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兴奋，眼神灼灼地看向玄羿：“玄羿道友啊，你看，你现在神力未复，住在这小水潭里也挺憋屈是吧？等哪天你恢复神通了，能不能先帮个小忙？把咱家后面那几十亩靠天吃饭的旱田，给改成水浇地？最好再引条活水过来，养点鱼虾蟹什么的，以后咱家吃喝就不愁了！要是还能顺便把山脚下那条老是泛滥的破河给治一治，让咱家田地再也不怕洪涝，那就更好了！”
玄羿听得目瞪口呆，鱼嘴张着，忘了合上。
姜子牙以手扶额，不忍直视。
马氏却浑然不觉，继续畅想未来，她凑近潭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玄羿说：“还有啊，道友，你看我家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整天东奔西跑，跟些不三不四的妖精打架，多危险！以后他再出门，你偷偷跟着，关键时候吐个泡泡……哦不，是施展个神通，护着他点！你放心，不让你白干！等以后咱家发达了，给你修个比龙宫还气派的水府！”
玄羿彻底瘫在了水里，感觉自己不是找了个盟友，而是签了张卖身契，还是长期、无偿、附带各种奇葩要求的那种。
他看着眼前这位思路清奇、目标明确、将“物尽其用”发挥到极致的姜夫人，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姜子牙，内心一片悲凉。
这封神大劫的水……好像比共工当年搅浑的北海，还要深不可测啊！
而他的“道友”生涯，注定要在鸡飞狗跳与各种“小忙”中，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玄羿在寒潭中安顿了下来。潭水清冽，蕴含的灵气虽稀薄，但胜在持续不断，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滋养着他那残破的神格和干涸的神力池。他大部分时间都沉在潭底最深处，一边贪婪地吸收着水灵之气，一边在神魂中默默运转着古老的水神传承法诀，试图将那蛛网般的裂痕修复哪怕一丝一毫。
然而，理想的修行生活总被现实的“热情”打断。
马氏果然践行了她的承诺，对玄羿的“供奉”可谓无微不至。只是这供奉的方式，让玄羿有些消受不起。
“玄羿道友！开饭啦！”
每日三次，马氏那洪亮的嗓门会准时在潭边响起。她端来的不是什么仙露琼浆，而是她亲手**的、一个个足有碗口大的灵谷饼子（她自称掺了“仙草粉”，实际上就是后山挖的普通草药根茎磨的粉），或者是一大盆据说是用“灵泉”（其实就是山涧水）熬煮的、糊状的不明物。
更让玄羿头皮发麻的是，马氏总喜欢在他“用膳”时，蹲在潭边，手里拿着那本姜子牙偶尔翻阅的、不知哪个野路子修士编撰的《精怪养成指南》与《水族习性初探》，一边对照，一边对他进行观察和点评：
“书上说，灵鱼喜静，需以柔和灵音安抚……道友，我给你唱个小曲儿？”说罢，也不管玄羿同不同意，便扯开嗓子唱起了荒腔走板的乡野小调，震得潭水嗡嗡作响。
“诶？这书上画的神鱼，鳞片都流光溢彩，道友你这颜色是不是有点暗沉？是不是营养不良？明天我给你饼子里多加点‘仙草粉’！”
“道友，你怎么老趴在水底？书上说健康的鱼都活泼好动，你游两圈给嫂子看看？活动筋骨，有助于消化吸收！”
玄羿被烦得几乎要神经衰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潭底石头上。他试图**，但每次刚浮上水面，马氏就眼睛一亮，开始新一轮的“关怀”与“研究”。他深切怀疑，这妇人是不是把他当成了某种新奇的家畜在饲养。
姜子牙对此通常是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见，偶尔被玄羿愤怒的目光瞪得受不了，才咳嗽两声，劝一句：“夫人，玄羿道友需要静修……”
“静修什么？”马氏立刻反驳，“没听书上说吗？闭门造车要不得！得多交流，多活动！你看道友跟我多投缘，每次我跟他说话，他都游上来听呢！”
玄羿：“……”（我那是在找机会**！）
除了日常骚扰，马氏那“宏伟蓝图”也开始逐步实施。
她先是逼着姜子牙用法力，在寒潭旁又开辟了一个小些的水池，美其名曰“让玄羿道友有个散步换心情的地方”。然后，她不知从哪里弄来几十尾普通的草鱼、鲤鱼苗，一股脑倒了进去。
“道友，这些都是你的子民了！你没事就管教管教它们，让它们长得快些，肥些！以后咱家吃鱼就不用愁了！”马氏叉着腰，看着水池里那些懵懂的小鱼，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玄羿看着那些在他眼中与蝼蚁无异的凡鱼，内心悲愤交加。想他堂堂水神，麾下曾是翻江倒海的蛟龙、兴风作浪的恶鼋，如今竟要替一介凡人妇孺“管教”口粮鱼？！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一日，马氏兴冲冲地拎着个木桶来到潭边，桶里装着半桶黏糊糊、散发着腥臭气味的淤泥。
