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妇产科室里,医生把B超影像报告递给我。“宝宝的情况很好,
作为孕妈妈你不用担心。”我总算舒了一口气。这已经是我第十次怀孕,
前面九个孩子全部都接二连三地夭折在手术台上。每一次产检对我来说,
都是一场莫大的煎熬。医生往门外看了一眼,
“下次可以让孩子爸爸跟着一起来看看宝宝的情况。”我恬淡得体地露出一声笑,“他忙,
我一个人也可以的。”走出医院大楼,外面下起了大雨。封父打来电话:“晚晚,
我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是阿川现在人发烧在医院,身边一时没人照顾……”我心里一惊,
“爸,阿川在哪家医院?我刚做完产检,现在就打车过去。”听筒里,封父的声音再次传来。
“晚晚,那家医院离你不过三百米,阿川赚的都是辛苦钱,你还是走路过来吧。
”我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又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一时犯了难。我正准备说点什么,
电话却被挂断了。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衣服和头发全部都淋湿了,整个人冷得发抖。
我赶紧摁上电梯坐到了18楼,屋内的欢声笑语却让我的脚步突然顿住。封母笑得开怀,
没有半点担心的样子。“阿川,要不还是我儿子聪明呢,特地挪到林非晚产检最近的医院。
那样她走路过来要是摔倒,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就没了。”一旁的封父更是拍手称赞。
“等到林非晚这回的孩子提前出来,那我们的计划就大功告成了。
”半躺在床上的封临川敷衍得甚至连输液针都只是放在一边,神情悠然闲散,
哪里有半点发高烧的迹象?封临川玩弄着手指,眉毛轻佻。“雪儿自小皮肤就白皙,
她一直都想好好保养。新生儿的血干净,拿来给她洗脸泡澡最合适不过。”封母在一旁附和,
“我这年纪越大,将来身体就得靠那脐带血养着。”封父更是得意洋洋,“那胎盘可是大补,
我吃了之后啊,整个人都感觉年轻了十岁。”病房里,笑声此起彼伏,
如千千万万根细针扎进我的心脏,瞬间变得千疮百孔。我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
甚至快要喘不上来气,只能借力倚靠在冰冷的墙边。
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走路走得太累,所以出现了幻听。
否则那样无情的话怎么能从我朝夕相处的家人甚至爱人口中传出。
原来我曾经夭折的八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意外,是封临川为了博得所有人开心的药引。
封临川是中医,在家附近开了一家中医诊所,整天来找他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我一直都知道封临川心里的感情始终都会为白时雪让位,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她的位置。
所以即便我无可自拔地被封临川的优秀所吸引,并且爱上了他,我也只是把这份心意藏起来。
毕业那天,白时雪没有留下任何理由去了国外。也是那一天,
封临川手捧着鲜花向我求婚告白。我只觉得自己的好运终于来临,
被情话包裹着的我根本无心去想封临川选择我的理由。可婚后的封临川就像变了另一个人。
不管我是否愿意,他都会在每个深夜满身酒气地回来。然后强要了我。
我一次又一次地怀上了他的孩子,却也从来没有见过孩子一面。他不让我见,说见了伤心。
封母说我就是封家的罪人,像个废物一样没能续下封家的香火。
封父却告诉我嫁进封家就是封家的福气,只要我健康平安就好。
可是……这跟刚才在病房里看见的样子,完全截然相反。我的心脏被无限撕扯着,
泛出一阵阵涩痛。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只能闷哼着,
嗓音变得艰难酸涩。我扶着肚子,摁电梯下了楼。天边的雨还在下着,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却完全掩盖不住我撕心裂肺的哭声。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努力克制住早已分崩离析的情绪,文物修复研究所的教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非晚,
文物修复小组的国外进修名单就要截止了,你确定不参加了吗?”我作为文物修复师,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去国外进修增长自己的技艺。可我舍不得封临川,也想为封家留一个后。
所以当这个机会来临的时候,我犹豫了很久。但现在看来,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了。“不。
”我仰起头,试图把眼泪憋回去,“老师,我决定参加。”我低头抚摸肚子,
感受到强烈的胎动,瞬间下定决心,必须让孩子活下去。第2章教授的语速很快,
带着些许喜悦,“非晚,你要是能一起去就是太好了,我等会儿就把你的加上,
你可不准反悔。”我把胸口闷着的气重重地吐出来,目光坚定,“不反悔。
”教授这时语气一顿,像是想到什么,试探性开口:“只不过你老公会同意吗?
你现在不是还怀着他的孩子吗?”我抬手摸上肚子,我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宝宝强有力的胎动。
怀孕到现在已经有六个月,我的肚子大到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一想起刚才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我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
原来从第一次怀孕到现在,封临川都没想要这个孩子,那我又何必傻傻地依恋他对我的爱?
