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被沧溟命格克死三世才知真相。>第四世她避他如蛇蝎,
天兵压境时他染血的手捂住她眼睛:>“别看。这次,换我替你死。”>利刃贯穿他的胸膛,
她体内的灼热血泪与三世烬尽的力量回归。>天庭震怒围剿,
她却踏上云端接住沧溟碎裂的残躯,指天立誓:>“从今往后,你们施加的孽债,
我都要这天庭尽数奉还!”---第三世里,
云曦替沧溟挡下的最后一道天雷将黑夜撕开的瞬间,她以为痛便是尽头。
血肉成灰、魂魄碎裂。可在无尽空茫里,意识却未曾消弭彻底,它竟飘坠入黑暗,
被一种粘稠的、混沌的、全然陌生的暖意包裹——像是混沌巨兽的温柔腹腔,裹着她的残魂,
沉浮于万古寂静之中。混沌中,一个清晰刻毒的冷笑刺入她意识,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涎。
“蠢货!他是天帝流落的私血,命格册早就为他篡改成‘克尽守护者’!生来只噬挚亲至爱!
你剜心碎骨替他扛劫三生三世,活该灰飞烟灭!”是司命!
那掌控所有人命运轨迹的苍老声音,云曦到死都不会听错。她在混沌包裹中无声蜷缩,
仅存的意识发出无声哀鸣。原来不是劫数弄人,而是命格杀我!原来她三世情痴,
不过喂了一条注定噬主的毒蛇!刺骨的寒意终于穿透暖意,冻结每一片虚弱的魂灵碎片,
寒霜凝结入髓。再也不要回头!虚无里不知耗去了多久年月,
混沌深处终于传来撕裂般的光亮。她猛地向下坠落,像被抛出洪炉的一截灼炭。
人间山野的药草腥气猛然钻进鼻腔,伴随着被窝的温热触感将她拉回红尘。她骤然睁开眼,
剧烈喘息。额头沁出冷汗,喉间是压抑的痛楚**。简陋的木梁搭作屋顶,
窗外是青灰色的拂晓天色。她低头望着这双指腹已有薄茧、沾染草药颜色的手,
不再是仙体玉质。她是阿沅,是人间的采药女,
是拼尽全力挣脱那张吞噬自己三世性命的命运罗网的女人。她披衣起身,清晨寒意凛冽,
扑在面上似细针扎刺。推开吱呀作响的竹门时,阿沅的手微微凝住。门前阶石上,
昨夜积攒的薄雪,竟被扫得一干二净。青石板幽幽反着冷光,露出蜿蜒一条细长的“路”,
一直没入门前竹林小径深处。她的心骤然缩紧,如同被冰冷的蛇尾猛地缠上。是他吗?
那个姓沈的白衣书生?又或是……那如附骨之蛆的身影?阿沅目光瞬间刺入竹林深处,
扫过每一簇阴影,如同受惊的鹿。什么都没有。只有寒风呜咽吹过空枝。
她不敢踏上那条异常干净的小路,赤脚跳进旁边未扫的残雪中,
脚底钻心的凉意反倒让她清醒地打了个寒颤。仓惶得不像归人,
倒像个急于逃离罪案现场的逃犯。背起药篓,阿沅几乎是跌跌撞撞钻进了更深的山岭。
镇外十里的野菊坡背阴处,几株上年份的紫云草吸饱了秋露,在寒风中格外醒目。
阿沅松了口气,蹲下身小心挖掘。枯草与泥土的气息包裹而来,
几乎将刚才那雪扫干净的异样感冲淡了一些。就在这时,林下传来极轻的异响。
阿沅骤然回头。不是雪落枝头的声音,更不像山兽穿过灌木。她像一张绷紧的弓,
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到极点,死死盯着坡下林影交错的深处。枯叶发出极轻微的碎裂声,
一道剪影投射过来,映在被风吹动的那一片光秃秃的灌木丛上,
凝固得像林中一块深暗的岩石,沉重地压在视野尽头。一个玄色的人影。
那点玄色在深秋林子里格外刺眼。阿沅呼吸几乎窒住,
手已本能地摸向药篓里那柄削根断茎用的短匕。人影停顿在林影中,
隔着起伏的地势和光秃秃的灌木。模糊间阿沅只看见他极高的身形轮廓,
如同一柄锈蚀的黑铁重剑。他的脸完全隐没在稀疏枯枝投下的摇曳阴影里,
连目光都难以辨认。风裹着山野特有的生冷腥气拂过坡上坡下,
阿沅后背却渗出一层粘腻的冷汗。她攥紧了短匕粗糙的木柄。对峙仿佛漫长没有尽头,
又仿佛只是心跳一次鼓动的时间。那黑色的人影在阴影里极慢地、极缓地动了一下,
肩头转向一边,然后无声地没入更茂密的林间。残叶在他离去的路径上簌簌摇摆,
留下一个空荡的背影,如同被吸进巨大无光的洞穴。阿沅脊背几乎僵硬到酸痛,
她才敢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割得肺腑都疼。是他。不必看清面孔,不必听见声音。
就是那个人!前世天雷贯身、血泪成灰的剧痛再次在她灵魂深处毫无征兆地炸开,
痛得她几乎弯下腰去,指甲深深抠进泥土和残草的根系里,泥土染脏指甲缝隙。逃!
