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这年，奶奶躺在医院，生命进入倒计时。她思想传统，因为我没有结婚而抱有遗憾。

为了让她安心离开，我鼓足勇气去找了林薇。我问她，能不能跟我结婚。

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笑话。不屑道：“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好，我明白了。

”我转身离开。第二天，我就去和别人领证了。1医院的消毒水味，像一张无形的网，

笼罩着整条走廊。**在冰冷的墙壁上，口袋里的病危通知书边缘已经被指尖捻得起了毛。

“江哲，你奶奶的情况……你要有心理准备。”主治医生苏颜的话很轻，

却一个字一个字砸在我心上，“老人家现在就一个念想，想看你成家。”我点点头，

喉咙发干，说不出一个字。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她把我拉扯大，吃了半辈子苦。

我创业那几年，没日没夜地写代码、跑客户，是她每天给我端来热饭热菜，

告诉我别累坏了身子。如今，公司走上正轨，我终于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了，她却要走了。

在ICU的玻璃窗外，我看着插满管子的奶奶，她枯瘦的手指微微动着，嘴唇翕动，我知道，

她在念叨我的名字，念叨着想看我娶媳“妇”。这个“媳妇”，

在她心里一直有一个默认的人选——林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走到一起，包括我自己。直到她大学毕业，见识了外面的繁华世界，

看我的眼神就变了。她开始说我穿的T恤没有logo，开的车不够档次，

就连我引以为傲的创业公司，在她嘴里也成了“不知什么时候就倒闭的小作坊”。我以为，

只要我再努力一点，公司再做大一点，就能追上她的脚步。可现在，我没有时间了。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喂，有事？

”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背景里是嘈杂的音乐。“你在哪？我想见你一面。

”她似乎笑了一下：“江哲，我很忙的，不像你那么闲。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

”我捏紧了手机：“是很重要的事，关于……我们。”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或许是“我们”这个词让她产生了兴趣。她终于松口，报了一个咖啡馆的地址。半小时后，

我坐在了林薇的对面。她化着精致的妆，对面的卡座上还坐着她的两个闺蜜，

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说吧，什么重要的事，特地把我从派对上叫出来。

”林薇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我攥着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当着她朋友的面说这些，无异于公开处刑，但我没有选择。“林薇，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奶奶……她快不行了。”林薇的动作顿了一下，

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agis的复杂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哦，

是吗？那挺遗憾的。”她的闺蜜在一旁搭腔：“哎呀，人老了都这样。你找薇薇也没用啊，

她又不是医生。”我没有理会她们，只是看着林薇，一字一句地开口：“她唯一的愿望，

是想看到我结婚。所以……所以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薇的两个闺蜜先是愣住，随即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那是一种夹杂着荒谬和鄙夷的笑意。林薇自己也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她放下咖啡勺，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用那双我曾觉得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嘲弄和不屑。“江哲，”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她笑了，用手捂着嘴，肩膀微微耸动：“结婚？跟你？

就为了满足你奶奶一个愿望？你是在写小说吗？还是觉得我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

”另一个闺蜜也跟着帮腔：“就是啊，薇薇现在追她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法国，

凭什么跟你结婚啊？你有房吗？哦对，你有套老破小。你有车吗？那辆十几万的国产车？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薇。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讥讽，

看着她眼神里对我这个“穷小子”的轻蔑。过去十几年的情分，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凉了下去。“好，我明白了。”我站起身，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那些准备好的、关于“只是形式”、“以后可以离”、“我会补偿你”的话，

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没必要了。我转身，迈步离开。

身后传来林薇和她闺蜜们压抑不住的笑声。“他居然当真了？”“真可怜，又可笑。

”“薇薇，你可算摆脱这个包袱了。”我没有回头，一步步走出咖啡馆，走进深夜的寒风里。

风刮在脸上，有点疼，却也让我清醒了许多。是我错了。

错在对一个早已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人，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2回到医院，我没有去病房，

