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冰冷的交易“这张照片，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我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到我自己都觉得陌生。傅谨川从文件中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清冷，

仿佛淬着一层化不开的冰。他接过手机，视线在照片上停留了不到三秒。“林薇，

我大学的学妹。”他的语气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事实。“暗恋我的女生很多，

她只是其中一个。”我气笑了。“很多？”“所以，她为你神伤，为你准备戒指，

为你公开告白，在你眼里，都只是‘其中一个’？”他推了推眼镜，将手机还给我。

“不然呢？宋窈，你希望我怎么做？去回应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幼稚行为？”无关紧要。

幼稚行为。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窒息。“那段录音呢？

”我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那声‘知道了’，又是什么意思？

”傅谨川的眉心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对我的追问感到了不耐。

“她的告白信息塞满了我的私信，我回复‘知道了’，意思是‘我收到你的信息了，

此事到此为止’。”“这是一种明确的拒绝，我不认为有任何问题。”他解释得条理清晰，

逻辑满分，像在分析一份商业报告。可我不是他的客户，我是他的妻子。

我看着他这张俊美却毫无温度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我竟然妄想从一块冰的脸上，

看到一丝裂痕。“傅谨川，你爱我吗？”空气瞬间安静下来。他沉默了。良久，

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笃定。“我娶了你，宋窈。”“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我向你求婚。

我的妻子，只会是你。”他没有说爱。他只是在陈述一个结果。

一个仿佛经过精密计算后得出的，最优选择。我忽然想起那张照片，想起毕业典礼上，

他单膝跪地，眼神深邃。我一直以为那是深情。如今回想，那眼神里没有半分爱意，

只有一种审视和决断。像是在评估一件价值连城的商品，最终决定将其收入囊中。

我浑身发冷，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我累了，先睡了。”我转身走进卧室，

将他隔绝在门外。躺在冰冷的床上，我睁着眼睛，一夜无眠。我曾以为我是他的例外，

是他冰冷世界里唯一的一抹暖色。现在我才明白，我或许……只是他权衡利弊后，

最划算的一笔交易。第二章婆婆的敲打第二天一早，傅谨川已经去公司了。

餐桌上摆着我最爱吃的水晶虾饺，是他特意让阿姨准备的。往常，

我会觉得这是他笨拙的示爱方式。今天，我只觉得讽刺。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我的闺蜜赵苒。“窈窈，你没事吧？我昨天就不该把那截图发给你！

”她的声音里满是懊悔。我捏了捏眉心，“没事，看清一些事，挺好的。”“好什么啊！

”赵苒的音量拔高，“我帮你查了，那个林薇，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学妹！

她现在就在傅谨川他们家公司旗下的一个子公司上班！职位还不低！”我的心猛地一沉。

“而且我听人说，她跟你婆婆关系特别好，三天两头就去陪她喝茶逛街，

比你这个亲儿媳还亲！”赵苒的话像一把重锤，一下下砸在我的心上。

还没等我消化完这个消息，另一个电话就插了进来。来电显示是“婆婆”。我深吸一口气，

接通了电话。“宋窈，你昨晚跟谨川闹什么脾气了？”婆婆兴师问罪的语气，没有丝毫掩饰。

我淡淡地回：“妈，我们没闹脾气。”“没闹脾气？谨川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脸跟冰块一样！

我养大的儿子我不知道吗？肯定是你又使小性子了！”“宋窈我跟你说，

男人在外打拼事业不容易，你作为妻子，就该温柔贤惠，把家里打理好，

别整天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他添堵！”我几乎要被气笑。“妈，

您觉得您儿子被人公开告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随即用一种更加尖锐的声音说：“那能怪谁？只能怪我们家谨川太优秀了！

