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精准的社会需求算法沈砚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地滑动，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曲线如同他此刻略显烦躁的心绪。不是工作出了岔子，而是他的母亲，

那位温柔却执着了半辈子的语文老师，在家族微信群里又分享了一篇《三十而立，

成家才是最好的投资》的公众号文章。“投资回报率极低，情绪价值不稳定，

沉没成本高昂……”沈砚在心里默默反驳，但这些基于大量社会样本得出的理性结论，

显然无法说服沉浸在传统观念里的父母。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的“母亲”二字，

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妈。”“砚砚啊，看到妈妈发的文章了吗？

这周末你王阿姨给你介绍了个姑娘，照片我看了，文文静静的，是个小学老师，

你看……”“妈，”沈砚打断她，语气尽量平稳，“我这周末有个重要的项目要上线，

需要全程跟进，实在抽不出时间。”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是母亲带着失落却又努力掩饰的声音：“又是工作……砚砚，妈妈不是不通情达理，

只是你也三十了，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你看隔壁李阿姨家的孙子都会打酱油了……”沈砚揉了揉眉心。催婚，

这个他利用大数据模型都无法完美解决的“非技术性难题”，其出现的频率和强度，

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呈指数级上升。

他尝试过各种方法：拖延、讲理、甚至试图用数据分析婚姻的利弊，最终都宣告失败。

父母的焦虑，如同潮水，无孔不入。挂断电话，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外，城市的霓虹初上。

沈砚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他建立的一个名为“社会性需求满足方案”的模型。

变量包括：父母满意度、个人时间成本、情绪消耗、社会舆论压力等等。经过无数次模拟，

在“坦白不婚主义”、“持续消极抵抗”、“寻找短期伴侣”等选项中，

一个看似最优解浮现出来——“合约情侣”。找一个合适的女性，

签订一份条款清晰、权责分明、有时限的协议，用以应对家庭和社会关系中的催婚压力。

银货两讫，互不干涉。这个方案风险极高，关键在于“合作伙伴”的选择。

他需要的是一个绝对理性、守约、并且能完美扮演“理想女友”角色的人。就在这时，

他脑海里突兀地闪过一个身影——隔壁律所的那位苏律师。

沈砚所在的科技公司与“正清律所”在同一栋写字楼，

他曾在电梯里、咖啡间遇到过苏念几次。她总是穿着一丝不苟的职业套装，身材高挑，

容貌明艳，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以及偶尔听到的她与同事交谈时，那犀利又不失逻辑的言辞。他记得有一次，在楼下咖啡馆，

无意间听到她语气冷静地对着电话说：“……爱情？爱情在婚姻法里甚至算不上构成要件。

张女士，我们聚焦于财产分割和子女抚养权更实际。”那一刻，

沈砚几乎要为她话语里那种剥离情感的理性喝彩。一个看尽婚姻不堪，

信奉合同高于承诺的离婚律师，还有比她更合适的“合作伙伴”吗？风险在于，

她可能根本不会接受这种看似荒唐的提议。但沈砚信奉数据和概率。

他迅速搜集了关于苏念的**息：毕业于顶尖法学院，专攻婚姻家庭法，胜诉率很高，

业内评价“难缠但专业”。没有公开的恋情，社交媒体几乎空白，

生活轨迹似乎是典型的“工作-回家”两点一线。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她极可能与自己一样，对建立传统亲密关系持保留态度。“可行性，

67.8%。”沈砚看着屏幕上的计算结果，做出了决定。

第二章：价值三十万的演出合同正清律所，苏念的办公室。苏念刚结束一个咨询，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又是一个为财产争执不休，

却口口声声说着“我只想要个说法”的当事人。她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所谓爱情，在利益面前，往往脆弱得不堪一击。

助理内线电话进来：“苏律师，隔壁星海科技的沈砚先生想见您，没有预约，

说是……有私人业务咨询。”沈砚？

苏念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总是穿着合身衬衫、戴着无框眼镜，表情淡漠得像个人形AI的男人。

