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百万婚纱站在礼台上,陆烬的手机第三次震动。他看完消息转身要走,
说楚怜在机场需要他。我摘下钻戒扔进香槟塔,宣布婚礼取消。
在满场哗然与碎裂的香槟塔声中,我攥紧了手心。没人知道,我无名指上那道浅疤,
是十年前从火场背出他时留下的——这份他错付给别人的恩情,将是我假死计划里,
最锋利的刀刃。1手机在陆烬的口袋里震动第三遍的时候,司仪正说道“无论贫穷或富贵”。
全场宾客的目光都带着祝福。我穿着价值百万的定制婚纱,手里捧着的珍珠玫瑰手捧花。
我等了这一刻十年,从他一无所有陪到他身价过亿。陆烬掏出手机,只看了一眼,
脸色就变了。他甚至没看我,侧身就要往台下走。司仪的声音卡住了。
台下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很凉。“陆烬,
”我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最后一丝祈求,“仪式只剩三分钟。”他看向我,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焦躁和不耐烦。“楚怜的电话,她刚回国,在机场遇到麻烦了,
我必须去接她。”他甩开我的手,力道很大。我的指甲在他昂贵的西装袖口上划出一道浅痕。
楚怜。这个名字像根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他的白月光,
永远排在我前面的第一位。台下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我看见了婆婆铁青的脸。
看见了我妈在台下煞白的脸色。陆烬快步走到了舞台边缘,对着电话那头温柔说:“别怕,
小怜,我马上到。”那一刻,我脑子里那根绷了十年的弦,断了。我低头,
看着那枚他亲手为我戴上的钻戒。光芒璀璨,像个天大的笑话。我笑了。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我慢慢摘下那枚戒指,捏在指尖。然后,我转身,
朝着旁边那座堆满了香槟杯的玻璃塔,轻轻一抛。戒指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叮当一声,
缓缓沉底。我拿起司仪僵在半空的话筒,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这婚,不结了。
”2我没回婚房,那地方从今天起就是个笑话。我回了自己结婚前买的小公寓,卸了妆,
换上了舒服的运动装。刚把婚纱塞进衣柜最深处,门铃就像索命一样响了起来。
门外站着陆烬。他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西装随意搭在臂弯。
他显然是从某个地方直接赶过来的,也许是把楚怜安顿好了?他没等我邀请,直接挤了进来,
力气大得撞得我肩膀生疼。“沈未晞,你今天发什么疯?”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你知道你今天让我丢了多大的人吗?全网都在看我的笑话!
”**在玄关的墙上,平静地看着他。以前他皱一下眉我都会紧张,现在看着他这样子,
我心里只有一片冰冷。“楚怜**没事吧?”我淡淡地问。他愣了一下,
随即更加恼怒:“你别岔开话题!她一个女孩子刚回国,人生地不熟,在机场被骚扰了,
给我打个电话求助有错吗?你就不能懂事一点?”“懂事?”我重复着这两个字,
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我转身走进客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笔记本,
递到他面前。“这是什么?”他皱着眉,不耐烦地接过去。“账单。”我说,
“从我们在一起第二年,楚怜第一次‘需要’帮助开始,到现在。她父亲生病的手术费,
她出国留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她买包买衣服的钱,她每次‘心情不好’需要你去陪她时,
我给你和她的酒店、餐厅的报销记录……当然,大部分是你让我用我的副卡支付的。
还有一些,是我私人转账给她的,备注是‘你陆哥哥给的’。”陆烬的脸色一点点变了,
他快速翻动着那几页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时间、金额、用途。有些他甚至早已忘记。
“你记这些做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强装的镇定,“我给你的钱,
你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不全是你的钱,陆烬。”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这里面,
还有我当年陪你创业攒下的所有分红,以及我后来打工赚的钱。我以为我们是共同体,
