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撕破脸皮“苏晴，签字吧。”冰冷的离婚协议书被甩在油腻的餐桌上，

男人的声音像腊月里的寒风，刮得苏晴耳朵生疼。她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颤，

刚夹起的青菜掉回碗里，溅起几滴菜汤，落在眼前那纸打印着黑字的A4纸上，

晕开一小片污渍。抬头时，苏晴对上丈夫周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结婚五年，

这个男人从当初那个会骑着二手电动车，绕大半个城给她买热乎烤红薯的少年，

变成了如今西装革履，却连看她一眼都带着嫌恶的模样。“为什么？

”苏晴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她甚至不敢去看协议书上那些刺眼的条款——孩子归她，

房子归他，存款……轻飘飘一句“无共同存款”，抹去了她五年全职主妇的所有付出。

周磊扯了扯领带，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过不下去了呗。

”他身后，一个穿着精致连衣裙的年轻女人探出头，娇滴滴地挽住他的胳膊，

涂着豆沙色口红的嘴唇凑近他耳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苏晴听见：“阿磊，

别跟她废话了，妈还在医院等着我们呢。”苏晴的目光像被针扎了一样，

死死盯着女人搭在周磊胳膊上的手。那双手纤细白皙，

戴着一枚她眼熟的钻戒——去年结婚纪念日，周磊说公司**不开，

只给她买了支几十块的口红，转头却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了别的女人。心口像是被狠狠攥住，

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是因为她，对吗？”苏晴的声音抖得厉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周磊皱了皱眉，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又怎么样？苏晴，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黄脸婆一个，跟你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腻！

”他指着苏晴身上洗得发白的家居服，眼神里的鄙夷像刀子一样扎人：“你再看看小雅，

年轻、漂亮，还能在事业上帮我，你呢？除了做饭带孩子，你还会什么？

”“做饭带孩子”——这五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苏晴脸上。五年里，

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饭，送孩子上学后，马不停蹄地打扫卫生、买菜洗衣，

晚上等孩子睡了，还要熨烫好周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把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却唯独忘了打扮自己，忘了为自己活一次。可这些在周磊眼里，

竟然一文不值。“周磊，你良心被狗吃了！”苏晴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当初是谁说要养我一辈子的？是谁让我辞职在家带孩子的？现在你成功了，

就想一脚把我们母子踹开？”“少跟我来这套！”周磊脸色一沉，语气更加刻薄，

“要不是看在念念的份上，我连抚养费都不会给你！赶紧签字，别逼我动手！”他说着，

就要去抢苏晴怀里的女儿念念。念念才四岁，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抱着苏晴的脖子，

小身子抖得像筛糠：“妈妈，我不要爸爸，我要妈妈！”苏晴死死护住女儿，

眼神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周磊，孩子是我的命，你想都别想！这婚我可以离，

但你必须给我应得的！”“应得的？”周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这个家的钱都是我挣的，你有什么资格要？苏晴，识相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婆婆张桂兰尖利的嗓音：“周磊！

磨蹭什么呢？赶紧让那个不下蛋的母鸡签字！小雅还等着跟你领证呢！”门被猛地推开，

张桂兰拄着拐杖闯了进来，看到苏晴抱着念念，立刻瞪圆了眼睛：“苏晴！你还有脸哭？

我儿子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废物！生不出儿子就算了，

还占着周家媳妇的位置不放，赶紧签字滚蛋！”“妈！”苏晴不敢置信地看着婆婆，

这个她伺候了五年的老人，此刻竟然对她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张桂兰却像是没看见她的眼泪，

一把推开她，拉着周磊的手就往外走：“别跟她废话了，我们走！我已经找好律师了，

到时候法庭上见，我看她能拿我们怎么样！”周磊回头看了一眼哭得撕心裂肺的念念，

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被张桂兰和那个叫小雅的女人拉走了。门“砰”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彻底打碎了苏晴五年的婚姻梦。她抱着瑟瑟发抖的女儿，蹲在地上，

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霓虹灯亮起，映照着这个城市的繁华，

却照不进苏晴冰冷破碎的心。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章走投无路离婚手续办得异常迅速。周磊找的律师果然厉害，拿着一堆“证据”，

