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效很快,咽几口就不会疼了。”
伯茵戴着手套。
不是作战手套,而是日常的那种。
不知用什么材料做的,顺滑又非常贴合手部线条。
泛着冷光的黑色,莫名涩气。
雾宁脸颊的热度还在攀升,慌忙挪开视线,仓促间咕嘟咽了一大口药,疼得眉头狠狠皱起。
又噎又梗又疼。
还好,疼痛立刻就有所舒缓,雾宁再不敢走神,咬着吸管慢吞吞地咽。
直到好几分钟后,才就着男人的手喝完。
“张嘴。”伯茵放下空的药剂管,手指卡住了女孩精巧的下颌。
雾宁稍稍张开,以为他是检查自己喝完没有药。
但是伯茵抬起手指用了点力,让女孩仰着头被迫张大嘴巴。
喉咙没有那么肿了。
“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们现在回去,他们需要你。”伯茵松开手。
做完疏导的污染者都会有一个对医疗兵的戒断时间。
可能是几分钟,几个小时,或者几天,因人而异。
以前他们不会迷恋谁痴恋谁。
但现在,只看库克爽到震颤的眼神就知道,他今天要是不把女孩带回去,库克说不定会被他的兄弟们在训练场里打断肋骨。
雾宁点点头。
如今这种小伤对人体来说已经不算什么,至于精神力,只要休息就可以慢慢恢复。
当然啦,在医院的专属治疗舱里会恢复得更快,医疗兵们也会更舒适无压力。
雾宁可以接受没那么舒服,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但她没想到伯茵直接抢了一个治疗舱回去!
真抢。
小型飞船驶离基地医院时,雾宁看到许多人在冲着这边嚷嚷挥拳头甚至开枪。
她默了默。
啊……这种行事风格,真的不怪别人害怕讨厌啊!
明明可以打报告申请的吧。
回到191专属区域。
飞船舱门刚打开,一个身影就用和他的高大毫不相符合的灵活劲钻进来。
然后飞快地把女孩塞进怀里抱走。
雾宁一下埋进特遣员饱满的胸肌里,撞得头晕眼花。
好,好硬!
“你小心点!”加尼特没抢到机会,在边上着急地转悠。
库克面对同伴们的虎视眈眈和暗潮涌动,选择视而不见,脸颊贴在女孩发顶蹭蹭。
加尼特戴上了日常面罩,冰蓝如海的圆润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雾宁,兴高采烈地喊:“她像个小花生!好小!”
又眼巴巴地望着库克,“你抱完没有?该我了!”
雾宁看了看加尼特超过两米的身高,默认了小花生这个昵称。
“好了好了,”桑切斯微笑着走过来推开加尼特,口吻圆滑柔润,“她还没好,她需要休息,先送她回宿舍。”
库克和加尼特顿住,齐齐望过去,“谁的宿舍?”
他们虽然是出生入死的同伴,但彼此之间也会用最恶毒的言语诅咒对方。
污染者还需要很私密的空间发泄精力,所以五个人的房间各自占据了基地一方。
雾宁住在谁那,成了问题。
“我可以住军用帐篷。”女孩咳了几声,提出解决方案。
在五边形的中间就好了吧。
这样谁都一样。
大家不是很满意,加尼特和桑切斯吵吵,艾利见缝插针地拱火。
伯茵在用联络器跟谁发信息。
至于库克,他没有管同伴们的争执,只是趁此机会拼命拱进女孩颈间呼吸。
“你不摸摸我吗?”他小声问。
雾宁一愣,“摸摸你?”
库克点头,“别的医疗兵都是这样做的。”
雾宁并不清楚别人是怎么安抚的,但既然听起来像是例行公事,她照做就是。
女孩伸出手,摸了下库克柔软的发丝,顺着往下揉住耳根。
库克又要爽得翻白眼了。
只是简单的碰触,狂喜和泄洪般的欲望就完全占据了他的脑袋。
掌根贴到冰冷的面罩上,雾宁被冰得一个激灵,倒吸口气,“嘶——”
怎么会这么冰?!
面部皮肤能受得了吗?
女孩的轻轻吸气声打断了旁边的吵嚷,加尼特不满地瞪着库克,“你吓到她了!”
桑切斯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联络器静静看着这边的伯茵,走过去加重语气,“好了,库克。”
“她该躺在治疗舱里。”
库克有些恼火,但不敢拿雾宁的身体开玩笑,只好松开手。
雾宁暂时躺进了治疗舱。
在她休息期间,几人焦灼地在外徘徊。
“把施工队抓过来,命令他们一下午盖出一间宿舍的可能性有多大?”库克认真问。
艾利翻了个白眼,“你还不如说杀光基地所有人让她独享。”
加尼特眨眨眼,“这样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你个蠢货!”艾利暴躁地狠狠骂。
加尼特虽然思维跳脱无法控制,但战斗力绝对不低,被艾利接连骂了几次也忍不住恼火,一拳锤烂桌子,高声叫着,“不许!叫我!蠢货!”
艾利笑得像有毒的花,手已经摸上了武器,“嗯嗯,蠢货,没有人会喜欢你的,你也根本不需要做抚慰,因为你大脑空空根本不会被污染影响!”
加尼特真的生气了,就要冲艾利而去时,一声不大不小的喝止让二人停在原地。
“够了。”伯茵掀起眼帘,灰色眸子沉淀着情绪。
*
雾宁休息醒来时,发现基地里剩下伯茵一个人,坐在治疗舱边处理军务。
伯茵不仅是191的队长,更是污染者的领袖,有少将职衔。
“他们呢?”雾宁从内部打开舱门,坐起身。
“执行任务。”伯茵看过去,指尖在操作界面上点了点,看着女孩的身体情况,“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雾宁摸摸脖子,感受了一下,摇摇头,“应该没事了。”
伯茵颔首,坐回去继续看公务。
气氛安静下来,雾宁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
以往她的任务都很细致,到某地做某事。
再不然还能装睡,跟系统在脑袋里摸鱼聊小天各种蛐蛐。
现在要她自由发挥凭心而行,她毫无经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以前执行任务时从没做过自己,雾宁也早已忘了。
伯茵察觉到女孩的茫然,放下联络器,“有什么想问的。”
想问的倒是很多,就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雾宁的眼神在伯茵身上溜了一圈,“嗯……你们为什么要戴面罩呢?”
“库克的面罩很冰,是有什么特殊作用吗?”
伯茵静静地看着她,“不要好奇这个。”
雾宁乖乖地哦了声,不说话了,想了想,不如躺下睡觉。
舱门关闭。
过了一会儿,被伯茵从外面打开。
“你看到库克的身体了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