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答应。
万一他就是狠心,连孩子都不要呢?
我不能拿孩子冒险。
江聿封最近忙疯了。
我只有给他送饭的时候,才能看见他。
简陋的办公室里,灯光下他伏案工作的侧影,专注、孤寂。
光影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鼻梁挺直,薄唇微抿。
我忽然想起,以前的夜里,他也是这样坐在书房专注地看文件。
而我则抱着抱枕,窝在旁边摇摇椅看他。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来时却总是在他怀里。
想到这里,我的心莫名地悸动一下。
从前和现在,画面重叠,我有种我们没有离婚的错觉。
他在外总是淡淡的。
只有我,见过他最忘情的样子。
那些不可描述的日夜,像是烙进骨髓,让人不由地面红心跳。
「站在那里做什么?」他抬眼注意到我,起身走过来。
接过保温盒时,指尖不经意地擦过。
他皱眉,「不舒服?」
「哈?没有呀……」我不明所以地摇头。
微凉的手覆上我发烫的脸颊,他面带狐疑,眼神探究:「脸很红。」
「额……真的没事啦……」我羞窘地避开视线,热度却从脸颊满眼到耳根。
他盯着我,目光越发幽深,像蓄势的兽。
这样暗潮翻涌、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太熟悉了。
熟悉得我心跳几欲失控。
片刻,他喉结上下滚了滚,音色微哑,「很晚了,回去吧。」
「你呢?还没忙完吗?」
「嗯。」
他往回走,我便跟在他身后。
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地说:「那我也不走。」
「外面太黑,我害怕,我要等你送。」
射灯下,一长一短的身影不时交错在一起。
半晌,才听到他的回应:
「……随你。」
有了他的默许,送饭成了我赖着不走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