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顾春蝉2025年10月12日23:47海州市锦绣苑7栋1806顾春蝉把最后一笔改稿文件甩进客户微信，骂了句脏话后，直接把手机砸在了床头，屏幕裂出一道蜘蛛网，她此刻也懒得管。33岁，独居，自由插画师，行业里叫她“春蝉”，客户叫她“祖宗”。她最贵的单子卖过七位数，最便宜的只值一杯珍珠奶茶。今晚这杯奶茶她喝不下去，客户已经改到第十七稿。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彩信，她还是不情愿地捡起手机查看。照片里是她自己，盘腿坐在床上，背景一模一样，连刚摔裂的手机屏幕都对得上。照片拍摄时间显示在右上角：2025年10月13日00:01彩信文字只有一行白字黑底：你已经死了，倒计时：23小时59分59秒。顾春蝉盯着那行字，嗤笑一声。她截图发朋友圈，配文：“哪个神经病？有本事明天零点来取我命啊？老娘倒要看看谁敢。”23:59:55门铃响了。她从猫眼往外看，走廊空无一人。门缝下被塞进一个雪白信封，边缘烫金，激光打印着她的名字。好奇打开，信纸内容和彩信一字不差，背面是那张照片，油墨味刺鼻，像刚从打印机里出来不到五分钟。她把信拍了照，连同彩信一起发到朋友圈，配了三字：“来啊。”10月13日
00:00:00卧室顶灯毫无征兆地闪了一下。00:00:59所有电子设备的时间同时跳到00:02:00手机、电脑、手环、墙上的石英钟、冰箱显示屏、甚至楼道里的声控灯，全都如此。顾春蝉只来得及“操”半个字，就倒在地上。真丝睡裙平摊，像被抽走骨头的空壳，胸口塌陷成一个诡异的凹坑，心脏没了，胸骨完整，皮肤无创口，连一根毛细血管破裂都没有。空气里没有血腥味，只有淡淡的打印机油墨味。00:02:17物业保安老张听到尖叫声，敲门无果后只好用备用钥匙开门，看见地上的空睡裙，吓得手机掉地上。00:03:11物业保安老张慌忙报警。00:17:42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沈悯接到指令后火速带队赶到。沈悯，33岁，身高一米八五，常年不睡，眼底血丝像永久纹身。他蹲下检查尸体轮廓，指尖在塌陷的胸口停了两秒，声音冷得像冰渣：“死亡时间统一锁定00:01，第六起了。”痕检科小刘递给他一个证物袋，声音压得极低：“沈队，死者手机里有个暗网直播链接，自动播放，倒计时刚好在00:00结束。”沈悯戴上耳机点开，全黑画面，机械合成音毫无起伏：“第六位，顾春蝉。死亡时间0点01分。”画面切到她卧室实时监控。00:00:59画面雪花定格，60秒后恢复，她已倒地。直播间人数从1变成2，第二个人的ID：Shen_Min。可沈悯坚信自己从来没注册过这个网站。他摘下耳机，把手机扔回证物袋，抬头问：“监控备份调出来了吗？”“整栋楼所有摄像头在00:00:59到00:02:00之间集体黑屏，但电力记录显示供电从未中断。”技术组的人摇头。沈悯没再说话，蹲回尸体旁边，指尖在塌陷的胸口边缘轻轻一按，布料下空得吓人。他忽然伸手，把顾春蝉的睡裙领口往下拉了一点，露出一道极淡的旧疤，从锁骨延伸到胸骨正中，像一道被岁月磨平的闪电，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这里还有第二件东西。”小刘赶紧呼叫沈悯。床头柜抽屉没锁，里面躺着一张2019年的旧照片。照片上有三个人：顾春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一个背对镜头的男人。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墨迹未干：“暂停者项目
2019.7.13
零号病人逃脱成功”沈悯把照片装进证物袋，指腹在纸面停了一秒。红墨水渗进指纹沟，颜色更深，像刚写完不到一小时。“谁先动的现场？”他抬头问。没人回答，因为第一个到场的物业保安老张已经失踪。监控显示他00:02:30走出1806房门后，电梯里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报的警。整栋楼的监控在00:02:31到00:03:11之间又黑了一次屏。四十秒，足够一个人带着一颗心脏消失。00:45刑侦支队三楼，临时专案组会议室。白板上贴着六张受害者照片，全部死亡时间00:01，心脏消失，无外伤，第六个就是顾春蝉。沈悯把2019年的旧照片拍在桌面正中央。啪！“查这张照片里另外两个人。今晚12点前我要结果。”他只说了这一句，就转身去冲咖啡。他每天只喝黑咖啡，不加糖，二十四小时不睡。没人敢问他为什么。叶晚推门进来，28岁，国家特聘犯罪心理顾问，一头短发，身穿白衬衫，袖口永远扣得一丝不苟。她把一份档案扔到桌上：“前五名受害者死前都做过同一份线上心理测评，最后一题是：如果你能拥有全世界都看不到的一分钟，你会用它做什么？五个人填的答案一字不差：杀一个人。”“第六个呢？”沈悯喝了一口咖啡，没抬头。“第六个，顾春蝉，没填，她把链接拉黑了。”“所以凶手改规则了。”“或者，他在提醒我们，第六个不是终点。”叶晚点头。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咖啡机滴水的声音。沈悯把那张旧照片翻过来，红笔字迹在灯光下像血。他忽然说了一句没人听懂的话：“零号病人从来没逃脱成功。它只是换了个名字，继续活着。”第二章沈悯的60秒10月13日
