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她与未竟之画

镜中她与未竟之画

主角:凌霜凌雪苏颜
作者:路途迢迢

镜中她与未竟之画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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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双生之焰第一章凤凰祭典栖梧山巅,凤凰神族的成年祭典在千年神木下举行。

夜空如墨,星河低垂,神木的枝桠上悬挂着千百盏琉璃凤灯,将祭坛映照得如同白昼。

风穿过梧桐叶,带起一阵细碎的金色光点——那是沉睡在叶片中的凤凰灵力,

只有在双生公主成年的这一天才会苏醒飞舞。凌雪站在祭坛左侧,

赤金色的礼服裙摆铺展开来,像一朵燃烧的火焰花。她能感觉到掌心微微发烫,

那是体内凤凰之力对仪式的呼应。她偷偷侧过头,看向三步之外的姐姐凌霜。

凌霜穿着同款的礼服,却是霜雪般的银白色。她站得笔直,

侧脸在琉璃灯光下显得沉静而遥远,像一尊精心雕琢的玉像。只有凌雪知道,

姐姐垂在身侧的手正无意识地蜷缩着——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别紧张。

”凌雪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声音里带着笑意,“等祭典结束,我们就溜去后山,

我偷藏了一坛百年梧桐蜜。”凌霜的睫毛轻轻颤动,没有转头,

但凌雪看见她紧绷的唇角松了一瞬。这就是她们二十年来的默契——不需要言语,

一个细微的表情就能传递千言万语。双生公主,同卵所生,却拥有截然不同的凤凰之力。

这是凤凰神族千年未有的奇观。大祭司曾预言,她们将是神族中兴的关键,

也是……巨大变数的源头。鼓声起。三十六面凤凰金鼓同时擂响,声浪震得琉璃灯齐齐摇曳。

神木顶端,凤凰神像的眼睛骤然亮起,射出两道金光,直直照向祭坛中央的姐妹俩。

“请双生公主上前,接受凤凰之力的最终觉醒。”大祭司苍老的声音穿透鼓声。

凌雪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赤金色的裙摆扫过青玉石阶,每一步都留下浅浅的火焰痕迹。

她天生就是焦点,热烈,明亮,像永不熄灭的太阳。凌霜跟在她身后,脚步轻盈得几乎无声。

银白的裙摆拂过妹妹留下的火焰痕迹,那些痕迹瞬间凝结成冰晶,又在下一瞬消融蒸发。

冰与火,相克相生。祭坛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刻满了上古凤凰符文。两人站定位置,

凌雪在离位,属火;凌霜在坎位,属水。大祭司开始吟唱古老的祝词。随着音节落下,

法阵的线条逐一亮起,金色的光芒沿着符文流淌,最终汇聚到两人脚下。

凌雪感到一股灼热的力量从地底涌出,顺着脊骨向上攀升,像岩浆在血管中流淌。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站直。余光里,她看见凌霜的状况更糟。姐姐的脸色苍白如纸,

周身开始凝结细小的冰晶,呼吸间都带着白雾。坎位对应的是极寒之力,

对凌霜的冰凰之体是双刃剑——既能助其完全觉醒,也可能反噬其身。

“姐姐……”凌雪忍不住低唤。凌霜没有回应。她闭着眼睛,双手结印,

额间的凤凰印记正从淡金色转为冰蓝色。周围的温度骤降,祭坛边缘甚至结起了薄霜。

鼓声越来越急,祝词越来越快。法阵的光芒达到顶峰,整个栖梧山巅亮如白昼。然后,

两声清越的凤鸣同时响起——凌雪身后展开一对巨大的火焰羽翼,

每一片羽毛都是流动的金红色,热浪让空气扭曲。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发梢燃起点点星火,

眼瞳彻底转为熔金之色。几乎同时,凌霜身后展开冰晶凝成的羽翼,透明如琉璃,

折射着万千光华。她的长发结满霜花,周遭地面蔓延开蛛网般的冰纹,

眼瞳是极寒之地的深蓝。“炽羽炎凰,寒羽冰凰,觉醒完成!”大祭司高呼。

观礼的神族众人齐齐跪拜。欢呼声、祝福声、惊叹声如潮水般涌来。

凌雪兴奋地转头想跟姐姐分享这一刻,却看见凌霜迅速收起羽翼,脸色依然苍白,

甚至比刚才更甚。“姐姐,你还好吗?”凌雪走近,想握住她的手。凌霜却后退了一步,

避开她的触碰:“我没事,只是有些累。”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被周围的喧闹淹没。

