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0块都想要？”陈总把绩效表扔到我面前。“你觉得你值这个钱？”我盯着那张纸。

年终绩效，我的项目拿了全组第一，他给我打了C。“陈总，

我带的项目——”“项目是团队的功劳。”他打断我，“你一个人能成什么事？

”我攥紧拳头。三年了。三年来，每次升职加薪都没有我。他说我不够格。“行。

”我站起来，“这5000我不要了。”“你什么意思？”“辞职。

”陈总笑了：“你以为外面会有人要你？”我没回答。

因为我手机里躺着一条消息：“周**，XX科技，年薪50万，期待您的加入。

”1.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嗡声。陈总的笑还挂在脸上，带着一种看笑话的意味。

“周琳，你在这公司三年了。”他靠在椅背上，“我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又来了。

每次谈待遇，他就开始打感情牌。“你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是我手把手教你。

”我没说话。三年前我确实什么都不会。但三年后的今天，

整个华东区的供应链系统都是我一个人搭建的。“陈总，我的辞职是认真的。”“辞职？

”他收起笑容，“你想清楚了？”“想清楚了。”“周琳。”他的语气变了，

带着警告的意味，“你知道这个行业多小吗？你要是走得不好看，以后在圈子里怎么混？

”我看着他。这就是他的杀手锏。三年来，他用这句话留住了多少想走的人。“圈子的事，

我自己会处理。”“你——”“陈总，我的工作交接清单已经发到您邮箱了。”我站起来，

“按照劳动法，我提前三十天通知，下个月15号正式离职。”“你等等。”他站起来，

脸色难看，“5000块的事，可以再谈。”“不用谈了。”“我可以给你加到8000。

”我拉开会议室的门。“周琳！”我没回头。走出会议室的时候，

我看到前台小张探头探脑地看着我。明天，全公司都会知道我“被陈总骂走了”的版本。

无所谓。我打开手机，点开那条消息。XX科技，智能供应链事业部，总监岗位，

年薪50万，另加项目分红。发消息的人叫王晴，是业内最有名的猎头之一。

她找了我三个月。我一直没答应，因为我想再给陈总一次机会。现在，不用给了。

我点开对话框，打了四个字：“我接受。”回到工位，我开始整理东西。三年的物品，

装了两个纸箱。“周琳。”我抬头，是财务总监李姐。“陈总让我来问问，

5000块的事——”“李姐，不用了。”“你再考虑考虑。”她压低声音，“陈总这个人，

你顺着他，他还是愿意给钱的。”我笑了笑。顺着他？第一年，他说我是新人，绩效评C，

年终奖打折。第二年，他说我经验不足，绩效评B，年终奖照发。第三年，

我带的项目拿了全组第一，他说“功劳是团队的”，绩效评C。我顺了他三年，顺出什么了？

“李姐，谢谢您的好意。”“你这孩子……”她叹了口气，走了。下午四点，

陈总又把我叫进了办公室。“坐。”我坐下。“周琳，你跟了我三年，我也不跟你绕弯子。

”他点了根烟，“你要是留下，我可以给你升主管。”主管。基本工资涨2000，

绩效还是他说了算。“陈总，不用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想要的，您给不了。

”“你说说看。”“公平。”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周琳，职场上哪有绝对的公平？

”“您说得对。”我站起来，“所以我选择离开。”“你——”“陈总，您慢抽，

我还有工作交接要做。”我走出他的办公室，身后传来烟灰缸砸在桌上的声音。无所谓。

我已经不需要再看他的脸色了。2.辞职的消息传开后，同事们的反应各异。有人幸灾乐祸，

有人假装关心，有人真心替我可惜。“周琳，你真的想好了？”赵雪把我拉到茶水间，

“陈总虽然抠，但好歹是个稳定工作。”赵雪是我带进公司的。三年前，

她连Excel都不会用。现在，她是陈总的心腹，去年升了组长。“我想好了。

”“你接下来去哪？”“还没定。”我没打算告诉她。“周琳，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她欲言又止，“陈总其实挺看重你的，就是表达方式不太对。

