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跪在我面前,为我换上拖鞋时,我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我们结婚一年,他为我做了一年的饭,系了一年的鞋带,像照顾一个半身不遂的病人一样,
照顾我的起居。所有人都说我苏晴嫁了个神仙,可只有我知道,这个神仙,在我们的家里,
亲手为我打造了一间地狱。那间地狱,就是我们的主卧浴室。陈默对我千依百顺,
唯独在浴室的镜子上,有着近乎偏执的规定。他不允许我用任何东西触碰镜面,
哪怕是沾了水的手指。每次我洗完澡,镜子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水汽,
他都会第一时间用专用的软布,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老公,这镜子是什么高科技产品吗?这么金贵?”我曾不止一次地开玩笑。
他总是笑着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心,温柔地说:“傻瓜,这是特制的防雾镜,
涂层很脆弱。我只是想让你每次照镜子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我的小仙女有多美。
”这情话完美得无懈可击,一如他这个人。陈默是建筑设计师,审美极好。我们的婚房,
从设计到装修,全是他一手包办。尤其是主卧的浴室,空间大得夸张,正对着淋浴区的,
是一整面墙的落地镜。他说,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他喜欢看我洗完澡后,
水珠顺着肌肤滑落,在镜子前氤氲出朦胧的美感。起初,我觉得浪漫。可渐渐地,
我感到了不对劲。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被窥视的感觉。尤其是在晚上,
当我一个人站在巨大的镜子前,总觉得镜子后面,有一双眼睛在贪婪地、一寸寸地凝视着我。
我把这种感觉归结于自己的胡思乱想,毕竟,一个爱我到骨子里的男人,
怎么会做出伤害我的事?直到半个月前,我最好的闺蜜周沫来家里做客。她是个刑侦小说家,
对细节有着猎犬般的敏锐。她从浴室出来后,脸色煞白地把我拉到阳台,
压低声音说:“晴晴,你有没有觉得……你家浴室的镜子,有问题?”我的心猛地一沉。
“什么问题?”“我说不出来,”她眉头紧锁,“但你不觉得,
那面镜子……太‘干净’了吗?就像……它根本不是一面镜子,而是一块玻璃。”周沫的话,
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浴室的方向,
想象着镜子后面到底是什么。是冰冷的墙壁,还是……一个我无法想象的、黑暗的深渊?
我不敢直接去质问陈默,我怕得到的答案,会将我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都彻底撕碎。
我需要证据,一个无可辩驳的证据。2.指甲油的记号我决定用一个最简单,
也最直接的方法来试探。那天,我特意买了一瓶颜色最艳俗的芭比粉指甲油。
趁着陈默去公司加班,我走进那间让我越来越感到窒息的浴室。灯光下,
巨大的镜子光可鉴人,清晰地映出我苍白而紧张的脸。我深吸一口气,拧开指甲油的盖子,
浓烈的化学气味弥漫开来。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用刷头蘸着黏稠的液体,在镜子右下角,
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位置,画下了一个小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爱心标记。做完这一切,
我像是虚脱了一般,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气。接下来,就是等待。
如果这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陈默回家后,要么发现不了这个标记,要么发现了,
会生气地质问我为什么不遵守规定。无论是哪种结果,都还在我的预料之中。可我最怕的,
是第三种可能。陈默是半夜回来的。我躺在床上装睡,听着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然后,
如我所料,他走进了浴室。我竖起耳朵,心脏狂跳,听着里面的动静。没有水声,
也没有他擦拭镜子的声音。里面一片死寂。过了足足十分钟,他才从里面出来。
我悄悄睁开一条缝,看见他站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我熟悉的温柔,有我看不懂的挣扎,
还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浓重的悲哀。那一刻,我几乎就要忍不住坐起来问他一切。
但我忍住了。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陈默已经做好了早餐。他像往常一样,
温柔地吻了我的额头,催我去洗漱。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走进了浴室。
镜子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我冲到镜子前,
仔细地检查我留下标记的位置。那个芭比粉的爱心,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就好像,它从未存在过一样。我的血液,在这一瞬间,
几乎凝固了。陈默发现了,并且把它擦掉了。这说明他对我撒了谎,
这面镜子的涂层根本没有那么脆弱。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擦掉标记时,
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熟练,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他到底在掩盖什么?
