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我那被青梅缠上的丈夫接到电话,电话那头,
岑雨薇哭着说自己被烂赌的父母赶出了家门,无处可去。才跟我保证过跟她断绝来往的丈夫,
犹豫了三秒,还是冲出了门。到第二天天亮才回来,一脸倦容。“她到底叫了我二十年哥哥,
我不能真的不管她。我只是把她送到了酒店,安慰了她几句。”见我仍旧没反应,
他焦急地拉住我的手。“雨薇她现在无家可归,很可怜的。我发誓,
等她找到住的地方稳定下来,我绝不再见她。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平静地抽出我的手,
拿出家门口的监控录像,他抱着青梅吻得难舍难分。“离婚吧。
”1.沈廷的脸瞬间血色尽失,那双在训练场上能洞察一切的利眼,
此刻写满了慌乱和难以置信。“林舒,你什么意思?”我没说话,
只是把平板电脑又往他面前推了推。高清监控下,他抱着岑雨薇的姿态那样珍重,
低头吻下去的瞬间,连发丝都透着缠绵。讽刺的是,这套安防系统还是他亲自装的,
说是为了我的安全。“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他喉结滚动,一把挥开平板。“那是个意外!
她站不稳,我只是扶一下,角度问题!”这种话,他自己信吗?“我昨天才刚做完人流手术,
沈廷。”我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看到他身体猛地一僵。“医生说我身体亏空得厉害,
让我好好休养。你在门外守着,亲口答应会照顾我。”“结果呢?半夜你的好妹妹一个电话,
你就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我的腹部还传来阵阵隐痛,提醒着我失去的一切。“沈廷,
孩子没了,你不难过吗?”他眼圈瞬间红了,上前一步想抱我,被我侧身躲开。“阿舒,
对不起,我……”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痛苦,“我只是觉得亏欠她哥哥,
他……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又是这句话。岑雨薇的哥哥,沈廷的战友,
三年前在边境任务中为他挡了一颗子弹。从此,
岑雨薇就成了沈廷生命里一道永远无法拒绝的责任。“所以,你要用我们俩的婚姻,
我们的孩子,去还这笔债?”“我没有!我爱的是你!对她只是责任!”“你的爱,
就是在你的妻子刚失去孩子、最需要你的时候,冲出去抱着别的女人热吻吗?”我笑了,
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沈廷,我们完了。”我转身回房,拖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他冲过来死死抓住箱子,手背青筋暴起。“我不准你走!林舒,你不能这么对我!”“放手。
”我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我不放!你冷静一下,我们好好谈谈,别闹了行不行?
”我看着他,无比冷静地说:“你的战友用命救了你,是让你好好活下去,
不是让你活成另一个人的影子,被一个女人用眼泪和愧疚捆绑一生。。
”“我的责任是提醒你。现在,我的责任尽完了。”我用力抽出箱子,
巨大的力道让他踉跄了一下。拉开门,我没有回头。身后传来他痛苦的嘶吼,
和什么东西被狠狠砸碎的声音。门关上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2.我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来。沈廷的电话和信息像轰炸机一样,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内容从一开始的愤怒、质问,变成了后来的哀求、忏悔。他说他知道错了,
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说岑雨薇只是把他当哥哥,那天晚上是她喝多了。
他说他已经狠狠骂过岑雨薇,让她以后不准再来打扰我们。我一条都没回。第三天,
他发来一张照片。医院急诊室的走廊,岑雨薇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脸色苍白地靠在他怀里。配文是:“阿舒,她自杀了。她说都是她的错,她不该活着。
我该怎么办?”我盯着那张照片,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喘不过气。又是这样。
每次我们之间出现裂痕,岑雨薇总能用这种方式,把他牢牢地拽回去。我换了衣服,
打车去了工作的医院。不是我心软,我只是想去看看,这场自导自演的戏又演到了什么地步。
我直接去了住院部的朋友那里,她是护士长,有整个医院的系统权限。“帮我查个病人,
岑雨薇。”朋友很快调出了信息:“咦,没有这个人的入院记录啊。急诊倒是有,
手腕轻微划伤,清创包扎后就走了,连留院观察都没要。”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走到住院部楼下的花园,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岑雨薇根本不像照片里那么虚弱,
她正拉着沈廷的胳膊,仰着脸,表情又是委屈又是依恋。“阿廷哥,
嫂子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给你打电话的。”沈廷蹙着眉,
满眼疲惫和心疼。“不关你的事,你别多想。好好养着,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岑雨薇的眼泪说来就来:“可我真的好怕,我怕你因为我跟嫂子离婚。哥,我只有你了。
”她说着,就往沈廷怀里靠。沈廷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推开。我站在不远处,
静静地看着这出戏。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是沈廷发来的新消息:“阿舒,你到底在哪?