他们交集不多，但彼此都知道对方是这栋楼里“不好惹”的角色。

他找自己能有什么私人业务？“请他进来。”沈砚推门而入，步伐稳健，表情是惯常的冷静。

他坐在苏念对面的椅子上，没有任何寒暄，直接递过去一个文件夹。“苏律师，冒昧打扰。

我想委托你一项非诉讼的私人服务，这是初步方案，请过目。”苏念挑了挑眉，

接过文件夹打开。

首页几个加粗的黑体字瞬间抓住了她的眼球——“女友租赁服务合同（草案）”。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苏律师，此刻也难得地愣了一下。她迅速浏览下去，

：沈砚·乙方（服务提供方）：苏念·服务内容：在甲方家人及必要社交圈面前，

扮演甲方女友角色。·服务期限：六个月（可视情况续约一次）。

·服务报酬：人民币三十万元整（税后），分三期支付。

·双方权利与义务：·乙方需配合甲方进行必要的信息同步（如喜好、经历等），

以应对询问。

·乙方需在约定场合表现出符合“亲密恋人”设定的行为（具体行为清单见附件一）。

·甲方需提前至少48小时通知乙方服务时间地点，并提供背景信息。

·双方不得干涉彼此私生活，不得在非服务时间及场合产生不必要的联系。

·合同到期后，双方关系自动解除，乙方需配合完成“和平分手”的后续表演。

·违约责任：任何一方泄露合同内容或因单方面原因导致演出穿帮，

需赔偿对方双倍报酬。

”、“在甲方家人要求下进行牵手”、“在特殊场合（如家庭聚会）需有至少一次拥抱”等。

苏念合上文件夹，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前，

用一种审视案件当事人的目光看着沈砚：“沈先生，你是认真的？”“非常认真。

”沈砚推了推眼镜，“我进行过初步评估，苏律师您是最佳人选。第一，

您的职业决定了您的保密意识和契约精神；第二，基于您的专业领域，

您对亲密关系的表演应该具备足够的洞察力和说服力；第三，我们彼此知根知底，

但又没有私人交集，可以有效避免后续麻烦。”“洞察力和说服力？

”苏念玩味地重复着这个词，“沈先生，你把感情当成什么了？

一场可以数据化、流程化的演出？”“从社会行为学的角度看，是的。”沈砚语气平稳，

“大量的亲密关系互动，本质上都符合一定的模式。我们需要做的，

就是模仿这些高概率成功的模式。”“很有趣的理论。”苏念顿了顿，目光锐利，

“但你怎么确定，我能演好？而且，我为什么要接这种……嗯，非同寻常的委托？

”“报酬可以商议。”沈砚直接亮出底牌，“至于演出效果，我相信苏律师的专业素养。

您在处理离婚案件时，不也需要在法官和当事人面前扮演不同的角色吗？同理心、共情能力，

本就是律师的专业技能之一。”苏念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虽然理性得可怕，

但话却戳中了点。她确实擅长“扮演”，为了当事人的利益，

她可以表现出极致的愤怒、同情或者冷静。而且，三十万，

对于一段短期、明确、无需投入真心的“工作”来说，报酬相当有吸引力。

她最近正好看中了一个投资项目，正需要一笔灵活的流动资金。更重要的是，

她对沈砚这个人，以及他这个荒唐又大胆的计划，产生了一丝兴趣。

看看一个试图用数据操控感情的人会有什么下场，似乎……挺有意思的？

“合同条款需要细化，”苏念重新打开文件夹，语气恢复了专业律师的冷静，“比如，

‘亲密行为’的界定需要更明确，避免歧义。应对突**况的流程需要补充。还有，

我的个人信息安全如何保障？”沈砚的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

像是完成了一个重要节点任务。“当然，具体条款可以由苏律师您来修订，

直到我们双方确认为止。”一场价值三十万，关于“爱情”的演出合同，

在这间充斥着法律条文理性气息的办公室里，悄然进入了磋商阶段。第三章：甲方乙方，

初次登场经过三轮严谨得像商业并购案一样的合同修订，《女友租赁服务合同》正式签署。

沈砚拿到了苏念精心准备的“苏念角色设定手册”，

里面详细列出了她的“喜好”（半真半假）、成长经历（美化版）、工作状况（简化版）。

沈砚也同样提供了一份自己的资料。第一次“演出”定在周末，沈砚的母亲来市区看他。

见面地点选在一家格调雅致的中餐厅包间。沈砚提前到了十分钟，进行最后的场景模拟。

当苏念准时出现在包间门口时，他眼前微亮。苏念显然精心打扮过，

不同于平日律所的干练锋利，她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针织衫和一条藕粉色的百褶长裙，