凌雪的手僵在半空,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从三个月前开始,姐姐就总是这样,时而走神,

时而回避,问她却又说没事。祭典的后续仪式在凌雪的心不在焉中度过。

献舞、祭酒、接受族人的祝福……她机械地完成每一个步骤,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凌霜。

姐姐完美地扮演着神族公主的角色,微笑,颔首,回礼,但凌雪能看出那笑容未达眼底。

就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冰,将凌霜包裹了起来。深夜,祭典终于结束。族人陆续散去,

只有神木上的琉璃灯还亮着,在夜风中轻轻摇晃。“走,去后山!”凌雪拉住凌霜的手腕,

这次姐姐没有避开。两人沿着隐秘的小路下山,避开巡逻的侍卫。

凌雪提着那坛偷来的梧桐蜜,像小时候每次恶作剧得逞后一样,笑得狡黠。凌霜跟在她身后,

脚步有些踉跄。“姐姐,你真的没事吗?”凌雪再次问。“只是力量觉醒后的虚脱。

”凌霜轻声说,“休息一下就好。

”后山有一处她们专属的秘密基地——一个被瀑布半掩的山洞,洞内有天然形成的温泉,

水面漂浮着发光的萤草。小时候,她们常在这里玩耍,分享所有秘密。凌雪拍开封泥,

梧桐蜜的甜香立刻弥漫开来。她倒了两杯,递一杯给凌霜:“为我们的成年,干杯!

”琉璃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凌雪一饮而尽,甜腻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带起一阵暖意。

凌霜却只抿了一小口,就将杯子放在一旁。“不好喝吗?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偷出来的。

”凌雪凑近,盯着姐姐的脸。月光从瀑布的水帘缝隙透进来,在凌霜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她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凌雪突然发现,姐姐的眼角有一颗很小的泪痣,

以前竟然从未注意过。“好喝。”凌霜说,声音有些飘忽,“只是……我有些事想告诉你。

”凌雪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她盘腿坐直,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什么事?

你是不是偷偷养了灵宠?还是发现了什么宝藏?”凌霜摇摇头。她看着温泉水面漂浮的萤草,

那些微弱的光点在她深蓝的瞳孔中明明灭灭。良久,她才开口:“小雪,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违背族规的事,你会怪我吗?”“违背族规?”凌雪眨眨眼,

“比如呢?把藏书阁的古籍偷偷带出来看?还是半夜溜去人间玩?这些我们都一起干过啊。

”“不,不是那种。”凌霜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是更严重的……会让长老们震怒,

甚至可能被处以刑罚的那种。”温泉的水汽氤氲上升,模糊了凌霜的表情。

凌雪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说:“那要看是什么事。如果你伤害无辜,我当然会阻止你。

但如果你有你的理由……我会站在你这边。”“即使与全族为敌?”“即使与全族为敌。

”凌雪毫不犹豫,“我们是双生姐妹,记得吗?血脉相连,灵魂相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凌霜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像是感动,又像是痛苦。她伸出手,

轻轻摸了摸凌雪的脸颊:“你总是这么……毫无保留。”“因为你是我姐姐啊。

”凌雪蹭了蹭她的手心,像小时候那样,“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凌霜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就在这时,

山洞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异响——像是什么东西踩碎了枯叶。两人的动作同时僵住。

凌雪竖起手指贴在唇边,示意噤声,然后悄无声息地移到洞口,透过水帘向外望去。

月光下的山林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可能是小动物。”凌雪回过头,

却发现凌霜的脸色异常苍白,“姐姐?”“我该回去了。”凌霜突然站起身,

银白的裙摆沾上了水渍,“明天还有晨课,你也早点休息。

”“可是你还没说——”“下次吧。”凌霜打断她,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襟,

“下次一定告诉你。”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山洞,甚至忘了使用飞行术,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消失在夜色中。凌雪站在原地,手中的琉璃杯还残留着梧桐蜜的甜香,

心中却涌起强烈的不安。姐姐到底隐瞒了什么?那夜,凌雪罕见地失眠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不断回放凌霜今晚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

