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恒,海城人尽皆知的“软饭王”。
五年前,我入赘傅家,娶了海城第一美女总裁,傅芷君。
婚礼那天,她没笑。我也没笑。
这是一场交易。我爷爷对傅家有恩,傅家老爷子定下婚约,让我和傅芷君结婚五年。
五年期满,我还傅家自由,傅家给我爷爷一个交代。
我做到了。
这五年,我住在傅家别墅的佣人房,吃着最简单的饭菜。傅芷君的母亲,我的岳母,每天都会准时来“视察”。
“陆恒,地擦了吗?不知道芷君有洁癖?”“陆恒,站远点,别把穷酸气带到芷君身边。”“陆恒,你就是我们傅家养的一条狗,还是一条没用的狗。”
我低着头,拿起抹布,跪在地上擦地。
“妈,您少说两句。”
我擦地的手停住。
傅芷君从楼上下来。她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袍,头发一丝不苟。她的脸很美,但是很冷,像一块冰。
“芷君,你看看他这个窝囊废的样子!”岳母指着我的鼻子骂。
傅芷君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没有厌恶,也没有喜欢。就是看一件家具。
“他没用,但是他听话。”傅芷君淡淡地说。
她从我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风,很香,但是很凉。
这就是我的婚后生活。
直到三年前,第一个孩子出生。
是个女孩。傅芷君抱着孩子,开了个记者会。
“我傅芷君的女儿。”
记者问:“孩子的父亲是陆先生吗?”
傅芷君看了镜头一眼,没说话。
全网都炸了。
“傅芷君生了!爹不是那个废物赘婿!”“结婚五年,分房四年,孩子都三个了!陆恒,海城第一绿帽王!”“哈哈哈,这哥们儿忍耐力真强,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我看着手机上的新闻,面无表情地关掉。
我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第一个孩子出生后,岳母看我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怨毒。
“你这个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现在好了,芷君在外面有了野种,我们傅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她想不通,我也想不通。
明明是她女儿出轨,为什么丢的是我的脸?
也许,在她们眼里,我根本没有脸。
第一个孩子叫傅念北。第二个孩子叫傅思南。第三个孩子叫傅望。
三个孩子,三年抱仨。
我成了全海城的笑话。
我每天的任务,除了打扫卫生,就是接送这三个孩子。
幼儿园门口,别的家长都对我指指点点。
“快看,就是他,那个戴绿帽子的。”“真可怜,帮别人养三个孩子。”“可怜什么,他就是个吃软饭的,有钱拿就行了。”
孩子们也听到了。
大女儿傅念北,才四岁,长得最像傅芷君,一样的高冷。
她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角。
“他们说你不是我爸爸。”她仰着头看我。
我蹲下来,帮她整理了一下裙子。
“我是。”我开口,声音有点哑。
“那你为什么不住在妈妈房间?”
我没法回答。
我只能摸摸她的头:“回家了。”
我牵着三个孩子,走在夕阳下。
我的背,被那些目光压得有点弯。
但没关系,快到期了。
我数着日子,还有最后一天。
傅芷君有洁癖。
病态的洁癖。
这是我入赘傅家第一天就知道的。
我们的婚房,很大,但分了两个卧室。一个主卧,一个次卧。
新婚当晚,我准备进主卧。
傅芷君站在门口,拦住我。
“你睡隔壁。”她递给我一张门禁卡。
“我们是夫妻。”我提醒她。
“五年后才是。”她冷冷地说,“陆恒,你爷爷的恩,我会报。这五年,你住在这里,安分守己。五年后,你离开。懂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新婚妻子的娇羞,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惧。
“好。”我接过门禁卡。
从那天起,我睡次卧,她睡主卧。
两扇门,隔着一条走廊,像隔着一条银河。
她不允许我碰她。
有一次,下雨,她没带伞。我开车去公司接她。
她上车时,头发湿了。我抽了张纸巾,想帮她擦一下。
我的手刚伸过去,她像被电击一样,猛地躲开。
“别碰我!”她尖叫起来。
她的反应很大,身体都在发抖,脸色惨白。
我僵在原地。
那不是厌恶,那是真正的、生理性的恐惧。
“对不起。”我收回手。
她缩在车门边,低着头,大口喘气。
“我……我有病。”她低声说,“我碰不了男人。”
我没说话。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试图碰过她。
我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实际上的室友。
不,连室友都不如。
我更像是她的保姆,她的管家,她的……绿帽子架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碰都不能碰的女人,却在婚后第二年,生了第一个孩子。
我记得那天。
她把我叫到医院。
我看着保温箱里那个皱巴巴的婴儿,脑子是懵的。
“傅芷君,你……”
“孩子早产,体弱。”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冰冷,“从今天起,你是她名义上的父亲。”
“他是谁的?”我问。
“不该你问的,别问。”她闭上眼睛。
我看着她。
结婚两年,分房两年。她肚子都没大过,怎么就生了?
代孕?
她那么高傲,会用别人的肚子?
我想不通。
从那天起,岳母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她开始指桑骂槐,骂我无能,骂我是废物,管不住老婆。
她认定是傅芷君在外面偷人。
我也这么认为。
不然呢?
孩子总不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我成了笑话,她也成了丑闻。
但她不在乎。
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总裁。
她给孩子取名傅念北。
第二年,傅思南出生了。第三年,傅望出生了。
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是我碰过她生出来的。
我麻木了。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打扫这栋冰冷的别墅,接送这三个“野种”。
傅芷君的洁癖越来越严重。
家里每天要消毒三遍。我穿的衣服,必须是纯白色的。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很久。
她像一个被困在无形罩子里的人。
而我,被困在她的罩子外面。
这个家,不是家,是我的牢笼。
傅芷君,是我的狱卒。
而那三个孩子,是她用来折磨我的,最锋利的刑具。
我每天都在忍。
忍着岳母的辱骂。忍着外人的嘲笑。忍着傅芷君的冷漠。
我告诉自己,快了,五年就快到了。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