我强忍着恶心和恐惧,装作若无其事地吃完了早餐。送陈默出门后,我立刻给周沫打了电话,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沫沫,你上次说得对,那面镜子,真的有问题。
”3.邻居家的监控周沫很快就赶了过来。听完我的叙述,她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
“晴晴,报警吧。”她握着我冰冷的手,“这不是小事,陈默他……他可能心理有问题。
”报警?我犹豫了。我没有证据。那个标记已经被擦掉了,我说的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
警察来了,该怎么说?说我怀疑我丈夫擦掉了我在镜子上画的爱心?
他们只会觉得我是个无理取闹的疯女人。“不,”我摇了摇头,眼神慢慢变得坚定,
“我要自己找到证据。沫沫,你得帮我。”我的脑子在飞速运转。
既然镜子本身找不到突破口,那就要从镜子的“另一面”入手。
我们这栋楼是一梯两户的格局,和我们家共用一堵浴室墙的,是住在隔壁的邻居。
我对这个邻居几乎一无所知。他大概四十多岁,姓林,独居,听说是搞金融的,神出鬼没,
我很少能碰见他。我只知道,他家的安保系统做得特别好。
因为有一次社区统计安装高清监控的住户,物业经理特意提过,说林先生家的监控系统,
是全小区最顶级的,不仅覆盖了门口,连楼道和电梯厅都无死角。一个念头,
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沫沫,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两家的浴室之间,
根本没有墙?”周沫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单向镜?”这个词,
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陈默口中的“特制防雾镜”,
就是一场天大的谎言。而我,在过去的一年里,每一天,都在一个陌生男人的窥视下,
毫无遮拦地……我不敢再想下去。“我要看到林先生家的监控。”我看着周沫,
一字一句地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周沫不愧是写刑侦小说的,脑子转得飞快。
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制造一场“意外”。我们先去物业,以家里网络信号不好,
怀疑是线路被邻居装修破坏为由,要到了林先生的电话。然后,周沫拨通了电话。
她没有直接表明来意,而是用一种焦急又抱歉的语气,
说自己不小心把一枚很重要的订婚戒指掉进了我家浴室的下水道,因为两家管道相通,
现在下水道堵了,污水已经开始漫溢,可能会影响到他家。电话那头的林先生沉默了片刻,
声音听起来很斯文:“没关系,你们找人来修吧,需要我这边配合什么吗?”“太感谢您了!
维修师傅说,可能需要从您家那边看一下管道结构。另外……我们怕戒指被冲走,
想看一下您家门口的监控,确认一下这期间除了我们,还有没有别人靠近过,您看方便吗?
”这是一个很冒险的请求,但周沫赌的就是,一个做贼心虚的人,在这种突**况下,
为了撇清关系,反而会表现得格外配合。果然,林先生答应了。半小时后,
我和周沫站在了林先生家的客厅。他本人比我想象的更清瘦儒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看起来文质彬彬。他家的装修风格是极简的工业风,到处都是冰冷的金属和线条,
唯独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挂着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上面分割成九个画面,
正是他家内外各个角度的实时监控。我的目光,
死死地锁定了其中一个画面——正对着他家大门的那一个。周沫还在和他周旋,
我则借口口渴,走向饮水机,恰好能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看到那个监控画面更清晰的细节。
时间线被调回到了昨天晚上,也就是陈默回家的时间点。我看到电梯门打开,
陈默疲惫地走了出来,打开了我家的门。一切正常。然后,画面快进。凌晨一点,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林先生家的门里闪了出来。尽管他戴着帽子和口罩,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陈默。他走到我家门口,没有掏钥匙,
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类似遥控器的东西,对着墙壁按了一下。然后,
他就那样,穿墙而过一般,消失在了监控画面里。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但真正让我崩溃的,是接下来的一幕。在陈幕“消失”后不久,林先生家的监控画面里,
他的主卧浴室,灯……亮了。而监控的右下角,一个几乎被黑暗吞噬的角落里,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一个芭比粉的、小小的爱心标记。和我画在镜子上的一模一样。原来,
我们两家浴室之间,真的没有墙。有的,只是一面冰冷的、残酷的单向镜Boli。
而我的丈夫,每晚都会从隔壁的“监控室”,穿墙回到我们的卧室,回到我的身边,躺下,
抱着我,对我说晚安。4.镜子里的男人那一瞬间,世界在我眼前分崩离析。
所谓的婚房,不过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囚笼。所谓的完美丈夫,
不过是一个戴着温柔假面的魔鬼。我和周沫是怎么离开林先生家的,我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当我回到那个曾经以为是全世界最温暖的港湾时,
我看着客厅里我和陈默的巨幅婚纱照,笑得那么甜蜜的我,像个天大的傻瓜。我冲进浴室,
发疯似的捶打着那面冰冷的镜子。镜子里的我,面容扭曲,眼神癫狂。而我知道,
就在这面镜子的后面,或许,正有一双眼睛,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我的崩溃。“晴晴!