违背族规、严重到可能被处以刑罚、与全族为敌……一个模糊的猜想在心底成形,

但她立刻摇头否决。不可能,姐姐不会的。凤凰神族严禁与外族通婚,

违者将受焚羽之刑——那是剥离凤凰之力、近乎死亡的惩罚。姐姐那么冷静理智的人,

怎么可能……可是,如果不是这种事,还有什么能让姐姐如此恐惧、如此隐瞒?凌晨时分,

凌雪终于迷迷糊糊睡去。梦里,她看见凌霜站在一片冰原上,身后是燃烧的火焰。

冰与火相互吞噬,姐姐在中间,伸着手,却哪一边都够不到。醒来时,枕边一片湿冷。

第二章镜中异影成年祭典后的第七天,月圆之夜。凌雪靠在窗边,

看着银盘似的月亮缓缓爬上栖梧山巅。凤凰神族的居所依山而建,她的房间在最高处,

可以俯瞰大半个神族领地。月光下,琉璃瓦反射着清冷的光,

蜿蜒的石阶像一条条沉睡的白蛇。姐姐的房间就在隔壁,

两扇窗户之间只隔着一道爬满紫藤的花架。小时候,她们经常从窗户翻出去,

沿着花架爬到对方的房间,分享偷藏的零食或新发现的小秘密。凌雪盯着那扇紧闭的窗户。

今晚,凌霜又以“修炼”为由早早闭门不出。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真的只是修炼吗?

她想起三天前在藏书阁的发现。当时她在查阅关于冰凰之力的古籍,

无意中翻到一本落满灰尘的札记。札记的主人是三百年前的一位冰凰公主,

她在某一页写道:“月圆之夜,极阴之时,冰凰之力最易动荡,需以特殊心法疏导,

否则寒毒反噬,痛楚难当。”特殊心法?凌雪翻遍了藏书阁,

也没找到所谓“特殊心法”的记载。她去问教习长老,

长老只是含糊地说:“每只凤凰的体质不同,疏导之法也各异,需自行摸索。”自行摸索?

凌霜摸索出什么方法?为什么每次都神秘兮兮地独自闭门?凌雪推开窗户,

夜风带着梧桐花的甜香涌进来。她轻巧地翻上窗台,手指抓住花架的藤蔓,

几个起落就来到了凌霜的窗外。窗户从里面拴着,但这对拥有炽凰之力的凌雪来说不是问题。

她将掌心贴在窗缝,控制着释放一丝极细的热流。热流顺着缝隙钻入,

精准地融化了插销内侧的一小块冰——那是凌霜用冰凰之力设置的简易封印。

窗户无声地滑开一条缝。凌雪屏住呼吸,透过缝隙向内望去。房间里没有点灯,

只有月光从另一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方形的光斑。凌霜不在。床铺整齐,书案干净,

练功的蒲团上也没有人。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像从来没人住过。凌雪的心脏猛地一沉。

她推开窗户跳进去,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空气中残留着极淡的寒意,

是冰凰之力使用过的痕迹。她走到房间中央,闭上眼睛,全力感知姐姐的气息。东南方向,

微弱但清晰,正在快速远离。凌雪没有犹豫。她翻窗而出,化作一道赤金色流光,

循着气息追去。风在耳边呼啸,下方的神族领地迅速缩小成一片闪烁的光点。她飞得极低,

几乎贴着树梢,利用夜色和地形隐藏身形。

气息的终点是栖梧山北侧的禁地——一片终年被迷雾笼罩的梧桐古林。

传说那里是凤凰神族初代族长的陨落之地,灵力紊乱,空间扭曲,擅自闯入者极易迷失,

因此被列为禁地,有结界守护。凌雪在古林边缘降落,重新化作人形。

眼前的迷雾浓得化不开,即使以凤凰的目力也只能看清三步之内的景物。

姐姐的气息到这里就断了,像被什么东西刻意抹去。她咬咬牙,迈步走进迷雾。

结界对她没有反应——双生公主的血脉拥有最高权限。但迷雾中的灵力确实紊乱,

方向感在这里完全失效。凌雪只能凭着直觉和偶尔感知到的微弱冰凰之力残余,

一点点向前摸索。不知走了多久,迷雾突然变淡。眼前出现一片林中空地,

空地的中央是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水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涟漪。湖畔,立着一面巨大的冰镜。

那镜子有三丈高,镜面光滑如最上等的琉璃,边缘雕刻着繁复的凤凰与冰雪花纹。

它不是实体,

而是由纯粹的冰凰之力凝结而成——凌雪能感觉到镜中流淌的、与姐姐同源的力量。

凌霜就站在镜前。她穿着简单的白色练功服,长发披散,赤足站在湖边的草地上。

月光洒在她身上,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她面对着镜子,双手结着一个复杂的印诀,

嘴唇微动,像是在吟唱什么。凌雪躲在一棵古树后,捂住嘴,生怕自己的呼吸声被发现。

她看着姐姐,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这是什么修炼法门?为什么要在禁地?