我此时的内心早已四分五裂,恍若千万片玻璃碎渣在我负荷过重的心脏上狠厉摩擦。
“无所谓。”我的声音很轻,面色平静如水,“我们很快就没有关系了。
”我悄悄按下了手机录音键,将封家父母在病房的对话深藏心底。挂断电话之后,
我搭上一辆车回了雪园。那是封临川专门盘下用作我们婚房的地方。
雪园的布局和构造跟很多住所都区别开来。它的建筑就像是冷冬里的雪堡,
只要一到周末或是节假日,半空中总能准时在晚上十点进行大面积的人工降雪。
这是封临川的浪漫,我曾以为这场一年四季的冬雪为我一人而下。
他会温柔地拨开我发顶的雪花,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许下此生只与我共白头的诺言。可现在,
我只觉得可笑。在封临川的世界里,我林非晚甚至排不上号。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封临川会跟我求婚了。白时雪一走,封临川就没有了情感依靠。
而我恰好出现在他身边,于是他找到了精神寄托。他面对着我,
却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他对白时雪的思念和爱意。就像这场冬雪,
我喜欢的从来都是和煦的阳光。回到客厅刚坐下,玄关处却听得巨大一声响。
封临川许是没意料到我在家,脸色阴沉得可怕。可我转身看见他时,
他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错愕,瞬间平静了下来。我抿紧唇,用力地挤出一丝笑,
“爸不是说你高烧住院吗?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封临川朝着我走近,听起来好像有些委屈,
“爸说他打电话给你了,但是你为什么没有过来?”听罢,我摸上自己的肚子,
抬起来看他的目光满是深意。“我去医院的中途,宝宝踢我踢得厉害,我只好回来休息了。
”话音刚落,封临川坐在我旁边,动作轻柔地抚摸我的肚子。“宝宝,妈妈可是很辛苦的,
你一定要乖乖听话,平安健康地出来哦。”我的心脏狠狠漏了一拍,
微颤的嗓音充斥着不笃定。“会平安吗?”封临川以为我是产前焦虑,所以把我抱在怀里,
轻声安抚。“晚晚,之前那些都是意外,这次一定会顺利的。
”一道温柔的吻落到我的额头上,“有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第3章正说着,
封临川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我挨得很近,能够清晰地听见白时雪娇滴滴的撒娇。
封临川的眉心一下子皱起来,比他先前的情绪还要来得紧张担心。“好,没关系,
我马上就过来。”电话已挂断,封临川就赶紧起身。“晚晚,雪儿她有点不舒服,
我得过去一趟。”我紧紧攥紧衣角,“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封临川俯身认真注视着我,“晚晚,雪儿当初为了救我差点半身不遂。
她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现在也只不过是还人情而已。”我欲言又止,“封临川,
其实……”“好了晚晚。”封临川直接打断了我的话,伸手在我的脑袋上摩挲了几下。
“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家,所以我特意叫了爸妈过来陪你。”说完,
封临川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其实,当年救下封临川根本不是白时雪。而是我。
空荡的房子里一下子没了声音,只剩下墙上时钟的秒针滴答滴答地转动,
把人一下子拉回到三年前。封临川每周五都会停诊去西镇后山采草药。
草药的生长环境总是恶劣,加上那天下了好大的一场雨,一刻都不带停歇。一直到很晚,
我见封临川还没有回来就干脆只身前往后山。山坡上的路太滑,
我为了托住不慎摔下来的封临川,直接伸出双手,用自己做底盘,直直地朝着山底坠下。
医生通知截肢,我的手被迫装上义肢。我的手术长达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才走到封临川面前,
可那时他的身边已经站着白时雪。也是那个时候,封临川一直都以为是白时雪救下了他。
想到这里,我慢慢地撩起袖子,那条没有任何知觉的义肢袒露在眼前,刺眼得很。自那以后,
不管是多热的天,我都是长袖傍身。封临川从来没有对我的这一举动说过什么,
只是再也没有带我参加过朋友聚餐或者是单位酒会。玄关处的门忽然传来重重的声响,
我吓了一跳,连带着肚皮也起伏不定。封父忍不住开口提醒:“你关门小声点,
别吓着非晚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我封家的命根子啊。”封母却不以为然,
“没这富家女的命还想有公主的待遇啊,那要不要**脆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啊?