你冷静点!”周沫从后面死死抱住我,“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是啊,
我不能崩溃。我如果崩溃了,就正中他们的下怀。我慢慢地冷静下来,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陈默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满足他变态的窥私欲吗?那隔壁的林先生呢?他又是谁?
他和陈默是什么关系?是同伙,还是……主谋?太多的谜团,像一张巨大的网,
将我牢牢困住。晚上,陈默回来了。他像往常一样,提着我最爱吃的那家店的蛋糕,
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宝宝,今天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他伸手想来摸我的脸。
我猛地一躲,他手僵在了半空中。空气瞬间凝固。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阴沉的平静。“你都知道了?”他问。没有疑问,是陈述。我的心,
彻底沉入了谷底。他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为什么?”我看着他,声音抖得厉害。
他沉默了很久,走到沙发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他从不在我面前抽烟。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英俊的脸,也让他看起来无比陌生。“晴晴,”他吸了一口烟,
缓缓吐出,“有些事,不是你能想象的。”“我想象不了?我想象不了我的丈夫,
每天晚上伙同别的男人,像看一场**一样,看自己的妻子洗澡吗?!
”我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他没有反驳,只是苦笑了一下:“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
”他的话,让我心里警铃大作。什么叫“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
难道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隔壁的林先生,他到底是谁?”我追问。“一个魔鬼。
”陈默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惧,“一个我们都惹不起的魔鬼。”他说,
他和林先生是在一个设计师论坛上认识的。林先生当时是他最崇拜的行业前辈,
对他百般提携。后来,林先生邀请他加入一个顶级的私人设计师俱乐部。陈默欣然前往,
却没想到,那是他噩梦的开始。那个俱乐部,表面上是设计师交流的平台,实际上,
是一个为有钱人提供“定制服务”的黑暗组织。他们设计的,不只是房子,更是人性。
他们会根据客户最阴暗的欲望,设计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作品”。比如,
在办公室里安装密室,偷窥下属的私生活;比如,为有家庭暴力倾向的富豪,
设计一间拥有完美隔音效果的“刑房”。而我们这间婚房,
就是林先生交给陈默的“投名状”。客户,就是林先生自己。
林先生有严重的窥私癖和控制欲。他要的,不仅仅是看,更是要一种“上帝视角”的掌控感。
他要看着一个女人,在他设计的剧本里,从一个天真幸福的新娘,一步步走向崩溃和疯狂。
而我,就是被他选中的那个“女主角”。“所以,你为了你的前途,就把我当成祭品,
献给了那个魔鬼?”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不是的!晴晴,你相信我!”陈默突然激动起来,
他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我试过反抗!但是没用的!他们的势力太大了,我一旦退出,
他们就会毁了我,甚至……甚至会对你不利!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保护我?
”我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你管这叫保护?!”“是!”他双眼通红,
像一头被困的野兽,“至少,在你身边的人是我!至少,我能确保,除了看,
他不会对你做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如果换了别人,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5.他不是一个人陈默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他说得对,
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变态,我或许还能想办法逃离。但现在,我面对的,是一个组织,
一个由一群高智商、高社会地位的设计师组成的、专门玩弄人性的魔鬼集团。
我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深入骨髓的恐惧。“那……那段监控,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了监控里,陈默穿墙而过的那一幕。陈默颓然地坐回沙发上。他说,
那是林先生的另一个“作品”。他利用建筑设计的便利,在我们两家的承重墙之间,
设计了一条极其隐蔽的暗道。那个遥控器,就是启动机关的钥匙。而那段监控,
是他故意留下来的。“他知道你会发现?”我不敢相信。“他不是知道,他是希望。
”陈默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这是他剧本里的一环。他要看的,就是你发现真相后,
是如何痛苦,如何挣扎,如何与我反目成仇。他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全身的血液都凉了。原来,从我涂下那个指甲油标记开始,
我就已经掉进了他设计好的陷C阱里。我的每一步反抗,每一次挣扎,
都只是在为他上演一场更精彩的戏剧。“我们……我们看到的那些监控,
也是他想让我们看到的?”周沫在一旁,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陈默点了点头:“他家的监控系统,连接着一个云端服务器。我们看到的,只是他筛选后,
愿意让我们看到的部分。真正的‘直播’,远不止我们看到的那些。”“直播?”这个词,
让我一阵反胃。“是的,直播。”陈默闭上了眼睛,脸上满是痛苦,“俱乐部里,
不止林先生一个客户。他会把你的‘表演’,剪辑成片段,
分享给俱乐部的其他‘会员’欣赏。甚至……进行付费点播。”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我不再是一个人,一件物品,我成了一件……商品。一件被放在橱窗里,
供无数双肮脏的眼睛随意观赏、意淫的商品。而我的丈夫,就是那个亲手为我贴上价签的人。
“我要杀了他。”我平静地说。不是气话,不是狠话。那一刻,我的心里,真的动了杀机。
“你疯了?!”陈默猛地站起来,“你斗不过他的!晴晴,听我的,我们跑吧!
