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可底气已经弱了——她何尝不知道,家里的银钱都在二房手里攥着,这会子去买肉买米,得先找周氏婶子支钱,指不定要受多少闲气。沈棠从怀里摸出个布包,解开是把油亮亮的虾米:"早上在井边捞了半网子小鱼虾,再把后院的莴笋摘两根,用腌菜汤煨一锅鲜。夫人您尝尝,比猪肉差不了。"她又指了指窗台的陶瓮,"坛子里还有半块老...
祠堂的老钟敲过第三声时,沈棠正蹲在门槛边给周梅系绣鞋。
青布裙角沾了点灶灰,她用拇指蹭了蹭,抬头见周明站在院门口,正盯着她腰间晃荡的铜钥匙发呆。
"明哥儿,"她把周梅的小辫儿理成两股,"你阿爹在西屋取扁担,你去帮他搭把手。"
周明的喉结动了动,没应声,却转身往屋里走。
沈棠望着他微驼的背——这孩子上个月还偷拿了她晒的梅干,如今倒肯听她指使了。……
鸡叫头遍时,沈棠的手指刚触到粗布裙角,后颈就被穿堂风撩得一凉。
她缩了缩脖子,摸黑把裙腰又往上提了提——这裙子是去年小兰拆了旧被面改的,腰头总往下滑,可到底比她从前那条补丁摞补丁的强些。
"阿福哥?"她轻手轻脚推开柴房木门,露水打湿的鞋尖在青石板上洇出个浅灰的月牙。
灶房里传来劈柴声骤停的闷响,片刻后,阿福裹着件露棉絮的夹袄探出头,鬓角还沾着木屑:"棠..……
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锅底,腾起的热气在沈棠额角凝成细汗。
她左手压着半块硬邦邦的玉米面,右手的木勺在石臼里碾得咚咚响——这是今日的早饭,玉米糊糊配腌萝卜干。
"阿棠,米缸见底了。"身后传来长工阿福的闷声提醒。
沈棠手一顿,石臼里的玉米碴子跟着颤了颤。
她转身掀开米缸盖,缸底躺着小半捧糙米,在晨光里泛着暗黄。
青黄不接的时节还没到,可这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