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枭:替身她谋了太子心

锦枭:替身她谋了太子心

主角:柳轻烟萧定权
作者:无名氏007

锦枭:替身她谋了太子心第2章

更新时间:2025-07-28

东宫的金碧辉煌,压得人喘不过气。

太子妃沈云舒的手像冰冷的玉雕,搭在柳轻烟腕上:“好妹妹,以后就当这是自己家。”

柳轻烟垂眸,温顺地笑:“姐姐待我恩重如山,轻烟定不负所托。”

可余光扫过殿角阴影里那道刻板如墓碑的干瘦身影——赵嬷嬷,便知这“家”,是淬了蜜糖的囚笼。

她摩挲着袖中暗藏的、磨得锋利的半块碎瓷片,冰凉的触感刺入指尖。

*刀?好。这第一刀,就从你们东宫的蛀虫身上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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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的晨光,是带着枷锁的。没有鸟语花香,只有宫墙巍峨投下的巨大阴影,将庭院切割成一块块规整却压抑的囚笼。空气里弥漫着名贵沉水香和浓郁药味的混合气息,奢华的表象下,隐隐透着一股衰朽的沉闷。

柳轻烟被安置在紧邻太子妃正殿“栖梧苑”的一处偏院“疏影阁”。名字雅致,却位置偏僻,透着一股刻意的疏离。院内陈设简单,远不如栖梧苑的富丽堂皇,一应用度,也仅是堪堪够用,透着一种无声的怠慢。

赵嬷嬷如同附骨之蛆,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疏影阁的每一个角落。她不多言,只那双冰冷的眼睛,像探针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柳轻烟身上扫视,记录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饮一啄。柳轻烟带来的唯一一个小包裹,也被赵嬷嬷以“查验规矩”为由,翻检得彻底。那半块被她磨得异常锋利的碎瓷片,被她巧妙地藏在了贴身小衣最隐秘的夹层里,躲过了搜查。这小小的胜利,让她在窒息般的监视中,抓住了一丝微弱的掌控感。

晨昏定省是规矩。柳轻烟踏进栖梧苑正殿,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混合着暖炉的炭气扑面而来,熏得人有些发晕。重重珠帘后,一道纤细的身影半倚在铺着厚厚锦垫的贵妃榻上。

“妹妹来了?”声音柔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

珠帘被宫女轻轻挑起。柳轻烟垂首敛衽,姿态恭谨温顺:“给姐姐请安。”

她这才看清了这位与她容貌有九成相似的太子妃——沈云舒。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锦宫装,更衬得脸色苍白如纸,几乎透明。五官确实精致得无可挑剔,柳眉凤眼,琼鼻樱唇,与铜镜中柳轻烟自己的倒影几乎重叠。但那双本该顾盼生辉的凤眸里,却盛满了挥之不去的倦怠和一种深藏眼底、极力掩饰的焦虑。厚厚的脂粉也盖不住眼下的青黑,让她整个人像一尊脆弱易碎的琉璃美人。

沈云舒的目光落在柳轻烟脸上,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审视。有依赖,有庆幸,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嫉妒和恐惧的紧绷。她伸出保养得宜、却冰凉异常的手,轻轻握住柳轻烟的手腕。那触感,让柳轻烟想起地牢里冰冷的石壁。

“好妹妹,舟车劳顿,委屈你了。”沈云舒的声音放得更柔,如同春水,“以后,就当这东宫是自己家,安心住下。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同姐姐说。”她说着体贴的话,眼神却像黏在柳轻烟的脸上,贪婪地描摹着那与自己高度相似的轮廓,仿佛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是否完好无损。

柳轻烟心头冷笑,面上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感激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姐姐言重了。能得姐姐庇护,入这东宫福地,已是轻烟天大的造化。姐姐待我恩重如山,轻烟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姐姐所托。”她的声音温软,眼神清澈,将一个骤然得入富贵地、既感恩又带着点小家子气的“表妹”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沈云舒似乎很满意她这副“温顺”的姿态,脸上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意,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好。你身子骨看着倒是比姐姐强健些,往后…还需你多替姐姐分忧。”那“分忧”二字,她说得意味深长,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柳轻烟平坦的小腹,随即又迅速移开,仿佛被烫到一般。

