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就是她！她恐吓我们！”

张大妈的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她身后，被砍得七零八落的蔷薇花墙一片狼藉。

我笑了：“我只是告诉你们，砍了我的花，你们都会后悔。”

张大妈的孙子躲在她身后，得意地朝我做了个鬼脸。

全小区的邻居都在看热闹，没人为我说一句话。

可他们不知道，那嗡嗡作响的，不是夏日的蚊蝇。

是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警察上门的时候，我正在收拾被砍断的蔷薇枝干。

那是我家祖传三代的镇宅蔷薇，如今被砍得像个被凌迟的犯人，横七竖八地躺在院子里，残存的汁液流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清香。

“警察同志，就是她！”尖利的声音划破午后的宁静。

张大妈拉着她那个宝贝孙子乐乐，身后跟着乐乐的父母，一家人像讨伐的军队，气势汹汹地堵在我家门口。

她指着我，对两个年轻的警察控诉：“她威胁我！说我们**，还说整个小区都要倒霉！这简直是封建迷信，是恐吓勒索！”

我慢慢直起身，手里还捏着一截断掉的深红色蔷薇，花瓣已经蔫了。

我看着警察，平静地说：“我只是告诉他们，砍了我的花，他们会后悔。”

“你听听！你听听！她还在威胁！”张大妈夸张地拍着大腿，“我孙子对花粉过敏，让她处理一下院子里的花，她不肯！现在我们自己动手了，她就咒我们！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身后的乐乐，那个十岁的熊孩子，正洋洋得意地看着我，手里还拿着一把砍花了的园艺剪，那是从我家工具房偷的。

他甚至还朝我做了个鬼脸，无声地炫耀着他的“战绩”。

周围的邻居越聚越多，对着我家院子指指点点。

“哎，不就是几朵花吗？至于闹到报警吗？”

“小林这姑娘也真是的，邻里邻居的，张大妈孙子身体不好，通融一下呗。”

“就是，那花墙长得那么密，夏天招蚊子，砍了也挺好。”

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我耳朵里。

我看着这些熟悉的脸孔，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见面还会笑着打招呼的邻居，此刻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这堵被毁掉的花墙说一句话。

他们只觉得，这是一场因为几朵花而小题大做的邻里纠纷。

他们不知道，这堵蔷薇花墙，守护了这个小区整整十年。

年轻的警察显然也觉得这事儿有点荒唐，他耐着性子劝解：“女士，邻里之间要和睦相处，为了几盆花没必要这样。至于您说的恐吓，没有实际证据我们也很难处理。”

另一个警察则在和稀泥：“张大妈，您擅自进入别人院子毁坏财物也是不对的，要不您道个歉，赔点钱，这事就算了？”

“我赔？凭什么我赔！”张大妈嗓门更大了，“是她家的花害我孙子过敏！我这是正当防卫！我还要她赔我孙子的医药费呢！”

我笑了。

笑得有些冷。

“不用了。”我淡淡地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争吵，“花已经砍了，说什么都晚了。我也不需要道歉和赔偿。”

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大妈一家以为我服软了，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警察也松了口气，觉得事情解决了。

我环视了一圈看热闹的邻居，将他们幸灾乐祸、事不关己的表情一一记在心里。

然后，我把目光落回张大妈一家人身上，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很快就会来求我的。到时候，就不是道歉和赔偿这么简单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任何人，转身回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张大妈的叫骂声还在继续，但很快就弱了下去。

因为，一阵奇怪的“嗡嗡”声，开始在小区里弥漫开来。

起初很轻微，像是错觉。

但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飞虫，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一个邻居疑惑地挠了挠脖子：“怎么回事？今天蚊子这么多？”

另一个邻居脸色一变：“不对，这不是蚊子……你们看天上！”

众人抬头。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那不是云，而是由无数比灰尘还小的黑色飞虫组成的……虫云。

它们盘旋着，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缓缓地，朝着我们这个小区，压了下来。

所有人的好日子，从这一刻起，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