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老公沈越说要给我一个惊喜。他蒙上我的眼睛,把我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眼罩摘下的瞬间,我看到的是一片刺目的白墙。婆婆手里拿着一份签好字的“自愿入院书”,
嘴角咧开,露出一口黄牙。“晚晚,你最近精神不太好,总说胡话,我们是为了你好。
”沈越搂着他的白月光林芮,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甩掉包袱的轻松。
“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会定期来看你的。”他们不知道。
这家全城最贵的私人精神疗养院。是我爸开的。1我脑子“嗡”的一声,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两个护工架住了胳膊。冰冷僵硬的手臂,像是两把铁钳,死死卡着我。
骨头快要被勒断了。我浑身发软,使不上一点力气。走廊里那股消毒水味儿直冲脑门,
熏得我一阵阵犯恶心。在走廊拐角,我被粗暴地甩了个方向。余光里,
我看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口那块黄铜名牌。【秦山】。我爸的名字。我一下没绷住,笑了。
是气笑的。拖着我的两个护工对视一眼,手上的劲儿更大了,抓得我生疼。“疯子。
”其中一个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另一个压低了声音。“可不是,听说还是沈家送来的,
有钱人家的媳妇,就是能作。”他们的话,一个字不落地钻进我耳朵里。我没再挣扎,
任由他们把我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进一间纯白色的病房。“砰!”门在我身后关上,
随即是钥匙落锁的声音。我看着四周,墙壁、床单、桌椅,白得晃眼。
墙角那个黑色的摄像头,像一只冷冰冰的眼睛,正盯着我。我摇摇晃晃地走到摄像头下面,
那里是唯一的死角。我从外套最里面的口袋,摸出了我的手机。我划开屏幕,
点开一个伪装成文件夹的加密APP。那是我爸公司内部的通讯软件,安保级别最高。
我在联系人列表里,找到了安保部主管,老张的头像。我没打字,直接拨了语音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大**?您怎么用这个联系我?”老张的声音里全是惊讶。
我没空解释。“张叔,立刻查仁爱精神疗养院今天所有的监控。”“特别是三楼VIP区,
从下午三点到现在。”“把沈越、他妈,还有一个叫林芮的女人,所有露脸的视频,
全部给我存下来。”“一秒都不能少。”老张在那头愣了一下。“大**,您在仁爱?
”“嗯。”“出什么事了?您受伤了吗?”我看着那片刺目的白墙,扯了扯嘴角,
脸上的肌肉都僵了。“我老公,给我送了份结婚纪念日大礼。”“他把我送进来了。
”2电话那头,老张彻底没声了。我能听到他那边传来压抑的、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过了十几秒,他才重新开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大**,我明白了。
”“您放心,监控会一秒不差地备份。”“我马上带人过去接您。”“不用。
”我立刻拦住了他。“张叔,这事千万别告诉我爸。”“他那脾气,
知道了会直接打断沈越的腿。”那样太便宜他了。
“可是您的安全……”老张的声音里全是担心。“放心,整个疗养院都是咱们的人。
”我走到床边坐下,冰凉的床垫让我打了个哆嗦。“你只需要帮我办三件事。”“第一,
监控备份。”“第二,给我送一套护工的衣服和一张新的员工卡,要查不到档案的那种。
”“第三,查查沈越公司最近的账,特别是和一个叫‘芮芮’的账户之间的所有资金往来,
一分钱都别放过。”“好的,大**,我马上去办。”挂了电话,我删掉通话记录,
把手机塞回口袋最深处。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睁着眼,死死地盯着惨白的天花板。脑子里,
全是沈越和林芮抱在一起的画面。林芮。沈越的白月光。也是他嘴里那个,
早就断了联系、嫁到国外、老死不相往来的“普通朋友”。真是可笑。我跟沈越结婚三年,
他是圈子里有名的模范丈夫,所有人都羡慕我嫁给了爱情。温柔、体贴、对我百依百顺。
他出身普通,但能力出众,考上名校,进了我家的公司。我爸很欣赏他,觉得他踏实肯干,
破格提拔他做了部门主管。而我,就那么傻,被他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骗了。
不顾所有人反对,一头扎进去,非要嫁给他。现在想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
一个针对我,针对我们秦家的局。婆婆一直不喜欢我,明里暗里嫌我娇气,花钱大手大脚。