”封母迷信婴胎可延年益寿,视我为工具。我心底泛起苦涩,站起身来,“爸,妈,
你们来了。”封母斜眼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句就走开了。封父慢慢靠近,看着和蔼得很,
“非晚,你赶紧坐下,站久了怕伤到孩子。”封父的伪善源于需要林家在文物界的人脉。
封母把袋子里的粥拿了出来,由于动作幅度大,些许汤汁溅到了我的手背上。不烫,凉得很。
我凑身过去,那粥已经没有了一丝热气。封母双手叉着腰,一脸不耐烦,
“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自己做饭,哪有叫长辈送饭的道理啊?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禁不住皱起眉头。
糜烂的米粒冷得像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甚至透着一股难闻的馊味。我没忍住,
全都吐了出来。封母蓦地瞪大了眼睛,满目怒容,径直朝着我走过去。
第4章封母用手指在我的额头上狠狠地戳了几下,红印渗着血丝一同出现。
“没有这富家女的命怎么还一堆公主病呢,我好心好意做的粥竟然被你全给吐了!
”我摇着脑袋,眸底是无尽的落寞和无助,“妈,我不是有意吐掉您做的东西,
只不过这粥是冷的。”封母一个劲地投来嫌弃的眼神,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被封父拉住。
封父俯身碰了一下碗边,轻声责怪,“文秀,这粥确实是凉的,你错怪非晚了。
”封父拿起碗来就往厨房去,“非晚,爸给你热一下就好了。”那粥明明已经泛着一股馊味,
根本难以下咽。我心里有些别扭,正准备说话,却被封父抢先一步。“非晚,
我们就怕你孕期吃不好,所以连夜特地熬了这南瓜粥送来,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我对南瓜过敏,所以平时连碰都不会碰。封父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
我原本想说的全都哽在了喉间,一个声响都发不出来。封父将热好的粥递过来,
我伸手去接却没有接住,粥水洒落了一地。封临川这时候恰好进来,瞧见这一幕。
封母就像是找到了精神支柱似的,一个劲地叫屈吐槽:“阿川,你看看你这老婆干的好事,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熬的南瓜粥啊。”封临川听见“南瓜”二字,忍不住皱起眉头。“晚晚,
就算是不喜欢,我们也不能把妈妈的心意说扔掉就扔掉啊。”我默默站在一旁,
我苦涩地发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温度。封父努了努嘴,“阿川,你妈妈就是夸张了一点。
非晚可能是怀孕太累了,所以没端住碗,不怪她的。”封临川走过来牵住我的手,
语气轻柔:“晚晚,怀孕了在我面前任性一下就好了,爸妈年纪大了,
禁不起我们这么折腾的。”我缓缓闭上双眼,我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开口。
明明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封临川为什么就一定认为是我的错?封临川慢慢蹲下身,
体贴地把摔碎的瓷片一点一点捡起来,“妈,我代晚晚替您赔不是,您就不要跟她怄气了。
”封母依旧没给我一个好脸色,“这也就我儿子会做人,否则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我独自一人回到房间躺下,全身都染上褪不开的疲惫。封临川签上我的手,带着哄的语调,
“晚晚,别不开心了。”我坐起身来,认真注视着他,可怎么也看不透。
封临川将刚才进门放在床头的汤药端起,“这是我新熬的药,你现在的身体虚弱,
必须好好补补。”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棕黑色汤药,
我忽然感觉它像一个黑洞无限吞噬着我仅存有的气息。我的呼吸在此刻突然凝滞,
身体僵得发冷。他只是静静凝视着我,恍若没有任何情绪。我僵硬地凑过去,
紧闭着眼睛抿了一小口。再一睁开眼,封临川已经展开笑容,似是很满意我的举动。
他伸出手轻捧起我的脸颊,声线柔和:“晚晚,你真乖。”我眼色一怔。我知道,
那根本不是什么补药。第5章我和封临川结婚八年,也就做了他八年的药人。毕业之后,
封临川用身上仅有的一万块钱资金开了一家私人中医诊所。最开始的两个月,
几乎没有一个病人去诊所看病。封临川没法子,只能另辟蹊径。
他看了很多有些年代感的医书,试图找到能治怪病的药方。只有这样,
诊所才有可能吸引患者过来看病。为了能够达到最佳的效果,封临川直接在我的身上试药。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还是完全没有依据认证过的不知名的药。
有时候那药不但没有任何治疗效果,反而像千百只毒蚁无情地啃噬着我身上的血肉。
每回试药,我都仿佛在鬼门关巡游了一圈。我的身体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本就疲弱的体质甚至禁不起一丝风吹。可封临川的诊所生意却是做起来了。
每天诊所的门槛从早到晚都要被千百人踏遍,甚至有人驱车几万公里来诊所,
只为了找封临川看病。封临川赚得盆满钵满,身家更是翻了好几番。这套雪园,
便是封临川用这笔钱买下来的。
可当我意识到封临川每晚端到房间温声细语劝我喝下的药并非是补药时,已经彻底晚了。
之前我拒绝过,却直接被封母关了紧闭。那禁闭室,通常是用来熬制并储存中医药材的地方。
我被关进去的时候,里面充斥着各种糜烂的尸臭味。大型玻璃瓶里装着酒,