证明苏晴没有经济来源，不适合抚养孩子，还说房子是周磊婚前财产，苏晴一分钱都分不到。

苏晴没钱请律师，只能自己去法庭辩解，可她嘴笨，面对对方律师的步步紧逼，

根本无从反驳。最后，法院判决离婚，孩子归苏晴抚养，周磊每月支付一千块抚养费，

至于房子和存款，苏晴什么都没得到。拿到判决书的那天，天空下着蒙蒙细雨。

苏晴抱着念念，站在曾经称之为“家”的小区楼下，看着周磊和那个叫小雅的女人，

笑着从楼道里走出来，坐上一辆崭新的宝马车，绝尘而去。念念趴在苏晴怀里，

小声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苏晴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她强忍着眼泪，

摸了摸女儿的头：“念念乖，我们以后换个新家。”可新家在哪里，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手里只有离婚时周磊“施舍”的两千块钱，还有几件随身衣物。带着孩子，

她租不起像样的房子，只能在城中村租了一个十平米的小单间。房间里阴暗潮湿，

只有一个小窗户，摆了一张床和一个破旧的衣柜后，几乎没有转身的地方。晚上，

念念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小声说：“妈妈，我害怕。

”苏晴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眼眶通红：“念念不怕，妈妈在呢。

”可她自己心里却充满了恐惧和迷茫。她已经五年没工作了，与社会脱节严重，

想要找一份既能照顾孩子，又能赚钱的工作，简直比登天还难。接下来的几天，

苏晴抱着念念，跑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应聘了无数份工作。“对不起，我们需要全职，

不能带孩子。”“你五年没工作了？恐怕不太适合我们的岗位。”“我们这里工资很低，

而且需要加班，你能行吗？”……一次次的拒绝，像一盆盆冷水，

浇灭了苏晴心中仅存的希望。眼看手里的钱越来越少，连房租和水电费都快交不起了，

苏晴急得满嘴起泡。这天，她抱着念念，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绝望得几乎要窒息。念念饿了，拉着她的衣角：“妈妈，我饿了，想吃包子。

”苏晴摸了摸口袋，只剩下最后十块钱。她起身，带着念念走到路边的包子铺，

买了两个肉包。念念接过包子，小口小口地吃着，一边吃一边说：“妈妈，你也吃。

”苏晴摇摇头，笑着说：“妈妈不饿，念念吃。”其实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可她舍不得吃，

她要把钱省下来，给念念买吃的，交房租。就在这时，

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摆摊卖小吃的阿姨，生意特别好，围了很多人。苏晴眼前一亮。

她想起自己以前在家，最擅长做各种小吃，尤其是妈妈教她做的手工凉皮，味道特别好，

以前周磊也很喜欢吃。或许，摆摊是一条出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一颗种子，

在她心里迅速生根发芽。她抱着念念，走到那个阿姨身边，小声问：“阿姨，我想问一下，

摆摊需要什么手续吗？”阿姨看了她一眼，见她抱着孩子，脸色憔悴，

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小姑娘，你也是想摆摊啊？不用什么手续，

只要找个没人管的地方就行。不过现在城管管得严，得小心点。”苏晴点点头，

又问：“那您这生意怎么样啊？”阿姨笑了笑：“还行吧，挣点辛苦钱，够养活自己就行。

”告别阿姨后，苏晴抱着念念，心里有了一丝希望。她决定了，她要摆摊卖凉皮，

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和女儿。回到出租屋，苏晴把仅剩的钱拿出来，数了数，

还有八块钱。这点钱，连买材料都不够。她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女儿，

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难道连摆摊这条路，都走不通吗？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她的闺蜜林晓打来的。“晴晴，你怎么样了？我听说你离婚了，怎么不告诉我啊？

”林晓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担忧。听到闺蜜的声音，苏晴再也忍不住，

哭着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她。林晓听了，气得直骂周磊不是东西，然后说：“晴晴，

你别担心，我这里还有点积蓄，你先拿去用。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太不容易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苏晴就收到了林晓转来的五千块钱。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转账信息，

苏晴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她知道，这是林晓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却毫不犹豫地借给了她。

