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熟悉的不悦和冰冷的质问，没有半分愧疚和安抚。

最后一丝期待被彻底碾碎。

“是我在闹吗？”

秦央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所有情绪都已燃成灰烬，“季之淮，你告诉我，这些年你对我好，是不是就因为我和宋安这张相似的脸？”

“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个随时能丢的替代品吗？”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弥漫开铁锈般的腥甜，才用尽力气嘶吼出声：

“我不是你和宋安play的一环！”

“更不是你们爱情里的第三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季之淮的声音带着不耐和回避：

“秦央，你冷静点。你是孤儿，心思敏感我理解，但你忘了，我这条命差点为你丢在雪地里！”

他话锋一转，语气强硬：“给你一个小时，立刻回家。否则，别怪我翻脸。”

又是这样。

他总是这样冷静地看着她崩溃，然后轻描淡写地将一切归咎于她的出身和“不懂事”。

而她，竟真的在过去十年里，一次次自我怀疑，一次次卑微妥协。

心口的疼痛密密麻麻地蔓延，秦央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解脱。

“我生下来就被丢在这片土地，”她的手指轻轻拂过身下冰冷的木板，声音飘忽，“死了，也该烂在这里。”

“我不会回去了。”

“这棺材虽然买得仓促，但很好，很安静。这里，才是我的家。”

“秦央！”季之淮的语气终于裂开一丝惊慌，那是计划失控的恼怒，“你给我出来！”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电话被猛地挂断。

直播间的粉丝又气又急：

【他还有脸吼？！央央别听他的！】

【棺材……央央你真的在棺材里吗？我的天……】

【他说马上到，他知道你在哪儿吗？】

秦央没有回答。

她擦去模糊视线的泪水，望向窗外无边的黑夜，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你们说，他来了之后，会对我说一声‘对不起’吗？”

这一等，就从深夜等到了天光微亮。

直播间的人数不降反增，所有人都陪着秦央等待一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