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鸭腿引发事端
四个人又打了几把,秦依瑟确实技艺高超,让周盈完全不知道胡牌的滋味,可她越赢就越觉得寒意渐深,就像有谁在她脖颈处吹气,而且还是冰冰凉凉的那种!
“皇后娘娘,你太奶奶不会真来了吧?”
周盈咳嗽几声,瞪了信口开河的碧桃一眼,碧桃连忙怂巴巴将头一缩。
“没有的事儿!咱们可不能信这些……”
“但臣妾怎么觉得哪儿不对劲呢?甚至脖子和肩膀都有些僵硬,像被谁用手摁住了似的。”
秦依瑟说着说着手都抖起来,天胡更是胆小到连出牌都不利索。
“娘娘快别说了……”
“我说真的,不是开玩笑!”
“咳咳!贤妃!子不语怪力乱神……”
“子不语怪力乱神?臣妾不敢了!请皇后娘娘息怒!”
周盈话音刚落,贤妃便慌忙起身离座,连带天胡一起跟着请罪。
“贤妃你这是干嘛?本宫好像也没说什么重话吧?”
周盈捏着一张牌不知道该出还是不该出,被贤妃主仆俩的举动弄懵了。
“您刚刚说什么子啊神啊的,不就是想说臣妾要是再胡说八道,您就要让那个什么子不言不语,直接用怪力把我打到不敢乱发神经吗?臣妾最怕疼了,您可千万别打我!”
“哐当!”
周盈手里的牌直挺挺砸在桌上,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碧桃用手捂住嘴,努力憋笑,费了不少功夫才给贤妃解释清楚,叫她安心。
“贤妃娘娘快些起身吧,我家娘娘最是宽仁平和,您呀就别自个儿吓自个儿了!”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有脚步声,来人还没走近便扬声说:“哎呀呀!这可真真是‘雨打棺材——浇死人’,臣妾急匆匆出了衍庆宫,谁知道忽刮邪风、突降骤雨,都快给淋成落汤鸡了!”
“咦?这天气可还不到特别暖和的时候,两位娘娘打麻将,怎么也不把桌子挪进暖阁里去?”
周盈抬眸朝外看,只见淑妃谢氏领着一群丫鬟宫娥快步走来,门清也跟在后头。
“是淑妃啊!你是来打麻将的?今儿还是算了吧!皇后娘娘这地方邪门儿,赢了她几把可遭罪啦!”
秦依瑟揉揉肩,淑妃见状噗嗤笑道:“贤妃娘娘坐在风口上,外头正寒风苦雨飘洒不停,你这肩膀脖颈不遭罪才怪呢!”
周盈恍然大悟,原来是变天了,难怪觉得身上凉津津的。
想想也是,秦依瑟还说昨晚打了通宵麻将,如今又被冷风一吹,无怪乎喊疼。
“碧桃,还不领淑妃娘娘去偏殿梳洗,顺带吩咐人熬些姜汤,好给她们去去寒。”
“是,娘娘!要不要再请位太医来给贤妃娘娘瞧瞧?”
秦依瑟得知脖子疼跟周盈太奶奶无关,心情一下晴朗不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无所谓!无所谓!我这没什么大不了,淑妃大老远冒雨赶来,哪儿能扫了她的兴致?”
“碧桃姑娘还是早些带淑妃去偏殿把该做的事儿都做了,回来咱再血战到底!”
淑妃边跟着碧桃往偏殿走,边回头朝着贤妃歉意一笑:“臣妾此番前来是有要事向皇后娘娘禀告,贤妃姐姐在的话,正好帮着一块儿拿个主意。”
要事?
周盈眨眨眼,领着贤妃去了暖阁,叫宫娥点起鸽青炭,待淑妃等人收拾停当,又命碧桃奉上姜汤。
淑妃谢氏也是个急性子,接过姜汤也不往嘴里送,转手放在一旁,指着自己身边的丫鬟,向周盈说道:“皇后娘娘,臣妾的侍女甘霖打探到敬德宫有宫女与侍卫私相授受!”
“私相授受?”
周盈坐直身子,秀眉微蹙,紧紧看向淑妃。
“正是呢!那宫女是伺候先帝安太妃的,名叫连翘,那侍卫倒只知道姓罗,在宣德门当差。”
“臣妾听宫娥们说起这事儿,好似有板有眼的,所以特带她们前来请娘娘处置。”
甘霖悄悄拉了拉淑妃衣袖,示意她在皇后面前说话要文雅些,但显然她主子没有明白。
“你拉本宫作甚?别怕,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个清楚,那几个涉事宫女我也带来了,皇后娘娘面前由不得你们不如实禀告!”
“甘霖,你且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容禀,奴婢是听敬德宫的春祺说的,她说连翘和罗侍卫有一腿。”
“哪个是春祺?”
淑妃带来的一众人等中有个杏眼桃腮,姿色颇为不错的黄衣宫女这时站了出来,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带着哭腔说道:“皇后娘娘容禀,奴婢是听夏安说的!”
“夏安又是哪个?她是怎么说的?”
周盈眉头皱得更紧,只见春祺旁边又跪下一人。
“奴婢是夏安,奴婢是听秋绥说的,她说罗侍卫摸了连翘大腿!”
这次不用周盈发问,秋绥自个儿跪着颤声道:“奴婢也是听冬禧说的,她说罗侍卫有一次压着连翘大腿!”
好嘛!一年四季来齐了!
冬禧倒是还算镇静,跪下来规规矩矩磕了几个头。
“奴婢只偶尔听见连翘说什么压呀什么腿呀的,又说是和罗侍卫有关,所以就跟秋绥提了一嘴,没想到她给理解成这样,传来传去竟还污了三位娘娘清听,奴婢实在惶恐!”
“这……”
周盈看了一圈儿,发现人堆里还跪着个满脸焦急之色的宫娥,想来便是当事人连翘了。
“连翘,你可有什么要辩白的?”
“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实在是冤枉啊!”
直到这时,连翘才敢出声,哭诉道:“罗侍卫是奴婢老乡,他有一次给奴婢捎了个鸭腿!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传成这样!”
长秋宫中众人:“……”
淑妃一脸无语,当即指着春夏秋冬四人冷哼一声:“你们四个肚脐眼儿放屁——是怎么想(响)的?”
“娘娘息怒!奴婢等虽然有些误听误传,但罗侍卫私底下给连翘捎鸭腿,这也是私相授受啊!”
春祺害怕遭到惩处,膝行上前跪到暖阁正中,继续说道:“况且她们两人若是没有私情,罗侍卫干嘛要给她捎鸭腿?”
“得了吧!不过是根鸭腿而已!普天下谁还没个贪嘴的时候?谁还没有过眼馋想吃肉的经历?”
“她们又不是传递了什么汗巾帕子、什么鸳鸯肚兜,你管她那么多呢!你可真是炒咸菜放盐巴——未免太闲(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