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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尴尬地低垂着脑袋。
我万万没想到,父亲这封信给的正是傅司桓的父亲。
而我与傅司桓,会早早在**遇见。
病房门被敲响的时候,助理下意识站起身来挡在门口。
“哪位?”
门口是拿着花篮的江潇年和钱圆圆。
他们听说了傅司桓一直在医院里照顾我的事情,特地过来想让傅司桓回心转意。
傅司桓皱了皱眉头。
“怎么回事,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这VIP病房是白花钱的吗?”
助理撇了撇嘴,还真是没想到他们会这样阴魂不散。
江潇年舔着脸,让钱圆圆把花篮和果篮递到了助理手上。
“可可毕竟是在公司受伤的,我也没想到她会心脏病发作,正巧呼吸机全都检修,我们来看看她。”
我压下眼底的恨意,也听出了他话语里的犹豫。
他现在不想和我撇清关系,可是舆论在先,他又没办法自圆其说。
承认的结果要么就是他辜负了我,要么就是钱圆圆的身份作假。
他向来伸直的脊柱第一次弯了。
“能不能让我和可可单独说说话。”
傅司桓瞥了他一眼,想要询问我的意见。
我点了点头。
我不想和江潇年做无谓的纠缠。
我想要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我要他彻底放手。
钱圆圆有些不甘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退了出去。
病房外,傅司桓有些嫌弃公共的椅子,站得笔直,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钱圆圆谨慎地凑了过去,想要打探一二。
“傅总,您好,我是江总的助理。”
想了半天,她还是不准备说自己是什么“江夫人”。
傅司桓看了她一眼,拿不住她到底想干什么。
钱圆圆接着说道:
“可可姐晕倒后谢谢你一直不辞辛苦地照顾她。”
“方便您给我一张名片或者一个联系方式吗?”
“之后我们会送上谢礼。”
傅司桓听明白了,这是想要联系方式。
这种俗套的手法,他见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个也有一百个了。
“你看我像是需要什么谢礼的人吗?”
傅司桓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后,走开了。
屋内,江潇年强忍住洁癖的嫌弃,脸上的神色复杂。
“可可,我真的没想到舆论会那么严重。”
“圆圆没有好的家世,她要是想要江家接纳她必须得有一个体面的身份。”
“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我可以答应你和她只办婚礼,而我们永远都是领证的真夫妻。”
我听着他的话,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
“江潇年,你既要又要,真是不要脸到了某个极点。”
“你要么签字离婚,要么就承认钱圆圆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三,而你骗了所有人。”
“你自己选吧。”
他看着我的目光,满是痛惜。
“沈可,你就这么容不下圆圆,非得和她鱼死网破吗?”
“在你心里,我们过去十年的感情也不值一提吗?”
我点点头。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过你。”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了断,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想知道我和傅司桓是什么关系,他想让我在傅司桓面前替他求情。
他说我若是能替他求情,他钱圆圆肚子里的孩子,他可以不要。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权衡与算计。
我偷偷看了一眼被子遮盖下的录音笔。
“我和傅司桓也是刚认识罢了,至于别的,我帮不了你。”
他叹了一口气,走出病房。
隔天,他就派人送来了离婚协议书。
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签字,我满意地笑了。
傅司桓给我准备的澄清文案我还没让他发出去。
我准备等到江潇年和钱圆圆结婚的时候,一并把礼物送上去。
在傅司桓的帮助下,我把父亲送回了京城,安葬在了他最熟悉的地方。
当年如果不是我想要来海城闯一闯,父亲也不会随着我举家搬迁。
更不会含恨而终。
跪在他的墓前,我差点哭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