所以从未计较。但现在看来,不是。”我走到他面前,从他手里抽回那个笔记本。然后,
我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啪一声点燃。火光映着陆烬震惊而僵硬的脸。
我把燃烧的笔记本扔进角落的铁质垃圾桶里,看着它彻底化为灰烬。“陆烬,”我抬起头,
眼里没有一丝温度,“我们两清了。”3陆烬摔门走了,
带着一身的怒火和那点被戳破的难堪。公寓里彻底安静下来,
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两清?怎么可能两清。我付出的十年青春,
倾注的所有感情,不是烧掉几页纸就能抹平的。他陆烬和楚怜加诸我身上的羞辱和痛苦,
必须用代价来偿还。我走到书房,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面没有文件,
只有一部老式按键手机,和一张去往南方的、三天后的单程机票。这个“假死脱身”的计划,
在我发现陆烬电脑里那个命名为“小怜”的加密文件夹时,就在心里埋下了种子。
我拿起那部老手机,开机,只有一个预设的号码。我发了条短信出去:「东风已至,
按计划行事。」半小时后,我乔装打扮,离开了公寓。我知道陆烬派人盯着我,
他怕我“想不开”或者继续“闹事”给他丢脸。我利用对附近监控和小巷的熟悉,
轻易甩掉了那两个不太专业的眼线。我打车去了城郊那片最荒凉、礁石林立的海岸。
深夜的海风带着腥气,吹得人骨头缝都发冷。按照计划,
我脱下早就准备好的、一双和我日常尺码相同但款式普通的鞋子,整齐地放在礁石边缘。
旁边,放着我随身携带的、印有我名字缩写的真丝手帕。
留下一段精心剪辑过的、模糊的“投海”录像的手机。最后,是那封“遗书”。
我把它从防水袋里拿出来,最后看了一眼。把“遗书”用一块石头压好。做完这一切,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停在远处阴影里的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拉开车门坐进去,
驾驶座上的人递过来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和一套新身份证件。“EvelynShen,
欢迎新生。”他的声音低沉平稳。第二天,
新闻头条炸了:「烬风科技总裁陆烬大婚当日弃婚,新娘沈未晞疑似不堪受辱投海自尽!」
我的“死亡”,正式开幕。4陆烬是被手机持续不断的震动吵醒的。不是电话,
是各种新闻APP的推送提示音,密集得让人心慌。他头痛欲裂,
昨晚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后果此刻全面反噬。他烦躁地抓过手机,想把它关机,
屏幕上弹出的头条标题却刺穿了他的混沌:「爆!烬风科技总裁婚宴弃婚,
新娘沈未晞疑似投海自尽!」「独家:海边发现沈未晞遗书,内容直指婚变!」“胡扯!
”陆烬低骂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他手指颤抖地点开新闻,
放大的照片上。他熟悉的那双她常穿的平底鞋,孤零零地放在礁石上。旁边,
还有一个被打了部分马赛克的、信封的特写。他立刻拨打我的电话,关机。拨打我公司座机,
无人接听。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一路将车开得几乎飞起。海边警戒线外围满了人和记者。陆烬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警察拦住他。在确认他的身份后,神色复杂地递给他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陆先生,
这是初步发现的物品,这封信……是写给您的,请您节哀。”他手指僵硬地撕开袋子,
取出信纸。「陆烬: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你了。这十年,
我像个笑话。你叫我‘未晞’,心里想的却是‘小怜’。我为你学会她爱吃的菜,
模仿她说话的语气,穿她喜欢的风格的衣服。我活成了她的影子,还沾沾自喜,
以为得到了你的爱。直到婚礼那天,你为了她一个电话,毫不犹豫地抛下我。我才终于清醒,
我永远变不成她,也永远赢不过那个人在你心里的位置。太累了。爱你这件事,
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不用找我,陆烬。就让大海带走这个可怜的替身吧。从此以后,
你和她,再也无人打扰。祝你们,得偿所愿。沈未晞绝笔」
“替身”……“影子”……“死人”……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神经上。
他以为我只是闹脾气,以为烧掉账本已是我最激烈的反抗。“未晞……”他喃喃着,手一松,
信纸飘落在地。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看着那片阴沉沉的大海……他猛地弯腰,