柳轻烟心中雪亮,面上却只作懵懂,羞涩地低下头:“姐姐但有吩咐,轻烟万死不辞。”

这温顺的表象并未持续多久。东宫捧高踩低的奴才们,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身份尴尬的“表**”,态度轻慢得毫不掩饰。午膳时分,送来的饭菜已然冰凉,米饭粗糙得硌牙,几片蔫黄的菜叶,不见半点油腥。份例的银霜炭也只送来了些劣质的黑炭,烧起来浓烟滚滚,熏得人睁不开眼。

柳轻烟坐在冰冷的矮凳上,看着桌上那碗冰凉的、如同猪食般的饭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冷硬的米饭,面无表情地送入口中,机械地咀嚼着。粗糙的米粒刮过喉咙,带着一种屈辱的刺痛感。

赵嬷嬷站在门边阴影里,冷眼旁观,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她在等,等这个昨日在地牢里溅了一脸血的“影子”,是忍气吞声,还是不堪受辱地爆发?无论哪一种,都将是汇报给太子妃的好素材。

柳轻烟咽下最后一口冷饭,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动作依旧温婉,只是那双低垂的眸子里,冰封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争吵声夹杂着女人的哭诉,隐隐从正殿栖梧苑的方向传来,打破了偏院的死寂。

“……娘娘!您要替奴婢做主啊!库房…库房的亏空真的与奴婢无关!都是那起子黑了心的刁奴欺您仁厚,中饱私囊!奴婢…奴婢实在管不了啊!”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又急又慌。

接着是沈云舒气若游丝、带着不耐的斥责:“住口!咳咳…本宫头疼得紧…这点小事都来烦扰…滚…滚出去!”声音里充满了病弱者的烦躁和无力。

柳轻烟眸光一闪。机会!

她站起身,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担忧急切的神情,对赵嬷嬷道:“嬷嬷,姐姐那边似有烦扰,轻烟不放心,想去看看。”不等赵嬷嬷反应,她已快步朝正殿走去。

栖梧苑正殿内,气氛压抑。一个穿着管事娘子服饰、体态丰腴的妇人正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正是负责库房的王管事。她嘴里不停喊着冤枉,眼神却闪烁不定。沈云舒斜倚在榻上,以手扶额,脸色比方才更白了几分,眉头紧锁,显然被吵得不胜其烦,却又无力处置。

柳轻烟快步上前,先是关切地看了一眼沈云舒:“姐姐莫急,身子要紧。”然后才转向地上哭嚎的王管事,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哭嚎:“王管事,娘娘凤体违和,岂容你在此喧哗惊扰?库房之事,究竟如何,你且起来,细细说与我听。”

她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安抚,但那平静之下透出的不容置疑,让王管事的哭声戛然而止,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表**”。

沈云舒也诧异地看向柳轻烟,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王管事定了定神,仗着太子妃素来不管事,又见柳轻烟面生年轻,只当是个好糊弄的,立刻诉苦道:“表**明鉴!库房账面亏空三百两,实在是底下那帮小崽子手脚不干净!奴婢…奴婢虽尽力约束,奈何他们欺奴婢心软,又仗着…仗着…”她目光闪烁地瞥了一眼旁边侍立的一个眼高于顶的大丫鬟,那是李良娣的心腹,“奴婢实在力有不逮啊!求娘娘和表**明察!”话里话外,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暗指有人撑腰。

柳轻烟静静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她走到沈云舒榻前,温声道:“姐姐,库房乃东宫重地,账目不清,恐生事端,也易惹人非议。姐姐凤体欠安,不宜劳神。若姐姐信得过,轻烟愿替姐姐分忧,查清此事,以正视听。”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

沈云舒看着这张与自己极其相似、却焕发着截然不同生气的脸,心中那点嫉妒和不甘再次翻涌,但眼下这烂摊子也确实让她焦头烂额。她疲惫地闭了闭眼,挥挥手:“罢了…你去…你去办吧。赵嬷嬷,你…你跟着表**,帮衬着点。”终究还是派了心腹监视。

“谢姐姐信任。”柳轻烟福身,转身面对王管事和一干噤若寒蝉的宫人时,脸上的温顺瞬间褪去,只剩下冰雪般的沉静与威严。

“王管事,账册何在?所有库房当值人员,即刻到前院**。一盏茶不到的,以渎职论处。”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赵嬷嬷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第一次真正认真地审视起这个被沈家当作棋子的“影子”。