跑到天涯海角,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跑?”我冷笑一声,“陈默,你是不是忘了?
我们这个‘家’,就是他设计的。你以为,他会没有留下任何后手吗?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我的话,让陈默瞬间哑口无言。是啊,一个能把房子设计成这样的人,
怎么可能没有考虑到“猎物”逃跑的可能?或许,这个房子里,
早就布满了我们不知道的窃听器、定位器。我们就像被关在玻璃缸里的鱼,一举一动,
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能跑。跑,是死路一条。唯一的活路,就是在他设计的这个游戏里,
把他反杀。6.温柔的酷刑从那天起,我开始了一场带着镣铐的舞蹈。
我没有再和陈默争吵,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我甚至主动向他“道歉”,
说是我误会了他,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我相信他是为了保护我。陈默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感动。他以为我真的原谅了他。他不知道,每一次对他的微笑,
每一次温顺的迎合,都像是在凌迟我自己的心。但这,是唯一的办法。我要让他放松警惕,
我要让他相信,我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选择和他一起,
成为这个变态游戏里的“共犯”。我开始刻意地在镜子前“表演”。我会在洗澡时,
故意做出一些更具诱惑性的动作;我会在擦干身体时,对着镜子,
露出一个妩媚又无辜的微笑。我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演员,浴室是我的舞台,镜子是我的镜头。
我知道,镜子后面,那双属于林先生的眼睛,正在贪婪地注视着我。而我的丈夫陈默,
或许也在某个角落,痛苦地、煎熬地,看着我的“表演”。
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温柔的酷刑。我折磨着他们,也折磨着我自己。每当夜深人静,
陈默从那条我假装不知道的暗道里回来,躺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抱住我时,
我都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烟草和隔壁房间气息的、属于背叛的味道。我强忍着恶心,
转过身,像往常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晴晴,”他总是会一遍遍地吻着我的头发,
声音嘶哑,“对不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我相信他的痛苦是真的,他的愧疚也是真的。但这无法抵消他对我犯下的罪。
一个为了保护羊,而亲手把羊圈的钥匙交给狼的牧羊人,他的眼泪,一文不值。
在这场压抑的表演中,周沫成了我唯一的光。我们用最原始的方式联系——手写的纸条。
每次她来找我,我们都会在楼下的咖啡馆,假装聊天,然后在桌子底下,交换信息。
我把我从陈默那里套出来的,关于那个设计师俱乐部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周沫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凝重。她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民事案件了,这背后,
可能牵扯到一个巨大的、灰色的产业链。“晴晴,你现在太危险了。
”她在一张纸巾上飞快地写道,“陈默不可信,我们必须想办法,拿到林先生的直接证据。
他那个云端服务器,是关键。”我何尝不知道。可那个服务器,就像魔鬼的巢穴,
我怎么可能接触得到?“我有一个想法,”周沫写道,“但很冒险。
我们需要一个专业的帮手。”她说的帮手,是她认识的一个**,以前是搞网络安全的,
技术很厉害。周沫想让他尝试着,远程入侵林先生的系统。我犹豫了。这等于是把一个外人,
也拉进了这潭浑水里。我不想连累任何人。“没时间犹豫了。”周沫的眼神异常坚定,
“你多待在这里一天,就多一分危险。那个林先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谁知道他看腻了‘直播’,下一步会想玩什么更**的游戏?”她的话,戳中了我的软肋。
是啊,一个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当他发现,我这个“女主角”,已经不再挣扎,不再痛苦,
而是顺从地开始“表演”时,他会不会觉得无聊了?而一个觉得无聊的魔鬼,
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不敢想象。我点了点头,同意了周沫的计划。我不知道,这个决定,
会让我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7.唯一的救命稻草周沫找来的那个**叫阿哲,
看起来很年轻,甚至有些瘦弱,但眼神里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