哪个优秀男人没几个爱慕者？”“小薇那孩子我都见了，多懂事多贴心的一个姑娘，

人家就是学生时代的一点念想，发个朋友圈感慨一下怎么了？”“你倒好，抓着不放，

非要闹得家宅不宁！一点都没有做妻子的度量！”小薇。叫得可真亲热。

我突然想起赵苒的话，心里的冷意更甚。“妈，您跟林薇，很熟？

”婆婆的语气瞬间有些不自然，“……也，也就见过几次。那孩子嘴甜，会来事，

给我买过几次点心。”她话锋一转，又开始敲打我。“说起来，

小薇对谨川的身体可比你上心多了。”“她知道谨川胃不好，

特意从国外给我寄了好几款养胃的保健品，还叮嘱我一定要监督谨川按时吃。”“你呢？

你除了会耍大**脾气，你为谨川做过什么？”我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要凝固了。

傅谨川的胃不好，是我和他在一起后才知道的。我费尽心思学做各种养胃的汤羹，

变着花样地给他调理。他每次都只是淡淡地喝完，从不说好，也从不说不好。

我以为他就是那样的性情。原来，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是早就有人，在我之前，

将这一切都做到了极致。而我，像个傻子一样，在他的世界里，重复着另一个女人的轨迹。

第三章被替代的十年挂掉婆婆的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明亮得刺眼。我却只觉得浑身冰冷。我拿起手机，

开始疯狂地搜索关于“林薇”的一切。我翻遍了大学的校内论坛，

输入傅谨川和林薇两个人的名字。一条条陈年的帖子，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

扎进我的眼睛里。“惊！高岭之花傅谨川竟然让一个女生坐他的自行车后座！

”配图是傅谨川挺拔的背影，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的侧脸。虽然模糊，

但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林薇。“报！傅神今天又收到爱心早餐了，还是那个女生送的，

风雨无阻啊！”“楼上的别大惊小怪，谁不知道林薇是傅神的御用投喂官？傅神胃不好，

只有她送的东西才吃。”“所以他们到底是不是一对啊？急死我了！”下面一条高赞回复，

来自一个我们共同的熟人，傅谨川当时的室友。“别问，问就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我们川哥说了，现在以学业为重。但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俩就是时间问题。”时间问题。

我的十年，原来只是插了一个队。我一直以为，傅谨川学生时代清心寡欲，

除了学习什么都不关心。我一直以为，他身边除了我，没有第二个异性。我一直以为，

他为我做的那些事，都是独一无二的。比如，他会在图书馆帮我占好位置，

桌上放一杯我爱喝的温牛奶。我曾感动于他的细心。

现在论坛里有人说：“林薇每天都会给傅神带一杯热牛奶，雷打不动，因为傅神胃不好，

不能喝凉的。”比如，他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默默给我递上一个暖水袋。

我曾羞涩于他的体贴。现在我看到一张**的照片，运动会上，林薇痛经脸色发白，

傅谨川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让她坐，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暖水袋塞给她。原来，

我享受的那些“特殊待遇”，都只是另一个女人的“标配”。我只是一个恰好出现，

享受了所有“售后服务”的替代品。我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甚至找到了一个专门记录他们“甜蜜日常”的帖子，楼主叫“川薇CP是真的”。帖子里，

全是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帮她补习功课。她陪他通宵做实验。

他为了她在篮球赛上和对手起了冲突。她为了他，拒绝了所有追求者。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包括林薇自己。也包括……傅谨川。我点开林薇的朋友圈，

那条毕业典礼的照片依旧在置顶。我将照片放大，再放大。角落里的林薇，哭得撕心裂肺，

手里紧紧攥着的那枚戒指，和傅谨川向我求婚的那枚，是同一个品牌的男款对戒。原来，

那天，不止一场求婚。只是我的那场，在台上，光芒万丈。而她的那场，在台下，无声落幕。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捏碎，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痛。第四章逻辑的婚姻晚上，

傅谨川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摊开着我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是那个“川薇CP是真的”的帖子。他走进来，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脚步顿了一下。

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解开领带，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你看这些做什么？

”他的语气，像是在问我“今天天气怎么样”。我抬起头，

眼睛因为长时间的流泪而又干又涩。“傅谨川，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沉默地看着我，

然后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宋窈，过去的事情，没有意义。”“没有意义？

”我重复着这四个字，觉得荒唐又可笑。“你的整个青春，都和另一个女人绑在一起，

这叫没有意义？”“我享受着你对她的所有习惯，活在她的影子里，这叫没有意义？

”“她为你准备了戒指，你也准备了戒指。傅谨川，毕业那天，你到底想向谁求婚？

”我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话。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傅谨川看着我，镜片后的眼睛里，

终于有了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那不是愧疚，也不是心虚。而是一种……类似于无奈的疲惫。

“是，我承认，我和林薇走得很近。”他开口了，声音冷静得可怕。“我习惯了她在我身边，

习惯了她为我做的一切。”“毕业那天，她向我告白，拿着戒指。”“我当时想，

或许就在一起吧，顺理成章。”我的心，随着他的话，一寸寸沉入冰海。他顿了顿，继续说。

“但是，宋窈，你出现了。”“你在台上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自信，闪耀，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你笑着走下台，走到我面前，跟我说，‘傅谨川，

