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的“控制狂理论”宣告破产。
我陷入了更深的困惑。如果陆沉舟不是PUA,那他这种近乎病态的“粘人”行为,到底源于什么?
我看着他兴高采烈地去联系物流公司(最后还是被他升级成了自家的安保运输队),定制那个“爱的快递箱”,我心里五味杂陈。
“浅浅,你觉得这个香草味的熏香怎么样?放在箱子里,你闺蜜一打开,就知道我是‘你的人’。”
“……你高兴就好。”
峰会最后一天的演讲,我讲得心不在焉。陆沉舟依旧坐在第一排,但今天的他,明显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就抬起手腕看表,一副“急着被打包”的兴奋模样。
我开始动摇了。
也许,唐心真的错了。也许,我嫁的,真的只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爱我爱到骨子里的……傻白甜霸总?
不行。
唐心的警告还在耳边。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怀疑。如果“寄快递”这个测试不够“极限”,那我就必须再加一码。
一个更疯狂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型。
下午的峰会结束,我没有回酒店,而是直接关掉了手机,拔出了电话卡,揣进了口袋。
我要——假装失踪。
唐心说过,控制狂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失控”。如果陆沉舟在找不到我之后,第一反应是暴怒、是歇斯底里、是动用一切力量“抓”我回去,那就证明,他的“爱”是假的,“控制”才是真的。
我从会场的后门溜了出去,跳上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离酒店最远的、霖城最古老的老城区的地址。
那里监控探头最少,人流最杂,最适合“藏匿”。
出租车开出去半个小时,我才敢重新找了张废弃的电话卡,插-进备用手机,开机。
没有立刻联系陆沉舟,而是先打给了唐心。
“唐心,‘寄快递’计划失败了,他居然……很兴奋地同意了。”
电话那头,唐心沉默了足足十秒钟。“……同意了?这么爽快?”
“对。他现在估计已经躺在快递箱里,等着我去‘发货’了。”
“……艹。”唐心爆了句粗口,“苏浅,是我低估他了。这不是普通的PUA,这是……这是骨灰级的‘反侦察’大师啊!”
“什么意思?”
“他太聪明了!他猜到了你(或者我)会用这种方式测试他!所以他将计就计,故意表现出‘恋爱脑’的样子,让你放下戒心!”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那……那我现在怎么办?”
“你人呢?”
“我……我假装失踪了。我关了机,打车跑了。”
“干得漂亮!”唐心非但没B担心,反而兴奋了起来,“这就对了!极限拉扯!苏浅,你现在就待在一个他绝对找不到的地方,等着。”
“等什么?”
“等他撕下伪装。控制狂在‘失控’的瞬间,是藏不住的。他一定会动用他所有的力量,像疯狗一样翻遍整个霖城。你等着接他那个‘兴师问罪’的电话!”
挂了电话,我缩在出租车后座,手心冰凉。
老城区的巷子很深,我随便找了个小旅馆住了进去。房间很破,隔音很差,但我却感到一种久违的、病态的“自由”。
我打开电视,调成静音,眼睛死死地盯着床头的备用手机。
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机没响。
(他可能以为我还在开会,没发现。)
两个小时过去了。手机没响。
(他可能回了酒店,以为我在路上堵车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晚上八点,天已经全黑了。手机,依然一片死寂。
我开始坐立不安了。
这……这也不对啊!
按照陆沉舟平时的粘人程度,我“失联”超过一个小时,他早就该报警了。他怎么可能这么淡定?
难道……他根本不在乎我?他的“粘人”也是假的?
我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不。不可能。
晚上九点,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拨通了酒店的电话。
“您好,我找总统套房的陆沉舟先生。”
“您好,女士。陆先生在一个小时前已经退房离开了。”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