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武安侯府的嫡女,幼时走失,十五岁才被爹娘寻回。在爹娘为我设的认亲宴上,
我被侯府的养女推下了冰湖,无人敢救,只有定远侯世子傅行之跳下冰湖将我救起,救起时,
我衣衫散乱,被傅行之搂在怀中。我的身子受了寒,太医说日后也难生养。
傅行之说救我已有肌肤之亲,迎娶我为妻,婚后夫妻和美,举案齐眉。几年后,
我却听到他与爹爹说的话:“行之,这几年,苦了你,娶了不喜欢的人。
”傅行之说:“武安侯府与安王府的婚约本就应该是玉婉的,可是玉瑶回来了,
只有毁了她的清白,玉婉才能安稳嫁入王府,为了玉婉,我做的一切都值得。”“还好,
我给玉瑶一直在喝绝子汤,她再无生养的可能。”爹爹笑道:“谁也没料到安王命短,
玉婉刚过门他便战死了。”“到时候你以七出之条无所出休了玉瑶,
反正玉婉早给你生下一对儿女。”原来父母慈爱,
夫君疼惜不过是一场为养女玉婉做的一场大戏。既然如此,便如他们所愿。我站在书房外,
听着里面的话,苦药的味道还在嘴里弥漫开来。每天傅行之便会叫人端一碗药来哄我喝,
说是太医开的方子,吃了才能养好身子好生养。原来这一碗一碗的绝子汤,
是绝了我所有的路,我还日日心甘如饴地喝着。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安王死后,
玉婉大归,这几年偷偷为了你生了一儿一女,还在别院养着,你要好好对她。
”“她最近又有了身孕,我们只能让她在府里呆着,你有空去看看她吧。
”“玉婉是我和夫人的掌上明珠,但凡有一丝委屈,我们都是不肯的。
”傅行之的声音稳重而坚定:“岳父放心,我心里从来只有玉婉一人,再过一年,
玉瑶再无生育,我便可休弃她,对外也好说,七出之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而且我们侯府一个妾室都没有,可以说她不但无所出,还善妒,不让夫君纳妾。
每一条都足够休妻的。”“我不会让玉婉的名声有一丝瑕疵,我要她风风光光进门,
做定远侯世子夫人。”我头晕目眩靠在墙边。我是武安侯府的嫡女,三岁时走失,
十五岁才被双亲找到接回侯府。回到侯府时,却发现侯府已经有位千金**,
侯府的养女玉婉。长得娇媚无比,宠得如珠似宝。我回来后才得知,
原来武安侯府与安王府有婚约,本是板上定钉的事,但是我被寻回后,
安王府说要娶的是嫡女而非养女。玉婉含着泪跪在地上:“父亲,母亲,这本是姐姐的婚事,
如今姐姐回来了,玉婉自当把婚事还给姐姐,绝不敢贪图荣华富贵。”说完,
伤心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疼。母亲抱着她一脸地心疼,看我的眼神也带了些不满,
可这些和我有何关系呢?我只是刚被寻回来的女儿而已。双亲为我办了一个认亲宴,
玉婉带我一起出席,却在路过花园赏看雪景时,我被人推下了冰冷的湖里。湖里全是冰,
就是下人也不敢下水救人,只是定远侯世子傅行之跳下湖将我救了上来。只是救上来时,
我衣衫散乱,被他抱在怀里。一时之间,我名声受损,而且,太医诊脉说:“**身子虚,
又落入冰湖,受了大寒,以后怕是子嗣方面艰难。”傅行之不顾闲言碎语,
也不管太医说难有子嗣的话,第二日便叫人上门提了亲,娶我进门。安王府无奈,
只能退而求其次娶了养女玉婉,不料安王刚成亲便在杀场战死,因为玉婉也无子嗣,
安王府也不想耽误她的青春,便让她大归回了娘家。而我与傅行之成亲几年,夫妻恩爱,
虽然我一直没有子嗣,但傅行之从来是疼我如命。我曾经提过让他纳妾,
他却搂着我心疼地说:“我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无需再有别人,有没有子嗣都不重要,
玉瑶,我有你便足够了。”我哭着扑倒在他怀里,觉得自己嫁得了良人,
却不知这一切不过都在他们的谋划里。我咬紧牙,浑身发冷,退到外面。原来,这些年,
傅行之背着我,早与玉婉私厢授受,还生了两个孩子。府里的嬷嬷端来了汤药:“夫人,
世子吩咐的补药熬好了。”我看着那碗黑黑的汤药,想到是让我无法生养的罪魁祸首,
我把头扭过一旁:“我不想喝。”“怎么了,为何今日不想喝药?是不是谁惹夫人生气了?