“道友！快看！这可是我从十里外那个据说有河神保佑的泥塘里挖来的‘灵沼仙泥’！《精怪养成指南》上说了，用这个给灵鱼敷身，能固本培元，亮泽鳞片！来，别客气，嫂子帮你做个全身泥浴！”
玄羿看着那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淤泥，吓得魂飞魄散，哧溜一下钻到潭底最隐蔽的石缝里，任凭马氏在岸上如何呼唤、利诱（“敷了泥晚上给你加餐！”）、甚至威胁（“再不出来晚上就让老头子念经超度你！”），都坚决不肯露面。
最后还是姜子牙实在看不下去，以“玄羿道友正在修炼关键处，受不得打扰”为由，连哄带骗，才把执着于“科学养殖”的夫人劝走。
经此一役，玄羿深刻认识到，比起姜子牙那点算计，马氏这种毫无章法、热情过度的“关怀”才更具杀伤力。他修炼得更刻苦了，只盼能早日恢复些许实力，至少……能有个清净！
这一日，姜子牙外出访友（实则是去打探消息），马氏也难得安静，似乎是去整理她那片宝贝旱田了。玄羿终于得了半日清闲，正凝神引导水灵之气冲刷神格上一道细微的裂纹。
突然，一阵极其隐晦，却让他神魂本能颤栗的气息，如同无形的蛛丝，悄然渗透进山谷，缠绕在寒潭之上。
那气息阴冷、污秽，带着一种针对水族精怪的恶意与束缚力！
“嗖——”
一道几乎透明的灰色丝线，快如闪电，从山谷一侧的阴影中射出，直刺潭水，目标赫然是玄羿藏身的石缝！这丝线上附着的法力，足以瞬间麻痹并擒拿千年大妖！
是专门捕猎灵宠的修士？！还是……冲着他水神本源来的？！
玄羿心头巨震，残存的神力瞬间本能地涌动，就要不顾一切地爆发。他虽然虚弱，但拼着神格再次受损，也要让这偷袭者尝尝厉害！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好哇！哪个杀千刀的偷腥偷到老娘家里来了？！敢动我的鱼！！”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马氏如同神兵天降，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潭边。她手里没拿砍刀，而是拎着一把……用来泼粪浇田的长柄大木勺，勺子里还残留着些许可疑的、味道浓郁的“精华”！
她看也不看，凭着那股彪悍的本能和对“自家财产”的绝对守护意志，抡圆了胳膊，将那盛满了“农家肥”的大木勺，朝着灰色丝线射来的方向，猛地泼了过去！
“哗啦——！”
蕴含着大地厚重气息与某种……独特生命能量的浑浊液体，铺天盖地地洒向那片阴影。
“呃啊——！”
一声凄厉又充满恶心感的惨叫从阴影中传出。那无形的灰色丝线如同被烈火灼烧，瞬间寸寸断裂、消散。紧接着，一个穿着灰色道袍、身形瘦小的身影狼狈不堪地从阴影里滚了出来，道袍上沾满了黄白之物，臭气熏天，他双手胡乱地在脸上抹着，发出阵阵干呕。
“秽物！竟是至阴至秽的凡间污浊！破了我‘缚灵玄丝’！哇呀呀……气煞我也！”那修士气得浑身发抖，看向马氏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难以置信。
马氏可不管这些，她叉着腰，如同护犊的母狮，破口大骂：“哪里来的腌臜泼才！敢来你马奶奶的地盘撒野？还想偷我的鱼？也不打听打听，这十里八乡，谁敢动我马氏看上的东西！还不快滚！再不滚，老娘下一勺直接喂你嘴里！”
她作势又要去舀“弹药”。
那灰衣修士显然没遇到过这种不讲道理、手段还如此……接地气的对手，看着马氏手中那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木勺，以及她身后那方看似普通、却隐隐让他感到一丝不安的寒潭（他以为是潭中“灵鱼”的护身手段），再闻到自己身上那令人窒息的味道，终究是胆气一泄。
“你……你这泼妇！你给我等着！”他撂下一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也顾不得什么风度，连滚带爬，化作一道灰光，狼狈遁走，空气中只留下一股难以消散的异味。
马氏朝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呸！怂包！”然后转身，关切地看向潭水，“道友？没事吧？吓着没？别怕啊，有嫂子在，看哪个不开眼的敢动你！”