我求你了,回来吧。雨薇的情况很不好,她需要人照顾。”我关掉手机,
再也没有看下去的欲望,转身就走。够了,真的够了。走到医院大厅,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是外科的主任,顾衍。他扶了我一把,看清是我,有些惊讶:“林舒?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他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方向,
眼神瞬间变得有些锐利。他看到了沈廷和岑雨薇。顾衍没再多问,只是收回目光,
温声说:“刚做完手术,别到处乱跑。身体要紧。”他的声音很温和,
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我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便匆匆离开。
顾衍看着我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花园里纠缠的两人,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3.第二天,沈廷约我在我们原本住的房子见面。那是我亲自设计的房子,一草一木,
一砖一瓦,都曾倾注了我对未来的所有想象。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桌上摆着我最爱吃的菜,是他亲手做的。见我进来,他立刻迎上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阿舒,你来了。快坐,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我没动,
只是环顾着这个熟悉的陌生空间。“你想说什么?”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搓着手,
显得有些局促。“阿舒,我们别离婚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我**。我发誓,
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处理好和岑雨薇的关系,我……”“你怎么处理?”我打断他,
“让她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你能做到吗?”他噎住了,嘴唇翕动了半天,
才艰难地说:“她……她毕竟是我战友的妹妹,我不能真的不管她……”又是这句话。
我疲惫地闭了闭眼。“沈廷,三年来,你用你的津贴,你用我们的共同积蓄,
帮她还了多少赌债?你为了她所谓的情绪崩溃,从多少次任务前的集训中途跑开?
你为了安抚她,推迟了多少次我们说好的一起休假?”“这些,我都可以忍。因为你说,
那是责任。”“但我不能忍受,你把这份责任,凌驾于我们的婚姻,我们的家庭之上。
”“我不能忍受,在我失去孩子最痛苦、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心心念念的还是另一个女人。
”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不是的,阿舒,我心里只有你。”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沈廷脸色一变,像是见了鬼。我走过去,从可视门铃里,看到了那张我再也不想看到的脸。
岑雨薇。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对着镜头笑得楚楚可怜。“阿廷哥,我给你炖了汤送过来。
你胃不好,别总在外面吃。”我按下开门键。岑雨薇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随即又变成了惊慌失措。“嫂……嫂子?你也在啊。”她把保温桶往身后藏了藏,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我就是不放心阿廷哥,我马上就走。”我看着她,
又回头看着面如死灰的沈廷。这就是他说的处理好?这就是他说的不会再有下次?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恶心感涌了上来。沈廷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声音里带着绝望的乞求。“阿舒,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她会来!
”岑雨薇也哭了起来:“嫂子,你别怪阿廷哥,都是我不好!是我自己要来的!我现在就走,
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了!”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眼泪掉得恰到好处,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用力甩开沈廷的手。走到岑雨薇面前,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审视她。
她的眼睛很亮,总能轻易勾住别人的愧疚和怜悯。“岑雨薇,三年前,
你哥把你托付给沈廷的时候,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会中那颗子弹?
”岑雨薇的脸色瞬间煞白,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沈廷也愣住了,大步跨过来:“林舒,
你说什么?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我没有理他,眼睛死死盯着岑雨薇。“当时情况紧急,
需要有人引开火力。你哥主动请缨,但他和沈廷约定了撤退路线和时间。可是,
就在撤退的前一秒,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来自国内的,
哭着说自己被高利贷追债、马上要被砍断手脚的电话。”“他分神了。就那一秒钟,
他偏离了预定的掩护位置。”“子弹,就是在那一刻打中他的。
”我看着岑雨薇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一字一顿地问。“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吧?
”4.岑雨薇的血色从脸上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廷的表情从震惊、到迷惑,最后定格在一种无法言说的惊骇上。他猛地转头看向岑雨薇,
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她说的……是真的吗?”岑雨薇的身体晃了晃,眼泪决堤而下。
“不是的……阿廷哥你别信她!她是想挑拨我们!我怎么会害我哥!”她哭得撕心裂肺,
好像被冤枉的人是她。可她越是这样,沈廷眼里的怀疑就越是浓重。
因为关于他战友牺牲的细节,是保密信息,他想不通我从何得知。而他不知道的是,
拼凑出这个残忍真相的线索,正是他自己一点点给我的。在他某一次醉酒后,
他曾抱着我痛哭,忏悔说他战友的死并非意外,
而是在任务中接到了一个关于赌债的催命电话,导致分神才中弹。当时,
他只当这是一场命运的悲剧,从未怀疑过电话的来源。但我听进去了,那个瞬间,
我脑海里闪过的,是沈廷一次次替岑雨薇偿还赌债的转账记录,是她一次次哭着说“哥,
我再也不敢了”的虚伪面孔。是他无意中说出的事实,和我亲眼所见的现实,
让我拼凑出了这个唯一的、最肮脏的可能。我转身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和一支笔,放在沈廷面前。“签字吧。”我没有再看那两个人一眼,径直走向门口。身后,
是岑雨薇更加凄厉的哭喊,和沈廷粗重的喘息。走出那栋房子,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回到医院,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我的低气压。午休时,
顾衍端着一杯热牛奶敲开了我休息室的门。“喝点东西。”他把杯子放在我桌上,没有多问,
只是安静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沉默在小小的空间里蔓延。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
“有些人就像藤蔓,看似柔弱,实则会绞杀它所依附的大树。它会吸干所有的养分,
直到大树枯死。”我抬起头,看向他。他的眼神清澈而理智,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含的关切。“你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用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值得更好的。”那一刻,积压了许久的委屈和疲惫,
忽然找到了一个出口。我的眼泪,无声地滑落。下午,岑雨薇居然找到了我的科室。
她眼睛红肿,一见到我就开始掉眼泪。“嫂子,我求求你,你别跟阿廷哥离婚。都是我的错,
我离开,我马上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了。”她的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见。同事们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我还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