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氏集团的巨轮,在丑闻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诺瓦收购案失败引发的信任危机如同多米诺骨牌,接连引爆了邝氏内部更多的问题。
审计机构迫于压力进驻,查账的结果触目惊心:除了被曝光的财务造假,
还有大量关联交易、违规担保、挪用资金的黑洞被一一挖出。银行彻底断贷,
并开始申请冻结邝氏资产。供应商集体上门讨债,堵在邝氏总部大楼门口拉横幅。
股价一泻千里,跌成了无人问津的仙股。邝正雄一夜白头,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商业巨擘,
在巨大的压力下中风倒下,虽然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但半边身子瘫痪,口齿不清,
只能躺在高级病房里,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生的心血分崩离析。邝氏集团,
这个曾经辉煌的商业帝国,正式进入了破产清算程序。树倒猢狲散,高管们纷纷跳槽自保,
员工们惶惶不可终日。邝天铭躲藏的那栋别墅,也终于被法院贴上了封条。
两个保镖见势不妙,早卷了别墅里最后一点值钱的摆设跑路了。
邝天铭和蒯兰像两条丧家之犬,在封条贴上的前一刻,被扫地出门。
邝天铭身上只剩下皱巴巴的几百块现金和那部用于联系“沙哑男”的备用手机。
蒯兰更是身无分文,只有那部早已被无数骚扰电话打爆的旧手机。他们流落街头,无处可去。
毒瘾像附骨之疽,时刻折磨着邝天铭。没有钱,就没有“货”。
毒瘾发作的痛苦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头和神经,让他鼻涕眼泪横流,浑身冷汗如浆,
痛苦得满地打滚,用头撞墙,发出野兽般的嘶嚎。他像条疯狗,抓住蒯兰的头发,
把她身上最后那点稍微值钱的首饰——一对廉价的耳钉,
一个褪色的合金手链——粗暴地扯了下来。“去!卖了!给我买‘货’!”他嘶吼着,
口水混着鼻涕滴下来。蒯兰麻木地看着他,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她拿着那点破烂,
在寒风中走到一个阴暗小巷里的当铺,换来了几十块钱。这点钱,
只够买一丁点劣质的、掺了无数杂质的“白粉”,勉强够邝天铭缓解几分钟的痛苦。
他们蜷缩在城市最肮脏破败的桥洞底下。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蒯兰抱着膝盖,
冻得瑟瑟发抖。邝天铭则像个蠕动的蛆虫,在短暂的缓解后,
很快又陷入更深的毒瘾煎熬和恐惧之中。“梦魇”程序植入的深层暗示,
在他身体和精神都极度脆弱的状态下,开始显现出更恐怖的效果。
“爸…爸我错了…别赶我走…”他蜷缩在脏污的角落里,眼神涣散,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不是我…是蒯兰…都是那个**害的…”他突然又恶狠狠地指向蒯兰,眼神怨毒。
“钱…我的钱…我的跑车…我的别墅…”他时而哭泣,时而狂笑,状若疯魔。最让他恐惧的,
是那个不断闪回的画面:他像条死狗一样被扔在冰冷的街头,无人问津,
在极度的痛苦和寒冷中慢慢腐烂。这个画面无比清晰,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感,
反复折磨着他。“不…我不能死…我不能这样死…”邝天铭抱着头,浑身筛糠一样抖着。
一个念头,在毒瘾和“梦魇”的双重催化下,
像毒草一样在他扭曲的意识里疯狂滋生:老头子!老头子肯定还有钱!他一定还有秘密账户!
他藏起来了!只要找到…只要找到那些钱…我就能翻身!我就能买最好的‘货’!
我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念头迅速变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唯一的执念。
他猛地抓住蒯兰的胳膊,指甲深深陷进她的皮肉里,
眼神狂热而恐怖:“我知道…我知道老头子把钱藏哪了!他书房…书房保险柜里!
密码…密码是…是我妈的忌日!对!一定是!蒯兰!你帮我去拿!去邝家老宅!
拿出来我们就发了!”蒯兰被他抓得生疼,看着他疯癫的样子,只觉得毛骨悚然:“你疯了!
邝家老宅现在全是法院的人和债主!警察可能都在!那是偷!是犯罪!”“犯罪?
”邝天铭怪笑起来,眼神疯狂,“老子现在生不如死!还怕犯罪?你不去?
不去我现在就掐死你!”他枯瘦的手真的扼上了蒯兰的脖子,力气大得惊人。
窒息感瞬间袭来,死亡的恐惧再次压倒了一切。蒯兰绝望地点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