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陆子明家别墅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黑色丝绒裙贴在身上，突然觉得太过贴身了。我本可以穿得更随意些，但该死的胜负欲让我花了三个小时打扮。
"宝贝，放松点。"程越从身后搂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只是个游戏而已。"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按响了门铃。门几乎立刻被打开，仿佛有人一直等在后面。
"哇哦，语嫣，你今天太美了！"陆子明夸张地吹了个口哨，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我身上扫视。他穿着深V领的丝质衬衫，露出大片胸膛，古龙水浓得呛人。
客厅里已经坐了五六个人，香槟杯碰撞的声音和谈笑声飘过来。我认出几个娱乐圈的面孔，有制片人、导演，还有——
我的呼吸一滞。
角落里的女人抬起头，红唇微扬。林菲儿。即使在一群俊男美女中，她也耀眼得刺目。那条银色亮片裙像是第二层皮肤，完美勾勒出她模特出身的身材。她朝我们举了举杯，目光却只盯着程越。
"你没告诉我她会来。"我压低声音，指甲掐进掌心。
程越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说过林菲儿有兴趣参加。"他捏了捏我的手，"别这样，大家都在看呢。"
陆子明递给我们两杯香槟："来来来，先喝一杯热热身。等人齐了我们就开始游戏。"
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胸口的闷痛。程越已经松开我的手，走向角落——走向林菲儿。我看到她自然地为他整理领带，而他低头对她微笑的样子，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他们热恋的时光。
"第一次总是最难的。"
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我转头，看到我的经纪人杨雯不知何时站在了身旁。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黑色裤装，与这浮华的场合格格不入。
"雯姐？你怎么在这？"
杨雯晃了晃酒杯，眼神锐利："子明邀请我来'观摩'。"她冷笑一声，"我猜他是想让我看看自己的艺人是怎么被玩弄的。"
"什么意思？"
"没什么。"她抿了口酒，"只是提醒你，娱乐圈没有秘密。你今天在这里做的每一个选择，明天可能就会出现在热搜上。"
我还想追问，陆子明已经拍手召集大家："各位！欢迎来到'恋爱盲盒'第一次正式聚会！"
一个精致的金色盒子被放在茶几中央。我注意到程越和林菲儿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膝盖几乎相碰。
"规则很简单，"陆子明兴奋地解释，"每人从盒子里抽一张任务卡和一张配对卡。一周内完成任务并拍照发到群里，就算成功。当然，不能越界——"他意有所指地眨眨眼，"至少不能被发现。"
哄笑声中，盒子开始传递。轮到我的时候，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展开纸条的瞬间，血液仿佛凝固了。
「任务：浪漫晚餐」
「配对：陆子明」
我猛地抬头，正对上程越复杂的目光。他缓缓展开自己的纸条，让旁边的林菲儿也能看到。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从惊讶到犹豫，最后变成一种我读不懂的兴奋。
"太巧了！"林菲儿拍手笑道，声音甜得发腻，"我和程越抽到的是'重温旧地'呢。"
"我和语嫣是浪漫晚餐。"陆子明已经站到我身边，手自然地搭在我腰上，"我知道新开的一家法餐厅，天花板全是星空——"
"不行。"程越突然站起来，"第一次任务应该简单点。在家做顿饭就够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秒。林菲儿拉了拉程越的袖子："怎么了？规则可是说任务由抽到的人决定哦。"
程越的表情僵了僵，随即笑道："当然，我只是建议。"
我盯着程越，试图用眼神传达我的不满和恐惧，但他刻意避开了我的视线。
聚会剩下的时间像一场噩梦。我机械地喝着酒，听着周围人讨论各自的任务计划，而陆子明的手始终没离开过我的后背。程越和林菲儿则消失在了阳台上，透过落地窗，我看到她为他点烟，两人的身影在夜色中几乎融为一体。
"别看了。"杨雯塞给我一杯水，"要么现在就走，要么玩到底。半途而废最难看。"
我接过水杯，突然意识到自己别无选择。如果现在离开，只会显得小题大做，明天就会成为圈内笑柄。程越知道这点，他该死的清楚我会怎么做。
"我没事。"我挺直腰背，"只是个游戏而已。"
杨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希望如此。"
三天后，我穿着一条相对保守的黑色连衣裙，坐在陆子明公寓的餐桌前。他坚持要亲自下厨，却端上来几乎全生的牛排和过咸的浓汤。
"抱歉，我厨艺不精。"他笑着倒了两杯红酒，"不如我们喝点酒放松一下？"
我抿了一口，警惕地看着他绕过桌子，坐到了我旁边而不是对面。烛光下，他的眼神让我皮肤发紧。
"你知道吗，大学时我就暗恋你。"陆子明突然说，"可惜那时候你眼里只有程越。"
我放下酒杯："子明，这只是个游戏。我们——"
"游戏才有趣。"他打断我，手指抚上我的手背，"程越和林菲儿可没把这当游戏。你知道他们昨天去哪了吗？"
我僵住了："什么？"
"他们大学时常去的那家汽车影院。"陆子明凑近，酒气喷在我脸上，"看的是当年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看的《泰坦尼克号》。浪漫吧？"
我猛地站起来，餐巾掉在地上："我要走了。"
"别急。"陆子明拉住我的手腕，"还没拍照呢。任务要求可是'浪漫晚餐'。"他指了指墙上的装饰画，我这才发现角落里有一个微型摄像头，"笑一个？"
我勉强挤出微笑，让他拍了几张照片。当他的手再次滑到我腰上时，我再也忍不住了："够了！"
陆子明举起双手，脸上却带着胜利的笑容："放松，照片已经拍好了。你可以走了。"他顿了顿，"顺便说，程越和林菲儿的照片已经在群里了，你应该看看。"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点开那个新建的"恋爱盲盒"群组。最新消息是程越十分钟前发的：一张他和林菲儿在汽车影院前的**。她靠在他肩上，而他亲吻她的发顶。配文：「任务完成！重温旧地成功！」
我的视线模糊了。下面已经有一排点赞和暧昧的评论。
"这只是游戏，记得吗？"陆子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充满讽刺。
我冲出公寓，夜风吹在脸上才意识到自己哭了。手机震动起来，是程越的消息：「宝贝，我今晚可能晚点回去，和子明他们喝几杯。你和子明的晚餐怎么样？」
我没有回复。拦了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时，我鬼使神差地说出了那个地址——程越大学时带我去过的汽车影院。
出租车停在影院入口时，我的心跳快得发疼。付完车费，我步行穿过一排排停着的车辆，寻找着熟悉的那辆黑色路虎。
然后我看到了他们。
程越的车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车窗雾蒙蒙的，但透过前挡风玻璃，依然能看到两个纠缠的身影。林菲儿跨坐在程越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而他的手——
我转过身，胃里翻江倒海。手机再次震动，是杨雯发来的链接。点开后，我看到一个娱乐八卦号的推送：《惊爆！影帝程越与前女友林菲儿疑似复合，深夜汽车影院密会》。
配图清晰得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