她擦干眼泪，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能辜负闺蜜的信任，

更不能让女儿跟着她受苦。第二天一早，苏晴就拿着钱，去市场买了做凉皮的材料和工具。

面粉、食用油、芝麻酱、辣椒油、黄瓜、香菜……还有一个小推车和一个煤气罐。

东西买齐后，她推着小推车，抱着念念，来到了附近的一个菜市场门口。这里人流量大，

而且城管管得相对松一些。她找了个角落，把小推车放好，开始紧张地准备起来。

和面、洗面、蒸凉皮、调酱料……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很久没做了，

但手法依旧熟练。很快，第一张凉皮蒸好了，切成条状，放上黄瓜丝、香菜，

淋上秘制的酱料和辣椒油，香味立刻弥漫开来。路过的人闻到香味，纷纷围了过来。“老板，

这凉皮怎么卖啊？”“五块钱一份。”苏晴紧张地回答，手心都出汗了。“给我来一份。

”“我也来一份。”……没想到生意竟然这么好，不一会儿，就卖出了十几份。

苏晴忙得团团转，心里却充满了喜悦。这是她离婚后，第一次靠自己的双手赚到钱。

就在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哟，这不是苏晴吗？

怎么沦落到摆摊的地步了？”苏晴抬头一看，只见张桂兰和一个邻居大妈站在她的摊位前，

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第三章初次交锋看到张桂兰，苏晴的心猛地一沉。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婆婆。张桂兰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晴，

眼神里的鄙夷像针一样扎人：“苏晴，我早就说过，你离开我们周家，根本活不下去！

现在好了，带着孩子摆摊，真是丢死人了！”旁边的邻居大妈也跟着附和：“是啊，

当初周磊多好啊，又是老板又是帅哥，苏晴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现在好了，成了摆摊的，

以后念念长大了，都要被人笑话。”念念听到有人说妈妈坏话，小嘴一撅，

奶声奶气地说：“不许说我妈妈！我妈妈最厉害了！”苏晴心里一暖，紧紧握住女儿的手，

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张桂兰：“**自己的双手赚钱，不偷不抢，有什么丢人的？

总比有些人靠着儿子，还到处说三道四强！”张桂兰没想到苏晴竟然敢反驳她，

气得脸都红了：“你这个**！还敢顶嘴！要不是你没用，阿磊怎么会跟你离婚？

现在还在这里装可怜！”“我装可怜？”苏晴冷笑一声，“当初是谁逼着我辞职在家带孩子？

是谁在我怀孕的时候，对我不管不问？又是谁在我生了念念后，因为我没生儿子，

就对我百般刁难？这些你都忘了吗？”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压抑了五年的委屈和愤怒，

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纷纷议论起来。“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啊？

”“看着这老太太就不是善茬，估计当初对儿媳妇不怎么样。”“这女的也不容易，

带着孩子摆摊，还要被人欺负。”张桂兰听到周围人的议论，脸上挂不住了，

指着苏晴的鼻子骂道：“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刁难你了？明明是你自己没用，

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生男生女是我能决定的吗？”苏晴再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念念也是你的亲孙女，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你还有点良心吗？”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制服的城管走了过来，大声喊道：“这里不许摆摊，赶紧收摊！”苏晴心里一慌，

赶紧开始收拾东西。张桂兰见状，得意地笑了：“哼，真是老天有眼，让你摆不成摊！

我看你以后怎么养活你和你那个赔钱货！”说完，她得意洋洋地转身走了。

苏晴看着她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城管催促得紧，

她只能赶紧把东西装进小推车里，抱着念念，匆匆离开了。回到出租屋，

苏晴把小推车放在门口，无力地坐在床边，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念念爬到她身边，

用小肉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妈妈，你别哭，念念以后不吃零食了，也不买玩具了，

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苏晴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哽咽着说：“念念，对不起，

是妈妈没用，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妈妈，你别这么说，”念念在她怀里蹭了蹭，

“念念觉得和妈妈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女儿的话，像一股暖流，涌入苏晴的心田，

让她重新燃起了斗志。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为了念念，她必须坚强起来。第二天，

苏晴换了一个地方摆摊，是一个小区门口。这里虽然人流量不如菜市场，但城管管得松一些。

她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提前做好了准备，把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

还在小推车前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手工凉皮，五元一份”。

或许是因为她的凉皮味道确实好，又或许是因为她带着孩子，让人觉得不容易，

生意竟然比昨天还好。到了中午，她的凉皮就卖得差不多了。就在她准备收摊的时候，

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看着她的凉皮，问：“这凉皮是你自己做的吗？

”苏晴点点头：“是的，阿姨，都是我自己手工做的，味道您可以放心。

”女人笑了笑：“那给我来一份吧，我正好饿了。”苏晴赶紧给她做了一份，递了过去。

女人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嗯，味道不错，比外面那些连锁店的好吃多了！

你这凉皮的酱料很特别啊。”苏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我妈妈传下来的秘方，

里面加了一些特别的调料。”女人点点头，又问：“你每天都在这里摆摊吗？”“不一定，

有时候会换地方，”苏晴顿了顿，又补充道，“主要是怕城管。”女人了然地点点头，

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苏晴：“我叫王梅，是一家餐厅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