而是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坐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护士站的门开了，苏颜医生走了出来。

她穿着白大褂，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清亮。她看到我，

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你一晚上没回去？”她问。我点点头，声音沙哑：“睡不着。

”她在我身边坐下，没有多问，只是递给我一瓶温水。“喝点吧。”“谢谢。”我接过来，

拧开，却没有喝。我们沉默地坐着。走廊的窗外，天空从灰白变成浅蓝，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昨天……”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觉得无比窘迫。“我听到了。”苏颜没想到，

她直接打断了我，“昨天下午，我去找你谈奶奶的病情，正好在咖啡馆外面。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也就是说，我最狼狈、最不堪的一幕，都被她看到了。“抱歉，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她补充道，语气很平静，“只是觉得，你奶奶是个很好的人，

你不该为了让她安心，就这样作践自己。”“作践自己”，这个词像一根针，

精准地扎进了我的心脏。是啊，在林薇和她的朋友们看来，我昨天的行为，

不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作践吗？我苦笑一声：“没办法，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苏颜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了：“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我抬起头。“我家里人一直在催我结婚，安排各种相亲，很烦。”她的语速不快，

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我需要一个已婚的身份，来堵住他们的嘴。而你，

需要一个妻子，去完成你奶奶的心愿。”我怔住了，大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她看着我，

眼神坦诚得没有一丝杂质：“我们可以合作。协议结婚，各取所需。等事情结束，

我们随时可以分开，互不干涉。”“协议结婚？”我重复着这四个字，感觉像在做梦。“对。

”她点头，“当然，这只是一个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不着急答复。”她说完，站起身，

准备去查房。“我同意。”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苏颜愣住了，回头看我。我站起身，

看着她的眼睛，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同意。苏医生，我们结婚吧。”我不想再等了，

也不想再考虑了。昨天的羞辱已经让我明白，依赖别人是多么可笑。

而眼前这个冷静、理智、甚至有些冷漠的女人，却给了我一个最实际、最体面的解决方案。

这不仅仅是为了奶奶，也是为了我自己。我需要一场干脆利落的告别，

告别过去那个卑微的自己。苏颜看着我，几秒钟后，她点了点头：“好。那你带上户口本，

九点，民政局门口见。”说完，她转身离开，白大褂的衣角在空中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

3早上九点，我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苏颜已经到了，她换下了一身白大褂，

穿着一件简单的米色风衣，看起来比在医院里柔和了许多。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流程快得像是在办一张银行卡。填表，拍照，宣誓，盖章。

当那个红色的小本子递到我们手上时，我还有些恍惚。这就……结婚了？走出民政V局，

阳光有些刺眼。“好了，现在我们是合法夫妻了。”苏颜率先开口，语气依旧平静，

“关于协议的细节，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再谈。今天，我先以你妻子的身份，去看看奶奶。

”我点点头：“好。”我开车，她坐在副驾。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我打开了车载音乐，

舒缓的纯音乐流淌出来。“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办法？”我还是忍不住问。她目视前方，

淡淡地说：“我见过太多因为家人的执念而痛苦的病人了。有时候，一个善意的谎言，

比残酷的真相更有力量。而且，我也确实需要一个挡箭牌。”我明白了。她是个好医生，

也是个被现实所困的普通人。我们之间，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回到医院前，

我去附近商场买了一些水果和营养品。苏颜在车里等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等我把东西放进后备箱，重新坐上驾驶座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林薇发来的。

【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红色的结婚证。下面跟着一行字：【江哲，你什么意思？

找个演员来气我？你幼不幼稚？】我看着那行字，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在她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会为了她一点情绪波动而费尽心机的小丑。我没有回复，

直接将手机锁屏，扔到了一边。然后，我做了一件事。我点开微信，找到那张结婚证的照片，

发了一条朋友圈。【已婚。】没有多余的文字，简简单单两个字。分组，

设置为“仅林薇可见”。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心里堵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一角。