毒蛇蜷着身子躺在里面。墙边的火炉还在工作,
药罐里的毒蝎子和毒蜈蚣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我紧锁着眉头,撑着腰连连作呕。
我便再也忍不住地求饶了。我喊破了喉咙,浑身都没了力气。说起来,
我每回早产都是因为被关禁闭室。那时的封临川会护着我,跟封母大吵了好几回,
终于把我带了出来,在雪园住下。我以为他爱我,心疼我。可我错了。
当封临川继续端着一碗“补药”递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几乎死了一大半。
我甚至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了。整个人每天都被浸泡在药罐里,我多少沾染了些药瘾,
折磨得我痛不欲生。我开始暗中记录每次试药后的身体反应和药物成分。封临川走出了房间,
看着空了的药碗一时失了神。客厅里突然传来封母和封父的说笑,封临川无奈地甩了下脑袋。
封母瞧见封临川,语气有些意味深长。“阿川,你刚才在妈面前假装维护那个女人的时候,
演得实在是太好了,妈差点都以为你真喜欢她。
”封父走上去把封临川手上的空碗拿走直接扔进垃圾桶里。“阿川,
以后她碰过的这些东西也别消毒了,肯定不干净,你干脆扔掉算了。
”封临川的手机信息提示音突然响起,是白时雪发来的消息:“阿川,
我好想赶紧回到你身边,你什么时候离婚啊?”第6章我半夜感到口渴,起身走出了房间,
站在楼上低头看见封临川在打电话便停下了脚步。许是一时没注意,
封临川的手机开着扬声器,听筒里的熟悉女声清晰可见。白时雪用惯常的手段撒着娇,
“阿川,我给你发了消息你为什么没有回复我?
”“你知不知道人家一个人独守空房有多寂寞,就想你在我身边,
连这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满足我。”“阿川,你跟林非晚快点离婚好不好?
”封临川在沙发上坐下来,态度止不住地柔和。“雪儿,你再等等,
等林非晚这回的孩子生出来,我就立马回到你的身边。
”白时雪曾以揭穿其非法行医胁迫他提供婴血。我的心脏狠狠漏了一拍,
鼻腔里像是灌满细针,每呼吸一秒就刺痛难忍。听筒里,白时雪的笑声无情地震着我的耳膜。
“阿川,虽然你每回让林非晚生孩子都是为了让我及时用上最新鲜的婴血,
但只要一想到你跟林非晚的备孕过程,我的心里还是很难受。”童年因烧伤毁容遭歧视,
白时雪形成了“美貌即权力”的扭曲价值观。封临川极力安抚着白时雪的情绪,
语气里听不出一丝不耐烦。“雪儿,其实每回我都是喝了酒才和林非晚**的。
只有那样,我才能把她想象成你,逼着自己继续。”我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颤的脚步不稳,直到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住。我讨厌难闻的酒气,
可每次深夜压在我身上的封临川是那么地温柔,让我觉得自己是被爱惜的珍宝。原来,
喝酒是为了让自己在面对我的时候糊涂。而那温柔绅士的动作,从来都不是对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向了哪里。第二天一早,
我收到了一份快递。修复小组的同事发来信息:“非晚,
这周的修复物品我已经托人邮寄给你了。客户要得急,就辛苦你多费心了。
”因为孕期周期长没有办法去到修复研究所工作,
我只能托同事给自己接一些额外的修复单子。肚皮感觉一天天地边沉重,
我只能一只手艰难地托着肚子走进客厅。我慢慢拆开快递,里面露出古画的一角。
可当古画的全貌彻底袒露在眼前的时候,我的瞳孔骤然回缩,气息在一瞬间变得急促。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古画。而是一副不堪入目的春图。那画上一脸享受的男人,我再熟悉不过。
第7章那副画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上面,两人交合亲密的姿势仿佛在向我**。
封临川早就背着我,和白时雪发生了关系。我一抬眼,客厅正中央挂着的婚纱照映入视线。
我穿着洁白婚纱,依偎在封临川的怀里,笑容可璨。可封临川不苟言笑,
严肃得仿佛是被迫成为新郎。没有人会知道,这张婚纱照是电脑合成的。就连那婚纱,
都是P上去的。我苦笑了一声,心底的崩溃早就快溢了出来。我垂下头,
目光扫到了镶嵌整面墙的酒柜。封临川总是会收藏各种世界名酒,
每一瓶酒的度数都高得吓人。他说喝酒伤身。我问那为什么每**家都是一身酒气。
他避而不答。我曾以为他终于窥见我对他的心意,所以日久生情。否则,
他怎么会和我生孩子?原来只不过是为了用酒精麻痹自己,把我彻底当成了白时雪。
如果那画上画的是真的,那封临川是不是心甘情愿的?那如痴如醉的表情,早就说明了一切。
突然,我的手机**响起尖锐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着接下,
听筒里传来一道女声,似乎有些得意。“林学妹,好久不见。
我就是想问一下我的这幅画大概什么时候能够修复好?”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声音跟我经常在封临川手机上听见的一模一样。是白时雪,更是封临川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两人正式碰面,是在雪园附近的长廊。白时雪直接在石板凳上坐下,翘着二郎腿,
悠闲地玩着手指。我将那幅画直接递给白时雪,“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古画,
你的单子我做不了。”白时雪没伸手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是古画又怎么样?
