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了沈青衣十八年的护道人。为她炼丹寻药,替她挡下所有暗箭,斩断她身边一切烂桃花。
她心安理得,只说我是她最值得信赖的剑。昨日仙盟大会,
她却为我一剑劈开玄冰宫的刁蛮圣女。庆功宴上,她借着醉意,当着各宗长老的面,
掐诀将我禁锢在怀,吻了上来。第二天醒来,她已回到洞府闭关,只留下一道冷淡传音。
“昨夜心魔作祟,切勿多想。”我提着我的剑,第一次踏入其他女仙的洞府。“青衣仙子,
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收的剑侍,幽月。”1我提着剑,没有像过去十八年的每一天那样,
去守在沈青衣的洞府外。我叩响了仙盟另一位女仙的门,我的一个老友。然后,
我带着新收的剑侍,来到了沈青衣的洞府前。我没有通报,只是静静地站着。洞府的门开了。
沈青衣刚出关,甚至还带着醉意未散的潮红,清冷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媚态。她看到我,
似乎松了口气。可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少女身上时,那口气瞬间凝固。我淡淡开口,
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青衣仙子,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收的剑侍,幽月。”我侧过身,
将身后低眉顺眼,气质柔顺的少女幽月完全展露在她面前。沈青衣清冷的面容瞬间僵住。
她眼中那片清澈的月光,碎了。一丝不可置信的愤怒,从裂缝中烧了出来。
她握着佩剑「秋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骨节泛白。“陆长风,你这是何意?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寒气,扫过幽月,像刀子一样。我抬起头,直视她,
嘴角勾起一抹她从未见过的讥讽。“仙子不是说过,我只是你最值得信赖的剑吗?
”“既然是剑,配个剑侍,有何不可?”她胸口剧烈起伏。那句“心魔作祟”的传音,
被我化作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她脸上。她的脸,白了。“放肆!”沈青衣气息不稳,
洞府周围的灵气开始紊乱,竹林无风自动,沙沙作响。这是她情绪失控的前兆。
幽月被这股威压逼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朝我身后缩了缩。我抬手,轻轻将她护在身后。
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却像一把钝刀,再次狠狠剜了沈青衣的心。
她死死盯着我护着另一个女人的手,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沈仙子,好自为之。
”我不再看她,带着幽月,转身离开。留下沈青衣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煞白如纸。
她身边的翠竹,寸寸断裂,化为齑粉。2沈青衣没有再闭关。她的神识,像甩不掉的影子,
时刻笼罩在我的剑庐之上。她以为我不知道。我正在院中,教导幽月剑法。“手腕要稳,
出剑要快。”我握住幽月的手,调整她的姿势,耐心讲解着每一个细节。幽月一个动作失误,
身形不稳,撞进我怀里。我没有推开她,只是扶稳了她,温声说:“别急,慢慢来。
”衣袂相擦,气息交缠。神识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沈青衣看到这一幕,
心头猛地一颤。她从没见过我如此温柔。当年她习剑,我只有一句又一句的“不对,
重来”和“好好练”。她压不住心底翻腾的火焰,御剑而来,重重降落在剑庐前。“陆长风!
”她冷声喝道,像以往对我下达命令一样。“幽月灵力孱弱,根骨不佳,
你让她练这套上乘剑法只会徒增损伤,让她去做些侍从杂役便可!”我抬起头,
平静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仙盟同僚。“幽月有她的天赋,
我自会因材施教,不必劳烦沈仙子操心。”幽月立刻乖巧地端来一杯灵茶,
是我素日最爱喝的雪顶清露。“仙师,喝茶。”我接过,指尖不经意地碰了一下幽月的手指。
我甚至还对她微微扬起了一个极淡的弧度。沈青衣的目光,死死钉在我与幽月触碰的指尖上。
那个笑容,那个动作。她十八年来,都未曾在我脸上见过。她周身的气息再次不稳,
手指紧紧掐着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月牙印。她想说,你只能是我的剑。她想说,
你不能对别人这么笑。但话到嘴边,却被那句“心魔作祟”堵了回去,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幽月,随我进屋,有些心法口诀,我再与你细细讲来。”我放下灵茶,
无视僵立在风中的沈青衣,径直牵起幽月的手,转身入屋。幽月被我牵住手的那一刻,
脸颊飞起一抹红晕。她回头,悄悄看了眼沈青衣,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沈青衣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屋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她的视线。
也隔绝了她十八年来,早已习惯的一切。3仙盟大会如期举行。往年,
我都是以沈青衣护道人的身份,沉默地站在她的身后,像一道没有自己名字的影子。今年,
我第一次以“陆长风仙友”的身份,独立出席。我一入场,
便有一位活泼灵动的女仙笑着上前,自然地挽住了我的手臂。“长风,我来迟了。”是苏婉,
我请来的“假女友”。她态度亲昵,引得不少目光侧目。沈青衣正坐在高台之上,
与几位仙门长老交谈。她远远看见这一幕,清冷的眸子瞬间凝结成冰。她没想到,
我真的会这样做。“长风,多日不见,你可想我了?”苏婉甜甜地依偎在我身边,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周围几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我没有推开苏婉,反而顺势将她的手轻轻握住。
我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苏婉立刻被逗得娇笑连连,身体更紧地贴着我,羡煞旁人。
“那不是陆长风仙友吗?他身边的女子是谁?从未见过。
”“听说陆仙友最近身边多了个剑侍,难道不是那个?”“这位仙子瞧着身份不凡,
与陆仙友如此亲密,莫非是……道侣?”议论声像蚊蝇,嗡嗡地钻进沈青衣的耳朵里。
她心头如刀绞。她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与别的女子如此亲密,
而自己竟只是个遥远的旁观者。玄冰宫的圣女李灵儿,那个曾被我一剑逼退的刁蛮女子,
也注意到了我。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继而露出玩味的笑容。她走到沈青衣身边,压低声音,
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挑衅。“青衣仙子,你的‘剑’,如今好像有了新的剑鞘呢。
”沈青衣终于压不住火气。她猛地站起身。一股强大无匹的剑意冲天而起,震慑全场!
