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雪:“……”
她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让她睡在脚踏上?
这是什么操作?
把她当成守夜的丫鬟了?还是……宠物?
“师尊,这……这不合规矩。”
“在昆虚山,我就是规矩。”
谢长渊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样子。
沈未雪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她知道,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今晚,她注定要在这个危险的男人身边,彻夜难眠了。
夜深了。
寝殿里一片寂静。
沈未雪抱着膝盖,蜷缩在冰冷的脚踏上,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
她不敢睡。
她怕自己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床榻上,谢长渊的呼吸平稳悠长,似乎已经睡熟了。
可沈未雪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保持着最高的警惕。
她体内的“三日散”正在缓慢地发作。
一股细微的刺痛感,开始在经脉中蔓延。
她必须尽快找到解药。
可是,她现在被困在这里,寸步难行,怎么去找药?
时间一点点流逝。
沈未雪的眼皮越来越沉。
抵御魔气的消耗,加上中毒后的虚弱,让她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她意识模糊,即将睡过去的时候。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袍,忽然从天而降,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外袍上,还残留着那股清冷的草木香气。
沈未雪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她猛地抬头,看向床榻。
谢长渊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冷?”
他问。
沈未雪抓紧了身上的外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到底想做什么?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这种反复无常的试探和折磨,比直接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睡吧。”
谢长渊没有再多说什么,重新躺了下去。
沈未雪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裹紧了那件属于谢长渊的外袍,鼻尖萦绕着他的气息,脑子里乱成一团。
这个男人,太复杂,太危险。
她完全看不透他。
后半夜,沈未雪终于在极度的疲惫中,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不再是杀手“鬼鸢”,也不是假徒弟沈未雪。
她就是柳拂衣。
她从小在昆虚山长大,师尊是她最敬爱的人。
她每天练剑,听讲,为师尊准备茶点。
师尊会对她笑,会摸着她的头,夸她“拂衣真乖”。
那样的生活,温暖又美好。
美好得……不真实。
梦境的最后,师尊的脸忽然变得模糊,变成了谢长渊那张冰冷而苍白的脸。
他掐着她的脖子,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你到底是谁?”
“啊!”
沈未雪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天已经亮了。
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睡到了床榻上。
而谢长渊,就躺在她的身侧,一只手臂还搭在她的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