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金牌使者也愁KPI我,地府资深勾魂使,编号744,
从业三百年来蝉联地府勾魂部绩效冠军长达二百九十九年,人称“七爷手下第一索命无常”。
可现在,我盯着手里那张薄薄的、还带着地府特有阴冷潮气的KPI考核表,
感觉魂体都要气散了。倒数第一。鲜红刺目的大字,配上后面那个鬼画符般的零蛋,
简直是对我职业生涯的最大侮辱。“小七啊,”顶头上司白无常,
端着他那杯千年不变的浓茶,飘到我工位旁边,语气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你这个月……又是一个魂都没勾回来?这已经是连续第三个月了!知道现在下面怎么传吗?
说你江郎才尽,说你被阳间的花花世界迷了眼,说你……唉!”我死死攥着考核表,
指甲几乎要嵌进魂体里。放屁!老子英明一世,怎么可能栽在业绩上?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陆泽言!心里骂得山响,脸上还得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白爷,
您听我解释,实在是……阳间有个硬茬子,专跟我作对!”“哦?”白无常慢悠悠呷了口茶,
“说说,哪个倒霉催的这么不开眼,挡了我们金牌勾魂使的财路?”“陆泽言!
市第一医院ICU的主任!”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名字嚼碎了,“那家伙简直是个怪物!
医术高得不像人,专跟咱们地府抢生意!这个月,我手上起码有十几个指定指标,
眼看锁魂链都套上了,硬是被他拿电击、灌猛药、插管子,生生从鬼门关给拽了回去!
一次两次就算了,**如此!我这KPI能好看才有鬼了!”越说越憋屈。想我当年,
勾魂索命,哪次不是手到擒来?黑白无常见了我都得客气三分!如今倒好,
被个阳间医生逼得走投无路,脸都丢到奈何桥了!白无常放下茶杯,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语气沉了下来:“小七,抱怨解决不了问题。地府的规矩你懂,KPI不达标,
后果……你应该很清楚。”我魂体一颤。清楚,我太清楚了。绩效垫底,
轻则扣光年终冥币奖金,取消所有带薪假,重则……被打回原形,
重新去做那孤苦无依的游魂野鬼,甚至发配去畜生道体验生活。
我这几百年攒下的功德、地位,岂不一夜之间付诸东流?不行!绝对不行!
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心头。陆泽言……都是因为你!我猛地抬起头,
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红光:“白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就这个陆泽言,我亲自去会会他!
保证把这个月的指标,连本带利赚回来!”不就是个医生吗?医术再高,
也就是个肉体凡胎的凡人!我还不信了,我这三百年的道行,还收拾不了一个他?
白无常盯着我看了几秒,那双看透生死的老眼里没什么情绪,最后挥了挥手:“去吧。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勾魂部的脸面,可就指望你挣回来了。”“是!
”我领了新的勾魂令和通行证,转身就走,带起一阵阴风。走到转生池边,
负责分配临时肉身的马面兄递给我一个号牌,咧着大嘴笑道:“七哥,
这次给你选了个好躯壳,距离近,方便行动!”我也没多想,
接过号牌就直接跳进了通往人间的通道。一阵天旋地转,阴阳颠倒的晕眩感过后,
我感受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以及一股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到了!我深吸一口气,
调整好面部表情,务必要展现出地府金牌勾魂使的威严与专业。勾魂锁链在我手中凝聚成形,
散发着幽幽寒光。目标,陆泽言!锁定!根据勾魂令的指示,他此刻正在——手术室!很好,
就在他救人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的魂勾出来!
还有比这更打脸、更带劲、更能挽回我尊严的方式吗?
我仿佛已经看到陆泽言的生魂在我锁链下挣扎,
看到我超额完成KPI后白无常那惊讶又赞许的眼神,
看到我重回业绩榜首的辉煌……就是现在!我凝聚魂力,猛地穿透手术室的大门!
里面灯火通明,一群穿着绿色手术衣、戴着口罩的人正围在手术台前,气氛紧张。
我的心跳(如果鬼魂有心跳的话)加速了,目光瞬间锁定在那个主刀的高大身影上。陆泽言!
就是你!我举起锁魂链,瞄准,灌注法力,链条尖端如同毒蛇出洞,
直刺他的后心——就在这时,那个高大的身影毫无预兆地转了过来。口罩上方,
是一双极其深邃冷静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和审视,眉头紧紧皱起,
视线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落在我身上。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整个手术室,
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还在响着。然后,我听到他用一种带着疑惑,
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开口:“哪个班的?怎么溜进手术室的?”我:“……?