为什么要用镜子?然后,她看见了镜中的异象。镜面开始波动,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

涟漪中心,逐渐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像。那是一个女子,看起来比她们年长几岁,

穿着人间画师的素色长衫,墨发用一根木簪松松绾起。她的面容清秀,眉眼温柔,

手中拿着一支画笔,正对镜微笑。最让凌雪震惊的是,那女子不是凤凰神族。

她没有凤凰族特有的金瞳,额间也没有凤凰印记。她是一个纯粹的人类。镜中,

凌霜放下了结印的手。她的表情是凌雪从未见过的柔软,那种冰雪消融、春暖花开般的温柔。

她向前一步,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镜面。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镜面像水面一样荡开波纹,女子的影像变得清晰、立体,然后,

她从镜中走了出来。不是幻象,是实体。女子踏出镜面,落在湖畔的草地上。

她的脚尖轻点地面,惊起几只发光的萤虫。她看着凌霜,

笑意从眼角蔓延到唇角:“等很久了?”“刚到。”凌霜的声音很轻,带着凌雪陌生的温柔,

“苏颜,你瘦了。”名叫苏颜的女子走上前,很自然地握住凌霜的手:“人间最近不太平,

接的活儿少,自然清减了些。倒是你,祭典顺利吗?力量觉醒有没有反噬?”“还好。

”凌霜任由她握着,甚至微微倾身,让苏颜能更方便地查看她的脸色,

“就是月圆之夜寒毒发作比以往更厉害些,不过有你的‘镜中界’疏导,已经好多了。

”苏颜叹了口气,抬手抚上凌霜的脸颊:“苦了你了。等我找到彻底解决寒毒的方法,

你就不用每月受这种罪。”“不急。”凌霜闭上眼睛,蹭了蹭她的掌心,

“能这样每月见你一次,我已经很满足了。”躲在树后的凌雪,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她看着姐姐和那个陌生女子自然而亲密的互动,看着她们交握的手,

看着姐姐脸上那种全然放松、全然信任的表情。这不是普通的朋友,

甚至不是亲密的挚友——那种眼神,那种触碰,那种氛围……凌雪的脑中一片空白。

她想起凌霜问她的问题:“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违背族规的事,你会怪我吗?”违背族规。

与外族通婚。焚羽之刑。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拼凑完整,

形成一个她无法接受、却又无法否认的真相。就在这时,苏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猛地转头,目光直直射向凌雪藏身的古树:“谁在那里?”凌霜的脸色骤变。

她迅速将苏颜护在身后,冰凰之力瞬间爆发,周围的温度骤降,湖面开始结冰:“出来。

”凌雪知道自己暴露了。她咬着嘴唇,从树后慢慢走出来。赤足踩在结霜的草地上,

冰冷刺骨,却不及心中万分之一。月光下,三双眼睛对视。凌霜的眼中先是震惊,

然后是恐惧,最后是某种近乎绝望的哀求。苏颜则微微蹙眉,

握紧了手中的画笔——那支笔的笔杆上刻着细密的符文,显然不是凡物。

“小雪……”凌霜的声音在颤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凌雪没有回答。

她看着姐姐护住苏颜的姿态,那个下意识的动作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杀伤力。她感到喉咙发紧,

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她是谁?”“她是……”“我叫苏颜,是人间的画师。

”苏颜上前一步,与凌霜并肩而立,“三年前,凌霜在边境救了我。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报答她?”凌雪的声音陡然提高,“用禁术?用镜中界?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被发现的后果吗?!”“小雪,别这样。”凌霜想靠近,

却被凌雪后退一步避开。“别这样?”凌雪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姐姐,

你问我如果有一天你做了违背族规的事,我会不会怪你。现在我回答你——我会。

我会怪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怪你为什么要独自承担风险,怪你……怪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

也不相信你的亲妹妹!”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林中的萤虫被惊得四散飞起,

像一场逆流的星光雨。凌霜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颜握住她的手,对凌雪说:“凌雪公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和凌霜……”“我和苏颜相爱了。”凌霜突然开口,打断了苏颜的话。她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但凌雪听出了那平静下的裂痕:“三年前我救她时,她受了重伤,