沈越总是在中间和稀泥。“晚晚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妈,你就多担待点。
”“我以后会多说说她。”现在看来,他不是在和稀泥。他是在为今天做铺垫。一点点地,
把我塑造成一个“不懂事”、“精神不正常”的形象。好让他能名正言顺地把我送进来。
然后,和他的白月光双宿双飞,接管我的一切。我闭上眼,恶心得想吐。
愤怒和恶心搅在一起,像有无数虫子在啃我的心。“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我浑身一激灵。我立刻坐起身,警惕地盯着门口。3门开了。
一个穿护工服的中年女人走进来,手里端着个不锈钢餐盘。她把餐盘重重地摔在桌上,
发出刺耳的“哐当”声。全程没看我一眼。“吃饭。”语气又冷又硬,像是在命令。
我看着盘子里的东西。一碗发黄的米饭。几根蔫了吧唧的水煮青菜。
还有一块颜色灰暗、看不出是什么的肉。这就是给我这个“VIP病人”准备的晚餐。
我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护工见我没反应,皱起眉,脸上全是不耐烦。
“怎么?大**吃不惯?”她的语气里满是嘲讽。“不吃就饿着,没人伺候你。
”她说着就要走。“等等。”我叫住了她。她不耐烦地回头,斜着眼看我。“干什么?
还想点菜?”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张姐,好久不见。
”被叫“张姐”的护工愣住了。她仔细地打量我,浑浊的眼睛里全是困惑。“你……认识我?
”我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但眼睛里没有温度。“我当然认识你。
”“你儿子去年考上大学,学费还是我爸特批的助学金。”“A大计算机系,对吗?
挺有出息的。”张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震惊、不敢相信,最后全变成了深入骨髓的害怕。
“你……你是……大**?”她的声音都在发抖。我点了点头。“是我。”“扑通”一声。
张姐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大**!我……我不知道是您啊!”“都是黄主任吩咐的,
她说您……您精神有问题,让我们……不用太客气……”她的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抖得像筛子。我没扶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起来吧。”“我不怪你。”张姐不敢起,
还跪在地上,头恨不得埋进地里。“大**,我真的不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求您饶了我……”“我让你起来。”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张姐浑身一抖,像被电了一下,
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身子,低着头,不敢看我。“张姐,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五年……五年了,大**。”“那这里的规矩,你应该都懂吧?”“懂,都懂。
”我走到桌边,指了指那盘恶心的饭菜。“这些东西,能吃吗?”张姐的脸“刷”一下白了。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饭菜,又像被烫到一样迅速低下头。“不能……里面……加了镇定剂。
”“吃多了,人……就废了。”我点了点头。跟我想的一样。“很好。”我拉开椅子坐下。
“现在,你去帮我做一件事。”4张姐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恐。“大**,
您……您吩咐。”“去告诉黄主任。”我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就说我不肯吃饭,在病房里大吵大闹,又哭又叫,还砸东西。”张姐愣住了,
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这……这……大**,我不敢啊……”“照我说的做。
”我的眼神变得像刀子一样。“演得像一点,越夸张越好,明白吗?”张姐看着我,
嘴唇哆嗦了半天,最后还是被我眼里的寒气吓住了,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我明白了,
大**。”她端起餐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病房。我能听到她在走廊上狂奔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什么?砸东西?还敢闹事?
”一个又尖又刻薄的女声响了起来,是那个黄主任。“反了她了!
真当自己还是那个沈家少奶奶呢?”“给我把电击棒拿上!