”我动作僵住,举着锁魂链的手停在半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跟我说话?
他目光下移,落在我身上,眉头皱得更深:“还穿着病号服?胡闹!”病号服?
我下意识一低头。蓝白条纹,宽松,廉价布料,
胸口还印着一行小字——“市第一医院住院部”。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好像有千万只冥蜂在同时振翅。
马面兄说的“好躯壳”、“距离近”……就是指……一个住院病人?!
我竟然顶着一个刚死不久的病人的身体,闯进了正在进行抢救手术的手术室?!
还被主刀医生当成了溜进来捣乱的住院病人?!一瞬间,手术室里所有医生、护士的目光,
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打在我身上。惊讶,疑惑,责备,还有一丝看神经病般的警惕。
我举着那根凡人根本看不见的锁魂链,穿着可笑的蓝白条纹病号服,
像个**一样站在手术室正中央,接受着全体医护人员的注目礼。三百年的勾魂生涯,
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仙魔的魂我都勾过!可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
让我恨不得当场魂体自爆,直接把自己送回地府重新投胎!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不,
是丢魂丢到手术室了!陆泽言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待会儿再收拾你”,
便迅速转回身,重新投入到紧张的手术中。“镊子。”“吸引器。”他的声音恢复冷静,
仿佛我刚才的闯入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两个戴着口罩的护士已经快步朝我走来,
眼神不善。完了。我眼前一黑,不是形容词,
是物理意义上的眼前一黑——这具临时身体太虚弱,加上极度的羞愤和魂力激荡,
它……它居然不堪重负,直接晕过去了!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
我唯一的念头是:陆泽言!我跟你没完!2新助理的贴身攻略“所以,你就这么……晕了?
”黑无常翘着二郎腿,坐在我对面,手里捧着一把瓜子,磕得咔咔响,
语气里的幸灾乐祸简直要溢出来。我瘫在宿舍的破沙发上,魂体黯淡,
连跟他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奇耻大辱!绝对是老子勾魂史上无法抹去的污点!
“马面那个**!”我猛地坐起来,气得魂体波纹荡漾,“给我等着!下次他勾魂,
我非得给他安排个母猪的肉身不可!”“得了吧你,”黑无常吐掉瓜子皮,“有那闲心,
不如想想怎么搞定那个陆泽言。你这月的KPI,可还是个大零蛋呢。再不想办法,
下个月发薪日,你就得去奈何桥头帮孟婆洗碗抵债了。”我打了个寒颤。孟婆那老太婆,
抠门得要死,给她打工,比下十八层地狱还难受。不行,必须想办法挽回败局!硬闯不行,
那就智取。靠近他,获取他的信任,在他最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击必杀!
我翻出陆泽言的阳间档案,仔细研究。工作狂,生活极其规律,除了医院就是家,
最近刚好在招聘生活助理……机会来了!几天后,我拿着新鲜出炉的(伪造的)简历,
站在了市第一医院行政楼的会议室里。这次我精心挑选了一具刚因意外去世的年轻男性身体,
长相清秀,看起来人畜无害,绝对符合“生活助理”的形象要求。面试官就是陆泽言本人。
他坐在办公桌后,白大褂一丝不苟,眼神依旧锐利,扫过我简历的速度快得惊人。“林晓?
”他念出我临时顶替的这个身份的名字,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简历很普通。为什么想来应聘我的助理?”我按照打好的腹稿,
露出一个谦逊又带着点渴望成长的微笑:“久仰陆主任您医术高超,我想跟着您多学习,
锻炼自己……”他听着,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了敲,忽然打断我:“明天能上班吗?