查账的过程,柳轻烟快得惊人。她并非精通账目,但她有着在底层挣扎求生时磨砺出的、对人心贪婪的敏锐嗅觉。她命人抬来库房近三个月的出入记录,并不细究繁琐数字,只命人高声诵读每一笔大宗物品的出入记录,尤其是那些不易损耗却价值不菲的贡品、绸缎、药材。

她则端坐在庭院中临时搬来的椅子上,目光如电,缓缓扫视着下方站立的数十名库房太监、宫女。初春的寒风还有些料峭,吹动她素色的裙裾,那张与太子妃酷似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冰寒。

当念到“上月十五,支取上等云锦十匹,记入良娣院用度”时,李良娣那个心腹大丫鬟脸上飞快掠过的一丝得意和心虚,没能逃过柳轻烟的眼睛。

当念到“腊月初八,支取百年老山参两支,记入太子妃补品”时,王管事肥硕的身体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柳轻烟不动声色。诵读完毕,她沉默了片刻。整个前院鸦雀无声,只有寒风刮过树梢的呜咽。

“账目清晰,支取有据。”柳轻烟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底下不少人暗暗松了口气。

“但是,”柳轻烟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如刀,直直刺向王管事,“王管事,上月十五支取的十匹上等云锦,李良娣院中管事三日前报失,说是库房只给了五匹。那消失的五匹云锦,去了何处?”

王管事脸色“唰”地白了:“这…这…许是…许是底下人记错了数目?奴婢…奴婢…”

“记错了?”柳轻烟冷笑一声,打断她,“腊月初八支取的两支百年老山参,太子妃只用了半支,余下一支半,入库登记何在?为何库房现存的老山参,年份不足五十年?”

王管事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汗如雨下:“奴婢…奴婢不知啊!定是…定是有人偷梁换柱!对!是看守的小顺子!一定是他手脚不干净!”她胡乱指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冤枉!表**冤枉!奴才…奴才一直恪尽职守,从未敢…”

“够了!”柳轻烟猛地一拍扶手,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般的威势,震得所有人一哆嗦。她站起身,缓步走到瘫软的王管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身为库房管事,账目不清,物品丢失,监管不力,已是重罪。不思己过,反而推诿构陷,欺上瞒下!”她字字如刀,斩钉截铁,“你当真以为,太子妃仁厚,东宫就没了规矩?你当真以为,攀附了高枝儿,就能为所欲为?!”

王管事被她看得肝胆俱裂,那眼神,哪里像一个初入宫廷的柔弱女子?分明是见惯了生死的煞神!

“来人!”柳轻烟不再看她,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庭院,“王管事贪墨库银,玩忽职守,证据确凿!拖下去——”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脸色惨白的宫人,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判决:

“杖责八十!以儆效尤!其名下所有财物,悉数充公,抵偿亏空!其同伙,一经查出,同罪论处!”

“八十?!”王管事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八十杖,足以要了她的命!

立刻有粗壮的太监上前,毫不留情地将瘫软如泥的王管事拖死狗般拖了下去。凄厉的求饶和咒骂声很快被堵住,只剩下沉重的板子击打在皮肉上的闷响,一声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宫人的心上。

柳轻烟面无表情地站着,寒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那张酷似太子妃的绝美脸庞上,此刻没有半分温婉,只有一片漠视生死的冰冷肃杀。

庭院中死寂一片,落针可闻。所有宫人,包括赵嬷嬷,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看向那道素色身影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畏惧。

就在这时,一道玄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连接前院的月洞门旁。太子萧定权负手而立,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凤眸如同寒潭,静静地注视着庭院中央,那个在寒风中挺直脊背、周身散发着冰冷煞气的女子。

他看着她干脆利落地揪出蛀虫,看着她毫不犹豫地下达死令,看着她在这等级森严的东宫,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悍然立威。

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玩味的涟漪,在萧定权古井无波的眼底深处掠过。

他薄唇微启,对着身后如同影子般侍立的侍卫凌风,声音低沉而平缓,听不出喜怒:

“此女…倒是把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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