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周媛,陈牧洲的声音里立刻有了神采,连语气都轻快了许多:
“那当然!周媛就不一样了……”
“她知道我喜欢看哪个明星的电影,懂我工作上的压力,知道我爱去哪个国家旅游,甚至我一皱眉她就知道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清晰,也更伤人:
“说真的,要不是因为有了孩子,要不是为了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我早就跟乔晚摊牌了……”
包厢里响起一阵暧昧的笑声:“哦?摊什么牌?让小周转正吗?”
“哎……”陈牧洲大概是疼得厉害,声音有些虚弱地制止。
“别乱说……”
“就算要……要个结果……也得等孩子再大点的……”
“反正乔晚她……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她对我不在乎……”
周媛的轻笑声恰时响起,带着几分安抚的温柔:“别乱说话,肚子还痛吗?再喝一杯,杀杀菌。”
一帮陈牧洲的同事跟着起哄,一起喝酒。
我站在门外,青着脸,感觉全身上下都是绿色的。
陈牧洲说过,爱人是“刻在骨子里的”。
原来,他的骨子里刻着的从来不是我。
他用“孩子”这个沉重的枷锁,捆住我这个“感觉不到爱”的木头人。
好让他能够心安理得地和别人寻求精神共鸣,甚至在背后嘲笑我的“无趣”和“放心”。
我终于清楚,为什么我们没有那种,夫妻间最自然的感觉。
不是因为相处太久,而是因为他的心,早就给了别人。
那些所谓的“为了孩子”“为了完整的家”。
不过是他用来敷衍我的说辞,是他享受着我的付出,却有不甘寂寞的挡箭牌。
我转身想走,却不小心碰到了门口电灯开关。
包厢内最大的水晶灯全亮了,灯火通明。
陈牧洲一个同事认出我:“哎,陈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想说走错了,就听到了陈牧洲的声音。
“乔……晚……?你怎么来了?”
我愣了片刻,心想陈牧洲这是喝了多少?。
“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欣赏这一幕的吗?”
陈牧洲疼得脸色发白,喃喃道:“我……我叫你来的?是吗……我……”
话没说完,他突然捂着肚子,放了一个带水音的响屁。
周媛条件反射地向后躲,脸上的关切瞬间被烦躁取代。
陈牧洲下意识想抓住她的胳膊,却抓了个空。
周媛迅速站起身,退开了几步。
“洲哥,我……我去找点热水,你等一下。”
说着,她就匆匆走出了包厢。
陈牧洲没了支撑,整个人蜷缩着就要滑到地上去。
我几乎是本能地上前,扶住了他,“小心点!”
陈牧洲靠在我怀里,疼得浑身发抖,冷汗浸湿了我的衬衫。
我皱着眉,却还是将他的胳膊绕上了我的脖子,费尽全力扶起了他。
一股恶臭透出他的衣服。
我其实最见不得他生病,我也早就知道他的肠胃对酒精过敏。
周围的同事都看呆了,刚才还在起哄的人都厌恶的捂着鼻子。
我没看那些人,拖着半晕死的陈牧洲径直走出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