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喝醉了，我送她回家，她迷迷糊糊让我签了份《情绪委托协议》。
我以为是个笑话，结果第二天，我脑子里多了个机械音，卡里多了500块钱。
系统说，她的情绪波动能给我钱。
我才发现，我那冰山老板，根本不是没感情，她只是把所有痛苦都压着。
现在，为了赚钱，我得想办法让她痛苦。
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公司庆功宴的灯光有些晃眼。
水晶吊灯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油光发亮。空气里混着酒气、香水味，还有成功人士们热络的交谈声。我端着一杯橙汁，缩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叫陈舟，棱镜科技项目部一个普通的专员。今天这个局，是为了庆祝我们部门拿下了城南的智慧城市项目。主角是我的顶头上司，事业部总监，季柚言。
她就站在人群中央。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长发挽在脑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手里也端着一杯酒，但杯沿始终没碰过嘴唇。她像一座孤岛，周围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这就是季柚言，公司里有名的“冰山美人”。传闻她从不参加任何私人聚会，今天是被合作方的大老板堵在这儿，不得不来。
合作方的王总挺着啤酒肚，端着酒杯，一步步向她逼近。“季总监，今天这么大的喜事，你不喝一杯，说不过去吧？”
季柚言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很平：“王总，我酒精过敏，不能喝。”
“哎，过敏？”王总打着哈哈，“季总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你这不喝，是看不起我们？”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我看见季柚言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她沉默了几秒，然后拿起酒杯，仰头，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香槟。
有了第一杯，就有第二杯，第三杯。
她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别人敬酒，她就喝。脸色从白皙变得泛红，眼神也开始有些飘忽。我心里有点发毛。我知道她不会喝酒，这样下去要出事。
宴会结束时，季柚言已经站不稳了。她的助理焦急地跑过来，说自己老公的车在路上抛锚了，过不来。其他人互相看了看，都找借口溜了。开玩笑，谁敢送这位女阎王回家，万一路上吐了，或者事后找茬，谁担得起？
项目经理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陈舟，你没开车吧？”
我点了点头。
“那你送季总监回家，打车费公司报销。”
这活儿就这么砸我头上了。
我架着季柚言，闻到她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冷香，混着浓烈的酒精味。她很轻，身体没什么力气，几乎整个挂在我身上。
地下车库的风很冷。我叫了辆网约车，报出她助理塞给我的地址：“云顶公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一眼，没说话。
一路上，季柚言都很安静。她靠着车窗，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如果不是她均匀的呼吸声，我几乎以为她是个精致的人偶。
车停在云顶公馆的地下车库。我费力地把她弄出来，扶着她走进电梯。从她的手包里翻出钥匙，打开了她家的门。
“啪嗒。”
玄关的感应灯亮了。房子很大，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风格，空旷，冷清，没有一点烟火气。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我把她扶到客厅的沙发上，蹲下身，替她脱掉那双让她摇摇欲坠的高跟鞋。做完这一切，我站起身，松了口气，准备功成身退。
“我走了，季总监。”
刚说出口，我的手腕突然被抓住了。
我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但在酒精的作用下，蒙上了一层水汽，像隔着雾看星星。眼神没有焦点，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你别走。”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含混不清的沙哑。
我愣住了。
她撑着沙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拉着我，走向旁边的书房。我完全是被动地被她拖着走，脑子里一片空白。
书房里，她松开我，在一个抽屉里翻找着什么。几秒后，她拿出了一张打印好的A4纸，还有一个红色的印泥盒。
她把纸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借着客厅透进来的光，看清了纸上的几个大字：《情绪委托协议》。
下面是一堆我看不懂的条款，什么甲方乙方，什么情绪波动，什么能量转化。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这是什么东西？酒后行为艺术？
我还没反应过来，季柚言就抓起我的右手食指，用力按在印泥盒里，然后，不由分说地按在了协议乙方签名的下方。
一个鲜红的指印。
接着，她又抓起自己的手指，同样按了一下，盖在了甲方的名字旁边。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倒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瞬间就睡了过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桌上那份荒唐的协议，又看了看沉睡的季柚言，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我摇了摇头，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宿醉的头痛没有，昨晚的记忆却异常清晰。那份《情绪委托协议》就像个笑话。
我笑了笑，起床洗漱。一个喝醉的老板，一份胡言乱语的文件。谁会当真呢。
我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上班。就在我拿起钥匙的瞬间，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脑中响起。
【情绪共感系统已激活。】
【绑定目标人物：季柚言。】
【检测到目标人物情绪波动：轻度悔恨。】
【能量转化中……转化成功。】
【奖励：现金500元已到账。】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紧接着，我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一条银行的到账短信。
【您尾号6688的储蓄卡账户9月23日7时30分入账人民币500.00元，活期余额1284.50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