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头领眼神惊恐地看着如同地狱修罗般的泠烬霄,身体抖得像筛糠,嘴里不断涌出血沫子。
“说!”泠烬霄手中的柴刀,刀尖抵在了他的咽喉上。冰冷的刀锋刺破皮肤,一丝血线蜿蜒而下。
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是…是…‘千足’…是‘千足’大人!”黑衣头领崩溃了,嘶声喊道,“饶命…饶命啊!”
“千足?”泠烬霄眼中寒光爆射,“他在哪?”
“不…不知道…我们只…只接令符行事…令符…在我怀里…”黑衣头领艰难地说着,眼神开始涣散。
泠烬霄迅速伸手,从他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又是那种黑色的木牌!上面刻着那只扭曲的毒虫图案!和上次那个一模一样!
“还有…什么?”泠烬霄的声音更冷了。
“他…他说…旧案…不能翻…泠家…都得死…”黑衣头领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头一歪,没了声息。
泠烬霄死死攥着那块冰冷的木牌,指节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染血的雕像,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意和悲怆。
“少爷!”沈伯挣扎着爬起来,捂着肩膀的箭伤,踉跄着跑过来,老泪纵横,“您没事吧?您伤得重不重?”
泠烬霄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眼中的血色缓缓褪去,恢复了那种死水般的冰冷。
“我没事。”他看向沈伯的伤,眉头紧锁,“你的伤…”
“皮肉伤!不碍事!”沈伯连忙道,又看向我,“多亏了姑娘!要不是姑娘及时把刀扔过来…”
泠烬霄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我身上。
我瘫坐在碎石滩上,浑身湿透,沾满了泥污,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得像鬼,手里还下意识地紧紧攥着一块石头——那是刚才情急之下抓起来准备拼命的。
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还残留着未散尽杀气的眼睛,我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石头“啪嗒”掉在地上。
他朝我走了过来。
每一步,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我看着他脸上、手臂上那些狰狞的伤口,看着他被血水浸透的衣裳,看着他手里那把还在滴血的柴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停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以为他要责怪我擅自跑出来添乱。
一只冰冷、还带着溪水和血迹的手,却轻轻落在了我的头顶,很僵硬地、笨拙地揉了两下。
“做得不错。”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我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却不再是刚才那种冻死人的冰冷,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回去。”他收回手,转身走向沈伯,“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