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啊——!”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一拳狠狠砸在沙滩上。5陆烬把自己关在家里三天,水米未进。第三天,他强撑着洗了个澡,
换上一身黑西装。他决定为我举办一场最风光的葬礼。葬礼在市里最贵的殡仪馆举行,
极尽哀荣。陆烬动用了所有关系,场面宏大,来的都是商界名流。他站在灵堂前,
看着照片上我安静微笑着的脸。仪式刚开始,一阵尖锐的哭嚎就打破了肃穆的气氛。
“我的女儿啊!我苦命的未晞啊!”我的母亲,在亲戚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她没看陆烬,直接扑到了遗像前,哭得撕心裂肺。陆烬喉头哽咽,
上前想去扶她:“妈……”“别叫我妈!”她扬手,“啪”一声脆响,
结结实实地扇在了陆烬脸上!全场哗然!所有宾客,所有媒体镜头,
都记录下了这惊人的一幕。“陆烬!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你害死了我女儿!
”她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凄厉,“她跟你吃了十年苦,你是怎么对她的?
婚礼上跟别的女人跑了!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被全世界笑话!你把她逼死了!
你现在装这副深情样子给谁看?!”陆烬脸上**辣地疼,但他一动没动,
生生受了这一巴掌。“还有那个**!那个叫楚怜的狐狸精!
”我妈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全场,猛地定格在角落那个试图降低存在感的身影上。
楚怜今天穿着一身素雅的黑裙,脸色苍白,我见犹怜。她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我妈挣脱搀扶的人,几步冲过去,狠狠揪住了她的头发!“啊!”楚怜尖叫起来。“就是你!
就是你勾引我女婿!逼死我女儿!你这个杀人凶手!”我妈一边骂,一边厮打着她。
场面瞬间失控。保安赶紧上前拉架,记者们的快门声像爆豆一样响个不停。
陆烬看着这混乱不堪的一幕……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板上。
“妈……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低着头,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什么尊严,什么脸面,这一刻,全碎成了渣。6葬礼成了一地鸡毛。
陆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婚房的。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那天喜庆的样子,
讽刺得像一座华丽的坟墓。他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书房。现在,
他只想在这里找到一点我存在过的痕迹。他拉开抽屉,里面整齐地放着各种文件夹。
他漫无目的地翻着,直到手指触到一个边角。
那是一个藏在最底层文件夹下面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手机。他认得,
这是我很多年前用过的款式。他尝试着开机,屏幕竟然亮了。电量是满的,
我一直有给它充电。手机里很干净,几乎没有装什么APP。相册里也只有零星几张照片。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直到一张照片定格在屏幕上。照片有些模糊,
像是在极度慌乱中拍下的。背景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一个老旧居民楼的轮廓在火光中扭曲。
拍摄的角度很低,能看到一双穿着校服裤子的腿,
以及……一只垂落在旁边、属于男生的、被熏得有些发黑的手。那只手的虎口处,
有一块明显的、新擦伤的痕迹。陆烬的呼吸猛地一滞。这块伤疤,他太熟悉了!
就在他自己的左手虎口上!是十年前那场火灾留下的!他无数次跟楚怜描述过这个细节,
楚怜总是温柔地说:“是啊,我当时看到,心疼坏了。
”可这张照片……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赫然显示在十年前火灾发生的那天晚上!时间点,
远早于楚怜声称她到达并救出他的时间!一个可怕的、让他浑身血液都冻住的念头,
钻进了他的脑海。他疯了一样继续翻找,在手机的备忘录里,
找到了一段文字记录:「X年X月X日,晚。路过桂花巷,看到火光。冲进去,
一个男生昏倒在楼梯口,脸上都是烟灰,看不清样子。虎口有伤。很重,拖不动,
只能一点点往外拉……手臂好像被掉下来的东西烫到了,好痛……有人来了?