你不就是一破修东西的吗?”我攥紧拳头,脸色一片涨红。我正准备说点什么,
手上的画却突然被白时雪夺了去。白时雪再一次摊开那副叫人恶心的画,直接举到我的脸上。
“那看来我这幅画的样子还是很清晰,所以才不用修复吧?”白时雪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
在我的肚子上用力戳了几下。“林非晚,怀上别人男朋友的种,你还真是不要脸啊。
”我痛得差点站不稳,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是封临川向我求的婚,我怀上我老公的孩子,
有什么问题?”或许是这句话一下子冲破了白时雪的心理防线,她的面目变得可憎起来。
白时雪直接扯起我的长袖,紧握住我的义肢,咬着牙急切开口。“既然是自己人,
那封临川怎么会把当年救下他的人当成我?”“而你林非晚就算断了一条胳膊,
阿川也只会嫌弃你到死。”我的眼神突然凝固,愣在原地。“当年我救下封临川的事情,
你知道?”还没等白时雪回答,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响起一道闪电,紧接着就是巨雷,
大雨倾盆而下。白时雪的侧脸落下闪电的一道光,显得更加阴狠。“托你的福,
阿川对我充满了愧疚,当然只会更加爱我。”“至于你……”白时雪迈开脚步,
慢慢朝着**过来。我退无可退,脚后跟直接踩空从楼梯上重重地摔了下去。
义肢由于重力被甩到一边。感受到身下一股暖流,我一时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液,
只觉得肚子里传来钻心的痛。“你们在干什么!”不远处,封临川的声音贯入耳中。
第8章等到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房间里。周围刺鼻的药水味直直地灌进鼻腔,
我禁不住皱起眉。起身时我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肚子,依然是圆鼓鼓的。
我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那条义肢已经完好地安在了自己的手上。
倘若不是此时已经身处房间,我都要怀疑刚才在长廊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那看来当时昏迷时看到的一幕并非是幻觉。白时雪为了不让封临川察觉到那条义肢的存在,
赶紧跑下楼梯捡起义肢给我重新安了回去。阴沉的天气加上下雨,
封临川隔着比较远的距离本就注意不到这些细节。我佝着身子,眸底是化不开的落寞。
房间外,我能清晰地听见外面白时雪委屈的声音。“阿川,我本来是想来雪园找你的,
结果就碰上了林非晚,我跟她也算是校友,所以就在长廊那叙了会儿旧。
”白时雪娇滴滴地咬着嘴唇,眼角还渗着几滴眼泪,看着楚楚可怜。“突然下起大雨,
我见她大着肚子,就想扶着她赶紧离开,结果她行动不便,自己踩空摔了下去。
”封临川的眉心紧锁,让人读不出情绪。白时雪止住哭泣,抬起红透了的眼眶,
任谁看了都心疼。“阿川,都是我的错,要是林非晚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问题,
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封临川深叹了一口气,将白时雪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抚:“雪儿,
这只是个意外,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太自责。”白时雪靠在封临川的胸膛上,
眼角的泪早已干透,嘴角不经意扬起。我隔着门缝,将你侬我侬的画面尽收眼底。
我背过身去,靠在冰冷的墙边,双唇紧闭成一条线,试图把所有的苦楚全部咽进去。
内心抑制不住的心碎声仿佛全部被封临川无休止的情话所掩盖,
以至于我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于黑洞。封临川走进房间时,我已经半靠在床头。
他的眼神下意识闪躲,掩着嘴轻咳了一声,避开我的视线。“非晚,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怎么也不叫我?”我垂眸,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我觉得你忙得很,所以就没敢打扰你。
”封临川坐到了我身边,温柔地捧起我的脸颊。“再怎么忙,也没有你重要啊。
况且你现在还怀了我的孩子,可是我封临川重点要保护的对象。
”封临川注意到我的手背扎着的针孔渗着血,“你现在身体虚弱,就得靠这些营养液,
乖乖听话。”没等我说话,封临川又重新给我扎针。可到了晚上,
我躺在房间总觉得肚子比往常还要沉重,里面就像有一股火在灼烧似的。封临川不在家,
我实在难受得厉害,直接叫车去了医院。医生给我做完检查,脸色都变得难看至极。
“林**,你好歹之前也有过好几次生产经验,你怎么能现在就使用催产素呢?