”傅行之说着话从外面走进来,坐在我身边,轻轻搂着我:“玉瑶,不可任性,
这药是对你身子好的,一定要喝的,你忘记太医的话了?不是说想给我生一个儿子吗?
”“快,帮药喝了。”他说完,将药碗凑到我嘴边,半喂半灌地让我喝下。
苦涩的药一直苦进了心里,眼泪从眼角流出来。他拿了蜜饯喂入我口中:“别哭,
明日带你回侯府看望岳父和岳母吧。”我看着他,不必猜也知道是父亲说的,
要他常回去看看玉婉吧,毕竟又有了他的骨肉。他去了外书房处理事务,我坐在屋里,
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成亲后,我从各个寺庙里求的符,保佑我早生贵子,
每次听说哪个寺庙求子灵验,不管多远,我都会赶去,从山顶跪拜到山顶,一步一嗑头。
我以为我诚心不够,也以为我是真的因为掉入湖中而身体受损再也不能生育。我却没想到,
让我一直受苦的是那向来爱妻如命的傅行之。原来他每次都主动说陪我回侯府,
其实是借机可以看到玉婉,我还一直以为他是疼我,怕我想念双亲,
却不知这后面是步步算计。回武安侯府,他安排管事装了一马车的东西,我一看,
都是孕妇吃的补品。他笑拥着我:“这些都是给岳父岳母补身子的,拿多些礼物,
夫人也有面子。”我没有吭声,看着他叫管事:“那宫里赏下的血燕也带去,
夫人不喜欢这些,带去给岳母大人吃。”血燕向来是玉婉最喜欢吃的东西,未出嫁前,
她每日都要喝上一碗,这血燕拿回娘家给谁吃的,明眼人一看便知了,
偏我以前还觉得他是为了给我在娘家人面前撑面子。到了武安侯府,母亲笑着将我迎进去,
傅行之去找父亲喝酒去了。玉婉正坐在母亲屋里,
母亲握着我的手轻声说道:“你和世子成亲也五年了,一直没有生养,
你侍侯世子更要尽心一些才是,千万别惹他生气。”玉婉娇笑地坐在一旁,果然是有孕在身,
脸上越发地圆润。母亲一脸为我着想的慈母样子,
苦口婆心地说着:“世子找太医给你开的药一定要天天喝才行。否则身子怎么养得好,
女人一定要开枝散叶才是完整的。”我抽出手来看着玉婉:“母亲别操心我,不如操心妹妹,
她还这般年轻,母亲不应该为她再找户好人家嫁了吗?
”玉婉的脸沉了下来:“姐姐不必担心我,倒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还是担心自己如何早日为定远侯府诞下子嗣吧。”吃过午饭,
我回原来未出嫁前的院子歇晌,路过后花园,却听到熟悉的声音。“玉婉,让我摸摸肚子,
里面是咱们的孩子。”是傅行之的声音。玉婉的声音娇俏地紧:“你什么时候才娶我进门?
