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选择原谅……"

"那你得做好准备。"林静说，"他还有很多坑要填。房子的抵押贷款，每个月利息就要还一万二。如果算上房贷，你们每个月要还差不多三万。而他现在的到手工资，扣完五险一金，大概两万五。"

"那就是说……"

"你们每个月会亏五千。"林静说，"如果你不工作，或者你的工资低于五千，那你们会越来越穷。"

我深吸一口气。

"如果我选择离开……"

"那你得趁早。"林静说，"如果你现在离婚，房子可以分一半。如果你等到房子被收走了再离婚，你什么都分不到。"

我低下头。

林静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记住，那个约见是我安排的。明天晚上8点，你来的话,我会把所有证据给你。包括王雪的聊天记录,包括那个楼盘的调查报告，包括……你老公这半年的所有银行流水。"

"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因为我见过太多这样的案例了。"林静说，"女人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而当她们知道真相的时候，往往已经晚了。"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建议你找个律师,咨询一下离婚的事。不管你最后选择什么，至少要知道自己的选项。"

她走了。

我坐在咖啡馆里，盯着那张支票。

80万。

30万的表，50万的借款。

但还有100万,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手机响了——刘浩打来的。

"你在哪儿？"

"外面。"

"快回来。"他声音很急，"我弟出事了。"

"什么事？"

"他……他想不开，吃药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什么？！"

"我爸妈刚打电话来,说他在医院抢救……"

"在哪个医院？"

"老家的中心医院。"

"你去吗？"

"我……"他顿了顿，"你说我该去吗？"

我冷笑："你问我？"

"如果我去了……"

"如果你去了，这100万就别想要回来了。"我打断他，"而且，你还得再拿钱出来给他看病。"

他不说话了。

"但如果你不去，"我说，"你会后悔一辈子。"

"我……"

"你自己决定吧。"我挂了电话。

我走出咖啡馆，打车回家。

婆婆在客厅里哭。

"他怎么这么想不开……"

"妈。"我说，"您别哭了。刘浩还在犹豫要不要回老家，您劝劝他。"

"他不回去？"婆婆愣住，"那是他亲弟弟！"

"但他欠我们100万。"

婆婆哑口无言。

这时，刘浩从卧室出来，提着一个包。

"我订了票，下午的高铁。"他说。

"你决定去了？"我问。

"嗯。"他不敢看我，"我……我必须去。"

"去吧。"我说，"但别指望我跟你一起去。"

"我没想让你去。"他说，"这是我的事。"

"那升职宴呢？"

"推迟吧。"他说，"我跟大家解释……"

"不用解释。"我打断他，"我会参加的。"

"你……"他愣住，"你一个人去？"

"对。"我说，"我会告诉所有人,你为什么不在。"

他脸色变了："你别这样……"

"我会说，"我看着他，"你弟弟想不开，你去照顾他了。大家会理解的。毕竟，你是个好哥哥。"

他不说话了。

"走吧。"我说，"别耽误时间。"

他看了我很久，转身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婆婆看着我："你恨他吗？"

"我不知道。"我说，"妈，您也收拾一下吧。您得陪他一起去。"

"我……"

"您不去，他更撑不住。"我说，"毕竟，您两个儿子，都需要您。"

婆婆沉默了。

半小时后，她也走了。

屋子里只剩我一个人。

我打开手机，查了一下律师事务所的电话。

拨过去。

"您好，您需要什么帮助？"

"我想咨询一下，"我说，"离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