我们以后一起，去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时代吧’。”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那一刻，我做出了一个判断。”“林薇能给我的，

是体贴入微的照顾，是风花雪月的感情。”“而你，宋窈，你能给我的，是强强联合的未来，

是比肩同行的事业。”“我的家庭需要你的背景，我的公司需要你家的资源。”“娶你，

是当时最符合逻辑，也最有利的选择。”最符合逻辑。最有利的选择。我怔怔地看着他，

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男人。我以为的世纪求婚，我以为的十年深情，

我以为的唯一例外……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精心算计的商业决策。他不是爱我。

他只是选择了我这个最优资产。那场轰动全校的求婚，不是因为冲动，不是因为爱意。

而是他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在权衡利弊之后，

做出的最公开、最决绝、也是最有效率的“签约仪式”。他用一场盛大的表演，

锁死了我这个“长期合作伙伴”。我所有的感动，所有的爱恋，所有的自我攻略，

都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我没有哭。我只是看着他，忽然就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傅谨川的眉头紧紧皱起，“宋窈，你……”我摆了摆手，止住笑，

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傅谨川。”我一字一顿地叫他的名字。

“你真是个……很有趣的生意人。”我的爱情死了。死在了这场名为“婚姻”的商业骗局里。

从这一刻起，那个爱他爱到尘埃里的宋窈，也死了。

第五章完美的妻子傅谨川大概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哭闹质问，

只有一种诡异的平静。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宋窈，这件事是我处理得不好，

我向你道歉。”“但婚姻和恋爱不同，逻辑和利益，是比感情更稳固的基石。

”“我选择了你，就会对你负责到底。”他说得冠冕堂皇。我点点头，笑得温婉又得体。

“你说得对，是我以前太天真了。”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帮他理了理微皱的衣领。

“老公，谢谢你教会我这么重要的一课。”“以后，我会努力当一个合格的‘合作伙伴’，

一个让你满意的傅太太。”我的手指柔软，动作轻缓，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傅谨川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我只给了他一个完美无瑕的微笑。他走了。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合作伙伴？傅谨川，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这个合作伙伴，有多“合格”。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化了一个精致的全妆，换上了一条优雅得体的长裙。然后，我亲自下厨，

做了一份丰盛的早餐。当然，没有一样是傅谨川爱吃的。

当我端着牛奶和吐司面包出现在餐厅时，傅谨川正准备出门。“老公，吃早餐了。

”我笑意盈盈。他看着桌上的西式早餐，皱了皱眉，“阿姨呢？”“我让她休息了。

从今天起，我想亲自为你准备三餐。”我将一杯冰牛奶推到他面前。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宋窈，你知道我胃不好，不喝凉的。”“我知道啊。”我歪了歪头，一脸无辜。

“可是我今天就想喝冰牛奶嘛，我们是夫妻，当然要陪我一起喝了。”“而且，

我特意咨询了营养师，他说偶尔喝一次凉的，可以锻炼肠胃功能呢。

”我把“营养师”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傅谨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拿起外套就准备走。“等等。”我叫住他。我走上前，

从他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是婆婆说的，林薇寄来的养胃保健品。

我当着他的面，拧开瓶盖，将里面的药丸全都倒进了垃圾桶。傅谨川的脸色终于变了。

“宋窈，你做什么？”“帮你扔垃圾啊。”我晃了晃空瓶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我已经帮你预约了全市最好的肠胃科专家，下午我陪你去做个全面检查。

”“这种来路不明的三无产品，怎么能乱吃呢？万一吃坏了身体，我这个做妻子的，

可是要心疼死的。”我话说得滴水不漏，句句都是为他着想。傅谨川看着我，眼神复杂。

他大概第一次发现，他的“合作伙伴”，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好控制。下午，

我“押”着傅谨川去了医院。拿到检查报告后，我立刻给婆婆打了个电话。“妈，下午好呀。

我刚陪谨川做完成身体检查，医生说他胃酸分泌有点异常，需要严格遵医嘱用药。

”电话那头，婆婆“嗯”了一声。我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后怕。

“对了妈，我今天在谨川口袋里发现一瓶保健品，就是您说的林薇**寄来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