我等了这么些年了,大宝和小宝都天天念着爹爹呢。”“想当初我年纪轻,
便被你骗了身子有了身孕,替你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女。幸亏安王早死了,
否则这孩子可是他离家后才怀上的,被他知道可怎么得了。”“你说了要娶我,
几年也未见你兑现,难不成你还真和我那寻回来的便宜姐姐有了感情不成?”“我不管,
你说过会对我和孩子负责的,我的孩儿必须是定远侯府的嫡子。
”傅行之轻哄她:“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吗?我一直让她喝着绝子汤,别人喝几副都足够了,
你那好姐姐可是喝了几年呢,什么也不可能生。”“你还要过一年才能休妻?真是麻烦,
如今我又有了身子,你也忍心?”“我不管,我要这个孩子出生在定远侯府,
我和孩子都不能再受这个委屈。”傅行之轻笑着:“好,我一定会让你在生产之前,
成为定远侯世子夫人。”回府时,傅行之与我同坐马车,
我看着他脖颈下那暗红色的暧昧吻痕,和他身上的茉莉脂粉香,我别转了头。
想必在后花园与玉婉的耳鬓厮磨让他心满意足吧。傅行之像是想到什么:“对了,
玉婉说想约你后日去上香,母亲向我开口,我替你允了,她大概是想求一如意郎君,
你陪她去便是了。”我想到他应允在玉婉生产前娶她进门的承诺,想必是等不及了吧。
我微微一笑:“好,后日,我陪妹妹去上香。”我的目光看向马车外,
繁华的京城并不是我喜欢的地方,我喜欢的是江南那样的温婉水乡,小桥流水,
如若不是被寻回来,我想必在养父母的安排下,早已嫁为人妇,已为人母了吧。
傅行之看着我:“你也去求求送子观音,也许也会送我们一个孩儿呢?
”我歪着头笑:“你想要几个?三个孩子够不够?”傅行之眉心一跳:“为何是三个?
”我微笑不语,轻声说:“我一定让菩萨保佑,保佑你儿孙满堂。”去上香的时候,
我只身一人上了马车,跟在玉婉的马车后,傅行之派了侍卫护送我们去慈云寺。
不料却在上道上,外面传来嘈杂的打斗声,突然马匹一声嘶叫,有人惊呼:“夫人快下马车,
马受惊了。”我掀开帘子,发现我的马不受控制地往前奔,后面玉婉的惊呼:“快救姐姐,
前面是悬崖。”从马车的窗口看过去,她的声音带着慌乱,眼神却满是得意,这一次,
她志在必得。我的马车飞速地向前狂奔,后面的侍卫远远地慢慢地追着。等马奔过弯道,
后面的人的视线全被遮住,我踏出马车,一跃跨上马背,
用身上随身带的匕首割断了套车的缰绳,我勒住惊马,飞快地向旁边的林中奔去。
而被砍断的马车,借着惯性冲着山崖而去。定远侯府的侍卫追到时,
只看到整辆马车坠入了悬崖,山谷中只有玉婉凄厉地叫声:“姐姐!
”而我的马早已冲入林中,快速地飞驰而去。自从入京,我已有五六年未骑过马,
我迎着风笑起来,他们大概不知道,我的养父有一个马场,我自小跟着他在马场骑马,
可以说,京中贵女们的马术还未能有出我左右的。当我听到傅行之说玉婉约我上香的时候,
我预料到了他们的计划,我将计就计,就让他们的女儿沈玉瑶死在上香途中的谷底吧。
定远侯世子夫人上香途中坠落悬崖,粉身碎骨尸骨无存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京城。
玉婉是哭着进的定远侯府,梨花带雨地向侯府通报消息:“姐姐那辆马车的马受了惊,
真冲着悬崖而去,我叫姐姐赶紧跳车,可是,我没有想到会因为上香而发生这样的事,
我早知道就不邀姐姐去了,我只是好心想让姐姐去拜一下送子观音而已。
”傅行之听到消息的时候,不可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扔下朝务,直接飞奔回了定远侯府。
他掐着侍卫的脖子:“夫人怎么会出事,你怎么保护的夫人,侯府的马匹怎么会受惊。
”侍卫纷纷跪了一地:“世子,是沈家二**拿了你的令牌让我们做的,你不是说过,
见令牌如见你,我们不敢违抗啊。”傅行之愣住了,
他想到了他确定把定远侯府的令牌给过玉婉,是为了表示他要娶她的决心,并且告诉她,
有这一块令牌,可以号令定远侯府的侍卫,可以在侯府的钱庄和铺面提取银两。他却没想到,
玉婉用他的令牌要求侍卫在马车上做了手脚,在山路上让马匹受惊,
让我的马车直接掉下悬崖,这样,我死得干净利落,也没有人会怀疑,
只会相信这是一个意外。他在我的房中,见到正等在那里的玉婉。
玉婉正无聊地翻看着我的东西,散在梳妆台上的珠花,早上涂的香膏,在窗台前看的诗本。
她嗤笑一声:“她看得懂吗?”“咣当”一声,门被傅行之从外面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