离他远远的!她顾不上未挖尽的紫云草,几乎是爬着滚下山坡,
手脚并用跌入山道旁的车辙里。冰冷湿透的污泥沾染了衣裤也不在乎,
仿佛只有这尘世的污秽才能掩盖那命格噬命的气息。从此青山镇最偏僻的巷陌深处,
低矮简陋的茅檐下成了阿沅画地为牢的庇护所。白日里她埋头炮制药草,将草茎切碎,
碾药的石杵在陶罐里发出单调沉闷的嗑嗑声;夜晚对着油灯缝合旧衣,
跳跃的灯焰在她专注的眼底投下晃动不安的影子。她把自己深深埋进凡俗生计织成的茧里,
似乎这般便能隔绝所有前尘往事。然而那股带着深重铁锈与寒泉气息的黑影,
如同窥伺猎物的暗夜鸦群,总在不经意间悄然落在她筑起的围墙之外。清晨,
阶石前一缕异香,是罕见昂贵的龙血藤,用染霜的深色阔叶卷着,露珠裹药香如泣;暮晚,
灶旁竟有一捆干燥的细柴,捆扎方式生疏而笨拙,却莫名透出某种固执的热望。
着阶前新霜映衬下那格外醒目的空缺处——雪又被扫净了——胃里一阵翻腾般的憎厌与恐慌。
如同躲避瘟神,她抓起叶包龙血藤抛出院墙,细柴也狠狠踢散进墙角的杂草丛。枯草纷飞,
如同打碎某种不堪忍受的温情面具。她反手插紧门闩,背靠着门板剧烈喘息,
心在胸腔里像一只被捏住拼命挣扎的鸟。冰冷的木屑刺痛掌心,
她却死死抠着那点真实的痛感。“别来害我……”颤抖的低语如同最卑微的祈求,
沉入没有回音的黑暗。她与他之间,只剩这扇朽门和满心的惊惶构筑的深渊。
镇子年久失修的南墙外是阿沅归家的必经之路。巷弄在斜阳下沉寂下来,
她的影子被昏黄拉得细长孤单,映在泥巴斑驳的墙上摇曳不定。
就在穿过巷口枯树投下的那团浓稠阴影时,冰冷与锈蚀的气息如潮水瞬间漫卷包裹上来,
带着无声的压迫感,彻底堵住她的呼吸。阿沅惊得踉跄后退。玄袍如漆,
那人竟已在无声伫立面前。暮色镀亮他半边面颊轮廓,下颌绷紧的线条和薄唇如同深壑刀刻,
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墨色却如渊狱般凝滞,目光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
里面翻涌着她不敢触碰的暗流。四周寂静得可怕。
“龙血藤……”他声音沙哑如粗粝砂纸摩过岩石,几乎只在喉间滚过,“你腿骨有陈年旧伤。
三更寒夜最痛。”深秋夜风带来断墙枯草的残破气息。阿沅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身体猛然后缩,撞在身后枯裂的土墙上,墙壁上的碎屑簌簌落下。寒意从脊椎炸开。
她前世三度赴死,每世伤痕刻骨铭心!剜仙心那道疤,曾穿过多少世?
当剑的旧伤如同被无数冰冷细针扎刺,瞬间在筋骨间复苏。她指尖冰凉彻骨。“离我远点!