玄羿躲在石缝里，鱼眼瞪得溜圆，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一个至少是炼神返虚级别的修士，专门用来对付水族精怪的缚灵玄丝……被一勺……农家肥……给破了？
还被打得狼狈逃窜？
这……这马氏……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她才是隐藏在这山谷里的绝世高人？这泼粪退敌的手段，简直是……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堪称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一时间，玄羿看向马氏的目光，充满了深深的敬畏（以及对那木勺的恐惧）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似乎……有点明白，姜子牙为什么对她又怕又……依赖了。
这妇人，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得多。自己这“合作者”的身份，怕是要在这对奇葩夫妇的“精心照料”下，走向一条愈发崎岖而不可预测的道路了。
自那日马氏一勺“仙酿”惊走灰衣修士后，玄羿看她的眼神彻底变了。那不再是看一个聒噪凡妇的眼神，而是带着七分敬畏、两分恐惧，还有一分难以言喻的探索欲。他甚至开始怀疑，这马氏是不是某位游戏人间、专修“混沌大道”的远古大能？
而马氏，经过“护鱼”一役，自信心更是空前膨胀。她愈发认定玄羿是能带来好运的“家宅锦鲤”，对他的“供奉”与“研究”也更加变本加厉。
这日，姜子牙愁眉苦脸地从外面回来，袍袖上还带着些许未散的妖气。
“夫人，玄羿道友，情况有些不妙。”他叹了口气，“那日的灰衣人，似乎是‘万兽门’的弃徒，专司捕猎珍奇异兽。他虽被……被夫人击退，但消息恐怕已经走漏。如今这附近，窥探的视线多了不少。”
玄羿心中一紧。万兽门？听名字就不是善茬。他现在这状态，对付个小妖小怪还行，若是引来真正的高手……
马氏却浑不在意，一边用力揉着手里加了双倍“仙草粉”的灵谷面团，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怕什么？来一个我泼一个，来两个我泼一双！正好后山那粪池快满了，正愁没地方用呢！”
姜子牙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道：“夫人，此法……可一不可再。而且，我收到消息，似乎有更麻烦的角色被引来了。”
“谁？”玄羿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姜子牙面色古怪，缓缓吐出三个字：“申公豹。”
玄羿鱼尾一僵。申公豹？那个号称“道友请留步”、走哪儿哪儿倒霉的扫把星？他怎么也被惊动了？
马氏却眼睛一亮：“申公豹？听着像个有钱的道士？他是不是也想买咱家的鱼？老头子，你跟他熟不熟？能不能把价钱抬高点？我看玄羿道友这品相，少说也得换他三间大瓦房，十亩水浇地！”
姜子牙&玄羿：“……”（夫人/大嫂，你的思路能不能别总在房产田地上打转？！）
就在姜子牙试图向夫人解释申公豹是何等危险人物时，山谷外突然传来一个清越，却带着几分阴柔邪气的声音：
“子牙师兄，别来无恙啊？听闻你得了一件异宝，能引动渭水本源，师弟我特来瞻仰，还请行个方便。”
说曹操，曹操到！正是申公豹！
姜子牙脸色一变，低喝道：“不好！他来了！夫人，你带玄羿道友先避一避！”
马氏却把面团往案板上一摔，柳眉倒竖：“避什么避？这是老娘的地盘！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抢我的……呃，咱家的道友！”
她顺手抄起靠在墙边的……烧火棍（砍刀上次泼粪后还没洗），就要往外冲。
姜子牙死命拦住：“夫人！莫要冲动！这申公豹修为高深，口蜜腹剑，最擅蛊惑人心，且一身邪术防不胜防！你……”
话音未落，山谷入口的简陋禁制如同纸糊般被破开，一道身影悠然踱步而入。来人身着玄色道袍，面容俊美却带着一丝阴鸷，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正是申公豹。他目光一扫，直接略过了如临大敌的姜子牙和手持烧火棍、怒气冲冲的马氏，精准地落在了寒潭中那条金红色的鲤鱼身上。
“啧啧，果然神异非凡，灵光内蕴，水运天成。”申公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看向姜子牙，笑道，“师兄，如此异宝，你藏于此地，岂非暴殄天物？不若让与师弟，我必以重宝相换，更能保你夫妇二人日后富贵无忧，如何？”
“放你娘的屁！”马氏率先开骂，“这是老娘的镇宅之宝！非卖品！识相的赶紧滚蛋！”