”我看着她。三年前，是我一行一行教她写函数。两年前，是我帮她顶了一个月的工作，

让她能请假回老家结婚。一年前，她去陈总办公室说，周琳这个项目一个人干不下来，

需要加人——加的人是她表妹。然后，她升了组长。“赵雪，我知道你是好意。”我笑了笑，

“但我真的决定了。”“那……那你走之前，能不能把供应链系统的操作手册再完善一下？

”我愣了一下。“陈总说，你走了，这块业务得有人接。”有人接。接的人是谁？“赵雪，

你要接供应链？”“陈总的意思……”她的眼神闪烁，“我先学着，不懂的再问你。

”我突然很想笑。三年来，我一个人从零搭建的系统，她一个月就要接手了。

难怪陈总不肯给我5000块。因为他觉得我可以被替代。“操作手册我已经写好了，

在共享盘里。”我说，“你自己看吧。”“就这？”赵雪皱眉，“周琳，

你这个态度——”“赵雪。”我打断她，“我要交接的对象是陈总指定的人，不是你。

”她的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走出茶水间，“陈总还没签字呢，

你急什么？”晚上回到家，我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这三年的工作成果。

项目文档、流程图、客户资料、谈判记录……整整200多个G。这些东西，

公司服务器上都有备份。但有一样东西，服务器上没有。我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是我个人开发的一套算法模型。这套模型可以把供应链效率提升40%。三年前，

我向陈总提过，他说“没必要”。两年前，我又提了一次，他说“公司没预算”。一年前，

我不再提了。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做出来了，功劳也不会是我的。

我把这套算法存在了自己的硬盘里。现在，它是我的筹码。手机响了，是王晴的电话。

“周**，XX科技那边希望尽快面试，您看周六方便吗？”“方便。”“太好了。

”她的声音很兴奋，“我实话跟您说，孙总点名要见您。”孙总。XX科技的CEO，

业内传奇人物。“他怎么知道我？”“孙总一直在关注您做的华东区供应链项目。”王晴说，

“他说，能用三年时间把效率提升35%，这个人一定不简单。”35%。这是我的成绩。

陈总从来没在公开场合说过这个数字。他只说“团队努力”。“王姐，那我周六见。

”“好的，我发地址给您。”挂了电话，**在椅子上。三年了。第一次有人告诉我，

我的工作是“不简单”的。不是“你还年轻”。不是“你经验不足”。

不是“功劳是大家的”。而是——不简单。3.周六早上八点，我到了XX科技。

前台把我引到会议室，孙总已经在里面了。五十岁出头，精瘦，眼神锐利。“周琳？

”“孙总好。”“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看了你的简历，有几个问题想直接问。

”“您请说。”“你在前公司三年，为什么一直没升职？”开门见山。我喜欢这种风格。

“因为我的领导觉得我不够格。”“那你觉得呢？”“我觉得我做的事，配得上更好的待遇。

”孙总看着我，没说话。“华东区供应链系统，35%的效率提升，我一个人完成的。

”我说，“三年，零事故，零投诉。”“你前公司的官网上写的是‘团队成果’。”“是的。

”“你不介意？”“介意。”我看着他，“所以我辞职了。”孙总笑了。“周琳，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不知道。”“因为去年你们公司有个项目差点黄了，

最后是你一个人飞去杭州，三天谈下来的。”他说，“我当时就在隔壁会议室。

”我想起来了。那次是客户临时变卦，要取消合同。陈总让我去“试试”，没给任何资源。

我一个人扛着电脑，在杭州待了三天，最后把合同保住了。回来之后，

陈总在大会上表扬了“团队的努力”。没提我的名字。“周琳，我需要一个能扛事的人。

”孙总说，“薪资王晴跟你说了，50万年薪，另加项目分红。你要是做得好，

第二年可以拿到80万。”80万。是我现在年薪的十倍。“周琳，你有什么问题吗？

”“有。”我说，“我想知道，如果我做出成绩，功劳会算在谁头上？”孙总愣了一下，

然后大笑。“周琳，在这里，谁干的活，功劳就是谁的。”他看着我，“这是我的规矩。

”我站起来，伸出手。“孙总，我接受这个offer。”他握住我的手。“欢迎加入。

”从XX科技出来，我给王晴发了消息。“成了。”“恭喜！”她秒回，

“我就知道孙总会看上你！”我站在街边，深吸一口气。三年。终于走出来了。手机又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喂？”“周琳，我是李姐。”财务总监的声音，“陈总让我问问你，