我瞒着族人将她藏在人间一处别院养伤。那三个月,我们朝夕相处……等我意识到的时候,

已经来不及了。”她抬起眼,直视凌雪:“我知道这是死罪。我知道一旦被发现,不仅是我,

连她也会被牵连。所以我用冰凰之力创造了这面‘双生镜’,以月圆之夜的极阴之力为桥,

连通栖梧山和她在人间的画室。每月一次,我们能在这里相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

每月一次。三年。凌雪计算着这些数字,感到一阵眩晕。三年来,

姐姐每月月圆之夜的“闭关修炼”,原来都是来这里,见这个人。“为什么瞒着我?”她问,

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是**妹,我们一起长大,分享过所有秘密。

为什么唯独这件事……”“因为我害怕。”凌霜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在月光下像坠落的冰晶,

“我害怕你失望,害怕你反对,害怕你……告诉长老。小雪,我是神族公主,

我知道自己的责任。但苏颜……她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是我在无尽责任和期望中,

唯一能喘息的地方。”她跪了下来。银白的裙摆铺在结霜的草地上,凌霜仰头看着凌雪,

眼中是**裸的哀求:“小雪,我求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

等我找到两全之法,等我……”“两全之法?”凌雪打断她,泪水也模糊了视线,“姐姐,

凤凰神族千年族规,与外族通婚者受焚羽之刑,从无例外!哪来的两全之法?你要么放弃她,

要么放弃神族,放弃我!”“我不会放弃她。”凌霜的声音很轻,但无比坚定,

“也不会放弃你,放弃神族。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苏颜也跪了下来,在凌霜身边。

她握住凌霜的手,对凌雪说:“凌雪公主,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是我拖累了她。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如果你要举报,也只举报我一人。

凌霜是神族未来的希望,她不能有事。”凌雪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一个是她最爱的姐姐,一个是姐姐最爱的人。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草地上交叠,

像一对折翼的鸟。她的心中有两个声音在激烈争吵。一个声音说:举报她们。这是族规,

这是责任。姐姐糊涂了,你必须救她,哪怕是用伤害她的方式。另一个声音说:保护她们。

这是姐姐第一次求你,第一次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她是你的半身,她的痛苦就是你的痛苦。

风穿过古林,带起一阵呜咽般的声响。湖面的冰层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把钝刀,在凌雪的心上反复切割。终于,她开口,

声音沙哑得厉害:“天亮之前,让她离开。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凌霜的眼中燃起希望:“小雪,你愿意帮我们保密?”“我不知道。”凌雪转过身,

不敢再看姐姐的眼睛,“我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想清楚。但在我做出决定之前,

你们必须停止见面。太危险了,禁地的结界虽然对我们是开放的,但长老们偶尔会巡查。

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她说完,没有等凌霜回应,就化作一道赤金流光,

冲进了迷雾。飞得太急,太慌,甚至没有辨明方向。等她终于力竭落地时,

发现自己竟来到了后山的那个秘密山洞。瀑布的水声隆隆作响,温泉的水汽依然氤氲。

凌雪瘫坐在洞口的石头上,看着天边逐渐泛起的鱼肚白。晨光中,她摊开掌心,

那里不知何时结了一层薄霜——是刚才在禁地时,姐姐失控的冰凰之力沾染上的。

霜花在阳光下迅速消融,化作一滴水,从指缝间滑落。像眼泪。洞内,

她三天前带来的那坛梧桐蜜还放在原处。凌雪走过去,抱起坛子,想再喝一杯,

却发现手抖得厉害,根本倒不进杯子。坛子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琥珀色的**四溅,甜香弥漫,却再也无法带来任何慰藉。凌雪跪在碎片和**之中,

终于哭出了声。第三章镜中契约(上)凌雪病了。从禁地回来的第二天清晨,

侍女发现二公主昏倒在寝殿的地板上,周身发烫,赤金色的凤凰之力不受控制地外溢,

将半个房间的家具都烧成了焦炭。大祭司诊断后,说是“炽凰之力觉醒后的灵力暴动”,

需要静养调理。但只有凌雪自己知道,这不是灵力暴动,是心火焚心。她躺在床上,

看着头顶绣着凤凰图腾的帐幔,脑中反复回放着昨晚禁地的一幕幕。姐姐跪下的姿态,

哀求的眼神,那个叫苏颜的女子温柔而坚定的表情……像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公主,

该喝药了。”侍女端着药碗进来,声音小心翼翼。凌雪撑起身子,接过药碗。汤药黑稠,

散发着刺鼻的苦味。她一饮而尽,将空碗递回去:“姐姐呢?”“大公主一早去晨课了。

”侍女犹豫了一下,“她……她来看过您三次,但您都睡着。她留了话,说等您醒了,

让她知道。”凌雪闭上眼睛。她能想象姐姐站在门外,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从小到大,

