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你以为这王府是那么好出去的吗?你放心吧,不到最后我不会用的。”
“可是姑娘…”她抽泣着,用手帕胡乱的擦着眼泪,“那宸王如今眼里只有凌翎,肯定不会再管你了,以后的日子…”她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恐惧。“秋月怕他们会为难你呀。”她警惕地看了一眼窗外,压低了声音。“要不我们把这药藏起来,等真有危险的时候再拿出来?”
“我自己收着就行。”
我将那瓷瓶贴身放入怀中,隔着衣料感受着他冰凉的轮廓。“王爷不管我,正好落得清静。”
我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就只怕会有人不让我安生。”
“姑娘说的是凌姑娘吗?”秋月皱起眉头,一脸担忧。“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像是会为难人的样子呀。”她忽然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握紧了拳头。“不过,也许是因为她知道你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会嫉妒你呢?姑娘你一定要小心她。”她又看了我一眼心口的位置,声音压得更低了。“您把药放在贴身的地方,千万不要让别人找到。”
“你放心吧。”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说完,我便转身走向床榻和衣躺下。我没有脱去外衫,只是将手按在胸口感受着那个小瓷瓶带来的诡异的安宁。它像一块冰,却给了我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我闭上眼睛,将满室的玉兰冷香隔绝在外。而我和秋月都不知道,就在方才,我们所有的对话,都一字不落地飘进了庭院里的黑影里,被一双耳朵听得一清二楚。在我躺下后不久,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如鬼魅般悄然离去,径直朝着王府主院的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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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书房内,烛火摇曳,却驱不散,满室的清冷寂寥。
楚君泽慵懒地半躺在窗边的软榻上,玄色暗金云纹的内衬随意的搭在身上,衣襟大敞,露出线条分明的坚实胸肌。月光透过窗格落在他冷白的肌肤上,精美绝伦的脸庞更添几分妖冶的神态。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前小几上,那个打开的精美首饰盒里,盒中静静的躺着一只白玉发簪,簪头雕做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温润通透,是他疯魔般搜寻一年后,在悬崖下找到的属于凌翎的唯一遗物。
他修长的手指,正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冰凉的盒身,仿佛在透过这食物触碰三年前那个鲜活的爱人,他刚刚才将失而复得的凌翎安顿好,可一回到这书房,脑海中浮现的,却依旧是记忆中那个为他挡下致命一击,坠落悬崖的绝绝身影。
他沉浸在这种混杂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与痛彻心扉的追忆中。直到一阵微不可察的破风声在门外响起。
“进来。”他没有抬头,声音低沉而冷漠。
一道黑影无声的滑入,单膝跪地,是他的侍卫总管—郑前。
“王爷,属下有要事要禀报。”郑前一身黑衣,与室内的阴影融为一体。他抬眸飞快地看了一眼软榻上的楚君泽。见他依旧痴痴地望着那只玉簪,神色犹豫了片刻,才下定决心开口。
“属下刚才无意间,听到侧妃娘娘和她丫鬟秋月的谈话。”
听到侧妃娘娘四个字,楚君者抚摸首饰盒的手指微微一顿。他终于舍得将目光从那只玉簪上移开,那双深邃如寒潭的凤目落在了郑前身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郑前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他立刻垂下头,将声音压得更低,语速却极快,仿佛要将这烫手的情报赶紧丢出去。
“侧妃娘娘向林老,求了一种能让人死得不痛苦的药,林老似乎给了她。”
话音落下的瞬间,郑前清晰地感觉到,整个书房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