长发微卷披散，妆容清淡得体，整个人显得温婉又亲和。她手里还提着一个精美的礼盒，

是沈砚根据“数据建议”提前准备好，让她以“女友”名义送给沈母的护肤品。“沈先生，

准备好了吗？”苏念走近，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不像她平时用的那样清冷，而是更偏向暖甜。沈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数据流有一瞬间的紊乱。“嗯。按照计划进行。称呼……”“记得，阿砚。”苏念从善如流，

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眼神里带着演练过的亲昵。当沈母被服务员引进来时，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郎才女貌，相处融洽”的画面。“阿姨您好，我是苏念。

”苏念起身迎上前，笑容甜美又不失端庄，将礼物递上，

“听阿砚说您最近天气干燥皮肤有点敏感，小小礼物，希望您喜欢。

”沈母显然被苏念的外表和得体的举止瞬间俘获，拉着她的手连连说好，

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席间，苏念表现得无可挑剔。

她既能和沈母聊一些养生、花草的轻松话题，又能在沈砚偶尔插入工作相关内容时，

给出恰到好处的回应，显示出两人“志趣相投”。她为沈砚夹菜的动作自然流畅，

眼神交流时那种“默契”的注视，

连沈砚本人都几乎要相信他们之间确实存在某种特殊的情愫。“小念啊，

我们家沈砚就是个工作狂，脑子里面全是数据，以后你多担待，也多带他出去走走。

”沈母语重心长。“阿姨您放心，”苏念笑着看了一眼沈砚，那眼神在沈砚看来，

分明带着一丝戏谑，但落在沈母眼里却是满满的包容，“阿砚他虽然忙，但对我很用心的。

我们平时也会一起看看电影，或者周末去周边短途旅行。”沈砚配合地点头，

心里却在快速分析：苏念的表演，情绪投入度85%，情境贴合度90%，

应对自然度95%。远超预期。然而，意外总是发生在计划之外。沈母去洗手间的间隙，

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表现不错，苏律师。”沈砚低声道，算是甲方对乙方的肯定。

“职责所在，沈先生。”苏念端起茶杯，笑容依旧温婉，但语气已经切换回平日的冷静，

“不过，提醒一下，你刚才在我和你母亲说话时，看了三次手表。虽然幅度很小，

但在亲密关系中，这通常会被解读为不耐烦。建议改进。”沈砚：“……收到。”就在这时，

苏念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微信消息预览弹出：【念念，明天下午的当事人临时改期了，

