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号:雾锁长江

江渝号:雾锁长江

主角:赵伯江神江渝号
作者:寂耳鸣

江渝号:雾锁长江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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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登船:烫金簿子与老水手的警告民国二十三年,秋。长江水裹挟着上游的枯叶,

在镇江码头打了个旋,又匆匆向东流去。我站在栈桥上,

望着江面上那艘漆成深棕色的客轮——“江渝号”三个鎏金大字被秋风刮得蒙了层灰,

却仍透着股与寻常客轮不同的厚重感。“沈**,这船可得当心些。

”挑夫把我的行李箱放在船舷边,压低声音说,“上个月有个商人,也是坐江渝号去重庆,

到现在还没消息呢。”我攥紧手里的牛皮笔记本,

指尖划过封面上“苏曼”两个字——那是我同事的名字,

三个月前她乘江渝号去重庆采访军阀混战,从此杳无音信。报社派了三拨人找,都没结果,

最后这差事落到了我头上。“多谢提醒。”我递了枚铜板给挑夫,弯腰踏上跳板。

刚走两步,就被一个穿藏青短打的老水手拦住了。他脸上满是皱纹,左手缺了两根手指,

手里攥着根磨得发亮的船桨,眼神像长江水一样深不见底。“姑娘,”他声音沙哑,

“夜里在舱里,别开舷窗。”“为什么?”我追问。老水手却不答了,只是摇了摇头,

转身走向船头,嘴里念叨着“江神要客,江神要客”,风把他的话吹得七零八落,

我只听清这两句。江渝号分三层:底层是货舱,中层是二等舱和公共休息室,上层是头等舱。

我的票是二等舱6号,

恰好在苏曼当年住过的3号舱隔壁——这是我托报社关系特意订的。放下行李,

我先去了公共休息室。说是休息室,其实就是个摆了四张八仙桌、十几把木椅的小房间,

墙角燃着支煤油灯,昏黄的光把人影拉得老长。房间最里面的壁柜上,

放着一本烫金封面的留言簿,封面上刻着“江渝号乘客录”,锁扣是黄铜的,却已经断了。

我走过去,翻开本子。前几页都是寻常的留言,比如“民国二十三年春,乘此船赴渝,

一路平安”“江风甚急,望家人安好”,可翻到第十页,

字迹突然变了——不再是工整的楷书或行书,而是潦草的、带着颤抖的字迹,

像是在极度恐惧中写的:“江渝号非寻常客轮,欲活至重庆,需守此则。若违,

恐难见明日江景。一、每日辰时(早7点)、申时(下午3点),

船员会送青瓷杯装的茶水至各舱,仅此时段、此杯盏的茶水可饮,

其他时间、其他容器的水(包括凉水、茶水),勿碰,勿饮。

二、夜间戌时(晚7点)至寅时(凌晨3点),勿开舷窗,

勿听江面传来的歌声——那不是人唱的。三、货舱门若关着,勿试图撬开;若开着,

勿踏入半步。货舱里的声响,当作没听见。四、若见穿白褂子的账房先生,

勿接他递来的点心,勿与他对视,更勿问他‘账房在哪’——船上本没有账房。

五、若有乘客突然消失,勿寻,勿议,更勿去他的舱房。忘了他,就当他从没上过船。

六、此簿子会续更规则,每日辰时后可来看。信则生,疑则死。”落款没有名字,

只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客”字。我心里一沉。苏曼失踪前,给报社发过最后一封电报,

内容很奇怪:“江渝号有账房,送点心,勿接。”当时大家以为是她笔误,现在看来,

她早就见过这个“白褂子账房”,也可能看过这本留言簿。“姑娘,看什么呢?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合上书,回头看见个穿学生装的年轻人,

十七八岁的样子,背着个帆布书包,脸上带着稚气。

他指了指我手里的留言簿:“这本子我昨天就看了,上面写的跟鬼故事似的,你也信?