”我心里一惊,指尖瞬间冰冷,一直延到心间。医生的眉头皱得厉害,
“催产素如果提早输进孕妇体内,很有可能导致早产。幸好你到得及时,没出什么意外。
”我的眼皮眨个不停,嘴巴微张久久不能合拢,恐惧全都跑了出来。
我想起封母曾来诊所取过催产素。封临川他就那么不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甚至是我的性命吗?
第9章我拖着疲累的身子走出医院大楼时,天已经微亮。手机**响起,
听筒里传来教授的声音:“非晚,出国手续已经办好了,是今晚的航班。
”我的指尖捏着手机边缘,沉着声,“嗯,我会准时赶过去的。”电话挂断之后,
我回到了雪园。刚走进客厅,封临川就赶了过来,一脸焦急的样子。“晚晚,
我早上回来的时候看见你没在家,我都急坏了。”我手扶着肚子一点点地在沙发上坐下,
“身体不舒服,所以去看医生了。”封临川赶紧在我身边坐下,注视着我的目光充满担忧。
“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再煎一副药。”我心里一凉,不想再听到封临川的话。
我每次危在旦夕,不都是因为他那所谓的中药吗?我声称自己有些累,起身回了房间。
一打开房门,琳琅满目的礼服映入眼帘。封临川跟在我的身后,“晚晚,今晚单位有个聚会,
我特意给你挑了一些好看的衣服,想带你出席。”我不免惊讶,
以往的他从来不会带我出席任何公开场合。封临川看出我的顾虑,从身后环抱住我,
吐出的气息在我脖颈徘徊。“我跟诊所的其他同事花了三年的时间,共同建造了一个冷冻室,
那样就会大大提高药材的使用寿命。”“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想你在我身边一起见证。
”我把视线重新挪回衣架上,衣服款式各样,可是几乎每一条都是短袖。
我下意识攀上自己的右手,心思沉沉。“封临川,这些衣服都不太适合我。
”封临川慢慢松开我,随便拿起一件粉色抹胸礼裙比着我的身材。“晚晚,
我特意挑了很多适合你的尺寸,你穿上一定好看。”如果不是因为那尴尬的义肢,
一向爱美的我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这些华丽礼服?我的心里泛起犹豫,正张开嘴。
封临川却生怕我拒绝不去似的,赶紧打开衣柜拿出我平日里的长袖裙。“晚晚,
你要是不喜欢,就穿你想穿的就行。”他慢慢靠近,握上我的手,眼神温柔。
“只要今晚你和孩子陪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跟封临川出席聚会的时候,
我迎面碰上了白时雪。她拿着一杯酒走过来。“林学妹,上次害你摔倒我很愧疚,
所以这杯酒**了。”白时雪一饮而尽,接着递给我一杯酒。“学妹要是能原谅,
就干了这杯酒吧。”我忍不住皱眉。我是孕妇,怎么能够喝酒?白时雪随意挑眉,
故作委屈地看向封临川。“看来林学妹对我还是不太满意,那我就只好跪下道歉了。
”白时雪刚弯下腰,胳膊却被封临川抬住。封临川拿过酒,放到我的手里。“晚晚,
雪儿的诚意你也看见了,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把这杯酒喝了?”我震惊他对白时雪的纵容,
“封临川,我怀孕了。”封临川看了一眼我的肚子,平静开口:“没关系的晚晚,
等会儿回去我多熬几副药给你就好了。有我在你身边呢,不用担心。”我的眸光里染上冰寒,
我心一横,仰头将酒喝了进去。酒会的庆祝仪式正式开始,那台小型冷冻室被推了上来。
“接下来我们会邀请一名幸运观众进到里面切身体验冷冻室的构造。”聚光灯打在我的身上,
一群人不由分说地抓着我的手就往冷冻室里推。我眼里泛起惊恐,拼命挣扎着,
无助又绝望地看着封临川。封临川只是站在原地,轻声安抚着我:“没关系的晚晚,
我们不会插电,只是让你进去看看。”笨重的肚子让我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一被拖到冷冻室,周围的冷空气无限包裹着我。我冲着封临川使劲摇头,害怕得牙齿直打颤,
哆哆嗦嗦挤出话来:“封临川,求你,求你让我出去吧!”封临川冲我笑着,
站在侧边慢慢把门关上。“晚晚,你不用害怕,我就在外面陪着你呢。”大概过了几分钟,
我被冻得昏了过去。白时雪趁人不备偷偷插上了电源。急救室门口,
封母封父全部围在医生面前,语气急切:“医生,保小,一定要保小啊。
”随着婴儿的一声啼哭,众人全都跟着去了新生儿病房。
等到封临川按照往常处理掉那个婴孩时,已经是次日中午。他从诊所匆忙地赶到了医院,
直接拦住昨晚的主治医生。“医生,请问昨晚送进来的孕妇被送到了哪间病房?