我们晚上一起去试试那家新开的法餐？——赵宇轩】沈砚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

捕捉到了发送者的名字和部分内容。赵宇轩，他知道这个人，公司里有名的风流富二代，

市场部的。他们认识？而且看起来关系不错？苏念面色如常地拿起手机，锁屏，

没有任何回应。沈砚的数据库里，莫名标记下了一个无关合同的“异常数据点”。

第一次“见家长”圆满成功。送走心满意足的母亲后，沈砚和苏念在餐厅门口告别。

“第一期款项我会按合同约定，明天之内打到你的账户。”沈砚公事公办地说。“合作愉快。

”苏念点点头，脸上的温婉笑容早已消失无踪，恢复了那个精明利落的离婚律师模样，

“下次服务请提前通知，我需要时间准备‘演出道具’。”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

踩着高跟鞋的步伐稳健而自信，与刚才那个温婉可人的“女友”判若两人。沈砚站在原地，

第一次对自己精确计算出的“最优解”，产生了一丝难以用数据解释的、微妙的不确定感。

这场精心设计的戏，才刚刚拉开帷幕，似乎就已经有些东西，开始偏离他预设的轨道了。

第四章：默契的“表演”与失控的瞬间第一次“见家长”的成功，像一剂强心针，

注入了沈砚原本只相信数据和逻辑的世界。

他将这次成功的各项指标（母亲满意度、互动自然度、意外处理效率）输入模型，

得出的结论是：合作可持续性高，风险可控。苏念那边，

则将这笔业务归类为“高报酬、低情感消耗”的优质短期项目。

她甚至建立了一个单独的文件夹，

存放与“沈砚项目”相关的所有资料：合同、修订记录、角色设定手册，

以及每次“服务”后的简单备忘录。接下来的几次“演出”，流程愈发顺畅。

沈砚带苏念参加了一个小型的家庭聚会，面对七大姑八大姨各种或关心或打探的盘问，

苏念应对自如。她既能巧妙地展示与沈砚的“共同兴趣”（基于沈砚提供的数据），

又能适时地将话题引向安全区域，偶尔还会流露出对沈砚工作辛苦的“心疼”，

演技浑然天成，赢得了一片赞誉。沈砚则严格按照“行为清单”执行，

在苏念被亲戚围着说话时，会适时递上一杯温水（数据表明，

此行为在“体贴男友”行为中好感度加成最高）；在离席时，会自然地为她拉开椅子。

他的动作或许还带着一丝程序化的精准，但在苏念恰到好处的眼神和言语配合下，

竟也显得无比和谐。默契，在一次次精心策划的表演中悄然滋生。沈砚发现，自己无需提醒，

就能记得苏念在餐桌上不喜葱蒜；苏念也注意到，沈砚在人多嘈杂的环境下，

会不自觉地用指尖轻敲桌面，这是他需要独处充电的信号。他们会提前对好“口供”，

统一关于他们“相识于一次行业论坛，因讨论数据合规问题而结缘”的细节，

甚至在模拟对话时，会因为对方某个临场发挥的、过于“真实”的细节而相视一笑，

随即又迅速收敛，提醒自己这只是一场交易。然而，数据模型之外的世界，总是充满意外。

这天，沈砚和同事赵宇轩在公司的休闲区喝咖啡。赵宇轩，

就是那个给苏念发法餐邀请的富二代，和沈砚同在技术部门，性格南辕北辙，

却意外地成了还算能聊天的朋友。“沈砚，你小子可以啊！”赵宇轩用手肘撞了一下沈砚，

挤眉弄眼，“听说交女朋友了？还是隔壁律所那个有名的‘带刺玫瑰’苏律师？藏得够深的！

”沈砚面色不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正常交往，没什么可宣扬的。”“得了吧你，

”赵宇轩显然不信，“我还不知道你？脑子里除了代码就是数据。快跟哥们说说，

怎么追到手的？苏律师那可是出了名的难搞，眼光高得很。”“缘分到了，自然就在一起了。

”沈砚运用了苏念手册里提供的“万能敷衍句式”。赵宇轩还想追问，目光瞥向门口，

突然亮了：“哟，说曹操曹操到！”沈砚转头，看见苏念正走进来，

似乎是来这边找另一个律所的合伙人谈事情。她今天又是一身标准职业装，步伐匆匆，

气场强大。赵宇轩立刻整理了一下衣领，站起身热情地招呼：“苏律师！这么巧？

”苏念看到他们，脚步微顿，脸上迅速切换成社交模式的微笑：“赵先生，沈砚。

”她看向沈砚时，

神里多了几分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属于“合作伙伴”的询问意味——是否需要她配合表演？

沈几不可察地摇了一下头。赵宇轩却已经热情地邀请：“苏律师，正好碰到，一起喝杯咖啡？

我跟沈砚正聊着呢。”苏念婉拒：“不了，我约了人，马上就到。”“别啊，

”赵宇轩不死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上次我给你推荐那家法餐，你说没空，

今天碰上了就是缘分，晚上总该有空了吧？赏个脸呗？”沈砚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赵宇轩对苏念的意图很明显，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亲眼看到、亲耳听到，