08:20刑侦支队三楼专案组会议室，会议还在继续。门口被人敲了两下，唐堃走进来，黑色毛帽，左耳下方一道旧疤。国家网安特勤少校，调令昨晚才到。他没有打招呼，直接来到空位置上，把一台加密笔记本放桌上，打开全局监控拼接：“六起案件，所有摄像头在00:01那一分钟集体黑屏，但电力记录显示供电从未中断。唯一异常：海州市北斗地面段在同一秒收到一次军方级时间校准指令，指令来源IP属于已经注销的军方内网段，代号‘暂停者’。”沈悯终于抬头：“2019年下马的项目。”唐堃点头：“对，就是你当年亲手签字终止的那个。”会议室安静三秒。没人敢追问沈悯当年为什么终止。10月13日
11:05停尸间宋栾戴着口罩，正在给一具尸体缝合。他是前法医，三年前因私自贩卖尸体器官被开除。叶晚直接掀帘子进去：“六颗心脏你动了没有？”宋栾没停手，针线穿过皮肤的声音很轻：“动了，有人给我转账，转账金额和死者生前最后一笔支出完全一致。我负责把胸腔缝合得看不出痕迹，钱我拿了，活**了。”“谁给的钱？”“匿名加密货币，每次备注只有一个字：零。”10月13日
23:47沈悯的办公室第七封信被放在他键盘正上方。信封和前六封一模一样。【沈悯，你已经死了。倒计时剩余：23小时59分59秒】背面照片：他坐在这个位置，低头看信，时间定格在2025年10月14日
00:01。照片右下角多了一行极小的字：你每天睡觉的那60秒，我借走了。沈悯盯着那行字，第一次瞳孔收缩。他有病，全球只有他一个病例：每天只能在00:00-00:01睡着60秒，其余23小时59分彻底清醒。大脑里有一块区域在那一分钟被强行关机，全世界没人知道具**置，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把第七封信装进证物袋，拔枪，子弹上膛，开保险。然后干了一件所有人想不到的事：把办公室四台监控镜头全部对准自己，红灯全亮。23:59:30他坐在椅子上，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23:59:50他打开手机，进入那个暗网直播间。直播间人数：1主播：零倒计时：00:00:09合成音响起：“第七位，沈悯。死亡时间0点01分。”00:00:00沈悯对着镜头，无声地说了一句话，只有口型：我醒了。00:00:59所有监控红灯同时熄灭。大楼电力记录显示供电正常，但所有计时设备跳过00:01，直接变成00:02。60秒后，红灯恢复。椅子上没人，枪在地面，弹夹空，六颗弹壳滚到墙角，没有血。桌上第七封信的背面照片变了：沈悯对着镜头比中指，时间仍是00:01。照片下方多了一行新打印的字：欢迎来到我的时间，沈队长。现在，你有60秒反杀我，每24小时重置一次。输一次，多死一个人。暗网直播间人数归零，主播“零”下线，沈悯失踪了。10月14日00：17刑侦支队三楼走廊叶晚第一个冲到沈悯办公室，空椅子，空弹夹，六颗弹壳。第七封信静静躺在键盘上，照片里的沈悯比着中指。唐堃带着网安小组随后赶到，他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扣，屏幕显示全屏监控拼接：00:00:59所有红灯熄灭00:02:00所有红灯恢复中间60秒，整栋楼电磁信号归零。“地下三层备用电源室，门禁记录00:01:07被刷开”。唐堃调出门禁日志：“刷卡人：沈悯，三年前已注销的卡。”叶晚直接下楼。地下三层铁门大开，门锁被暴力撬断，室内中央地面放着一颗心脏，还在微弱跳动。左心室表面刻字：第一颗，还你。宋栾蹲在旁边拍照。叶晚冷声问：“你怎么在这？”宋栾头也不抬：“刚收到转账，备注：来收货。”他用镊子夹起心脏放进冷藏盒，“缝合线是我的习惯手法，0.3毫米不可吸收线，外科结。有人在模仿我。”“赶紧离开！”叶晚也不过多废话，转身便离去了。北斗地面段海州站阮青，26岁，值班工程师，穿着白色防尘服，此时正盯着主控屏幕，10月13日和14日两天，卫星时钟都被同一串军方指令回拨60秒。指令来源：已注销段号“暂停者-07”。她把异常日志拷贝进U盘，拨通唐堃加密电话：“你们要找的人，会改北斗时间。”10月14日14：30专案组第二次会议叶晚把心脏照片拍在白板中央：“第七个受害者没死成，沈悯失踪，心脏被送回来。凶手改规则了：沈悯有60秒反杀他，失败就多死一个。”唐堃插话：“信号源刚才又出现一次，持续0.7秒，定位在海州废弃电视塔，误差40米。”阮青把U盘扔到桌上：“电视塔地下有军方退役光缆直通北斗备用节点，2019年封存。”“你们继续监控信号，我一个人去一趟”叶晚突然想到什么，交代完后立刻就出发。废弃电视塔。塔顶铁门同样被撬开。室内空无一人，只在正中央摆着一台老式录像机。叶晚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磁带，磁带标题手写着：给第八个人。插入录像机按下播放键，屏幕雪花后出现画面：沈悯坐在镜头前，背景正是这座塔顶。拍摄时间显示：2025年10月14日
00:01他开口，声音平静：“第八个不是我，是你们其中一个，心脏我会一颗一颗还，但要换一个活人，倒计时从现在开始，23小时59分59秒，名单在我脑子里，想救他，就来找我。”画面定格。录像机自动弹出磁带，磁带侧面刻着八个名字：沈悯、叶晚、唐堃、宋栾、阮青……第八个名字被刀划掉，看不清。叶晚办公室当她回到座位上时，第八封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她抽屉里。【叶晚，你已经死了。倒计时剩余：23小时59分59秒】背面照片：她坐在这个位置看信，时间2025年10月1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