好像是个女生……没力气了,爸妈该着急了,先走吧。」手臂被烫到……陆烬猛地想起,
我左边小臂内侧,确实有一道不太明显的圆形疤痕。我一直说是小时候不小心烫伤的。
“呵……呵呵……”陆烬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眼泪疯狂地涌出。原来如此!
原来救他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我——沈未晞!楚怜只是在她力竭离开后,恰好出现的冒领者!
而他这个瞎子,竟然信了楚怜十年!为了这个骗子,他把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
当成了可有可无的替身!“楚怜——!”他抓起书桌上的一个水晶烟灰缸,
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墙壁!“砰——”烟灰缸碎裂开来,晶莹的碎片四处飞溅。他双眼血红,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楚怜!撕碎那个恶毒的女人!他像一阵狂风般冲出书房,
冲出了这栋让他窒息房子。7陆烬一路飙车冲到楚怜的公寓。他没用钥匙,直接抬脚。
“哐当”一声巨响,硬生生把门踹开了。楚怜正坐在沙发上,脸上还带着灵堂被打后的委屈。
她被这破门的巨响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冰袋掉在了地上。“烬哥?你……”她话还没说完,
就被陆烬猩红的双眼和浑身骇人的戾气吓得噤声。陆烬几步跨到她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他力气大得吓人,楚怜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说!十年前那场火,到底是不是你救的我?!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毁灭一切的危险气息。楚怜心里咯噔一下,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从未见过陆烬这个样子,像是要活撕了她。但她不能承认,
承认了就全完了!“是……是我啊。烬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太难过出现幻觉了?
”她瞬间泪如雨下,试图用惯常的柔弱打动他,“我知道未晞姐走了你很难受,
可你不能这样对我啊……”“还在骗我!”陆烬猛地将她掼在沙发上,掏出那个旧手机,
点开照片戳到她脸上,“看看这个!时间!地点!还有我手上的伤!沈未晞拍下来的!
她才是把我从火场里拖出来的人!**只是个捡便宜的骗子!
”楚怜看着手机屏幕上清晰的照片和时间戳,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沈未晞怎么会留下这个!“不……不是的!那是她伪造的!她嫉妒我!
她死了还要陷害我!”楚怜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扑上来想抢手机。陆烬轻易地躲开,
看着她垂死挣扎的模样,心里涌起滔天的恨意。就是这张楚楚可怜的脸,骗了他整整十年!
“伪造?”陆烬冷笑,“那你告诉我,火灾现场楼梯拐角放着一个什么颜色的垃圾桶?
我昏迷前最后闻到的是什么气味?说啊!”楚怜彻底懵了。她哪里知道这些细节?
她当时只是远远看到沈未晞把人拖出来放在路边,然后才跑过去捡漏的。
“我……我太害怕了,不记得了……”她慌乱地躲避着他的视线。“你当然不记得!
因为你根本不在现场!”“你偷走了属于她的功劳,偷走了我对她的感激和爱!
你让她像个傻子一样,在你偷来的光环下活了十年!楚怜,你怎么敢?!