每次她生病,凌霜都会守在床边,用冰凰之力帮她降温,握着她的手直到她退烧。但现在,

她们之间隔着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的是截然不同的真相。“告诉她我没事。”凌雪说,

“我想一个人静静。”侍女退下后,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窗外传来凤凰幼鸟的啼鸣,

清脆稚嫩,无忧无虑。凌雪想起她和姐姐小时候,也常这样在梧桐林中追逐嬉戏,

笑声能惊起飞鸟一片。那时候多简单。她是妹妹,凌霜是姐姐。姐姐保护妹妹,

妹妹依赖姐姐。血脉相连,心意相通,世间没有什么能分开她们。可现在呢?

凌雪掀开被子下床,赤足走到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一张苍白的脸,眼下有浓重的乌青,

原本明亮的金瞳也黯淡无光。她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镜面。镜中的倒影也伸出手,

指尖与她相触。“如果你是我就好了。”凌雪低声说,“如果你是凌雪,你会怎么做?

”镜中的倒影自然不会回答。但恍惚间,凌雪仿佛看见镜面荡开涟漪,

倒影的脸变成了凌霜的模样,正用那种哀求的眼神看着她。她猛地缩回手,后退一步,

撞到了身后的椅子。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她必须做出决定,必须和姐姐谈清楚。“来人。

”她扬声唤道,“请姐姐过来,说我有话跟她说。”凌霜来得很快。她推开门的瞬间,

凌雪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冰雪般清冷的气息。姐姐穿着晨课的白色练功服,

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但眼圈红肿,显然也没睡好。“小雪,你感觉怎么样?

”凌霜快步走近,下意识想伸手探她的额头,却在半途停住了。凌雪看着那只悬在半空的手,

心中一阵刺痛。她别过脸:“坐吧,姐姐。我们谈谈。”凌霜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下,

双手放在膝上,背脊挺直,姿态拘谨得像在受审。凌雪从未见过姐姐对自己如此小心翼翼,

又是一阵酸楚。“那个苏颜……你们怎么认识的?”凌雪决定从最简单的开始。

凌霜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三年前,我奉命巡查北部边境。那里有一处空间裂缝,

偶尔会有魔物渗出。那天我巡逻时,发现裂缝异常波动,赶过去时,

正看见一只影魔从裂缝中钻出,扑向一个在附近写生的人类女子。”她的声音很轻,

像在回忆一个遥远的梦:“我救下了她,但她也受了重伤,影魔的毒气侵入了心脉。

按照族规,我应该将她交给边境守卫,让他们消除记忆后送回人间。

但不知为什么……我鬼使神差地没有这么做。”“你把她藏起来了。”“嗯。”凌霜点头,

“我在边境有一处秘密的别院,是母亲生前留给我的。我把她带去那里,

用冰凰之力为她压制毒素,又偷偷去人间抓药。她昏迷了整整七天,我守了她七天。

”凌雪能想象那个画面——姐姐坐在病床边,握着陌生女子的手,

用自己珍贵的凤凰之力为她续命。这不符合凌霜一贯冷静理智的形象,

但也许……也许爱情就是这样,没有道理,不讲规矩。“她醒来后,没有惊慌,没有质问,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说:‘你是凤凰神族的公主,对吗?我在古籍里见过你的图腾。

’”凌霜的唇角微微上扬,“她是个画师,游历四方,见识很广。我们聊艺术,聊人间,

聊神族……那三个月,是我一生中最自由的时光。”“所以你就爱上了她。”凌雪陈述道。

“不是‘所以’。”凌霜摇头,“爱不是因果关系。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她伤愈离开那天,我送她到边境,说以后不要再见了。她点头说好,然后转身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如果她就这么走了,我的余生都将活在后悔中。

”凌雪沉默。她能理解那种感觉。炽凰之力让她天生热情冲动,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但姐姐不一样,凌霜是冰凰,冷静克制,习惯将一切情感深埋心底。

能让这样的姐姐说出“后悔余生”这种话,那该是怎样的感情?“后来呢?”她问。

“后来我追了上去。”凌霜说,“我问她愿不愿意等我,等我找到两全之法。她笑了,

说:‘我以为你会让我等,结果是你让我等?’”“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嗯。

但聚少离多。我是神族公主,不能随意离开栖梧山。她是人间画师,也有自己的生活。

我们只能每月见一次,每次一个时辰。”凌霜的眼中蒙上一层水雾,“这三年,

我翻阅了所有古籍,寻找能让人类承受凤凰之力的方法,或者……让我放弃凤凰之力的方法。

”“你说什么?!”凌雪猛地坐直,“放弃凤凰之力?姐姐,你疯了?!