”她声音刺耳,像被碾碎的琉璃,“别再靠近!也别送我任何东西!滚开!
”话语撕裂空气,如同驱逐深渊尽头爬出的恶魔。她拼命侧身,
以脊背死死抵住粗糙扎手的土墙,艰难地从那片令人窒息的玄色前挤过,
留下几根粗布衣丝的线头勾在墙壁枯草尖锐的断口上。她不敢回头,
仿佛回头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漆黑深渊。终于挣脱巷弄的窒息。
推开吱呀作响的柴扉小院门时,阿沅如同虚脱般跪倒在地,
指甲深深掐进庭院冰冷板结的泥缝中。胸腔里那颗曾在三世前被活剖的心脏,
此刻在血肉里痛苦狂跳,如同沉重濒死的擂鼓。逃不掉?那司命诅咒的暗红天网,
终究还要罩落下来?苍白的月光无声撒在她抖动的肩上。阿沅蜷缩在窗边冰冷泥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黎明前的黑暗浓重如墨,死寂如同巨大棺椁笼罩着整个镇子。
突然——头顶的木板梁发出极其细微的“扑簌”声。极轻,像什么细微尘埃擦着旧木落下。
阿沅却如同被针扎般猛地抬起头,颈骨发出危险的轻响。不是鼠,也不是风。
一股冰寒铁锈的气息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悄然钻入小院门缝的缝隙,丝丝缕缕弥漫开来!
比山野更深,比幽冥更沉,带着令她魂灵颤抖的战栗。是天兵!
几乎在阿沅感知到那股气息的同一瞬,大地深处隐约传来震颤。遥远的东方天际,
黑夜如巨大丝绸被从地平线边缘猛地撕裂!万丈金光灼人眼目!
密密麻麻的金甲云层如同滚沸的熔金之海,轰然倾轧而来,
碾压过青山翠谷、镇外小溪、田野屋瓦——碾碎了凡尘安宁!
沉重的威压如万丈高山崩塌当顶盖落,瞬间将整片茅屋顶压得嘎吱作响,尘土纷纷坠落。
为首一道比烈日更刺目的金影骤然悬停在低矮茅屋正上方,披挂神光,
烈阳般威严的声音裂开天地:“罪仙沧溟!私藏逆魂,触犯天条!凡女阿沅,助孽渎神,
罪不容诛!神魂俱灭!”每一个字都如同砸落的雷神金锤,
震得茅草簌簌断裂、土墙灰泥剥落。震得阿沅双耳嗡鸣,五脏欲碎。
她看见院中那株老梅树上所剩无几的黄叶瞬间被无形的声浪震成齑粉!神魂俱灭!死!
司命的狂笑和她三世碎散的痛楚尖啸着在她头颅里碰撞!命格噬命,终究逃无可逃!
她如同溺入冰海深渊。门框上悬挂着破旧避邪的红布条轰然燃烧起来,瞬间成灰。
烈焰撕碎了庭院暗沉的夜色,也映亮了那双绝望中疯狂撕扯着痛苦泪水的眼睛。
阿沅如坠冰窖。逃!本能驱动着她扑向后院的柴篱,哪怕跌在泥泞里也要爬出去!
那金光如同锁链从天空罩落,她不过是粘在蛛网上挣扎的虫豸!
柴篱腐朽的藤条在金光中纷纷碳化崩裂!就在这绝望熔炉的中心,
翻飞的玄色衣袂如同垂死枯蝶,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猛地将她从背后扑抱住!
一只染血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死死罩住了她的双眼!“别看。
”沙哑到碎裂的声音紧贴着她冰凉的耳廓响起,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肉喷溅的温度:“这次…换我替你死。”话音方落,“噗嗤!
”沉重的血肉贯穿闷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带着骨髓碎裂的摩擦声骤然传来!“啊——!
”阿沅瞳孔骤缩,身体猛地僵直,喉咙深处爆发出非人般惨烈的嘶鸣!
前世所有被封印的痛楚——瑶池剜心!城墙碎魂!雷劫化灰!
——如同三座炸裂的火山同时在她灵魂深处爆发!剧痛撕碎灵魂!
眼前覆着血的大手瞬间消失不见,
无数狰狞刺目的记忆断片如血腥的狂潮席卷而至——第一世,
血……第三世紫黑雷光吞噬粉碎她每一寸神识时那毁灭的白光……无数惨叫在颅内叠加轰鸣!