”“你什么时候登的船?”我问。“昨天在南京上的,”他咧嘴笑了笑,

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叫周明轩,去重庆上学。你呢?”“沈砚秋,去重庆找人。

”我没说找苏曼的事——在这艘奇怪的船上,少透露点信息总是好的。

周明轩还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铜**,“叮铃铃”的,很有规律。

一个穿灰布船员服的人推着小推车走过,车上放着十几个青瓷杯,杯沿描着青花纹,

冒着热气。“辰时到了,领茶水喽!”船员的声音很洪亮,“各位乘客,

只有这青瓷杯的茶水能喝,别的水别碰啊!”乘客们纷纷围上去领杯子。

有个穿绸缎褂子的商人,大概是觉得船员小题大做,摆摆手说:“我不喝热茶,

给我碗凉水就行。”船员劝他:“先生,凉水不能喝,辰时的热茶才安全。

”“什么安全不安全的,你们就是想省水!”商人不耐烦地推开船员,

自己走到墙角的水缸边,舀了碗凉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我和周明轩都领了青瓷杯。

茶水是绿茶,入口微苦,后味却有股清甜。周明轩喝了两口,

小声跟我说:“其实我昨天试过,辰时的茶喝了没事,下午我偷偷喝了口凉水,

差点吐了——那水有股腥味,像水草的味道。”我点点头,

把没喝完的茶水倒进随身的锡壶里——留言簿说申时还会送茶,但多存点总是好的。

当天下午申时,船员果然又送了次青瓷杯茶水。那个喝凉水的商人,从中午就开始腹痛,

蜷缩在舱房里哼哼,到了傍晚,突然没了声音。两个船员过去看了看,

直接把他的尸体抬进了货舱,全程没说话,脸上也没表情,像在抬一件货物。

没有乘客敢说话,也没人敢去问。我想起留言簿的第五条:“若有乘客突然消失,勿寻,

勿议。”原来“消失”,不止是凭空不见,还有这种“无声无息地死”。晚饭后,

我去3号舱门口——那是苏曼当年住的地方,门是锁着的。我试着推了推,没推动,

却在门底下发现了一张纸条,是从里面塞出来的,上面用钢笔写着:“规则有假,

第一条是陷阱。”钢笔字迹很娟秀,是苏曼的笔迹!我赶紧把纸条塞进口袋,刚要走,

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个穿白褂子的男人,三十多岁,戴着圆框眼镜,

手里端着个木盘,盘子里放着几块桂花糕,笑得很温和:“这位**,要不要尝尝桂花糕?

刚做的,热乎着呢。”是留言簿里说的“白褂子账房”!

我想起规则第四条:“勿接他递的点心,勿与他对视。”赶紧低下头,

快步往自己的舱房走,嘴里含糊地说:“不用了,谢谢。”“姑娘别急着走啊,

”账房先生的声音在身后追着我,“这桂花糕是用长江水做的,

别处吃不到呢……”我没回头,一路跑回6号舱,关上门,靠在门后大口喘气。

透过门缝,我看到账房先生还站在3号舱门口,手里拿着块桂花糕,

对着门里面说:“苏**,三个月了,你该出来了吧?

江神还等着呢……”我的心猛地一揪——苏曼还在3号舱里?

第二章雾锁江:江面上的鬼船与血字第二天一早,我去公共休息室看留言簿。果然,

本子上多了两条新规则,字迹还是那个“客”的,

只是比之前更潦草了:“七、若江面起雾,无论雾大雾小,勿离舱。雾中看到的人影,

勿信;听到的呼唤,勿应——那是‘雾替身’,想借你的影子上船。

八、水房仅辰时-申时可用,夜间水房有‘客’,若误闯,需屏住呼吸,勿看水面倒影,

直到听到‘咚’的一声,方可离开。九、青瓷杯若不慎打碎,需立即找船员换一个,

不可用其他杯子盛茶水——碎杯会引‘客’来。”我把新规则抄在笔记本上,

对比之前的规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第一条说“辰时、申时的青瓷杯茶水可饮”,

但苏曼的纸条说“第一条是陷阱”,到底谁是对的?刚抄完,周明轩跑了进来,

脸色发白:“沈姐,你昨晚听到歌声了吗?”“歌声?”我一愣。“是啊,

”周明轩坐到我对面,压低声音,“昨晚我睡不着,开了点舷窗缝,

听到江面上有个女人唱歌,唱的是《茉莉花》,跟我娘唱的一模一样。我往江面看,

看到一艘破船,上面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背对着我,

头发很长……”我的心一紧:“你看清她的脸了吗?”“没看清,”周明轩摇摇头,

“雾太大了,那船离得又远。不过我看到她手里拿着支钢笔,跟你昨天用的那支很像。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那是苏曼的。难道周明轩看到的是苏曼?

“以后别开舷窗了,”我叮嘱他,“留言簿说,夜间的歌声不是人唱的。”周明轩点点头,

刚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们跑出去一看,只见江面上起了大雾,白茫茫的一片,

把江渝号裹得严严实实,连船头的桅杆都看不清了。

老水手赵伯(就是登船时警告我的那个)站在甲板上,手里拿着个铜锣,

“哐哐哐”地敲着:“雾锁江了!都回舱!别在甲板上待着!

”乘客们慌慌张张地往船舱里跑。有个老太太走得慢,被人推了一下,摔倒在甲板上,

手里的青瓷杯摔碎了,茶水洒了一地。她刚要捡碎片,那个白褂子账房突然走过来,蹲下身,

手里拿着块桂花糕,递给老太太:“老人家,杯子碎了,吃块糕吧,江神会保佑你的。

”老太太颤巍巍地伸手去接,我赶紧跑过去,一把打掉账房手里的桂花糕:“老人家,别接!

”账房先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镜后面的眼睛变得很亮,像两盏灯:“姑娘,

你多管闲事。”“船上本没有账房,你是谁?”我盯着他的眼睛,

想起规则第四条“勿与他对视”,但此刻我顾不上了。账房先生冷笑一声,没说话,

转身走了。赵伯走过来,把老太太扶起来,对她说:“赶紧回舱,找船员换个青瓷杯,

别待在这。”然后又对我说:“沈**,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赵伯带我去了他的住处——一个在船头的小隔间,里面堆满了渔网、船桨,

还有一个小小的神龛,上面摆着个木制的江神雕像。他给我倒了杯米酒,

说:“苏**三个月前,也跟你一样,不信规则,还跟账房对着干。”“苏曼到底怎么了?

”我追问。“她登船后,也发现了留言簿,”赵伯喝了口米酒,声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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