一种陌生的、类似于“程序被占用资源”的滞涩感，在他胸腔里弥漫开来。

他将其初步判定为“因外部干扰导致项目执行环境复杂度上升”带来的负面情绪。

苏念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律师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拒绝力：“赵先生好意心领了，

不过晚上我已经有安排了。”她目光转向沈砚，语气自然地带上了几分亲昵，“阿砚，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忙完回去顺路买点菜。”这一声“阿砚”，

以及那自然而然的“回家做饭”的暗示，精准地扮演了女友的角色，也巧妙地回绝了赵宇轩。

沈砚立刻接住戏码：“都可以，你决定就好。”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赵宇轩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被玩世不恭掩盖：“行吧行吧，知道你们恩爱了。

那我就不当电灯泡了。”他拍了拍沈砚的肩膀，压低声音，“好好把握啊，兄弟。

”等赵宇轩离开，苏念才对沈砚微微颔首：“我先去忙了。”“嗯。”苏念转身离开，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沈砚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角，才收回目光。

他低头看着杯中残余的咖啡，试图分析刚才那一瞬间的“滞涩感”到底是什么。

是担心苏念真的答应赵宇轩的邀请，影响“女友”角色的可信度？

还是单纯不喜欢赵宇轩那种势在必得的语气？数据流在脑海中奔腾，

却无法给出一个清晰的归类。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微微蹙起了眉头。几天后，

沈砚带苏念参加一个他与几个朋友的小型聚会。这些朋友大多是他的大学同学，

从事IT或金融行业，氛围比家庭聚会要轻松随意得多。席间，

一个自诩风趣、名叫李明的朋友，几杯酒下肚，开始半开玩笑地“考验”苏念。“苏律师，

听说你们干律师的，特别是离婚律师，嘴皮子都特别利索。咱们沈砚呢，是搞数据的，

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你们俩在一起，平时都聊些什么啊？不会是你在法庭上侃侃而谈，

他在下面给你做数据支持吧？”这话带着点调侃，但也隐含着一丝对两人是否合适的质疑。

沈砚眉头刚皱起，准备开口，苏念却轻轻在桌下按了按他的手背，示意她来处理。

她脸上绽开一个毫无攻击性的甜美笑容，身体微微向沈砚的方向靠了靠，

语气带着自然的亲昵：“李明你说笑了。我和阿砚在一起，反而很少聊工作。

我觉得他那种沉静、专注的气质特别吸引我。而且你别看他话不多，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

偶尔说一句，往往能直指核心，比我这种靠说话吃饭的人厉害多了。”她说着，

侧头看了沈砚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信赖和欣赏，“是吧，阿砚？”沈砚对上她的目光，

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明知是表演，但那眼神里的温度，

和话语里毫不掩饰的维护，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漾开了层层涟漪。

他下意识地反手握住了她刚才按在他手背上的手，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却仿佛带着电流。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比平时沙哑了几分。这个简单的动作和回应，

比任何长篇大论都更有说服力。李明哈哈一笑，自罚一杯，话题很快被带过。聚会散场，

送苏念回家的路上，两人并肩走在夜晚的林荫道上，一时无话。刚才在席间那短暂的交握，

似乎还在空气中残留着些许暧昧的余温。“刚才，谢谢。”沈砚率先打破沉默，

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内心的数据模型刚刚经历了一次小小的崩盘和重启。“分内之事。”苏念语气轻松，

“合同附件一里写了，‘在必要时，需维护甲方在社交圈中的形象’。而且，”她顿了顿，

语气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你那个朋友，并没有恶意，

只是表达方式不太恰当。”沈砚停下脚步，看向她。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

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她平日犀利的轮廓柔和了许多。“苏念，”他忽然叫她的名字，