”医生眉眼之间尽是遗憾。“封先生,林**实在太过虚弱,昨晚难产去世了。
”我被萧璟舟秘密转移,伪造了死亡记录。第10章“医生,
你确定昨晚难产去世的人是叫林非晚吗?”封临川淡漠的眼底似乎藏着一丝紧张跟忐忑,
死死拽住医生的手。医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挣脱掉封临川的手。“封先生,
昨晚林**大失血需要输血,结果你们家属都不在。”封临川眉头紧锁,
上前攥紧医生的衣领,眼神的恐慌再也掩饰不住。“那林非晚人呢?我问你林非晚人在哪!
”医生垂下头,将封临川的手拨开。“后来患者宣告死亡,也一直联系不上你们,
所以我们医院只好自行处理了。”封临川红着眼,几乎吼出了声:“谁允许你们自行处理的!
”“我是林非晚的丈夫,我本人没有亲自到场,你们医院怎么敢私自这样做!
”封临川此时彻底失去了理智,抬脚狠狠地踹着旁边的椅子,愣是踢到变形才肯罢休。
“我是林非晚的丈夫,却连她的遗体都没看见。你们这个无良医院,我要上法院告你们。
”医生的神色慢慢平静,显得封临川此时更像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封先生,
当时我们联系不上你们,就已经选择报警了。警方表示你跟林**根本没有夫妻关系,
所以我们医院的处理也合情合法。”封临川的目光一顿,神情茫然了片刻。他竟然忘了,
他跟林非晚根本就没有领结婚证。选择跟林非晚求婚本就是一时兴起,
可他也没想过她会答应。再之后,两人同居,生下孩子,日子过得跟夫妻没什么两样。
她从没提起过,封临川也就此忽略了。算一算时间,他们都在一起八年了。这八年里,
他怎么会没想过带她去补结婚证?医生早就对封临川的身份有所怀疑,
没有哪个家庭会把一个生命垂危的孕妇单独扔在手术室里。况且……“封先生,
就算是一个正常人,也该知道孕妇千万不能贪酒受凉。”“可昨天林**送过来的时候,
全身的温度就像是一块冻干了的冰,抽出来的血都是粘稠的。”医生的话落入封临川的耳中,
他才慢慢回过神来。“怎么会这样?昨天参加聚会的时候她一直都好好的,
还特地挑了一件长袖拖地裙。”医生抬起脚准备离开,“这个该问你才对。
”封临川突然想到那个小型冰冻室,一刻不停歇地赶往昨天的聚会现场。
会场正中央的小型冰冻室还没来得及撤,封临川注意到冰冻室并没有插着电线,
于是走了过去。一打开门,逼人的寒气如根根冰针扎进封临川的皮肤,
他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心里猛地一紧。昨天我进到里面时,
这台冰冻室竟然插上了电。快递员在这时赶了过来。“封先生,
这里有一份市医院邮寄过来的急件,需要你本人亲自接收。”封临川迅速签了字,
着急忙慌地拆开。关于我治疗手臂的诊疗记录掉了出来。第11章纸张不小心散落了一地,
封临川有些心烦地将它们全部捡起来。会场的工作人员安排了专人挪走这台小型冰冻室。
路过封临川身边时,还能听见他们的吐槽声。“我就说昨天不同意那女的插上电,
结了这厚厚的一层冰,挪都挪不动。”“我最后不也没同意嘛,
谁知道那女的偷偷背着人给这机器通电了呀。”封临川回过神来,直接挡住他们的路。
“你们口中‘那女的’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几个人支支吾吾的,
描述出来的样子模糊不清。封临川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跑去监控室。
保安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封临川用力地摁在了座位上。
“我要昨晚八点十分会场中央的监控画面,尽快。”保安一时木讷住,
只能按照封临川说的去做。监控画面里,封临川能清晰地看见我歇斯底里求饶的表情,
整个心都揪到了一起。他以为我只是因为孕激素的分泌,所以变得有些畏畏缩缩。
保**动鼠标,进度条又往前走了一点,画面里闪过一个动作鬼鬼祟祟的女人。“放大。
”“再放大。”封临川语气凛冽,眸底的寒冰似是要把人吞没。那张人脸由模糊变得清晰,
封临川内心的难以置信也在无限攀升。白时雪的脸就这样赫然出现在了上面。画面里,
白时雪神色慌张,左顾右盼了好几回,才蹲下身把那根电线**了插线板里。
封临川的脸色冷得可怕,所有的思绪都被抛开了,耳鸣声仿佛要震破他的耳膜。
