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4

第二日，大殿之上。

随着太监高亢的声音响起，大皇兄率先出列，

“启禀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准！”

“废后谢氏秽乱宫闱，证据确凿，还请父皇赐谢氏死罪，以正国法。”

我面色一变，，

“父皇，人证已死，物证被毁，这算证据确凿吗？”

大皇子直起身，讥讽道：

“含章公主，你一届女儿身能得以上朝已是莫大的恩赐，怎么，还想干预其他国家大事？”

“你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我声音冰冷，

“论情，我乃父皇亲封长公主，皇后嫡女，你算个什么东西！”

“论地位，我亦是定国大将军，品级在你之上，你才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你......”

大皇子愤怒地用指着我，半晌，却笑出了声，

“怎么会没有人证呢，柳贵妃不也是人证吗，若不然宣她进殿？”

话落，高坐龙椅之上的皇帝已然准奏。

贵妃上殿，行三跪九叩之礼，沉声道：

“废后谢氏秽乱宫闱乃我亲眼所见，绝无半分虚假！”

“还请陛下赐谢氏死罪，赏白绫，以正纲常。”

“你敢！”

我骤然起身，声音冰冷。

柳贵妃浑身颤抖，再抬起头时已然满脸泪水，

“陛下......救臣妾。”

“够了！”

父皇拍桌而起，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皇吗？”

“来人，给我把这不孝子给我拿下！”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父皇，曾经那个在我心中高大伟岸的身躯骤然崩塌。

话落，所有侍卫一拥而上，抽刀挥向我。

我眉头一凌，刚要还手，却不知何时起母后竟落在了大皇子身旁。

恍惚间，我已被人一举拿下，脖子上驾着利刃。

大皇子上前两步，狠狠揣向我的膝盖，我咚地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缓缓看向皇后，沉声道：

“谢氏，你可认罪？”

我咬紧牙，硬顶着压力，对着母后摇了摇头，

“母后，您实话实说，有儿臣在，无人敢欺辱于您。”

却不想母后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地，跪趴在地上，

“罪妾认罪，还请陛下放过含章！”

我瞳孔猛收缩，就听见父皇冰冷的一句话，就判了母后死罪。

“皇后已然认罪伏法，赐白绫，明日午时......就上路吧！”

话落，文武百官无一人为母后说话，竟齐声高呼陛下圣明。

此等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之事，百官竟都当起了睁眼瞎。

可悲！可叹！

我低声讥笑，忽而仰头大笑。

就见，大皇子眼中有着贪婪，却装作一副好心的模样，

“含章，不要说大哥不帮你，其实还有一法，可救你母后！”

“哦？”

“边疆战事已平，不如你交了兵符，或可保谢氏一命？”

皇上眼睛爆发处精光，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

原来父皇想要的竟是兵符。

原来高坐龙椅之上的只是皇上。

我震开压在身上的利刃，

“陛下，儿臣以军符换母后一命，可允？”

全场寂静一片。

良久，帝王答：

“允！”

大殿之上的母后泪流满面。

太监急急走了下来，双手摊开放在我面前。

这可真是......一刻都等不及啊！

我掏出兵符交予太监手上，就听到皇上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但针对我的算计却仍未停歇。

大皇子眼神一闪，跪在了皇上面前，

“父皇，长公主虽立下不世战功，但她居功自傲，目无皇法，无诏入京，还请父皇降罪！”

话落，群臣跪拜，高声齐呼，

“微臣附议！”

“长公主此前拥兵自重，几次拒不还朝，还请陛下治长公主大不敬的死罪。”

“陛下，长公主大功已赏，过错理当治罪啊！”

如果直到此时，我还看不懂朝中形势的话，那就枉为我在外征战多年了。

原来我在战场以命相搏护卫这群废物时，皇上就已开始忌惮于我。

而我的母后却是受我牵连罢了。

要我死的从不是大皇子，柳贵妃，亦不是百官，而是皇上！

皇上眼底闪过痛惜，

“儿啊，不要怪我！”

话落，声音陡然变得冰冷狠戾，

“来人，把含章长公主脱下去，乱棍打死！”

“大皇子，你亲自监刑！”

侍卫上前，把我驾出了金銮大殿，强压在了长凳上。

大皇子讥笑地拍了拍我的脸颊，

“我就说，你会后悔的吧！”

我越过他，看向不远处疾奔进殿的侍卫，平静地说了一句，

“我从不后悔！”

就听侍卫疾呼的声音在这个冰冷的大殿上响起，

“报，边关来犯，敌国大军压境，只待三日，就会攻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