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杯全糖奶茶还没喝完呢,林薇的电话就又炸过来了,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的兴奋:“娜娜!娜娜!神了!真是穆云形那孙子!”
我吸溜着珍珠,含糊地问:“怎么了?撞得很惨?”
“那倒不是,人没事,就是吓得不轻。”
林薇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新闻更新了,说后车司机是个新手,一紧张把油门当刹车了,哐当一下怼他新车**上!
保险杠凹了,尾灯碎了一地!
最绝的是,那新手司机哭唧唧说没钱赔,只能等保险,穆云形那新车得在修理厂躺至少半个月!
哈哈哈,让他嘚瑟,刚离婚就带着小三开新车显摆,现世报啊!”
我听着,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这才哪到哪?
一条保险杠而已,比起我这三年耗进去的心血和健康,简直不值一提。
“而且哦,”
林薇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我刚拐弯抹角问了个认识穆家邻居的朋友,你猜怎么着?
你那个前婆婆,今天早上出门买菜,好端端的平地上摔了一跤,据说把脚崴了,肿得跟馒头似的!
你小姑子呢,上班挤地铁,手机被人顺走了,新买的!
这会儿正发朋友圈骂街呢!”
我挑了挑眉。
哦?已经开始了吗?
这“好运撤资”的反噬效果,来得还挺快。
挂了电话,我慢悠悠地逛着街,给自己添置了几件像样的新衣服,不再是以前那种灰扑扑、方便干家务的款式。
镜子里的人虽然依旧有些瘦弱,但眼神里多了几分光亮。
晚上,我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点了份外卖,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不用惦记着给谁放洗澡水,不用想着谁半夜会饿要起来煮宵夜,更不用听那些挑三拣四的抱怨。
这种清净自在,久违了。
相比之下,穆家此刻怕是鸡飞狗跳了。
正如我所料。
穆云形憋着一肚子火,开着租来的代步车,载着他新鲜出炉的穆太太小王回家。
新车进了修理厂,这租来的破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小王还在旁边嘟囔:“真倒霉,好好的日子碰上这种事,晦气死了!云形,我那项链……”
穆云形心烦意乱:“行了行了,知道了,明天就给你买!”他心里也犯嘀咕,怎么就这么巧?
一进门,就听见他妈的哀嚎声从客厅传来:“哎哟喂……疼死我了……哪个杀千刀的在楼道里洒了油也不擦干净啊……”
穆云形他爸坐在旁边,一脸不耐烦:“你自己不小心怪谁?嚷嚷什么!”
他今天也诸事不顺,看好的股票一片绿,心情极差。
小姑子红着眼睛从房间冲出来:“哥!我手机被偷了!才用了不到一个月!里面还有好多照片呢!”
她看到小王,立刻迁怒,“都怪你!要不是你催着哥赶紧离婚结婚,我能急着上班挤地铁吗?不挤地铁我能丢手机吗?”
小王被这莫须有的指责气得脸通红:“你自己不小心,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事?扫把星!”小姑子口不择言。
“你说谁扫把星呢!”穆云形护着小王,“会不会说话!”
“好了!都少说两句!”穆云形他爸一拍桌子,结果力道没控制好,把桌上的茶杯震翻了,茶水泼了他一身,“妈的!真是见了鬼了!”
整个家乌烟瘴气,哭闹声、争吵声、哀嚎声混作一团。
穆云形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突然想起今天于娜那句平静的“祝你们锁死”,心里莫名地窜起一股寒意。
这才离婚第一天啊。
以前于娜在的时候,家里虽然也少不了妈的挑剔和小妹的任性,但似乎总有一种无形的顺遂在。
每天回家热饭热菜是基本的,妈身体硬朗得很,小妹虽然作但也没出过大纰漏,他自己的事业也一直顺风顺水……
他甩甩头,试图驱散这些荒谬的念头。
巧合,都是巧合!
于娜那个女人,除了会做家务,还有什么用?
哪比得上小王的知情识趣、年轻可人?
他搂紧小王:“别理他们,我们回房。”
第二天,穆云形强打精神,准备去公司处理积压的工作。
他现在在一家合作公司当个项目小组长,手里正有个要紧的项目等着推进。
结果刚到公司,助理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穆经理,不好了!我们那个项目的核心数据好像出了问题,对方公司正在追责呢!”
穆云形头皮一炸:“怎么可能?之前不是核对过很多遍吗?”
“不知道啊,明明之前都没事的……”助理也快哭了。
穆云形焦头烂额地处理了一上午,发现这错误来得诡异又低级,但偏偏就是发生了,搞得他灰头土脸,被上司叫去骂得狗血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