”我一愣:“……能!”“嗯。”他合上简历,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未来的下属,更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或者说……一个谜题,
“明天早上七点,医院门口等我。”这么……容易?我强压下心中的狂喜,
赶紧点头:“好的,陆主任!”第一步,成功!第二天,我准时出现。陆泽言的生活助理,
——安排日程、接打电话、整理资料、泡咖啡、甚至帮他订午餐……我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
想我堂堂金牌勾魂使,何时干过这种端茶送水的活儿,一边又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扮演好一个细心尽责的助理。我必须取得他的信任。几天下来,我发现陆泽言这人,
除了性格冷淡、要求严苛、像个精密的工作机器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破绽。
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医院,手术、查房、开会、看文献,像个连轴转的陀螺。
我几乎没找到任何下手的机会。这家伙警惕性高得吓人,就算在他独自办公室休息的片刻,
我也感觉他并没有完全放松。直到这天下午,我给他送一份需要签字的文件,
走进他的办公室。他正背对着我,站在窗边喝水。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他挺拔的背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机会!我悄无声息地凝聚魂力,
勾魂锁链在我掌心若隐若现。就在他身后,这么近的距离,
只要一下……就在锁链即将脱手而出的瞬间,他猛地转身!动作快如闪电!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攥住我的手腕,狠狠一拽,天旋地转!“砰!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撞得我眼前发黑。紧接着,
一具带着清冽消毒水气息的高大身躯猛地逼近,将我死死地压制在墙壁与他身体之间。
我惊恐地抬头,对上陆泽言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冷静和疏离,
此刻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和审视,牢牢锁住我。他靠得极近,
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我的脸颊。然后,他微微低下头,鼻尖轻轻翕动了一下,
像是在确认什么味道。“你身上……”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有福尔马林和香火混合的味道。”我的心跳骤停了一拍。福尔马林是医院的味道,
可香火……那是我作为鬼魂,常年穿梭地府,
身上不可避免会沾染的、只有极淡一丝的阴司气息!他怎么可能闻得到?!“说吧,
”陆泽言的手臂如同铁钳,将我牢牢禁锢在原地,他的目光锐利得像要剖开我的灵魂,
“是哪家派来窃取机密的?”我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计划和腹稿在这一刻全都灰飞烟灭。
窃取……机密?他把我当成了商业间谍?!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被他身体和墙壁困住的空间逼仄而充满压迫感。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冰冷,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强势。完了。计划再次失败。而且这次,好像……玩脱了。
3浴室里的对峙“说。”陆泽言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手术刀般的精准压迫感,
每个字都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那双眼睛在近距离下,
我甚至能看清他瞳孔里我自己惊慌失措的倒影。商业间谍?他居然认为我是商业间谍?!
一瞬间的错愕之后,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冲上头顶。我,地府堂堂金牌勾魂使,
为了KPI奔波劳碌,现在居然被一个凡人当成了窃取医疗机密的商业间谍?!
这简直是对我职业尊严的践踏!但下一秒,
求生欲(或者说求“不暴露欲”)瞬间占据了上风。绝对不能承认!勾魂失败顶多是业绩差,
要是暴露了地府和勾魂使的存在,扰乱了阴阳秩序,那等待我的可就不是扣绩效那么简单了,
十八层地狱估计得给我预留个VIP套间!“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陆主任。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委屈又茫然,“什么福尔马林和香火?
我昨天刚去庙里上过香,可能是沾上的味道吧?
至于窃取机密……我只是想做好助理的工作而已。”我试图挣扎了一下,
但他的手臂如同焊死的钢筋,纹丝不动。陆泽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目光仿佛带着穿透力,一寸寸地扫描我的面部表情,试图找出任何一丝破绽。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我们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这具身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
就在我几乎要承受不住这压力,考虑是不是要动用一点非常规手段脱身时,他忽然松开了手。
力道撤得突然,我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最好如此。”他后退一步,
恢复了那副疏离冷淡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将他按在墙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整理了一下并无线索可抓的白大褂袖口,语气平淡,“出去吧。把下午的会议资料准备好。
”“……是。”我低低应了一声,几乎是落荒而逃。走出办公室,关上门,
**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魂体都在发颤。不是害怕,是气的,也是后怕。这个陆泽言,
太邪门了!他不仅能屡次从我锁魂链下抢人,还能闻到香火味?
还能有那样敏锐的洞察力和身手?他真的只是个普通凡人医生?不行,
常规方法看来是行不通了。办公室不行,人多眼杂,他警惕性又高。
必须找一个他绝对放松、毫无防备的地方。家。对,就是他家!我调出勾魂使权限,
查到了陆泽言的住址——一个高级公寓小区。安保严密?没关系,
对能穿墙的鬼魂来说形同虚设。这一次,我不再用任何临时肉身。我要以本体魂态潜入!
我就不信,他一个凡人,还能看见无形的鬼魂不成?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我悄无声息地穿过厚重的墙壁,进入了陆泽言的公寓。公寓内部是极简的装修风格,
黑白灰为主色调,整洁得近乎刻板,空气里弥漫着和他身上一样的,淡淡的冷冽气息,
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水汽?我顺着水汽和隐约的水声飘向卧室方向。主卧的门没关严,
里面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水声正是从连接主卧的浴室里传来的。机会!我心中冷笑。洗澡,
是一个人最放松、戒备心最低的时候。陆泽言,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我凝聚魂力,
勾魂锁链在掌心浮现,带着森森鬼气。这一次,绝不会再失手!我穿透浴室磨砂玻璃门,
带着一股阴风,猛地出现在水汽氤氲的浴室之内!“陆泽言!