”极度的愤怒和悔恨让陆烬失去了理智,他猛地伸手,掐住了楚怜的脖子。
“呃……放……手……”楚怜徒劳地拍打着他的手臂,死亡的恐惧让她浑身瘫软。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时候,陆烬松开了手。楚怜瘫在沙发上,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
再也没有半分平日的优雅。“楚怜,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他一字一顿,
“我会把你从我这里得到的一切,连本带利,全都拿回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说完,
他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8真相像一把烙铁,在陆烬心里烙下了永久的伤疤。
他把车停在了江边。这里是他曾经向沈未晞求婚的地方。他靠在车门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烟雾缭绕中,全是沈未晞的脸。她给他煮醒酒汤时微微蹙眉的样子。
她熬夜帮他整理文件时专注的样子。她在他疲惫时轻轻给他**太阳穴的样子……还有,
婚礼上她摘下戒指时,那绝望的眼神。“未晞……未晞……”他喃喃着我的名字,
声音沙哑破碎。他恨楚怜的欺骗,更恨自己的眼瞎!一年后的一天晚上,还是海边。
陆烬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助理打来的。
“陆……陆总……我们查到一点……关于沈**的线索。”陆烬的心脏猛地一跳:“说!
”“我们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查到沈**的护照信息,在‘事发’前一天,
有被查询和预订机票的记录,目的地是国外。虽然名字和身份信息对不上,
但照片经过技术比对,相似度极高!而且,那张机票……最终使用了。
”陆烬的呼吸骤然停止。护照?机票?使用了?
一个荒谬又让他不敢置信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她没死?!这个念头像一道强光,
瞬间劈开了他的黑暗和绝望。但紧接着,是更深的刺痛和冰冷。如果她没死,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精心策划了这一切,就是为了离开他!为了报复他!“查!
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查下去!我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他对着电话低吼,声音激动而颤抖。
就在他挂断电话,心乱如麻之际,手机推送了一条财经新闻。
「快讯:海外资本巨头EvelynShen今日抵沪,
将与衡宇集团周砚就AI医疗项目展开深度合作。」新闻配图是一张机场抓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妆容精致,气质清冷卓绝。她微微侧头,
似乎在听身旁英俊儒雅的男人说话,嘴角噙着一抹疏离而自信的浅笑。
那张脸……那张他刻骨铭心、日夜思念的脸!是沈未晞!她真的没死!而且,
她变成了EvelynShen,和周砚站在了一起!陆烬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希望、愤怒、狂躁、不甘……种种情绪在他胸腔里激烈冲撞。
“沈未晞……你骗得我好苦……”他咬着牙,眼底是偏执的疯狂,“你等着,
我一定会找到你!你必须回到我身边!”江风吹过他扭曲的脸庞,
却吹不散那浓重的、近乎病态的执念。9衡宇的周年庆典,衣香鬓影。我挽着周砚的手臂,
穿梭在宾客之间。周砚微微侧头,低声在我耳边说:“他来了,九点钟方向。”我不用回头,
也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几乎要将我背影烧穿的视线。陆烬。他果然来了。
我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香槟,语气平淡:“意料之中。”话音刚落,
一道身影便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抬起眼,对上陆烬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他瘦了很多,
西装穿在身上都有些空荡。“未晞……”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微微蹙眉,
avemistakenmeforsomeoneelse.”周砚心领神会,
上前半步,面向陆烬,脸上是无可挑剔的商业微笑:“陆总,好久不见。给您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的未婚妻,EvelynShen,刚从海外回来。您可能是……太思念故人,
所以认错了。”“未婚妻”三个字从我名义上的未婚夫口中说出,清晰地回荡在空气里。
我看到陆烬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
“不……不可能……”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偏执得吓人,“未晞,我知道是你!你看着我!