所有的喧嚣瞬间静止。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高台之上失态的绝世女仙。她却完全不顾,
一双冰眸死死盯着我和苏婉的方向。那眼底,是她从未对外展露过的,疯狂的占有欲和杀意。
我感受着那股冲我而来的剑意,嘴角不易察察地勾起。这才只是开始,沈青衣。
4仙盟大会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结束。第二天,沈青衣便通过仙盟传讯玉简,向所有人宣布。
“本人近期于剑道上感悟颇深,需即刻闭关突破,暂谢绝一切拜访。”苏婉在我身边,
担忧地问:“她这是……在躲你?”我轻笑一声。“她只会逃避。”这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没有回自己的剑庐,而是换了一身寻常修士的衣服,
悄悄来到仙盟坊市最偏僻的一处小食铺。果然,在角落里,我看到了沈青衣的身影。
她没有穿那身象征着她天之骄女地位的青衣仙服,只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素色道袍。
她独自一人,点了一桌子她平日里最爱的甜点和清粥。水晶糕,莲子羹,
百花酿……都是我过去为她跑遍大半个修真界寻来的。可现在,那些精致的点心一口未动。
她只是端着茶杯,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没有了往日的清冷与骄傲,
只剩下满满的失落与疲惫。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猫。我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心头泛起一丝酸楚,但更多的,却是坚定。沈青衣,你也该尝尝我这十八年来的滋味了。
我悄然回到剑庐。苏婉已经等候在此。她见我回来,有些不安地问:“长风,
青衣仙子她……真的没事吗?我今天看她的样子,好像快碎了。”我摇摇头,语气深沉。
“她在逃避。但很快,她就无处可逃了。”当晚,我刻意让苏婉留在了我的剑庐。对外宣称,
我们二人要共同探讨剑道,彻夜论道。我让一个信得过的朋友,将这个消息“不经意”地,
传到了正在食铺里发呆的沈青衣耳中。“听说了吗?陆长风仙友和那位苏婉仙子,
今晚要在他剑庐里……共度良宵呢!”“咔嚓——”沈青衣手中的白玉茶杯,应声而碎。
茶水混着鲜血,从她指缝间滴落。5第二天,我携苏婉一同拜访沈青衣的洞府。
理由是关心她的“闭关”情况。洞府结界应声而开,显然她根本没有入定。
沈青衣匆忙出现在门口,脸色有些发白,但依旧强装镇定。“陆长风,你今日为何前来?
我不是说了要闭关吗?”苏婉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甜甜地对沈青衣说:“仙子闭关辛苦,
长风担忧你,特意让我陪他前来探望。”“探望”两个字,她咬得极重。
我的目光犀利地落在她因急忙撤去结界而略显凌乱的衣衫上,语气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沈仙子,你何时变得如此疏于打理了?这般闭关,
恐怕寸步未进吧。”沈青衣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试图转移话题,
目光瞥向我和苏婉紧紧挨在一起的身体。“你与苏婉仙子……似乎进展神速。
”语气中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涩。我轻笑一声,向前一步,凑近她的耳边。
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地说:“沈青衣,我们是进展神速。”“但你告诉我,
兄弟会为了你,一剑劈开玄冰宫的刁蛮圣女吗?”“兄弟会为了你一句想吃,跑遍万里火山,
只为取一株火灵芝吗?”“兄弟会……”我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会借着醉意,
掐诀禁锢你,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你吗?”最后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
狠狠刺穿了沈青衣所有的伪装。她浑身剧烈一颤,眼神瞬间慌乱,往事历历在目,
让她无所遁形。“你、你胡说什么!昨夜……昨夜是心魔作祟!”她急促地辩解,
脸色却涨得通红,声音都在颤抖。“哦?心魔?”我冷笑一声,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那沈仙子,你倒是说说看,你这心魔,是冲着我哪个‘兄弟’的身份作祟呢?
”“是我为你挡剑时的‘兄弟’,还是为你寻药时的‘兄弟’?
”沈青衣被我逼问得节节后退,无路可退。她再也无法维持镇定,那张清冷的仙子面具,
寸寸碎裂。“别说了!”她尖叫一声,猛地后退几步,转身,狼狈地祭出飞剑。
她甚至不敢再看我一眼,御剑夺门而出,留下目瞪口呆的苏婉和眼神复杂的我。
6沈青衣逃了。我收敛起眼底所有的锋芒,对苏婉道了声谢,也转身离开。几天后,
仙盟大会的另一场宴席上。玄冰宫的圣女李灵儿,主动端着酒杯,向我走来。她在我面前,
收起了所有的刁蛮任性,展露出温婉大方的一面,姿态优雅。“陆仙友,上次大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