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知夏仿佛看见了陆怀瑾一身西装坐在书房里,认真在说着她的爱好。
他说:“知夏不能吃番茄,十一岁的时候误食番茄过敏,浑身都起了疹子。”
他说:“知夏不爱喝牛奶,每次喝都眉头紧皱。”
他说:“早餐最好给她准备豆浆小笼包,她爱吃这个……”
十二年来,他最了解她。
甚至有时候,她自己都忘记了,她有什么偏向爱好,小叔却都能清清楚楚地记得。
但现在,小叔却把这些,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另一个男人。
亲自教封靳年怎么讨她喜欢,怎么融入她的生活,怎么能尽快和她结婚、生子……
简知夏心脏像是被碾压了下。
但也或许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她并没有很难受。
只是头又开始痛了,连胃也一抽一抽开始恶心,开始不断干呕。
可能是要发病了,简知夏攥紧手指强撑着和封靳年道别:“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
然后匆忙起身,回了房间。
服下一大把特效药后,脑子里拿刀劈斧凿的痛才散去。
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干脆下了楼,坐在花园中央的秋千上赏月。
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能多看一些美好的事物就多看一些。
只是思绪刚放空没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月光落在男人身上,平白为他多添了几分清冷。
陆怀瑾依旧在简知夏两米外停下,好似她是什么蛇蝎猛兽。
“听小封说你晚上不太舒服?”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再用装病来逃避相亲和结婚?”
简知夏怔愣一瞬。
她不记得自己以前有没有装病了,她只恍惚记得,好像以前小叔最疼她了,要是她伤了痛了、受了委屈。
小叔一定会第一时间关心她,替她出气。
这么好的亲人,她竟然没有珍惜,反而还觊觎,确实是她的错。
还好,她还剩下6天可以弥补。
简知夏攥了攥空落落的衣角:“小叔,我不是故意忘了你的叮嘱。”
她乖巧扬起笑容,唇边的酒窝深陷下去:“当时确实有些不舒服,但我和封靳年相处的很愉快。”
“封靳年是个很好的人,如果有机会的话,和他结婚也不错。”
简知夏说的真心话,也以为自己表了态,小叔会高兴一些。
可陆怀瑾却脸色骤沉,眼神狠狠盯着她,似乎要把她剥开,看透。
离开时,更是冷然丢下一句:“你最好这样想。”
简知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明白小叔为什么又不开心。
她好像永远都不懂小叔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