我是陆烬!”他的声音拔高了,引得周围不少目光投射过来。我看着他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
心里只剩下冰冷的厌烦。这就是我爱了十年、最终在婚礼上抛下我的男人。
撕开那层成功的伪装,内里竟是如此不堪一击。我轻轻晃了晃酒杯,用清晰的中文,
语气平静无波:“陆总,节哀。但您的确认错人了。”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张扭曲的脸,
自然地挽紧周砚的臂弯,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柔和:“砚,我们去那边见见李董吧。
”周砚点头,对陆烬投去一个抱歉眼神,便带着我,与僵在原地的陆烬擦肩而过。
我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目光,像濒死之人的手,徒劳地想抓住什么,却只能抓住一片虚空。
香槟塔的光芒依旧璀璨,映照着这满场的虚与委蛇。而我,连一丝的注意力,
都不想再浪费在那个名为“陆烬”的过去式上。10几天后,周砚告诉我,陆烬像疯了一样,
几乎堵死了我们正在推进的AI医疗项目渠道。他利用地头蛇的优势,给审批施压,
撬动我们谈好的供应商,手段卑劣而直接。“他在逼你出面。”周砚放下平板,
语气平静地陈述。我闻言,动作没停,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当天下午,
我刚到地下车库,陆烬就从承重柱后走出来,挡在我的车前。他比前几天更憔悴了,
眼底青黑浓重,下巴上甚至冒出了胡茬,西装也有些褶皱。
看来我这“死而复生”给他的打击,远超想象。我降下车窗,没下车,连引擎都没熄,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未晞……我们谈谈。”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恳求。“陆总,
我想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的声音比车里的空调还冷,“您认错人了。”“别装了!
”他猛地提高音量,双手按在我的车窗框上,指节用力到发白,“我知道是你!沈未晞!
你没死!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他怎么过的?
我看着他这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心里只觉得讽刺。他现在的痛苦,能及我过去十年,
尤其是婚礼那天的万分之一吗?“陆总,”我扯出一个职业假笑,“如果您是来谈论公事,
请通过正规渠道预约。如果是来诉说您莫名其妙的私人情感,我想您找错对象了。另外,
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骚扰,我的保镖就在附近,需要我请他们过来吗?
”他像是被“保镖”两个字刺了一下,眼神更加痛苦:“未晞,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楚怜那个骗子我已经处理了!是我眼瞎,是我对不起你!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重新开始?我几乎要笑出声。他凭什么觉得,在他那样对我之后,
一句轻飘飘的“我知道错了”,就能抹去一切?“陆总,您的私事我没兴趣知道。
”我冷冷地打断他,“至于重新开始?更是无稽之谈。我现在过得很好,有事业,有未婚夫,
不希望被不相干的人打扰。”我刻意加重了“未婚夫”三个字。陆烬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死死盯着我:“周砚?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他不过是利用你来对付我!
”“呵,”我终于忍不住轻笑一声,眼神里带上毫不掩饰的讥诮,“陆烬,你是不是觉得,
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眼里只有利用和算计?至少周砚懂得尊重,
不会在婚礼当天为了别的女人把自己的未婚妻扔在台上。”这话像一把精准的匕首,
瞬间刺穿了他强撑的伪装。他踉跄了一下,按在车窗上的手无力地滑落。我不再看他,
升起车窗,干脆利落地倒车,打方向盘,驶离了车库。后视镜里,
他像一尊瞬间失去所有支撑的泥塑,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他的痛苦,他的忏悔,于我而言,都太迟了。连当我复仇对象的价值,
都在他这番毫无新意的纠缠中,飞快地贬值。11周砚把一份竞标邀请函放在我桌上,
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城东那块智慧医疗用地的公开招标,陆烬也参加了。
他押上了不少流动资金,志在必得。”我扫了一眼标书封面,连翻开的兴趣都没有。
“他当然志在必得。烬风科技想转型,这块地是他进军实体医疗的关键跳板。可惜,
他太急了,破绽也多。”过去几个月,我可没闲着。
利用周砚提供的资源和EvelynShen这个身份的便利,
我几乎把陆烬的老底摸了个透。他公司扩张太快,现金流紧张。为了这个项目,
他不仅押上了老本,还用了些不太合规的短期融资手段。这些,都成了我们可以利用的弱点。
竞标会当天,我作为衡宇集团的特邀顾问,和周砚一起出席。走进会场时,
能明显感觉到陆烬投来的视线,灼热又复杂。我无视他,径直走到我们的座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