娇?”一个苍老的声音唤我。
是邻居阿婆。她眯着眼打量我,又往我身后张望:“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凛州那孩子呢?
你们……没把娃娃带回来看看?”我心里一涩,平静地解释:“阿婆,
我和秦凛州早就离婚了。”阿婆的表情瞬间变得尴尬,眼神不由自主地往我身后飘。
我若有所觉,缓缓回头。斑驳的木门外,秦凛州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山风撩起他凌乱的发丝,一双眼睛红得吓人,手里还抓着块抹布。他就那样望着我,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娇娇,家里……我都打扫干净了。”“我正在等你回家。
”第九章赎罪之路我觉得真讽刺啊。当年我怀着两个月身孕,跪在暴雨里敲他的门。
雨水模糊了视线,我一遍遍喊着“秦凛州求你救救我妈”,指甲在门板上抠出了血。
可门开了条缝,我听见林晚辞娇媚的喘息,看见他睡袍领口的口红印。他说:“娇娇,
别闹了,晚辞不舒服。”那一刻,我的世界塌了。我妈硬生生死在抢救室外,
手里还攥着给我未出世孩子做的小虎头鞋。后来这些年,我不敢回家。
不敢看爸妈空荡荡的房间,不敢碰妈妈没做完的针线盒。
是我亲手把秦凛州从死人堆里捡回来,是我求着爸妈供他读书,
是我把他这个白眼狼养成了噬主的狼。“秦凛州,”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你怎么有脸站在这里说这是你家?”他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整个人佝偻在门槛外。
那双曾经执手术刀的手死死抠着门框,指甲劈裂渗出血丝。
“我知道你恨我……”他声音破碎得不成调,
“我每天都恨不得杀了自己……”雨水突然倾盆而下,打湿他廉价西装上深深的褶皱。
他抬起头,
额角淌下:“我不知道那天……爸在手术台上等我……我要是知道……”他哽咽得说不下去,
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在雨夜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滚。”我闭上眼,胃里翻江倒海。
他扑通一声跪进泥水里,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裤脚:“你要我怎么做?
娇娇……告诉我该怎么赎罪?”我看着堂屋爸妈的遗像,心被撕成了碎片。“先在这里,
”我指着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磕够一百个头再说。”他身体剧烈一晃,
眼底最后的光熄灭了。我转身进屋。
老屋还保持着爸妈生前的样子——搪瓷缸里还有没喝完的茶,藤椅上搭着妈妈常穿的旧外套,
爸爸的烟斗还搁在窗台上。好像他们只是出门赶集,马上就会回来喊“囡囡回来啦”。
心口痛得站不稳,我反手摔上门。就在我颤抖着点燃香烛时,门外突然传来——“咚!
”一声闷响,沉重得像是头骨要裂开。“咚!咚!咚!”他没有哭喊,
只是机械地、一下下将额头撞向青石板。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我心上,混着渐大的雨声,
像一场迟来的葬礼。烛火在供桌上摇曳,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那夜山雨疯了一样往下砸。我跪在爸妈灵前烧纸,火光映着遗像上他们温柔的笑脸。
屋外的磕头声从沉重到虚弱,最后只剩下雨水冲刷石板的呜咽。天蒙蒙亮时,雨停了。
我拉开门。秦凛州整个人浸在血水里,额头皮开肉绽露出白骨,满脸都是凝固的血痂和雨水。
他抬起惨白的脸,涣散的瞳孔努力聚焦:“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他机械地数着,
突然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一百……娇娇…一百个……”他挣扎着想抓住我的衣角,
声音轻得像叹息:“现在……能原谅我了吗……”我没说话。他僵直的身体晃了晃,
像座被雨水泡塌的山,直挺挺倒进血水里。第十章誓言成谶我没管他。
任由他像条破麻袋般倒在血水里,面色死白,额头的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翻卷。我蹲下身,
冷静地用他指纹解锁手机,找到那个署名为“晚晚”的号码拨过去。电话几乎是秒接。
“老公~”那头传来林晚辞甜得发腻的嗓音,“你义诊结束了吗?
我做了你最爱喝的山药排骨汤,一直温在灶上呢……”“你老公死了。”我平静地打断她,
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电话那头骤然寂静,随即爆发出刺耳的尖叫:“颜娇?!怎么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