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换来的是什么？是夏雨柠对霍承泽的温柔，是孩子们对“承泽叔叔”的亲近，是他六十二岁生日那天的孤独死去。

“顾品川。”她的声音冷了下来，“闹脾气就直说，别像个三岁孩子。”

他扯了扯唇角：“我没闹脾气，只是想休息。”

话音未落，房门被猛地推开。

顾庭和顾彤冲了进来，小脸上写满愤怒。

“爸爸太懒了！”顾彤尖声喊道，“我们要承泽叔叔来照顾我们！”

顾庭也跟着嚷嚷：“承泽叔叔比你有耐心，比你勤劳，比你好一万倍！”

夏雨柠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顾品川脸上，似乎在等他服软。

可他只是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既然你们觉得他好，那就接他来吧，我没意见。”

空气瞬间凝固。

夏雨柠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你确定？”

顾品川深吸一口气：“非常确定。”

“妈妈快走！”顾彤迫不及待地拉着夏雨柠的袖子，“我要承泽叔叔现在就过来！”

“有了承泽叔叔，我们再也不需要你了！”顾庭冲着顾品川做鬼脸，“你走吧！离开这个家！”

夏雨柠最后看了顾品川一眼，见他依然无动于衷，转身带着孩子们大步离开。

顾品川站在原地，听着汽车引擎远去的声音，轻轻闭上了眼睛。

很快，他就会如他们所愿。

彻底离开他们，离开这个家。

霍承泽搬进来的第一天，就指挥着佣人把客厅重新布置了一遍。

“这套沙发太沉闷了。”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真皮沙发，转头对夏雨柠柔柔一笑，“雨柠，我们换套米白色的好不好？”

夏雨柠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对管家吩咐：“按霍先生说的办。”

顾品川站在楼梯拐角，看着工人们把半年前她精心挑选的沙发抬出去。

顾庭和顾彤像两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霍承泽身后，兴奋地指指点点：“承泽叔叔，这个抱枕也要换掉！爸爸买的丑死了！”

霍承泽温柔地摸摸他们的头：“好，都换。”

顾品川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很快又松开。

那些抱枕是他在夏雨柠怀孕时为她一针一线亲手缝的，里面塞的是防过敏的羽绒棉，就因为他们小时候皮肤敏感。

现在，它们被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接下来的几天，这个家变得越来越陌生。

餐桌上，霍承泽坐在原本属于顾品川的位置，贴心地给两个孩子夹菜。

夏雨柠偶尔会亲自给他倒一杯咖啡，修长的手指轻轻推过去，眼底带着顾品川从未得到过的柔和。

晚上，客厅的灯会暗下来，四个人挤在沙发上看电影。

顾彤蜷在霍承泽怀里，顾庭靠在夏雨柠肩上，笑声不断传来。

顾品川经过时，他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个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