”焚羽之刑是剥离凤凰之力,但那是在违反族规后的惩罚。主动放弃凤凰之力?

这在凤凰神族历史上从未有过先例。失去凤凰之力的凤凰,会迅速衰老,

寿命缩短到与人类无异,而且再也无法回到神族。“我没有疯。”凌霜平静地说,

“我只是在权衡。如果必须在神族和苏颜之间选择……”“没有如果!”凌雪打断她,

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是寒羽冰凰,是神族千年未有的奇才,

是大祭司预言中神族中兴的关键!姐姐,你的肩上扛着整个神族的未来,

你怎么能……怎么能为了一个人,就放弃这一切?”凌霜看着妹妹,

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悲哀:“小雪,你听过‘凤凰泣血’的传说吗?”凌雪一怔。她当然听过。

传说上古时期,有一只凤凰爱上了一个人类。为了能与爱人相守,它泣血七日,自焚羽翼,

最终化作凡人,与爱人共度了短暂的一生。故事的最后,人类老去死去,

失去凤凰之力的凤凰却还活着,在余生中承受着无尽的孤独和悔恨。“那不是传说,是真的。

”凌霜轻声说,“三百年前,真的有一只凤凰这么做了。我在藏书阁的密室找到了她的遗书,

她写道:‘若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泣血焚羽。因为与他相守的三十年,

比我千年孤寂的永生更值得。’”“所以你也想这样?”凌雪感到呼吸困难,“姐姐,

你会后悔的!等你失去力量,变成凡人,几十年后苏颜老去死去,你却还要活着,

那时候你怎么办?”“那就一起死。”凌霜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凌雪毛骨悚然,“小雪,

你不明白。没有苏颜的世界,对我而言只是活着的囚笼。

与其在千年的责任和孤寂中慢慢枯萎,我宁愿在短暂的温暖中燃烧殆尽。”凌雪说不出话了。

她看着姐姐,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是凌霜吗?

是她那个冷静理智、永远把责任放在第一位的姐姐吗?爱情真的能让人改变至此?

“你……你爱她到什么程度?”她听见自己问。凌霜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物,

放在凌雪手中。那是一支木簪,普通的桃木材质,雕刻粗糙,一看就是新手作品。

簪头雕着一只歪歪扭扭的凤凰,翅膀一大一小,眼睛还刻歪了一只。

“这是苏颜第一次尝试雕刻时做的。”凌霜说,指尖轻抚过簪身,“她说雕的是我,

但手艺太差,雕成了这样。我本可以轻易地用冰凰之力将它修复完美,但我没有。

我保留着它原本的样子,因为这是她亲手为我做的第一件东西。”她抬起眼,

看向凌雪:“你问我爱她到什么程度……大概就是,愿意为她保留一支丑陋的木簪,

愿意在每月月圆之夜冒险来禁地,愿意用三年时间寻找一条几乎不可能存在的路,

也愿意……在走投无路时,选择最惨烈的结局。”凌雪握着那支木簪,

指尖能感觉到上面粗糙的刻痕。她能想象苏颜坐在灯下,笨拙地拿着刻刀,

一点一点雕琢这只“凤凰”的样子。能想象姐姐收到这支簪子时,眼中温柔的笑意。

这样具体而微小的温暖,确实比宏大的责任和使命,更让人难以割舍。“姐姐。

”凌雪的声音哽咽了,“我怕……我怕你选错了,我怕你后悔,我怕我失去你。

”凌霜终于伸出手,握住了妹妹的手。她的手很冷,像握着一块冰,但凌雪没有躲开。

“小雪,我答应你,不会轻易做傻事。”凌霜认真地说,“在找到真正两全的方法之前,

我不会放弃神族,也不会放弃你。但我也不会放弃苏颜。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时间。

又是时间。凌雪看着姐姐眼中卑微的哀求,想起昨晚在禁地,姐姐也是这样跪着求她。

她的心像被撕成了两半,

、要阻止、要保护姐姐免受伤害;另一半却哭泣着要理解、要支持、要成全姐姐难得的幸福。

最终,她点了点头,泪水滑落:“好。我给你时间。但姐姐,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第一,在我同意之前,你们不能再见面。禁地太危险了,

