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林氏集团大厦，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掏出手机，看着那串陌生的号码发来的地址和电子钥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顶级公寓，看来林清雪出手还算大方。

我没有立刻去看我的新家，而是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

“师傅，去青云街，路边那家最大的烧烤摊。”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条满是烟火气的街道。

孜然和辣椒的香气混合着炭火的味道，钻进鼻腔。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对老板喊道：“老板，二十串腰子，二十串板筋，十个生蚝，再来一打冰啤酒。”

“好嘞！”

周围是喧闹的划拳声和谈笑声，这才是人间的味道。三年的蛰伏，让我习惯了这种大隐于市的感觉。

啤酒很快上来，我启开一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走一丝燥热。

兜里的支票，像一团火。

我需要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哟，这不是陈默吗？怎么有钱来这种地方消费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头也没回，就知道是谁。

赵凯，我们班的富二代，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一天到晚眼高于顶。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在追我们班的班花苏然，而苏然，曾经对我表示过好感。

我转过头，果然看到赵凯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旁边还站着一脸尴尬的苏然。

苏然看到我，眼神有些躲闪，低下了头。

我心里没什么波澜。所谓的校园爱情，在现实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我落魄之后，她选择家境优越的赵凯，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我没说话，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口酒。

我的无视，显然激怒了赵凯。他最享受的，就是在我面前炫耀，然后看我自卑又愤怒的样子。

“陈默，跟你说话呢？哑巴了？”赵凯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围几桌人都看了过来。

他身边的女人也娇声附和：“凯哥，别跟这种穷鬼一般见识了，你看他穿的，加起来有两百块吗？一身的地摊货，还学人喝上酒了，别是喝的假酒吧？”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

苏然的脸更红了，她扯了扯赵凯的衣袖，低声道：“赵凯，算了，我们走吧。”

“走什么走？”赵凯一把甩开她，指着我，脸上满是得意，“我今天就要让苏然看看，她以前看上的，是个什么货色！陈默，听说你为了奖学金，天天泡在图书馆？真是可怜啊，我一晚上花的钱，都比你一年的奖学金多！”

我缓缓放下酒瓶，瓶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我抬起眼，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说完了？”

赵凯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你……”

“说完就滚。”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别打扰我喝酒。”

整个烧烤摊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穿着廉价衣服的学生，敢这么跟赵凯说话。

赵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感觉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狠狠地羞辱了。

“**找死！”他怒吼一声，抄起桌上的一个空酒瓶，就朝我头上砸了过来。

苏然吓得尖叫起来。

周围的食客也纷纷惊呼后退。

我坐在原地，动都没动。

就在酒瓶即将砸到我头顶的瞬间，我的手闪电般伸出，稳稳地抓住了赵凯的手腕。

“咔！”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

赵凯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痛苦和恐惧。

“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条街道。

我捏着他的手腕，缓缓站起身，目光冷冽。

“我说了，别打扰我。”

赵凯疼得满头大汗，另一只手想来打我，却被我反手一拧，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酒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周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兔起鹘落的一幕惊呆了。

苏然捂着嘴，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她印象里的陈默，虽然骄傲，但绝不是一个会动手打架的人。

而此刻的我，眼神冰冷，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狠厉气息，让她感到无比陌生和恐惧。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松开手，赵凯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抱着手腕不停地哀嚎。

我掏出手机，是林清雪的号码。

“喂。”

“出事了，速来市一院！”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和慌乱。

我眉头一皱，挂了电话，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拍在桌上，看都没看地上的赵凯一眼，转身就走。

“记住，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冰冷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

苏然呆呆地看着我离去的背影，那个曾经熟悉的少年，仿佛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她完全不认识的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