”“今天非要让她知道知道这里的规矩!”脚步声越来越近,杂乱又嚣张。我眼神一冷,
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摔在地上。“哗啦!”玻璃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你们这群狗东西!
敢这么对我!放我出去!”我一边嘶吼,一边抬脚把椅子也踹倒了。“我要见沈越!
让他滚来见我!”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黄主任一马当先,
带着几个满脸横肉的男护工冲了进来。她看到一地狼藉,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冷笑。“哟,
还挺有精神的嘛。”她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电击棒,在手掌心一下下地敲着。“秦晚晚,
我告诉你,进了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由不得你撒野!
”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狮子,头发散乱,死死地盯着她。“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叫我的名字?”黄主任被我的气势震了一下,下意识退了半步。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自己居然被一个“疯子”吓住了,顿时恼羞成怒。“给我上!”她尖叫着。
“让她尝尝电击的滋味!”两个男护工立刻朝我逼近,手里同样拿着电击棒。
电流的“滋滋”声在空气里响着,让人头皮发麻。我被他们逼到墙角,身后是冰冷的墙,
退无可退。我脸上装出极度恐惧的样子,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黄主任看我“怕了”,
笑得更得意了。“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她高高举起电击棒。蓝色的电弧在棒头跳跃。就在这时。
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一个穿着整洁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屋里剑拔弩张的样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住手!”他一开口,
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黄主任看到来人,脸上的得意瞬间变成了谄媚和害怕。
“周……周副院……您怎么来了?”被称为周副院的男人根本没理她。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然后,他转向黄主任,
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谁给你的权力,对病人用私刑?
”5黄主任身上的冷汗“唰”一下就冒了出来。她手里的电击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周……周副院,是她……是她先闹事的!”她指着我,声音发颤,急忙辩解。
“您看这满地,都是她砸的,我们也是为了控制住她,
怕她伤到自己……”周副院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又看了看我。
我依旧保持着“受惊过度”的样子,蜷在墙角,身体还在发抖,像一只淋了雨的小猫。
“她闹事,你们就可以用电击棒?”周副院的声音陡然拔高。“疗养院的规章制度,
你们都忘了?”“病人情绪激动,首先要进行安抚和心理疏导!这是第一原则!
”“只有在病人出现极度危险的自残或攻击行为时,才能在三名医生联合评估后,
使用最低限度的约束措施!”“你们的医生评估报告呢?拿给我看!”一连串的质问,
像鞭子一样抽在黄主任脸上。她被问得哑口无言。“我……我们……”“你们什么?
”周副院步步紧逼。“还是说,这是沈家给了你们特权?”“让你们可以无视规定,
随意处置他们的‘家人’?”“滥用职权”这个词一出来,黄主任的脸彻底变成了死灰色。
她知道,这顶帽子一旦扣下来,她这份油水丰厚的工作就完了。“不是的,周副院,我错了,
我一时糊涂!”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
”周围那几个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男护工,此刻也吓得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副院冷哼了一声。“黄主任,你从今天起,停职反省。”“至于你们几个,
”他抬手指了指那几个男护工,“都去财务结工资吧。”“我们仁爱疗养院,
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人。”几个男护工面如死灰,灰溜溜地退了出去。黄主任瘫在地上,
像一滩烂泥。周副院没再看她,走到我面前,缓缓蹲了下来。他的动作很轻,
眼神也变得柔和。“秦**,你没事吧?别害怕。”他想伸手扶我,又似乎有些顾忌,
手在半空中停住了。我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我害怕。”“别怕,没事了。”他温和地安抚我,声音放得很低。
“我是这里的副院长,周明宇。”“有我在,没人敢再伤害你。”我看着他,
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周明宇,我当然认识。他是我爸最得力的手下之一,
也是这家疗养院的实际管理者。只是他不知道,我认识他。我“抽泣”着,伸出颤抖的手,
一把抓住了他干净的白大褂。“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周明宇看着我抓着他衣服的手,眼神闪了一下,但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