大祭司最近在加强巡查,我不能让你冒险。”凌霜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但她还是点头:“好。”“第二,你要告诉我你在寻找的所有方法,我们一起找。

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强。”这次,凌霜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她紧紧握住凌雪的手:“小雪,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抛弃我。”姐妹俩的手握在一起,

一个滚烫,一个冰冷,但这一刻,她们的心前所未有地贴近。窗外,

凤凰幼鸟的啼鸣依然清脆。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凌雪看着姐姐哭泣的脸,

心中做出了决定——她不会举报,不会反对,但也不会盲目支持。

她要陪姐姐一起寻找那条“两全之法”,如果最终找不到……到那时,

她再做出最痛苦的选择。但至少现在,她还能握着姐姐的手,还能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第三章镜中契约(下)接下来的半个月,栖梧山表面风平浪静,

暗地里却有两股力量在悄然涌动。凌雪以“养病”为由,暂停了所有公开活动,

整日泡在藏书阁里。她不再只看与炽凰之力相关的典籍,

而是开始系统研究凤凰神族的古老历史、禁忌法术、以及所有与外族通婚相关的记载。

那些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一个又一个惨烈的故事。一百五十年前,

火凤将军与人类男子相恋,事情败露后,男子被消除记忆放归人间,将军被囚禁在炎狱百年,

出来时神志全失,成了废人。三百年前,冰凰祭司爱上了一位妖族琴师。

祭司在行刑前夜自尽,琴师闯入神族领地殉情,两人的血染红了半片梧桐林。五百年前,

最惨烈的一桩——双生凤凰中的妹妹与龙族私通,姐姐为保护妹妹,顶替了所有罪名,

受焚羽之刑而死。妹妹活了下来,却从此疯癫,终日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说镜子里有姐姐的影子。每次读到这些,凌雪都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她合上古籍,

看着窗外飞舞的梧桐叶,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姐姐和苏颜的故事,

会不会也成为这无数悲剧中的一个?不,不能。她咬紧牙关,重新翻开书页。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有。而凌霜那边,也并未闲着。

她表面如常地出席晨课、处理族务、指导幼鸟修炼,但每个夜晚,她都会在房间布下结界,

然后取出苏颜留给她的那面小镜。镜子只有巴掌大,青铜边框,镜面模糊,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注入冰凰之力后,镜面会变得清晰,映出的不是凌霜自己的脸,

而是苏颜在人间画室中的景象。这是一种单向的通讯法器,只能看,不能对话。

是苏颜研究古法后**的,用料普通,灵力波动微弱,不易被察觉。凌霜就通过这面镜子,

看着苏颜的生活。她看到苏颜在清晨推开画室的窗户,

对着初升的太阳伸懒腰;看到她坐在画架前,一画就是一整天,

脚边堆满揉成团的废稿;看到她晚上就着油灯读那些从旧书摊淘来的古籍,眉头紧锁,

不时提笔记录。苏颜也在寻找。寻找能让人类承受凤凰之力的方法,

寻找能让凤凰放弃力量而不死的秘术,寻找一切可能的出路。有时,她会突然抬头,

看向镜子的方向,仿佛能透过万千空间,看到凌霜也在看着她。然后她会微微一笑,

用口型说:“我很好,别担心。”每次看到这个笑容,凌霜的心都会揪紧。她多想穿过镜子,

去拥抱那个在人间孤军奋战的爱人,告诉她“我们一起承担”。但她不能。她答应过凌雪,

在找到方法之前,不再见面。这是她们相识三年来,分离最久的一次。月圆之夜又到了。

凌霜站在窗前,看着天边那轮渐圆的月亮,掌心渗出冷汗。每月这一天,

她体内的寒毒都会达到顶峰,需要苏颜用特殊的心法为她疏导。而苏颜那边,

也需要她冰凰之力的滋养,否则人类的肉身无法长期承受镜中界的空间穿梭。不见面,

两人都会痛苦。“姐姐。”凌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霜转身,

看见妹妹抱着一摞古籍站在门口。凌雪的脸色比半个月前好了些,

但眼底仍有挥之不去的疲惫。“我找到了些东西。”凌雪走进来,将古籍放在桌上,

“可能……有点希望。”凌霜快步走过去,看着凌雪翻开其中一本。

那是一本用古凤凰语写就的手札,字迹潦草,多处有涂改,显然不是正式的典籍。

“这是在密室最底层发现的,夹在一本阵法书里。”凌雪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里。

”凌霜凑近细看。手札的主人提到了一种古老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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