你的时辰到……”我气势十足地开口,锁链已然扬起,
准备将他那与肉体若即若离的生魂一举勾出。然而,话才喊到一半,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硬生生噎了回去。眼前的景象,让我举着锁魂链的动作彻底僵住。水汽弥漫的淋浴间内,
水流哗哗作响。陆泽言站在花洒下,并没有如我想象中那般惊慌失措。他甚至没有转身。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玻璃,勾勒出他挺拔而肌理分明的背影轮廓。
热水顺着他宽阔的肩背、紧窄的腰线流淌而下。而他,正慢条斯理地……关掉了水阀。
水声戛然而止。浴室里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未散的水珠滴落瓷砖发出的细微声响。
他随手扯过旁边架子上挂着的白色浴巾,围在腰间,动作从容不迫,仿佛早就知道我会来,
并且专门停下了正在进行的沐浴,准备接待我这位“不速之客”。然后,他转过身。
湿漉的黑发被他随手向后捋去,
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此刻在浴室暖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眸。
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滴落在锁骨、胸膛……他的目光,精准无误地,
穿透了尚未完全散去的稀薄水汽,直直地落在了……我的脸上。是的,脸上。我此刻是魂体!
是凡人肉眼绝对不可见的灵体状态!可他看得见!他不仅看得见,
眼神里连一丝一毫的惊讶或者恐惧都没有,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甚至……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兴味。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喉结滚动了一下,
发出一个带着水汽的、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又是你。”我:“……”我举着锁魂链,
僵在半空,魂体仿佛被冻住,连思维都停滞了。他朝我走近了一步,
无视我手中那根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锁链,无视我这非人的存在状态,只是微微蹙着眉,
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无奈的探究:“告诉我,”他凝视着我的眼睛,
声音在密闭的浴室里产生轻微的回响,“为什么非要缠着我?
”4摊牌与反杀为什么非要缠着你?!这句话像是一根点燃的引线,
瞬间引爆了我积压了数日的所有憋屈、愤怒和难以置信!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理智那根弦“啪”一声彻底断裂!“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
”我再也顾不上什么勾魂使的仪态、什么阴阳秩序,几乎是咆哮着吼了出来,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甚至带上了几分鬼啸的尖锐,震得浴室玻璃都在嗡嗡作响。“要不是你!
陆泽言!你这个该死的ICU主任!你这个行走的鬼门关拆迁办主任!
我这个月的KPI怎么会变成零蛋?!我三百年的金牌招牌怎么会砸在你手里?!
”我挥舞着手里的锁魂链,
恨不得直接抽在他那张哪怕此刻带着水珠也依旧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
“我好不容易盯上的目标!眼看就要勾到手了!你!就是你!不是电击除颤就是强心针,
要么就是什么见鬼的ECMO!**!**都让你给救活了!你知不知道你救活一个人,
我就得多加三天班?!地府的KPI都要因为你完不成了!我不缠着你缠着谁?!啊?!
”我气得魂体都在扭曲,周身阴气不受控制地翻涌,浴室里的温度骤然降了好几度,
镜面上迅速凝结起一层白霜。“你断我财路!毁我前程!我跟你拼了!!”我彻底豁出去了,
管他什么看不看得见,管他什么邪门不邪门,今天不把这厮的魂勾回去,我名字倒过来写!
锁魂链黑光大盛,带着我积攒了三百年的怨气和勾魂法力,如同一条咆哮的黑色巨蟒,
直直朝着陆泽言的生魂缠去!这一次,我毫无保留!然而,面对我这含怒一击,
陆泽言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他甚至……连躲都没躲。就在锁魂链即将触及他身体的刹那,
他忽然抬起了手。不是格挡,不是闪避。他的指尖,
萦绕着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暖的白光。那光芒柔和,
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勃勃的力量。他只是用那萦绕着微光的指尖,
对着来势汹汹的锁魂链,轻轻一拂。是的,轻轻一拂。就像拂去衣袖上的一点尘埃。
“嗡——!”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灵魂层面的震鸣响起!我感觉到一股庞大而柔和,
却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锁魂链传来,那力量并不狂暴,
却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生”的意志,
与我勾魂链上纯粹的“死”与“束缚”的力量截然相反,甚至……隐隐相克!