监控画面继续播放着,他还能隐约听到我的呼救声。可当时会场的声音太过嘈杂,
他完全忽略掉了我的声音。他满脸欣喜地把我送进去,结果却害死了我。
封临川的脚步止不住地颤抖,几乎都快要站不住。掌心没了力量,
那一张张原本攥在手里的纸又都散落在地上。“先生,你的东西掉了。”保安适时提醒。
封临川游离的思绪慢慢跑了回来,他双目无神,身子僵硬地蹲下。他慢慢捡起来,
试图让自己的目光聚焦。直到视线捕捉到我的名字,他才有了反应。
封临川意识到这是我的诊疗记录,所有注意力终于又全部集中起来。
他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诊疗资料。每一张记录上,
都明确描述着我胳膊治疗的过程,最后甚至还附着了一张义肢的购买记录。
他迅速给快递员拨过去电话,对方告诉他这份快递是从市医院邮寄过来的。一挂断电话,
封临川直接就开车去了市医院。按照记录上填写的科室,他找到了我的主治医生。
老医生像是不意外他的到来,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封先生,你终于过来了。
”封临川顾不上其他,双手摁在桌上,语气急切,“林非晚购买的义肢,到底是给谁用的?
”老医生拿出之前我拍过的片子,轻轻推到封临川面前。“林**三年前就截肢了,
这义肢当然是她给自己买的。”第12章不管怎么说服自己,
封临川都无法将“截肢”“义肢”这几个冰冷的字眼跟我联系在一起。
我一直是那么爱美的一个人啊。结婚初期,他拿出所有积蓄全部都投入到他的中医事业。
家里所有的补贴家用只能靠我的工资接济。即便是这样拮据的情况下,
我也还是会找上别人不要的布料给自己做一身好看的短裙。我会笑着跑到他面前,
期待着他的反应。可他总是露出嫌弃的表情,张口闭口都是丑死了。但封临川却不得不承认,
我那曼妙的身姿,一直都让他难以挪开目光。但下一秒他又会马上否认,
告诉自己只有白时雪才能值得他那样去欣赏。封临川不禁皱起眉头,努力检索着自己的记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没看见我穿过那些好看的衣服,即便是四十几度的高温天气,
我也永远会披着一身薄外套。他从来都没注意过。封临川忽然想到什么,
正了正神色开口:“林非晚是在哪一天做的截肢手术?”时间太过久远,
老医生只好从从柜子里翻出陈年病历。这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
但对封临川来说煎熬得像过了一辈子。直到老医生翻出我的病历本,
封临川的心都似乎提到了嗓子眼。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可又希望这预感最好不要发生。
老医生清了清嗓子,淡淡开口:“2015年的3月17号。”霎时间,
封临川的头顶恍若遭到了一道重重的雷劈。这个日子,他不可能忘记。
他在这一天经历了人生中的至暗时刻,甚至在死神面前勉强捡回一条命。
那天周五本来所有的药材都已经码好入库。可他为了给白时雪采集美容养颜的中草药,
只身去了西镇后山。春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封临川被困在了山上。手机没电,
电筒没光……他以为他就要死在这后山上,结果昏黑的视线中竟然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
迷迷糊糊之间,他彻底昏了过去。老医生在我的X光片上点了几下。
“当初你和林**是一起被送到我们医院的,当时她的伤势已经很严重了,所以只能截肢。
”“我记得我们科室的几个小姑娘当时还替林**觉得惋惜呢,
可林**却说……”封临川眉头紧锁,整个脸绷在一起,有些无力,“她说什么?
”老医生叹了一口气,“说只要你没事就好,否则她会难过一辈子。”封临川晃了晃神,
脑袋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走出科室的时候,封临川整个人都站不住,只能扶着墙边。
他回了雪园,整个人的灵魂都仿佛飘走,悬浮在半空中。刚一走到院子里,浓烟呛鼻。
他顺着咽飘过来的方向看过去,目光猛地怔住。火盆里,
我的衣服和各种纸信全部被扔了进去。第13章封母将信封全部扔进火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