4我带着苏颜走进病房。奶奶已经清醒了一些，但精神依旧很差。看到我，

她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哲哲……”“奶奶，我来看你了。”我走过去，握住她冰冷的手，

“我还带了一个人来。”我侧过身，让出身后的苏颜。苏颜走上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那种笑意和她在工作中面对病人的微笑不同，多了一份亲近和暖意。“奶奶，您好，

我叫苏颜。”她自我介绍道。奶奶疑惑地看着她，又看看我。我深吸一口气，

郑重地宣布：“奶奶，这是苏颜，您的孙媳妇。我们今天，刚领完证。

”奶奶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苏颜，又看看我手里的红本子，嘴唇哆嗦着，

半天说不出话。“真……真的？”“真的，奶奶。”苏颜把手轻轻覆在奶奶的手背上，

她的手很温暖，“以后，就由我和江哲一起照顾您。”她没有说我是您的主治医生，

而是直接进入了“孙媳妇”的角色。接着，她非常自然地拿起旁边的体温计，

帮奶奶量了体温，又检查了一下输液管的速度，动作熟练又轻柔。“奶奶，

您今天的精神比昨天好多了。等下记得多喝点水，这个气候容易干燥。”她的声音温和，

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奶奶一直愣愣地看着她，眼眶渐渐红了。她反手握住苏颜的手，

力气小得可怜，却握得很紧。“好……好孩子……”奶奶的声音哽咽了，“我们家哲哲，

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姑娘，是他的福气……”苏颜笑了笑：“奶奶，能成为您的家人，

也是我的福气。”那一刻，我看着苏颜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

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我的心里，第一次对这个只认识了不到24小时的“妻子”，

产生了一种名为“感激”和“温暖”的情绪。她不仅仅是在完成一场交易，

她是在用她的专业和善良，真心实意地安抚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人。那天下午，

奶奶的精神出奇地好。她拉着苏颜的手，问了很多问题，从她的工作到她的家庭，

苏颜都耐心地一一回答，没有丝毫敷衍。傍晚，护士来提醒探视时间结束了。我们走出病房，

奶奶还在后面喊：“颜颜，明天还来啊！”苏颜回头，笑着应道：“好的，奶奶，

我明天一早就来看您。”直到走廊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才由衷地对她说：“今天……谢谢你。”“不用谢，”她摇摇头，“我们是合作关系。

而且，我也很喜欢你奶奶。”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林薇。我直接挂断。

但她锲而不舍地又打了过来。我皱了皱眉，再次挂断。苏颜看了我一眼：“不接吗？

或许有急事。”“没有急事。”我淡淡地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话音刚落，

一个尖锐的女声从走廊那头传来。“江哲！”我回头，看到林薇正怒气冲冲地朝我们走来。

她穿着一身名牌，妆容精致，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扭曲。她直接冲到我面前，举着手机，

屏幕上正是我那条朋友圈。“你什么意思？为了气我，随便找个女人就去领证？你疯了？

”她质问道，声音尖利，引得过往的护士和病人家属纷纷侧目。我还没开口，

苏演就往前站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我身前。她看着林薇，目光平静，

语气却不容置喙：“这位**，这里是医院，请你保持安静，不要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林薇这才注意到苏颜。她上下打量着苏颜，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敌意。

“你就是那个‘演员’？”她冷笑一声，“多少钱一天？江哲给了你多少好处，

让你陪他演这么一出戏？”苏颜的眉头微微蹙起，

但依旧保持着良好的教养：“我想你误会了。我和江哲是合法夫妻，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她从包里拿出那个红本子，打开，坦然地展示给林薇看。林薇的目光落在结婚证上，

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照片上，我和苏颜并肩而坐，虽然没什么笑容，

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证件照。“不可能……这绝对是假的！”她有些失控地喊道。“林**，

”我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除了围着你转，就不会做别的事了？

”我拉起苏颜的手，她的手有些凉，我下意识地握紧了些。“现在，她，苏颜，

是我法律上的妻子。而你，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