离职手续的事能不能缓一缓？”“缓？”“是这样的……”她的声音有些为难，

“你那个供应链系统，赵雪接不了。”我没说话。“陈总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再带她两个月？

工资照发，5000块绩效也给你补上。”5000块。两周前他说我不值这个钱。现在，

他愿意给了。“李姐，帮我转告陈总。”我说，“我的交接清单写得很清楚，她看不懂，

是她的问题。”“周琳——”“再说了。”我打断她，“陈总不是说，项目是团队的功劳吗？

既然是团队的，那团队里任何一个人都能接手吧？”电话那头沉默了。“李姐，我还有事，

先挂了。”“周琳！”我按掉电话。站在阳光下，我突然觉得很轻松。三年的委屈，

三年的隐忍，终于可以放下了。4.入职前的两周，我开始交接工作。

陈总最终没有签字让赵雪接手，而是指派了另一个人——技术部的老王。老王五十多岁，

在公司待了八年，是个老实人。“周琳啊，你这系统……”他看着我的操作手册，满脸愁容，

“我真看不懂。”“王哥，您慢慢看。”“你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我以后不懂的，问问你？

”我想了想。“可以。但只限工作问题。”“好好好，谢谢谢谢。”交接到第三天，

陈总又把我叫进了办公室。这次，他的态度和两周前完全不同。“周琳，坐。

”他给我倒了杯茶，“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没动那杯茶。“陈总，有什么事您直说。

”“是这样的……”他搓了搓手，“你那个供应链的算法模型，能不能留给公司？

”我看着他。“什么算法模型？”“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个。”他说，

“我听说你私下里一直在做？”我笑了。“陈总，我三年前就跟您提过这个想法，

您说‘没必要’。”“那时候公司情况不一样——”“两年前我又提了一次，

您说‘没预算’。”“周琳，公司确实——”“陈总。”我打断他，

“那套算法是我用自己的时间、自己的电脑做的。和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他的脸色变了。

“周琳，你在公司任职期间做的所有东西，知识产权都归公司——”“陈总，

您可以去看看我的劳动合同。”我站起来，“里面没有竞业协议，也没有知识产权**条款。

”“你——”“再说了。”我看着他，“您当初要是愿意给我投资源，

这套算法早就是公司的了。”“周琳！”他拍桌子，“你别以为离开这里你就能怎么样！

我在这个圈子里——”“陈总。”我平静地打断他，“我下周一入职XX科技，

孙总亲自面试的。”他的脸色变得很精彩。XX科技。业内龙头，市值是他公司的一百倍。

“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他没说话。我走出他的办公室。身后没有烟灰缸的声音。

大概是舍不得砸了。最后一天上班，我把工位收拾得干干净净。

赵雪从头到尾没来跟我说过一句话。老王倒是专门来送了我一盒巧克力。“周琳，

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谢谢王哥。”“你是个好孩子。”他叹了口气，“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我在这里待了三年？还是可惜陈总没有早点发现我的价值？

我拎着纸箱走出公司大门。阳光很好。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大楼。三年。再见。

5.入职XX科技的第一天，孙总亲自带我参观了公司。“周琳，你的工位在那边。

”他指着一个靠窗的位置，“有什么需要，直接跟行政说。”“好的。”“对了。

”他停下脚步，“你那套算法模型，能给我看看吗？”我愣了一下。“孙总，

您怎么知道——”“王晴跟我说的。”他笑了笑，“她说你手里有个宝贝，

只是一直没有施展的机会。”王晴。这个猎头，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孙总，

我可以给您看。”我说，“但我有个条件。”“你说。”“如果这套算法能用，我要署名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