不再是疏离的“苏律师”，“抛开合同，你认为，理性的沉静和感性的表达，真的能兼容吗？

”苏念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近乎哲学的问题。她思考了几秒，

迎上他的目光：“在我看来，极致的理性和极致的感性，走到最后可能是相通的。

理性追求的是世界的真相和规律，感性体验的是世界的丰富和微妙。它们只是路径不同，

未必不能指向同一个终点。”这个答案，超出了沈砚预设的所有应对方案。他看着她，

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仅仅是一个配合默契的“乙方”，

更像一个他从未真正读懂过的、复杂的、迷人的谜题。数据无法解析她此刻眼神中的深邃。

而某种名为“心动”的病毒，似乎正试图绕过他精心设置的所有防火墙，悄然入侵。

第五章：温泉之旅与同房的夜晚沈母对苏念这个“准儿媳”的满意度持续飙升，

直接体现在了行动上——她兴致勃勃地策划了一场为期两天的周边城市温泉之旅，

并且贴心地只订了一间家庭套房。收到母亲微信通知的时候，沈砚正在开会。

看到“一间套房”几个字，他握着激光笔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投影幕布上的数据曲线仿佛扭曲了一瞬。【母亲：砚砚，酒店订好了！

就是那家很有名的山顶温泉酒店，风景特别好！我给小念也说了，她可高兴了！

你们工作都忙，正好趁这个机会放松一下。】沈砚面无表情地回复：【好的，妈，辛苦了。

】心里却在快速重构风险模型：“同住一室”变量权重急剧升高，

意外概率预估提升至45.7%。他立刻给苏念发了信息，

言简意赅：【收到我妈的旅行通知了？】苏念回复得很快，同样简洁：【刚收到。

合同补充条款？】沈砚：【需要面谈。今晚八点，老地方？】苏念：【可以。

】“老地方”是写字楼下一家僻静的咖啡馆角落，他们曾在那里讨论过合同细节。晚上八点，

两人准时到达。沈砚拿出平板电脑，上面已经罗列好了应对方案草案。“情况有变，

我们需要制定详细的‘同居行为规范’。”沈砚开门见山，将平板推过去。苏念接过，

快速浏览。条款依旧细致到令人发指：·就寝区域划分：套房如有两张床，

则各自一张；若只有一张大床，以中间线为界，互不侵犯。

·衣物更换：轮流使用卧室或卫生间，另一方需在客厅回避。

·洗漱用品：严格分开摆放和使用。·夜间行为：各自保持安静，

避免不必要的交谈。·意外情况处理：如一方打鼾、说梦话等，

另一方有权通过轻敲床头柜三次以示提醒。苏念看着这份堪比军事化管理手册的规范，

忍不住轻笑出声：“沈先生，你是不是还忘了规定入睡时间和起床气指数？

”沈砚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如果你认为有必要，可以补充。”“开个玩笑。

”苏念摆摆手，用笔在平板上划了几下，“这些条款原则上我没意见。不过，重点是表演。

在你母亲眼皮底下，我们需要表现出足够的‘亲密’，才能解释为什么愿意同住一室。

这意味着，在公共区域，比如阳台、客厅，我们可能需要一些……更近距离的互动。

”沈砚点头：“我已考虑。附件一‘亲密行为清单’需要临时升级。

加‘共用一条温泉浴巾’、‘互相喂食水果’、‘清晨共同在阳台做简单舒展运动’等选项。

频率和时机，视情况而定。”苏念听着他一本正经地用项目管理术语来规划“亲密互动”，

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好吧，你是甲方，你说了算。不过，‘互相喂食’这条，

我保留否决权，视当天‘演技状态’而定。”“可以。”沈砚在平板上做好备注。周末，

温泉之旅如期而至。山顶酒店环境清幽，套房果然如沈母所愿，

是带私密小温泉池和宽敞阳台的豪华大床房。看着房间中央那张显眼的双人大床，

沈砚和苏念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沈母对此毫无所觉，

反而热情地拉着苏念介绍房间布局，语气中满是“你们年轻人好好享受”的暗示。

白天的行程主要是泡温泉和游览景点。在温泉池里，按照“升级版清单”，

沈砚和苏念需要表现出亲昵。苏念披着长发，穿着保守但依旧勾勒出美好身形的泳衣，

浸在氤氲的热水里。沈砚坐在她旁边，按照“指令”，将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池壁上，

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温热的泉水包裹着身体，蒸汽朦胧了视线。周围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