申公豹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几分：“这位便是嫂子吧？果然……性情直爽。只是，此等灵物，有德者居之。嫂子强留，恐招祸端啊。”他话语轻柔，却带着无形的精神压迫，试图撼动马氏的心神。
若是寻常妇人，只怕早已心神失守。但马氏是谁？她神经之粗壮，意志之坚定，堪比不周山遗骸（玄羿内心评价）。她只觉得这小白脸道士说话阴阳怪气，听着就来气！
“祸端？老娘看你就是最大的祸端！”马氏丝毫不受影响，烧火棍一指，“少在那儿叽叽歪歪！要打就打，不打就滚！别耽误老娘和面！”
申公豹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冷哼一声，袖袍一抖，一道乌光悄无声息地射向马氏，那乌光中蕴含着蚀骨销魂的阴毒法力！
“夫人小心！”姜子牙惊呼，正要出手。
玄羿也心头一紧，准备拼着再次神力反噬也要出手相助。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马氏面对那袭来的乌光，不闪不避，反而像是被激怒了，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然后——
“吼——！！！”
一声难以形容的、仿佛**了市井泼妇骂街、乡村悍妇吼娃、以及某种洪荒凶兽咆哮的混合音波，从她口中喷薄而出！
这音波并非法力，却蕴含着马氏那泼天悍勇、百无禁忌的强横意志，以及常年劳作积累的磅礴血气！音波过处，空气泛起肉眼可见的扭曲涟漪！
“嘭！”
那道阴毒的乌光，在这堪称“物理+精神双重攻击”的恐怖音波面前，如同撞上铜墙铁壁，竟发出一声哀鸣，瞬间溃散，消弭于无形！
申公豹猝不及防，被这蕴含极致“破邪”效果（纯粹是因为太泼辣、太蛮横）的音波正面冲击，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神魂一阵剧烈震荡，体内法力都险些失控！他噔噔噔连退三步，俊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见鬼般的表情！
“你……你这是什么神通？！”申公豹失声惊呼，他纵横洪荒多年，见过无数道法神通，却从未见过如此……如此不讲道理、蛮横至极的攻击方式！
马氏一招得手，更是得意，叉腰骂道：“神通？这是老娘祖传的‘河东狮吼’！专治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小白脸！还有没有？再来！看老娘不吼死你！”
姜子牙目瞪口呆。
玄羿鱼嘴张成了O型，内心掀起惊涛骇浪：“河……河东狮吼？！这……这难道是失传已久的太古巫族战技？以无上血气与意志撼动虚空？不对，这分明就是泼妇骂街升级版！可……可为什么威力这么大？！连申公豹都能吼退？！这马氏……到底是什么怪物？！”
申公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死死盯着马氏，又忌惮地看了一眼寒潭中那条似乎也处于震惊状态的“灵鱼”，再感受着山谷外隐隐被这边动静吸引而来的其他气息，心知今日恐怕难以得手了。
“好！好一个姜子牙！好一个……悍妇！”申公豹咬牙道，眼神阴冷，“今日之赐，申某记下了！咱们来日方长！”
说罢，他再不停留，身形化作一道黑烟，狼狈遁走，比那日的灰衣修士还要仓促。
山谷内，一片寂静。
马氏拍了拍手，像是赶走了只苍蝇，转身对还在石化的姜子牙和玄羿得意道：“看见没？对付这种小白脸，就得来硬的！跟他讲道理？屁用没有！”
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烧火棍，忽然想起什么，对潭里的玄羿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道友受惊了吧？别怕，晚上嫂子给你加餐，灵谷饼子管够！”
玄羿看着马氏那“核善”的笑容，听着那“加餐”的承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如果鱼会打颤的话）。
他现在无比确定，以及肯定——
这姜子牙夫妇，绝对是他神生（鱼生）中遇到的，最离谱、最危险，也最……深不可测的组合！
而他那看似憋屈的“合作”生涯，似乎正在以一种他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式，滑向更加欢乐（？）与惊悚（！）的深渊……下一个被马氏“吼”退的，又会是哪路神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