剧痛仿佛要将她活生生撕裂!而现实景象也涌入眼底。就在她前方不足五步!
一柄流淌着暗金符文、缠绕着噬魂电流的斩仙巨锏,如同嗜血的活物从沧溟胸膛穿透而出!
将他整个悬空顶在那里!那柄贯穿沧溟胸膛的巨锏闪耀着暗金符文,
电流噼啪作响——尖端距离她心口不过寸许!她看到了沧溟的脸。剧痛让他五官扭曲,
脸色惨白如薄雪覆盖的石碑。然而那双深如渊狱的眼睛却穿透了身体爆裂的痛楚,
死死地、深深地望进阿沅眼中。绝望,不舍,
还有某种近乎赎罪的解脱……复杂的激烈情绪熔铸其中,仿佛岩浆涌流瞬间凝固。
这一眼穿透万劫光阴。沧溟的身躯如同最精致也最脆弱的琉璃,在阿沅眼前,
在斩仙锏的嗡鸣震颤中,在十万金甲神将森然的注视下,开始无声崩裂!
皮肤、血肉、骨骼、筋络……寸寸撕裂!如同最惨烈的画卷被无形巨手从中央猛力撕开!
大团大团带着金芒的血雾混合着爆开的细碎光粒喷溅出来,如同被砸碎的星辰在燃烧!
就在这崩裂毁灭的中心——轰隆!阿沅体内所有痛楚翻腾的灵魂深处,毫无征兆地,
爆开一片吞天噬地的璀璨金芒!那金光如有生命,澎湃、灼热、奔腾!
汹涌的力量瞬间充盈全身血脉!她左胸沉寂了不知多久的仙心突然疯狂地、有力地搏动起来!
咚!咚!咚!每一次撞击都是劫火淬钢的回响!
一股浩荡无边的精纯灵力伴随着刀割般的疼痛记忆在她四肢百骸中疯狂奔涌流窜!
那些被尘封、被打散的修为,刹那间以狂暴姿态重铸!与此同时,崩裂开的沧溟体内,
无数萤火虫般微小却明亮璀璨的金红光点如同被无形巨力牵引,呼啸着倒卷而回,
形成一片逆冲苍穹的血色星流!那是她散落消逝于前三个轮回中的魂火!每一星烬灰上,
竟都浸透着沧溟鲜红滚烫、饱含无尽痛苦的血泪!是他在幽冥深处,燃烧自己以命魂作薪,
一点点收集、一缕缕温养着这些她破碎消散的灵魂余烬,守护千年只待这一刻!
那血泪的温度灼痛她的魂灵。“不——!!!”阿沅发出一声凄厉决然的尖啸,
不再源于恐惧,而是燃尽一切的通透怒火!雪白的衣袂无风自动,
如同怒放中撕裂黑夜的巨大昙花,周身涌动着实质般炽烈流转的金芒!她一步踏出!
脚下凡尘的石板泥土瞬间炸裂、熔融、化为一片燃烧的火池!她悬空而起,
那万道压顶的金甲神威轰然破碎,碎如飘散的熔金尘沙!阿沅伸手,
在沧溟即将彻底溃散为一片虚无的星光尘埃前,轻柔而强硬地抓住了那些最后温热的碎片!
破碎!却残留着他最后的气息!阿沅紧紧抱住那团微光的星尘碎屑,
身体深处属于沧溟的血泪发出悲恸滚烫的灼热。指间流光炸开将碎片护住。“沧溟!
”她声音在神力奔涌下裂石穿云,“醒过来!”她抱着他最后的余烬冲入漫天金甲的包围圈。
十万金甲神将如同巨大的蜂群,整齐压来。为首神将惊怒交加,金戟斜指:“孽障!
执迷不悟,万劫不复!杀——!”神兵锋刃凝成的毁灭寒潮向她无情涌来!
阿沅抱着那团星尘,毫无惧色。右手指尖随意抬起,向着那铺天盖地的金甲洪流轻轻一拂。
“——滚开!”清叱如古神敕令!她指尖流泻出的金红神光如同天河倒卷!所过之处,
空间扭曲哀鸣!冲在最前的上百金甲神兵仿佛纸片撞上无形铜墙铁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