“咔嚓……”我灌注了全力、无往不利的勾魂锁链,在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拂之下,
竟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链身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噗!”魂器受损,
与我心神相连的魂体立刻遭到重创,我猛地喷出一口淡金色的魂血(魂体本源受创的体现),
整个人(魂)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虚软地滑落下来。
魂体黯淡,手中的锁魂链寸寸断裂,化为精纯的阴气回归天地。我瘫坐在墙角,抬起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仅仅围着一条浴巾,赤着上身,浑身湿漉漉却仿佛掌控了一切的男人。
他……他不仅看得见我,他还能……徒手……不,徒指!崩碎我的勾魂锁链?!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怪物?!陆泽言缓缓放下手指,指尖那微弱的白光悄然隐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浴室的暖光在他身后勾勒出光圈,让他看起来不像个医生,
倒像个……降临凡间的神祇?他一步步朝我走来,步伐沉稳,踏在潮湿的瓷砖上,
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他在我面前蹲下身,与我平视。
水珠顺着他漆黑的发梢滴落,砸在地上,也仿佛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他看着我因震惊和魂体受创而苍白(如果鬼魂能看出苍白的话)的脸,
看着地上那摊正在迅速消散的淡金色魂血,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
随即又被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覆盖。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并未触碰我,
而是虚虚地点了点我的胸口——魂核所在的位置。然后,我听到他用一种平静无波,
却足以让我魂飞魄散的语调,缓缓开口:“其实,我能看见将死之人身上的锁魂链。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
一层层剖开我所有的伪装和侥幸,最终,定格在我因极度震惊而骤然收缩的魂核深处。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让我通体冰凉的弧度。“而且,
我已经看见你身上的那条了。”5看不见的锁链“而且,我已经看见你身上的那条了。
”这句话如同九幽之下吹来的阴风,瞬间冻结了我所有的思维。我瘫坐在冰冷的瓷砖上,
魂体受创的剧痛远不及这句话带来的冲击。他能看见锁魂链?不是看见我,
是能看见锁魂链本身?!这怎么可能?!锁魂链是地府法则的具象化,
是勾连生死、执行轮回秩序的至高工具,无形无质,除非是拥有神职在身的阴司正神,
或者道行高深的得道之人,否则绝无可能以凡胎肉眼窥见!
更让我魂飞魄散的是后半句——他看见了我身上的锁魂链?!我猛地低头,
看向自己的魂体胸口。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因为魂力激荡而略显不稳的灵光。
哪里有什么锁魂链?!“你……你胡说什么!”我声音发颤,
试图用愤怒掩盖那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恐惧,“我是勾魂使!只有我勾别人的魂,
谁敢勾我的魂?!”陆泽言蹲在我面前,浴巾松垮地围在腰间,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落,
但他眼神里的笃定和那抹洞悉一切的了然,让他此刻看起来比任何妖魔鬼怪都可怕。
“我没说是别人勾你的魂。”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医学现象,
“那条链子,颜色很淡,若隐若现,一头连着你的心口,另一头……没入虚空,
不知通向哪里。”他微微偏头,
似乎在仔细“观察”着那条我根本看不见的链子:“它和你用来对付我的那根不一样。更细,
更虚,但……给人的感觉更牢固,更像是一种……标记,或者说,束缚。”标记?束缚?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无数被忽略的细节瞬间涌上心头。连续三个月业绩为零,
白无常那看似痛心实则微妙的眼神,马面兄“恰好”给我分配的那个住院病人的肉身,
还有陆泽言这超乎常理的“看见”和“抵抗”的能力……难道……我不是业绩差?
我是……被“标记”了?成了地府的……弃子?或者,是某种我更无法想象的阴谋中的一环?
一股寒意从魂核最深处弥漫开来,瞬间席卷全身。比刚才锁魂链破碎带来的创伤更冷,
更让人绝望。“你看错了!”我几乎是尖叫着否认,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却因为魂体受创和极度的震惊而浑身发软,只能徒劳地用手臂支撑着身体,
狼狈地向后蹭了蹭,试图离这个可怕的男人远一点。陆泽言没有阻止我,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嘲弄,反而带着一种……探究,
甚至是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你看错了!一定是你看错了!”我语无伦次地重复着,
仿佛这样就能否定那个可怕的猜测,“我是地府正编勾魂使!我有编制的!
我怎么可能会被……”我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陆泽言忽然伸出了手。这一次,不是虚指,
而是实实在在的,温热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我魂体的手腕。“!
”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勃勃生机的暖流,顺着他的指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